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饭……我什么都吃……”
他的求饶,已经晚了。
那两个木偶护士,并没有因为他的忏悔,而有半分动容。
她们一左一右,架住了黄毛玩家的胳膊,将他从地上硬生生地拖了起来。
“病人拒绝配合治疗。”
“现在,将对你执行,C级治疗方案。”
其中一个护士,用她那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冷冰冰地宣判了他的结局。
“不……不要……”
新人玩家的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他拼命地挣扎着,双腿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狼狈痕迹。
可他的力气,在那两个看似纤瘦的护士面前,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就这么被那两个木偶,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向了餐厅深处一扇紧闭的黑色门前。
“救我……救救我……”
他向周围的玩家徒劳求救。
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所有人都只是用一种混合了恐惧与怜悯的眼神,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拖进了那扇黑色的门里。
“砰!”
门被重重地关上。
紧接着。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像是骨头被硬生生碾碎的,“咯吱咯吱”声,从门后传了出来。
伴随着的,还有那个新人玩家,一声比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
“啊——!”
那惨叫声,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便戛然而止。
整个餐厅,再次恢复了那令人窒息的,绝对的死寂。
所有玩家的脸上,都血色尽失。
他们端着手里的餐盘,只觉得那团灰绿色的东西,重如千斤。
肖靳言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慢条斯理地,将自己餐盘里那份“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缓缓抬起头。
视线落在了餐厅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的红点上。
他知道。
那个男人,一定在看。
而他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告诉他一件事。
这个游戏,他奉陪到底。
并且,他有绝对的自信,成为最后的赢家。
晚餐时间在一片死寂与压抑中结束。
七点整。
那阵沉闷的钟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它不再是召集众人晚饭的信号。
而是另一项“治疗”开始的序曲。
所有玩家,再次被那些行尸走肉般的木偶护士,从餐厅里驱赶了出来。
他们被带到了餐厅旁边,一间同样宽敞空旷的房间。
这里是病院的活动室。
房间里没有桌子,只摆放着十几把冰冷的金属椅子,整整齐齐地面朝同一个方向。
在房间的最前方,挂着一台巨大的黑色液晶电视。
所有玩家都被迫按照各自的编号,坐进了椅子里。
肖靳言依旧坐在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姿态懒散,仿佛即将开始的不是什么未知的恐怖环节,而是一场无聊的晚间电影。
他身边的其他玩家,则一个个都绷紧了神经,脸上写满了惴惴不安。
那个在餐厅里被活活拖走的新人玩家,凄厉的惨叫声,仿佛还回荡在他们每个人的耳边。
“滋啦——”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
前方的电视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的,并不是什么电影或电视节目。
而是一个固定机位的,监控画面的视角。
画面里,是一条和他们所在楼层一模一样的,惨白而死寂的走廊。
唯一的区别是,画面里的时间,是深夜。
走廊里的灯光,比白天要昏暗得多,在地面上投下大片大片,浓郁的阴影。
就在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画面里,一扇病房的门,被人从里面,用一根细长的铁丝,悄无声息地撬开了。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瘦小身影,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溜了出来。
很明显,他的身份是玩家。
他像一只老鼠,贴着墙壁在昏暗的走廊里,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目标似乎是走廊尽头的那扇,通往楼梯间的安全门。
看到这一幕,活动室里的所有玩家,心都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认出来了。
这套流程,和他们主线任务的要求,几乎一模一样。
“在七日内,成功逃离第十三病院。”
显然,这个画面里的玩家,正在试图完成这个任务。
电视里的男人,动作很熟练。
他成功地避开了几个在走廊里,来回巡逻的木偶护士。
离那扇代表着自由的楼梯门,越来越近。
就当他以为自己即将成功,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伸手准备去推那扇门的时候。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高大身影,毫无征兆地,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那个护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那双灰白色的眼球,在昏暗的光线里,死死地盯着那个玩家的后背。
活动室里,有胆小的玩家,已经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抽气声。
电视里的玩家,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然后,他用一种极其缓慢的,几乎要凝固的动作,一点一点地回过了头。
当他看到身后那个面无表情的护士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下一秒。
他发出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转身就跑。
一场毫无悬念的,猎杀与被猎杀的追逐,在深夜的病院走廊里,正式上演。
那个玩家拼尽了全力,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疯狂逃窜。
而他身后的那个护士,却始终迈着那种不紧不慢的僵硬步伐。
可无论那个玩家怎么跑,怎么拐弯,甚至动用了珍贵的隐身道具,但那个护士都像跗骨之蛆,始终与他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
绝望,开始在那个玩家的脸上蔓延开来。
在一个拐角处,那个玩家因为体力不支,脚下一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隐身道具时限结束,他面色惊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可他的身后,那道高大的阴影,已经彻底将他笼罩。
“不……不要……”
玩家发出了绝望的哀求。
可那个护士,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她缓缓抬起手,高高举起一把闪烁着冰冷寒光的巨大消防斧。
活动室里的玩家们,全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有的人,甚至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电视画面里。
那个护士,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斧头,对准了地上那个已经彻底放弃挣扎的绝望玩家,狠狠地劈了下去。
“噗嗤——”
一声沉闷的,利器入肉的声音,通过电视的音响,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溅而出,染红了惨白的墙壁和地板。
那血腥的一幕,并没有就此结束。
那个护死,面无表情地,一次,又一次地,举起,落下。
“噗嗤!”
