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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犬和他的病美人(遥屹之)


他漫步到邬野唯一的城镇,看过城门的高阔也看过狗洞的狭小,他看到升起的炊烟,听到住民们彼此间声声的呼唤,却感受到入骨的孤独。
他前所未有地清晰地意识到,他是邬野漂泊的孤魂野鬼,除了刻在身上让他吸纳魔息的阵法外,他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布娃娃。
破开口子的布娃娃干瘪而丑陋,露出沾着尘土的灰扑扑的棉絮,它被人抛弃在街角,孤零零地躺着,容器突然觉得,这破布娃娃和自己竟那么的相像。
他被心底的冲动驱驰着走过去,捡起布娃娃抱在了手中。
他心底浮现出一种古怪的喜悦,喜悦于自己终于拥有了什么。
然后他被人一脚踹倒,魔只帮他恢复了视觉听觉,因此直到视线晃动着转向天空时,容器才意识到自己倒在地上。
他听见住民惊恐地说:“这是那个容器,那个吸纳魔息的容器!”
对魔息的恐惧深深刻在邬野住民脑中,他们想起了几年前的被魔息污染下的屠村惨案,看向容器的眼神满是恐惧,他们在害怕魔息会冲破容器的身体,污染向他们。
一瞬的死寂后,是无数声交叠起来如惊雷般的:“赶走他!”
容器看到拳头如雨点砸落,其中夹杂着一个格外小的,那拳头的主人还是个孩子,他一拳砸在容器身上,抢走了布娃娃。
那孩子以稚嫩的嗓音道:“这是我的!你这个魔鬼,凭什么偷走我的东西!”
孩子的吼声点燃了躁动的气氛,邬野住民们的眼睛红了,看上去当真如同一群魔。
他们又惊又怒地吼着:“他果然是魔鬼!杀了这魔鬼!”
容器被人架起来,朝村落旁的河流送去,村民们无知而暴怒,竟想将他溺亡。
容器当然不会死,修者们给他刻下吸引魔息的法阵时,叠加了无数保命的术法,让他能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仍长久地活着,体内的魔息也足以支撑他的生命力。
他沉入水中时,只是抓紧了那只布娃娃。
布娃娃的前任主人,那个随其他住民一同来到河边的孩子却不肯松手,他分明已经抛弃了布娃娃,此刻却不肯让容器得到它。
于是他连同布娃娃一起,被容器拉入水中。
他起初还在抢夺娃娃的所有权,很快却呛着水慌乱起来,他呼救,惊慌中带着哭腔,惶惶地松开了想要和容器抢夺的手,终于被不远处壮着胆子冲上来的父亲捞回了岸上。
容器仰面向水底坠落,可他全不在意,他向岸边漠然地一瞥,收拢了五指。
他只是偏执地想抓紧自己想要的。
人群被他看得胆寒,逃一般的离去,在他们仓皇的背影后,那条并不宽阔的河流恢复了平静,抹去了一切痕迹。
直到月色高悬时,河面倒映的月色被波澜揉碎,容器瘦弱的身影湿淋淋地爬上了岸。
他仍死死抓着那只布娃娃。
梦境终于走到了这一步,邬凌的呼吸都急促了些,他将意识投入少年时的自己体内。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脆弱的低咳声压抑地响起,容器循声转头看过去。
他看到白衣的青年正站在几步之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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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容器看到,那实在是个很漂亮的青年修者。
一袭银纹光华流转的素色白衣,勾勒出他肩平背直的清瘦身形,挺拔的身姿满身矜贵,风骨天成。
容器眨了眨眼睛,看向对方面庞。
那是张很精致的脸,但似乎身体欠佳,唇色浅淡,对方刚缓过一阵轻咳,有些苍白的面色中带着病气的脆弱。
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正认真看向自己,他眉眼温柔,如皓月般温和皎洁。
看到自己满身湿漉漉的水迹,那人似乎有些意外,挥手施展出一道术法。
容器看到一道银芒落向自己,他有些紧张地绷紧身躯,却没躲闪,他的触感仍未恢复,却用视线看到自己身上恢复了干燥,这一瞬他竟生出一种舒适的幻觉。
那人看着术法落在他身上后的反馈,似乎怔了一下,又接连施展了几道术法。
容器感到了轻松,无关触觉,而是灵魂的轻松,容器迟钝地意识到,这十二年来他所吸纳的魔息都被眼前的人驱逐净化。
然后是感官的过载,被封印的其他感官刹那间尽数恢复。
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着这个世界。
夜色,月光,微风,花香,周身的温暖与干燥,这一切让他着迷。
容器感受到莫大的幸福,而这幸福与面前的人紧密相连。
他迟疑地开口,他在意识中与魔交流过,张口发出声音却还是第一次,他的嗓音因生涩而显得语调怪异:“你……是谁?”
