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容华 (寻找失落的爱情)
- 古代言情
-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 更新入库:04.11
她原本以为,裴太后不会轻易将凤印交给她。没曾想,裴太后毫无揽权的意思,十分爽快干脆地将凤印给了她,态度如此和蔼可亲。
人心都是肉长的。梁皇后微红着眼眶,再次磕头谢恩:“儿媳谢过母后。日后,儿媳一定好好孝敬母后。”
宫宴后,梁皇后扶着裴太后回宫。
太后皇后相处和睦,也令太妃和宫人们松了口气。
宫中难得过些太平日子。要是太后和皇后暗暗较劲争锋,后宫可就没消停的时候了。现在这样,最好不过。
当晚,宣平帝笑着问梁皇后:“如月,朕之前说的没错吧!母后最是温厚,绝不会刁难为难你。册封礼一过,母后就将凤印给了你。以后,宫中事务也都交给你掌管。你别辜负了母后的信任爱重。”
梁皇后郑重应道:“母后待臣妾这么好,臣妾以后一定将母后当成亲娘一般孝敬。”
宣平帝一乐,伸手搂住梁皇后的纤腰:“这么说来,原来你之前对母后的敬重和亲近都是装出来的啊!”
梁皇后红了红脸,轻声低语:“不瞒皇上,臣妾进宫时日不长,对母后的性情脾气都不熟悉,时时战战兢兢。臣妾敬重母后,却一直不敢过分亲近。臣妾总觉得,母后不是那么喜欢臣妾。”
“现在,臣妾才知道,母后待臣妾的好。臣妾又不是铁石心肠,焉能不动容。”
你体谅我,我亦理解你。
你对我好,我会对你更好。
这才是婆媳相处之道。
……
隔日,裴太后召了程锦容相伴,挥手令宫人都退下,又令程锦容坐在自己身侧。
程锦容笑着上前,在裴太后的身边坐下,听着裴太后絮叨。
裴太后往日不是多话之人。如今寡居深宫,朝政有宣平帝,后宫交给儿媳梁皇后打理,人一清闲,话就多了起来。
“……皇后年轻识浅,一时难当重任。哀家还得再操心两年。不过,这凤印是她的,哀家就该早日给她。免得皇后心里生了嫌隙。”
程锦容由衷地笑道:“太后娘娘真是世间难寻的好婆婆。”
别说是在宫中,就是普通人家,婆婆磋磨儿媳也不是稀罕事。更没有儿媳过门就掌家的道理。
裴太后正值盛年,宣平帝又极为孝顺听话。裴太后要是继续留着凤印,执掌宫务,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不过,裴太后并未这么做。她早早便将凤印给了梁皇后,心甘情愿地退后。如此胸襟气魄,如此温和慈爱,梁皇后委实有福气。
裴太后听到这些话,舒展眉头,笑了起来:“在你面前,哀家也不说那些虚假的好听话。宫里人人都听哀家的。有没有凤印,对哀家没什么影响。皇后是哀家的儿媳,还敢忤逆哀家不成。哀家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哄一哄皇后。”
程锦容哑然失笑:“原来,太后娘娘是打着面子里子都要的主意。”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
裴太后对权欲没什么执念。所以,该放手时就放手。如此也免了婆媳心生芥蒂。
裴太后被逗得一笑:“被你这么一说,哀家确实有做戏之嫌啊!”
母女两个相视而笑。
裴太后伸手握住程锦容的手,低声说道:“锦容,如今哀家心里也没别的念想了。一来盼着你和贺祈夫妻恩爱和睦,二来,哀家也盼着皇上皇后夫妻恩爱,早日生下子嗣。”
如此,到了地下,她也有脸见宣平帝了。
程锦容心中微酸,反手握住裴太后的手:“我有夫婿有儿子,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太后娘娘不必为我忧心。皇上和皇后娘娘年少夫妻,又彼此钟情,以后一定能过得好。娘娘就放心吧!”
第786章 番外之处置(一)
天子登基典礼已过,宣平帝的身体也足以支撑每日上朝。便是臣子们不提,宣平帝也该履行承诺,处置被关了一年多的大皇子等人了。
宣平帝心中早已思虑了许久,一旦下定决心,也不犹豫迟疑。
这一日小朝会,和众臣商议完政事后,宣平帝忽地说道:“朕要去天牢,见一见晋宁侯镇远候。卫国公靖国公苏尚书沐尚书,你们四人留下,待会儿和朕一同去天牢吧!”