“噗嗤!”
“噗嗤!”
一下,又一下。
那声音,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玩家的心脏上。
直到地上那个完整的身体,变成了一堆无法分辨的碎块。
那个护士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她将那把沾满了血肉的斧头,随意地扔在了地上,随后转身,迈着僵硬的步伐,消失在了走廊的黑暗之中。
整个过程,被监控摄像头,一帧不差地,完整记录了下来。
画面,到此结束。
电视屏幕,重新归于一片漆黑。
整个活动室,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玩家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恐惧。
他们的脸色,比病院的墙壁还要惨白。
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几个心理素质差的玩家,已经忍不住捂着嘴,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这就是……违反规则的下场?
这就是……所谓的,“新闻”?
这哪里是什么新闻!
这分明就是一场,毫不掩饰的,血淋淋的死亡警告!
它在用最直观,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们每一个人。
不要试图挑战这里的规则。
不要试图,擅自行动。
否则,屏幕里那个被剁成肉酱的玩家,就是他们所有人的,最终结局。
那个叫高飞的男人,此刻也是一脸的煞白。
他看着身边那个,从始至终,都平静得不像话的001号。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餐厅里,对那个新人,说出那番话了。
原来,他早就看透了一切。
在一片死寂的恐惧中。
肖靳言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甚至还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体。
那副悠闲的姿态,与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玩家,形成了无比鲜明,又无比刺眼的对比。
他转过身,径自朝着活动室的门外走去。
那背影,孤傲强大,又充满了让人无法理解的……某种自信。
中控室里。
宿珩安静地坐在那面巨大的屏幕墙前。
他看着“001”号的监控画面里,肖靳言悠闲地走在惨白的走廊上,最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宿珩的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敲了敲。
刚才那段血腥的录像,是他从病院资料库里,特意找出来的,上一个试图逃跑的玩家的“死亡记录”,借此威慑所有玩家。
这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
但就在这时。
他口袋里的一个特制的,用来内部通讯的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
“滋啦——”
一阵电流声后。
院长那诡异的,雌雄莫辨的沙哑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宿医生。”
“刚才的新闻节目,效果很不错。”
“病人们,看起来会安分不少。”
“不过……”
院长的声音,顿了顿,话锋一转。
“我还是觉得,对于某些‘特殊’的病人,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警告,是远远不够的。”
“尤其是……那个001号。”
“他的病情,似乎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更加棘手。”
“我建议。”
“明天,可以对他,进行一次……更彻底,更深入的,‘手术治疗’。”
院长特意加重了“手术治疗”的语气,宿珩甚至能听出他尾音中的激动和兴奋。
显然……院长被肖靳言勾起了强烈的兴趣。
宿珩刚想开口。
却听到院长声音变了调,显得极其迫不及待。
“并且由我亲自主刀,你觉得呢,宿医生?”
