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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是漂亮废物(南锣鼓猫)


“请进。”
他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那种不带任何温度的,平直的语调。
“咔哒”一声。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来人是肖靳言。
他双手插在病号服的口袋里,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懒洋洋的,仿佛刚刚睡醒的笑意。
看到宿珩的那一瞬,他倏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装得极为柔弱可怜。
他睁着黑沉的眸子,对宿珩说:“宿医生,我的心跳得很厉害,可能是紧张接下来的“手术”,你能帮我看看吗?”

肖靳言这是在故意找存在感。
在这种剑拔弩张, 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也只有这个男人,还能有如此恶劣的闲情逸致。
换作平时, 宿珩或许会直接用一句“滚”,来回应他这种不知死活的挑衅。
但现在……
看着肖靳言那张故作可怜,眼底却盛满了浓郁兴味的脸。
宿珩那颗被愤怒与杀意搅成一团乱麻的心, 竟然奇迹般地,寻回了一丝摇摇欲坠的冷静。
他不能乱。
至少,在肖靳言的面前, 不能。
他必须维持住“宿医生”这副无坚不摧的, 冰冷的伪装。
“过来。”
宿珩从喉咙里, 挤出了两个字。
声音依旧是平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听到这个回答, 肖靳言眼底的笑意,瞬间加深了。
他捂着自己那颗“跳得厉害”的心脏,迈着悠闲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宿珩的办公桌前。
他没有等宿珩发话。
而是极其主动地伸出手, 开始解自己身上那件单薄病号服的扣子。
又一颗。
那动作, 不紧不慢, 带着一种近乎于表演的, 刻意的从容。
仿佛他解开的,不是什么廉价的病号服。
而是一件, 即将要在最亲密的爱人面前,展示的华丽礼服。
随着最后一颗扣子被解开。
那片充满了力量感的, 线条流畅的健硕胸膛,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办公室这片惨白的灯光之下。
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一些因为昨晚那场疯狂“治疗”而留下的极其细微的淡淡红痕。
那是他用尽全力, 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在那具身体上留下任何明显印记的……唯一证据。
宿珩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移开自己的视线。
可肖靳言,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男人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左胸口,那个正随着呼吸,而平稳起伏着的位置。
“这里。”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故意的,引诱的沙哑。
“宿医生。”
“你听听。”
“它是不是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
宿珩的视线,被迫落在了他指着的位置。
那个即将要被送上手术台,被另一个疯子用各种冰冷器械,肆意剖开的地方。
一股尖锐的,几乎要刺穿他耳膜的刺痛,猛地从宿珩的太阳穴,炸裂开来。
袖子里那把柳叶刀的刀柄,被他的肌肤攥得滚烫。
“别动。”
宿珩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沙哑。
他强迫自己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了肖靳言的面前。
他没有立刻做什么。
而是转过身,从身后墙壁上挂着的一个医疗器械架上,取下了一副听诊器。
金属的听头在灯光下反射出比他眼神,还要冷上三分的光。
宿珩将听诊器的两只耳塞,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这个动作,像一个充满了仪式感的开关,瞬间将外界所有的杂音,都彻底隔绝。
也让他,重新变回了那个,冷静客观专业的“宿医生”。
宿珩拿着听诊器,重新转回身,垂眼看着肖靳言那片充满了雄性荷尔蒙气息的胸膛。
然后伸手将金属听头直接按在了肖靳言心脏的位置。
“嘶——”
冰冷的器械,骤然接触到滚烫的皮肤。
那种极致的温差所带来的强烈刺激,让肖靳言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抽气声。
宿珩没有理会。
他只是闭上眼,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听觉上。
“咚……咚……咚……”
一阵强劲有力的,沉稳规律的心跳声,通过冰冷的听诊器,清晰无比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那声音,和他记忆中,在诊疗室里听到的,那种因为极致的感官冲击,而剧烈到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心跳声,截然不同。
此刻的这颗心脏,健康得……简直不像话。
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一切,都只是这个混蛋,在演戏。
而自己……居然还配合着他。
宿珩抬起头,正对上了一双藏着浓烈笑意的黑沉眸子。
四目相对。
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写满了“我就是在耍你”的欠揍的脸。
看着他那双,即便身处绝境,也依旧亮得惊人,仿佛盛满了整片宇宙的眼眸。
宿珩那颗一直被巨大的恐惧与愤怒,反复拉扯撕裂的心脏。
竟然……
莫名地,感到了一丝……轻松。
一种极其荒谬的,仿佛在刑场上,听到了一个冷笑话的,诡异的轻松感。
他甚至……
有点想笑。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不受控制的,从地底深处冒出的气泡。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浮上了水面。
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被捕捉的笑意,就像一片被微风吹皱的湖水,轻轻地掠过了他那总是紧绷着的眉梢。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
短到连他自己都几乎没有察觉。
但还是,被那双一直死死锁定着他的,猎鹰般的眼睛,给精准地捕捉到了。
“宿医生。”
肖靳言看着他,忽然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愉悦与满足。
“你刚刚,笑了。”
他用的是陈述句。
那语气,笃定得不容任何反驳。
闻言,那丝刚刚才冒出头的笑意,瞬间被宿珩用强大的意志力,给硬生生掐死,重新按回了那片冰冷的海底。
他猛地抽回了手里的听诊器。
金属的听头,因为他这个用力的动作,在肖靳言的胸口,划出了一道极浅的,冰冷的红痕。
“你看错了。”
宿珩转过身,将听诊器重新挂回了墙上。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绝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
那副姿态,像是在极力地掩饰着什么。
肖靳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病号服的扣子,一颗一颗地重新扣好。
整理好衣服后,他才重新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宿医生。”
肖靳言看着那个依旧背对着自己的,纤瘦而笔直的背影,忽然问道。
“院长给我安排的手术治疗。”
“你会来吗?”
