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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 完结+番外 (秦晾晾)


合上殿门,修仁摸黑往前走了走,借着烛台幽暗的光,却怎么也找不到宁容左的身影,怕惹恼那人,又不敢开口轻唤。

“在这儿。”

终于,左边传来那人的声音。

修仁连忙走了过去,终于瞧见了那书案后,右腿弓着坐在那博古架前的宁容左,他扬头向后靠着,俊美的面容掩藏在透窗而来的如雾月光中,不知是喜是悲,将右手搭在膝盖处,摩挲着那酒杯。

修仁瞧着,心里已是无尽悲痛,自打这人和江淮诀别后,隔三差五便这样大醉酩酊一回,眼看皇上就要重新开启朝会,若是被那人看见他这个颓唐样子,不知道又要挨多少的骂。

“殿下,您这是喝了多少啊。”他冒着胆子问道。

宁容左闻言,冗长的睫毛轻轻扇动,随即转过头来,那漂亮的五官复又掩在黑影中,只能看到微勾的唇角:“倒酒。”

说着,将手中酒杯递过来。

修仁环视着周遭空空如也的五六个酒壶,不敢再给他倒酒:“殿下您还是少喝些吧,您不善喝酒,喝酒伤身啊。”

宁容左的嗓子因着喝酒而略显沙哑,闻言轻笑了笑,又把头转了过去,迎着那薄纱般的皎皎月色,淡淡道:“喝酒忘忧。”

修仁红了眼眶:“可举杯消愁愁更愁啊。”

听到这话,宁容左的动作果不其然的停住,随即冷下语气,将酒杯递过去命令道:“倒酒!”

修仁无奈,只得又给他斟了杯酒。

宁容左胃中火辣,脑海中尽是从前江淮替自己挡酒的场景,干脆红着眼睛不去再想,扬手道:“小游子来什么事?”

修仁迟疑几秒,随后跪直咬牙道:“小游子说皇上已经复了江淮的职,玉诏已经拟好,春分一早就去永巷宣了。”

“咔嚓”

话音未落,响起瓷器脆裂的声音。

修仁猛地抬头,瞧见宁容左手中的酒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从指缝里不断溢流而出的浓稠鲜血,红的让人心惊胆战。

“殿下。”

修仁惶恐道:“您您别着急。”

却见宁容左苦涩的摇了摇头,抬腕挡在眼前,那线条极美的下巴单露在酒气中,薄唇轻颤,有泪珠悄然滑落。

修仁瞳孔吓得缩小,惊慌失措却深知不能劝阻。

宁容左的身子轰隆一声直倒在冰冷的地砖上,手腕不曾在眼前拿下,如迷途的孩子般无助,张了张嘴,忽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那哭声痛彻心扉,尽是无奈和彷徨,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永巷,为什么!!!”

修仁听着,心揪着难过:“殿下您您别伤身那。”

他说着,趁夜的寒流推开那没关严的窗子,狂风像是凶狠的浪潮般涌进来,那博古架上的纸张扑啦啦的飞旋而起,像是大片无语凝噎的的雪花,孤零零的在头顶兜转几番,落在那人的身周。

而修仁接住一张,定睛一看,竟都是江淮的画像,他黯然神伤的瞥眼那博古架,这才知道,自打四年前江淮假死的那一刻起,宁容左为什么不叫任何人碰这架子了。

那上千张丹青是以心血描绘的啊。

这四年的日夜思念。

修仁不敢多想,只是耳闻那人哭声渐小,抬眼看过去,宁容左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心死人也死了一般。

“殿下。”

他轻唤着,忽然听到殿门处有脚步声传来,抬身一看,那身着华贵凤袍的人不是皇后又是谁,遂俯首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那人未带兰挚,独身一人神色沉肃,瞥了一眼宁容左,挥手叫修仁出去,顺手拾起一张丹青看着,倒是每处细腻,活灵活现。

看来江淮假死的这四年,宁容左悔意汹涌啊。

这般哭泣还是第一次。

怕是真伤了心。

不过皇后并没有耐心安慰,只是冷淡道:“宜之。”

那人闻得这两个字,自嘲轻笑出声,手臂下的唇角弧度美极,可看在皇后眼里却是苦极,恨极,愁极。

“还不快起来。”皇后命令道。

宁容左未动,淡淡道:“母后,我和江淮相识了十二年,可是有整整八年都在分别,初识才两年,我便被贬渝州,一走四年,而我刚回来不到两年,她就去了广邳,又是四年。”

他的笑声动听:“我和她总是在分别,我根本抓不住她,这两个月就是一场黄粱美梦,梦醒了,儿子觉得好冷。”

皇后的眼眸细微轻颤,似是被他的话给触动到了,旋即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淡淡道:“冷便多添衣。”

“添衣?”那人道,“身冷可添衣,心冷如何添?”