不等宿珩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理由来拒绝。
对讲机里, 已经传来了院长那带着一丝病态亢奋的自言自语。
“哦,对了……我得去准备一下我那些可爱的小工具了……”
“对付那样的‘病人’,普通的器械可不行……”
“得用我专门收藏的那一套才行……”
“滋啦——”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 对讲机被对方单方面掐断了。
中控室里重新恢复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宿珩依旧维持着那个坐姿,一动不动。
那只搭在控制台上的手,指节却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 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隐隐凸起。
一股几乎要将他理智彻底焚毁的怒火,从他的心底轰然窜起。
他很想将手里那个特制的对讲机,狠狠砸向面前那面巨大的屏幕墙。
但他不能。
他强迫自己做了一个深呼吸, 将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杀意, 硬生生压了下去。
院长对肖靳言, 表现出了毫不掩饰的病态占有欲。
这种兴趣,就像一只肮脏的手, 触碰到了宿珩内心深处,那块唯一不容任何人觊觎的绝对领域。
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生理性的恶心与不适。
宿珩缓缓站起身。
他离开了这个充满了冰冷电子气息的中控室,迈开长腿回到了三楼自己那间专属的办公室。
“咔哒”一声, 他将门反锁。
空荡荡的办公室没有丝毫生气, 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走到那张由不锈钢打造的办公桌前, 安静地坐下。
然后, 他拉开了右手边最下面的那个抽屉。
抽屉里,并没有存放什么文件或者病例。
而是一整套, 用黑色天鹅绒包裹着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手术刀具。
宿珩将那套刀具取了出来, 平铺在冰冷的桌面上。
一共十二把。
每一把的形状,大小,弧度, 都各不相同。
刀锋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流水般冰冷刺眼的光。
锋利到仿佛能切开时间。
他拿起其中一把柳叶状的手术刀,放在指尖轻轻转动。
冰冷的金属紧贴着他指腹皮肤。
宿珩的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院长那张,画着永恒笑容的小丑面具。
他开始思考。
如果用这把刀,精准地划开那张面具。
面具下……会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如果用这把刀,沿着那人脖颈处颈总动脉的位置,轻轻地划下去。
那张滑稽的笑脸,是不是还能保持住那副可笑的弧度?
“手术治疗”这个词,在这一刻,被赋予了全新的,充满了血腥与杀戮的含义。
宿珩就这么在办公室里,安静地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在死寂中流逝。
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由冰雪雕琢而成的完美雕塑。
直到深夜。
窗外那片荒芜的庭院,彻底被浓郁如墨的黑暗所吞噬。
整个病院,都陷入了一种比白日更加深沉压抑的诡异寂静。
就在这时。
一阵刻意压抑着的仓皇脚步声,从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响了起来。
紧接着。
响起了一种沉重的声音,像是某种带着金属质感的物体,在地面上拖拽着前行
“嘶啦……嘶啦……”
那声音,缓慢而执着。
像死神的镰刀,在地面上划出的死亡预告。
宿珩的眼睫微微动了一下。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去看。
他知道,不可能所有的玩家都会被吓住,总会有按捺不住的“病人”,在看完那场“新闻”之后,依旧选择了挑战这个病院的规则。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慌乱。
那个“病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后,那如影随形的致命危险。
他开始狂奔。
可他身后的那个拖拽声,却依旧保持着那种不紧不慢的,仿佛带着某种诡异韵律的节奏。
永远,都只与他,相隔着一个固定的,让人绝望的距离。
就在宿珩那间办公室的门口。
“扑通——”
一声闷响。
那个奔跑的“病人”,似乎是体力耗尽,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摔倒的位置,离宿珩的门,不过一步之遥。
几乎是在他摔倒的瞬间。
那个沉重的拖拽声,也在门口戛然而止。
一段长达数秒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
“啊——!”
一声划破了整个深夜的,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门外猛地爆发开来。
但惨叫声只持续了一瞬,随后便被一声沉闷的,利器劈砍进□□里的声音,给硬生生打断了。
“噗嗤——!”
紧接着。
斧头不断剁砍骨肉的沉闷声响,便一下接着一下地,在走廊里疯狂地回荡起来。
“噗嗤!”
“噗嗤!”
“噗嗤!”
宿珩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后。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每一次的重击,都让脚下的地面,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震动。
一股浓郁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开始从门缝底下,一点一点地渗透进来。
一缕鲜红的粘稠液体,像一条有了生命的毒蛇,悄无声息从门缝下蜿蜒着爬了进来,将办公室里那片纯白的地砖,染上了一抹刺眼的猩红。
宿珩看着那抹越来越大的血迹,不由皱了皱眉。
他对着门外,淡淡地开口:“处理干净。”
门外的剁砍声猛地一顿。
紧接着,一个闷声闷气的,仿佛喉咙里塞满了棉花的机械声音,恭敬地回应道。
“好的,宿医生。”
“我马上就好。”
话音落下。
门外那剁砍的声音,变得比刚才更加快速,也更加疯狂,像一台失控的,正在疯狂绞肉的机器。
许久之后。
那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一阵像拖拽破麻袋的沉重声音渐渐远去。
走廊,再次恢复了那片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门缝下那摊,已经开始凝固的暗红色血迹,在无声地证明着,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何等残忍的血腥屠杀。
与此同时。
编号001的单人病房里。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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