那人认真地看着他道:“岑风倦。”
岑风倦的嗓音清润动听,如山涧清泉,他听到对方又道:“小友如何称呼?”
容器道:“他们叫我……容器。”
岑风倦愣了一瞬,脸色瞬间冷下来。
容器刚恢复感知,对他而言,每种感觉都陌生而惊喜,可看到岑风倦神色变化时,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脏蓦地收紧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他感到厌烦。
他更厌烦的,是可能被岑风倦厌弃的自己。
岑风倦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追问道:“也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容器思索着,拿下了那块始终挂在他脖颈上的玉佩。
离开他身体后,玉佩上浮现出了几行小字:
“此玉佩被老衲设下检测阵法,一旦感知到离开施主身体便被激活。”
“施主能拿下玉佩,必是五感之封印已被解除,然施主作为吸纳魔息之容器,肩负守护天下之重任,万不可擅离万魔渊。”
“愿施主戒骄戒躁,以守护天下为己任,面对魔息侵扰亦能保持本心。”
“老衲有慎行二字赠与施主,望施主以邬野之地名为姓,以此慎行二字为名,时刻告诫自己自身的身份特殊,行事须处处慎行。”
玉佩上还有道追踪术法,只是之前被邬凌贴身佩戴,他一身魔息干扰了术法的运行,此刻玉佩被取下来,追踪术法随之自行运转。
容器看着玉佩,并没有生出什么情绪,反倒是岑风倦的眉峰一挑,面带怒色。
他一把捏碎了玉佩:“秃驴好生高高在上。”
容器看着他精致的眉眼因怒意更加明艳,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人的冷眼和怒意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在为自己的遭遇鸣不平。
岑风倦看向眼前的少年,觉得不如由自己来为他取个名字。
少年多年来一直漂泊于邬野,这片贫瘠土地是他与世界唯一的关联,因此仍是以邬野之地名为姓不变,但岑风倦想要取的名字,却和老和尚取的截然不同。
岑风倦看着少年:“那便叫你邬凌如何?”
容器,不,邬凌看着他。
岑风倦对邬凌露出笑颜:“意当凌云的凌。”
岑风倦样貌真真是生得极好,平日里都冷着眉眼,尚且让旁人的目光都聚焦于他,此刻一双杏眸微微弯起,似三月春水融进琥珀般的眼眸中,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邬凌凝视着他,说:“好。”
岑风倦对邬凌伸出手,却又在伸到邬凌面前时缩回了指尖,在邬凌的视线下,他又自袖里乾坤中取出了什么。
岑风倦这才扬唇,俯身对邬凌摊开手,带着清浅笑意道:“邬凌,你可愿和我一起走?”