宁容左缓缓拿下遮眼的小臂,瞧着掌心的那枚扳指,那是见证了他两人感情的信物,不知不觉回忆间,极红的眼眶又泛出些泪来。

那晶莹如珍珠般顺颊滑落,落寞伶仃的摔在地上。

“听说皇上要放江淮出永巷了,春分就会复职。”皇后虽然是个严母,但瞧见宁容左如此伤心,不得不安慰道,“这没有什么,你和她继续在一起就是了,母后也没拦你。”

宁容左孤单的摇了摇头,无望的合上通红的眼睛,声若游丝的呢喃着:“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薄唇轻抖,“她出了永巷,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了,我宁愿她是利用我,可她不是,她是真心实意想和我在一起,又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离开我。”

皇后凌眉紧皱:“给本宫起来!她人就在那里!你去抢!”

“今夜之绝,便是此生之绝。”

宁容左声音低垂:“儿子,已经不能再承受了。”

“胡说八道!”

皇后一眼看进他的内心:“既然言之凿凿说了诀别!那为何又彻夜借酒消愁!不能承受却不停的找罪受!可见是违心之言!”

“她不愿意!”

宁容左猛地撑起身子,双眼血丝如蛇:“是她不愿意!”

“笑话!”皇后丝毫不惧,厉声道,“你是东宫太子!是这大汤江山未来的君主!你能给她所有人都给不了的!她作何不愿意!”

宁容左眼中一现迷茫。

是了。

她到底要什么。

她究竟想要什么。

皇后见状,冰冷道:“你纵着她,留着她,亦是囚着她,等皇上百年之后你继位为帝,这天下一切便是你的,江淮也跑不了。”

轻呼了口气,疲惫而冗长,皇后则又道:“只要她还活着,就是宁容左的人,便是死了,也是你宁容左的鬼。”

说罢,转身离去。

空荡的北东宫里,响起水漏的滴答声。

宁容左背对着窗外月色坐在地上,紧紧的握着那枚扳指,胸口有一股极其陌生的情绪破土而出,将他整个人死死缠住。

烈酒烧胃,他痛苦的倒下去,弓着身子不敢动作,万籁寂静的恐怖夜里,有他无意识的本能细语呢喃而起。

“曾经沧海难为水,你这辈子,只能是我。”

春分,冰雪消融蜇虫复苏。

霜寒料峭的永巷里,江淮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洗着衣服,虽然距离宁越宫变已经过去了一月还多,但她丝毫不急。

皇帝的性格她清楚,放她出永巷是件极其重要的事,那人必定会辗转难眠忧思多虑,玉诏下达快则三月,多则半年也有可能。

正在她忙碌的时候,永巷院外忽然传来玫儿的怒喊,听声音那人的火气还不小,牙尖嘴利道:“这邓御典的衣服按规矩由浣衣司洗!干我们永巷宫奴何事!你找错地方了!”

“你给我让开!”

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山茶听出来,疑惑道:“这是伺候邓御典的宫奴竹青吧,怎么和玫儿吵起来了?”

江淮坐在那木盆前,瞧见那竹青虎视眈眈的走了进来,将手里一件茶色的女官官服摔在她面前的盆里,溅出无数冰凉的水花来。

江淮皱眉,用手臂挡住:“怎么回事?”

玫儿紧随其后,万分不快道:“竹青说咱们永巷把邓御典的新制官服给洗坏了!叫她没办法向那人交差!要咱们给个说法呢!”

山茶皱眉,指着竹青道:“睁眼说瞎话!我们永巷只负责洗宫人的衣服!主子的衣服向来是交由浣衣司洗的!”

正在此时,邓昭锦突然出现在院门口处,淡淡道:“竹青。”

那人闻言,连忙跪地道:“御典大人。”

邓昭锦充耳不闻,冷淡的瞥眼过去,谁知这满院的宫奴,江淮带着头没有给她行礼,微微蹙眉道,“好没规矩的奴才。”

山茶见不惯邓昭锦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道这人忘了从前是如何跟在自家大人后面溜须拍打的,遂道:“没规矩?那御典大人见到旧主为何不行礼参拜?也好叫我们学学什么叫做规矩!”

竹青一骇,立即反驳道:“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邓昭锦拦住她,倒也没生气,只是道:“伶牙俐齿。”和江淮冷漠的眼神对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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