宿珩的肩膀微微一僵。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
就在肖靳言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宿珩终于开口了,“嗯。”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极其简短的音节。
“我是他的助手。”
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冷漠。
仿佛他即将要参与的,不是一场针对肖靳言的,血腥残忍的酷刑。
而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需要他从旁协助的学术研究。
听到这个回答。
肖靳言脸上那抹玩味的笑容,缓缓地收敛了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宿珩看不懂的深沉。
“是吗?”
他轻声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宿珩的眉头,因为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而不受控制地,狠狠一跳。
放心了?
他放心什么?
放心自己会像昨天那样?
还是……
放心自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另一个疯子,彻底毁掉?
宿珩不解。
可肖靳言只是耸了耸肩,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也没有再多停留一秒。
他转过身,径自朝着办公室的门外走去。
“咔哒。”
门,被轻轻地关上。
整个巨大的办公室里,重新只剩下宿珩一个人。
还有空气里,那股尚未完全消散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充满了侵略性的气息。
宿珩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底翻涌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复杂,也更加混乱的情绪。
他沉默地取出藏在衣袖里的手术刀。
刀刃锋利到足以在一瞬间,切开最坚韧的皮肉,割断最粗壮的血管。
“那我就放心了……”
肖靳言那句充满了暗示意味的话,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地回响。
宿珩的瞳孔骤然一缩。
难道……
肖靳言他……
已经猜到了?
猜到了自己,真正的意图?
猜到了自己,会以“助手”的名义,接近院长。
然后,在手术台上。
用这把刀,杀了那个疯子?
这个念头,让宿珩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他觉得荒谬。
却又觉得……
这似乎,是唯一一个,能够合理解释肖靳言那句“放心了”的理由。
一直以来,他和肖靳言都有着无法形容的默契。
有的人就是这样,天生契合。
他甚至什么都不用说。
什么都不用做。
肖靳言,就已经看透了一切。
并且,选择了,用他自己的方式,来配合自己完成这场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豪赌。
他将自己的性命,当成了赌桌上,最重要的那张底牌。
然后,毫不犹豫地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想明白这一切的瞬间。
宿珩那颗一直被冰冷与理智,层层包裹着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烫了一下。
上午十点整。
沉闷的钟声再一次响彻了整座病院。
这一次,它不再是任何活动的开始信号。
而是一场死亡审判的开场曲。
宿珩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迈步走了出去。
肖靳言不紧不慢地跟在宿珩身后。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看到一扇上了锁的沉重铁门。
从这里上去,就是整个病院,最神秘,也最危险的禁区。
宿珩取出钥匙打开了门锁,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推开了那扇门。
似乎是揭开了某种结界。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比楼下,更加浓郁,也更加阴冷的味道,混合着福尔马林与血腥气,瞬间扑面而来。
宿珩不禁皱了皱鼻子。
楼道里一片漆黑。
只有头顶那盏接触不良的白炽灯,在“滋啦滋啦”地闪烁着微弱的光。
宿珩率先迈开脚步,向上走去。
肖靳言跟在他的身后,视线越过宿珩纤瘦的肩膀,落在了他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上。
那只手,正微微蜷缩着。
指节也绷得很紧。
肖靳言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了然的暗色。
他是在为自己感到紧张。
两人便走到了四楼的平台。
与楼下那惨白的,如同囚笼般的装修风格不同。
四楼的墙壁,被粉刷成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暗红色。
灯光也比楼下要昏暗得多。
空气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走廊的两侧,是一扇又一扇,紧闭着的,由厚重铅板打造而成的门。
每一扇门上,都挂着一个金属的标牌。
“解剖室。”
“标本陈列室。”
“焚化间。”
宿珩的脚步,在走廊最深处的手术室门前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向肖靳言,“进去。”
肖靳言耸了耸肩,伸手推开了面前那扇沉重的铅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
一股比走廊里,还要浓烈百倍的甜腻腥气,猛地从里面汹涌而出。
手术室里灯火通明。惨白的无影灯,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手术台。