邬凌纯黑的眼眸看向岑风倦手心,看到了他白皙掌心中放着的东西——
那是一颗糖。
邬凌蓦地怔住了。
砰……砰……
他听到清晰无比的震动,源自自己胸腔的震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如擂鼓一般重重地声声敲响。
邬凌抬眼看向岑风倦,有太过炽热的感情在他胸腔迸发,如洪流喷薄而出,如野火焚烧四壁,他恍惚听到自己心脏被燃尽的声响。
可他浑不在意,他只是抬头,看向对自己伸出手的岑风倦。
皎皎月光下,岑风倦薄唇轻抿,眉眼带笑。
如焰,如梦。
邬凌怦然心动。
他本能地阖眸,遮住眼底的情绪,然后紧紧握住了岑风倦伸来的手。
邬凌道:“我愿。”
他感觉自己几乎要流出泪来,像是握住了整个世界。
他听到岑风倦说,自己以后会是他师尊,会把他培养成为天道之子。
邬凌只是应:“好。”
他们走在回岑风倦住处的路上,几个混混拦路抢人钱财时,岑风倦随手一挥便揍得人屁滚尿流,而路过一位推车的瘦弱老叟时,岑风倦弹指助了他一臂之力。
邬凌将一切尽收眼底,眸中有红光闪动,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想靠近岑风倦。
他想拥有岑风倦。
他想让这个人……由自己占有。
岑风倦习惯保护弱小,那他就扮做弱小。
岑风倦习惯伸张正义,那他便满身正义。
由容器变成邬凌,他第一次感到了活着的感觉,他的心脏在偏执的占有欲中燃烧,烧尽了十二年来对世界的疏离。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岑风倦面前表现出这一面。
“师尊。”
邬凌抬眼唤岑风倦,听上去怯懦而乖巧,岑风倦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便露出微笑。
邬凌知道,自己不会对岑风倦放手。
邬凌,作为梦境主人的邬凌用第一视角再一次亲历了这一切,他勾起唇角,即使知道这是梦,他只是在梦中重温与师尊的初遇,依然萌生出巨大的快意和执念。
梦中邬凌的身形变换,直到成为十七岁少年的模样,他依然牵着岑风倦的手。
然后,他的脸色突然一僵。
另一个邬凌出现在他梦中的岑风倦身后,那是一个更成熟、更高大的他,有一双血色的红眸。
那个邬凌抬手,以手掌遮住了岑风倦看向他的视线,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
“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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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样貌的邬凌脸色阴沉,咬着牙,面带怒意道:“这是我的梦境。”
他着重强调了我的二字。
但那个更高大的邬凌只是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梦境随之消散:“我有事找你。”
主魂将梦境重塑成飞白宗里卧房的模样,他在屋内的桌旁落座,看着十七岁模样的分魂也坐下。
分魂带着凉丝丝的嘲讽:“你演不下去了?”
主魂摊了摊手,指向一旁的床铺:“此刻现实中,师尊正在这间屋子里休息,这样的情况下……”
他看着分魂因嫉妒咬紧的牙,坦率道:“是我高估了自己,我确实演不下去了。”
少年邬凌看着主魂,陷入沉思:“你要调整计划,调整之后想再骗过魔神……”
他猛然抬眼:“你需要我的力量。”
主魂邬凌点头:“我需要你割裂出自己部分力量,好让魔神误以为祂已经将你吞噬。”
分魂少年邬凌道:“你还需要我去药宗,停止扮演后,你需要有人操纵梦石,才能协助你到时候骗过魔神。”
他墨色的眼眸渐渐明亮:“而在药宗,我也可以见到师尊,以我自己的模样!”
“那么……”主魂看向分魂。
“成交!”分魂的回复斩钉截铁。
少年邬凌看着主魂更成熟俊美的容貌,眼神复杂道:“六年前的计划失败了,我们没能让师尊留在身边,这意味着少年时期性格的邬凌失败了,但我不甘心。”
“我不会破坏我们的行动,但我还想再见师尊一面。”
而他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少年邬凌眼中闪过快意,他站起身,抬起双臂蓦地向后仰倒,主魂塑造的飞白宗随着他的动作如打碎的镜面般破碎,少年分魂的身形跌入一片水面。
他在下坠,仰面向水底坠落。