手术台的旁边,摆放着一张推车,上面铺着一块洁白的无菌布。
而在布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整套,各式各样的古怪工具。
那些工具,根本不像是用来救人的。
反倒更像是……中世纪,用来审讯异端的,某种残忍的刑具。
有带着倒钩的,长长的探针。
有布满了细密锯齿的,小巧的骨锯。
还有一把,看起来像是园艺剪刀,却比任何刀刃都要锋利,闪烁着森然寒光的巨大弯剪。
每一件工具,都散发着一种,令人从骨子里感到不寒而栗的寒意。
而就在那张摆满了恐怖工具的推车旁。
一个高瘦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安静地站着。
他已经换好了一身墨绿色的手术服。
头上,也戴着一顶同款的手术帽。
听到开门声。
那个身影,缓缓地转了过来。
一张画着夸张猩红笑脸的小丑面具,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映入了肖靳言的眼帘。
看到肖靳言的那一刻。
宿珩能清晰地感觉到,院长肩膀极其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那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一种……看到了自己最心爱的,最完美的收藏品时,所不受控制的病态亢奋。
与此同时,肖靳言看着院长那张,滑稽又可怖的小丑面具。
清晰地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阴冷黏腻的恶意。
他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地收敛了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来啦。”
院长开口,那雌雄莫辨的沙哑声音,在空旷的手术室里,显得格外诡异。
他一边说着,一边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到了肖靳言的面前。
他那张猩红的笑脸,几乎要贴上肖靳言的脸。
“别紧张。”
他用一种,近乎于情人耳语般的,亲昵又危险的语调,缓缓说道。
“这只是一场,很简单的,小手术。”
“只要把你的脑子,稍微打开一点点……”
“把你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错误的‘妄想’,都清理干净……”
“等你醒来,你的‘病’,就彻底好了。”
肖靳言看着他那双,隐藏在面具之后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反问道:“手术之后,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是吗?”
听到这个问题。
院长那张滑稽的笑脸,似乎咧得更开了。
“嗯嗯……”
他发出了两声含糊不清的,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气音。
“当然了。”
“等你‘治愈’之后,你当然……就可以‘离开’了。”
院长特意加重了“治愈”和“离开”这两个词的读音。
那语气里,却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毒暗示。
肖靳言却像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一般。
他看着院长,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感激的真诚笑容。
“谢谢你,院长。”
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真挚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呵呵……”
院长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说完,便转过头,那张小丑面具,对准了站在门口,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宿珩。
“宿医生。”
“这场手术,我是主刀。”
“你就在旁边,好好学习经验。”
“看看真正有效的‘治疗’,到底该怎么做。”
宿珩站在原地,微微敛眸,掩下眼底深处的冷意。
“嗯。”
他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极其简短的音节,然后便转过身,径自走进了手术室旁边,一间用来更衣消毒的隔间。
隔间里一片纯白。
宿珩走到那个挂着无菌手术服的衣架前,脱下了白大褂,换上了一套和院长同款的墨绿色手术服。
紧接着。
他走到了洗手池前,用消毒液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清洗着自己的双手。
从指尖,到手腕。
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那动作,充满了某种,近乎于偏执的,仪式感。
洗完手后。
他从旁边的无菌盒里,取出了一副崭新的乳胶手套,戴了上去。
然后,是口罩。
他甚至从一个密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面,几乎能将他大半张脸,都完全遮住的,透明的护目镜,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身密不透风的行头。
根本不像是,一个准备协助手术的助手。
倒更像是一个,即将要进入最高等级的生化实验室,去处理某种极度危险的致命病毒的研究员。
做完这一切后。
宿珩看着镜子里,那个被层层防护,彻底武装起来的,陌生的自己。
他缓缓抬起手。
隔着冰冷的乳胶手套,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衣袖里,那个坚硬冰冷的轮廓。
他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和那把即将要饮血的刀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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