全修真界都知道,六年前邬凌和魔神签订了共生契,后来岑风倦殉道而亡,邬凌绝望之下滋生出心魔,那时魔神反噬了邬凌,撕裂他的魂魄,还卷走了一片分魂。
但没人知道,是邬凌放任了魔神这么做。
就连魔神都不知道,这片分魂和主魂间始终维持着联系,少年邬凌就是那片被魔神卷走的分魂,而此刻,他和主魂达成了共识。
少年邬凌放任冰冷的水流刀锋般涌向他,将他的部分力量与魔神一起切割出去。
他感受到剧烈的痛苦,可他不在乎,他只是收拢五指,像当日死死抓住布娃娃那样,偏执地抓住了自己如今唯一的执念——
和岑风倦见面的机会。
他偏执的,不肯松手。
光明谷,飞白宗,夜色沉寂,邬凌在书房中睁开了那双红眸,眼底带着愉悦的神色。
切割完成了,少年邬凌分魂被分割出去,将去完成需要他做的事,魔神也已经落入彀中,会在自己的安排下,按自己的意愿传递消息给岳掌门。
一切都很顺利。
邬凌快意地眯了眯眼睛,他灵魂受损,周身传来撕裂般的痛,岑风倦留在他体内的预警察觉到,正焦急着闪烁出银白的光芒,要将邬凌受伤的消息传递给岑风倦。
邬凌却对痛楚浑不在意,他只是愉悦而满意地笑着,用修为将岑风倦的预警隔绝,屏蔽。
岑风倦不会知道,他的预警竟然是被邬凌屏蔽的。
邬凌将思维沉入意识海,内视自己的魂魄,看着神魂中那道岑风倦留下的,正急切颤动着的预警。
他放任自己受损的魂魄向那道印记贴合,靠近,完全地将印记包裹,宛如将其捕获。
然后亲昵地……蹭了蹭。
邬凌感知着这一切,扬唇轻笑。
“滋……滋……”
“魔神传来消息,邬凌没有认出岑风倦,反而自伤,祂趁机吞噬了邬凌的分魂。”
“是啊,一切顺利,如此幸运。”
“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为求稳妥,还是需要动用那东西。”
“好的,那就静待……明天!”
被绝灵石层层包裹的密室中,岳掌门放下手中信笺,眼中满是心机与杀意。
他起身踱步,强压下心中的急切,等待着能杀死邬凌和岑风倦的那一刻到来。
光明谷,飞白宗。
曦光破晓的时候,岑风倦自醉梦中醒来。
前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他陷进梦魇,总是梦到邬凌受伤的模样,挣不脱也醒不来,反而愈发耗费精神,因此分明休息了一夜,他的脸色却比昨日还要苍白。
此刻他在床上坐起身,眼神有些黯淡,轻轻咬住了下唇。
昨日他放纵自己饮酒,原本只是装作借酒消愁,想借半醉的时机去探邬凌的经脉。
可探查的结果比他以为的还要糟,他心绪混乱下又饮了一杯灼心,这才彻底地醉了。
此刻醒来,岑风倦想起了探脉的结果。
邬凌的魂魄严重受损,甚至几度被撕裂,岑风倦不知道为何小徒弟伤得这么重,自己的预警却全无反应,此刻心底止不住地后怕。
他黯然地想,若不是小世界动荡让系统发出警报,自己还对邬凌的伤势一无所知,这么看来,自己这个师尊当得还真是失职。
但好在,他有办法帮邬凌。
经由邬凌的卡牌,小世界中很多凡尘之人都已经知道,六年前岑风倦身投万魔渊后,杀净了当时万魔渊中的魔族。
当然会有人好奇岑风倦是怎么做到的,毕竟千万年来,小世界的共识是魔族生来不死。
只有岑风倦自己知道,在杀净那些魔族的时候,他用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这违反了时空管理局快穿专员的准则,当初岑风倦还因这么做受到了系统的惩罚。
可现在,面对邬凌和魔祖的共生,面对魔祖对邬凌的一次次反噬,岑风倦决定再违规一次。
他会帮邬凌杀了魔祖,也杀了岳掌门等人,这一次离开前,他会给小徒弟留下一个干净的世界。
至于惩罚,他不在乎。
想到这些后岑风倦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倦懒地舒了口气,起身穿衣。
既然决定了一力破万法,那么对很多事的探查其实已经没必要,岑风倦甚至可以现在就杀了魔神,再闯入岳掌门的岳宗去杀人。
但岑风倦没急着这么做,他还想……再多陪邬凌几天。
岑风倦束好发带,推门而出,看着眼前景象却呆住了,他茫然地眨眨眼睛,将目光移到院中的邬凌身上,又一次以为自己穿越了。
在他屋外小院的那棵桃花树下,邬凌召出了一套桌椅,桌面摆着热气腾腾的精致早餐,邬凌今日换了件群青色的衣衫,正站在桌边对他展露笑颜。
看他打开门,邬凌道:“就猜到师尊大概是这个点醒,早餐刚摆上桌,还热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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