卫国公靖国公苏尚书是先帝驾崩前指定的顾命大臣,也是文臣武将之首。再加上刑部的沐尚书,由他们四人陪同随行,也可见宣平帝的胸襟坦荡。
卫国公靖国公对视一眼,一同拱手应下。
苏尚书和沐尚书也拱手应了。
散朝后,四位老臣和宣平帝一同去了天牢。贺祈身为御前侍卫统领,领着一众御前侍卫随行守护。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天牢外。
守卫天牢的驸马朱启珏,领着众侍卫相迎,拱手行礼,朗声道:“末将恭迎皇上。”
守卫天牢是一桩苦差事,不能擅离半步,又最易被记恨。朱启珏一声不吭地守了一年多天牢。宣平帝对这个姐夫颇为满意,亲手扶起朱启珏:“驸马请起。”
朱启珏谢了天子恩典,起身之际,迅速和贺祈对视一眼。
贺祈略一点头。
朱启珏顿时心中了然。
看来,今日是要问审晋宁侯和镇远候了。
……
天牢里光线暗淡,闷气混合着不知名的臭气,气味难闻。
比起刑部牢狱来,宫中天牢又算好了。至少,这里还算干净,每日也能吃得饱。被关了一年多的晋宁侯镇远候,各自瘦了一大圈,面上有些菜色,精神萎靡。
他们两个都被铁链锁住了手脚,以免面圣时骤起伤人。
两人心中存了多少怨怼,谁也不知道。不过,从面上倒是看不出来。
两人一同跪下,行了全礼:“罪臣见过皇上。”
宣平帝目光一扫,淡淡道:“晋宁侯镇远候起身回话便可,不必跪着了。”
语气中没什么温度。
坐了龙椅,他才知道,高处不胜寒。身在其位,不能心慈手软。当断不断,日后会有无穷后患。所以,他必须借着这个机会严惩晋宁侯镇远候。
晋宁侯和镇远候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两人既未破口大骂,也未跪哭求饶。谢了天子恩典后,一同站了起来。
这一动弹,手腕和脚腕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贺祈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晋宁侯镇远候。
晋宁侯镇远候在心中同时苦笑。
他们两人半饱不饿地被关了一年多,各自病过两场。身手再好,也禁不住这般软刀子。别说两人被粗重的铁链锁着,就是没有铁链锁住手脚,他们两人也没那个能耐在贺祈等人的眼皮子底下骤起刺杀天子。
再者,他们想保全自己的族人性命,要让家中儿郎子孙逃过这一劫。哪里敢做什么鱼死网破之举。
在众人的瞩目下,晋宁侯镇远候在椅子上慢慢坐下。
宣平帝坐在三米之外,卫国公靖国公苏尚书沐尚书也各自在宣平帝的两侧坐下。倒也有了一些三堂会审的意思。
今日问审的人是天子。四位重臣前来听审,暂时不必张口。竖耳聆听便可。
“晋宁侯,”宣平帝先点了晋宁侯的名讳:“朕问你,当日裴家人离京,路途中遇到了一伙匪徒。那些匪徒,是郑家的暗卫所扮,是也不是?”
这一年多来,宣平帝没有闲着,早已暗中令人严查郑家魏家。这一查,就是一堆要命的黑料。
晋宁侯面色有些泛白,却没否认:“是。”
卫国公靖国公齐齐色变,一个低声骂道:“混账!”
一个低声骂着:“糊涂!”
宣和帝当年已经查出此事是晋宁侯所为。顾忌着大皇子四皇子,才将此事轻轻放过。
宣平帝神色未动,继续问道:“当日,大皇兄四皇兄联手行刺朕。此事晋宁侯也知情吧!那三把锋利无双的匕首,还是晋宁侯私下敬献给大皇兄的,朕说的对不对?”
晋宁侯脸色又白了一些,低声答道:“是,罪臣该死。”
都到这地步了,辩驳实在没什么意义。
宣平帝既然如此笃定,自然是有人证物证。举凡做过的事,都有痕迹。下令严查之下,什么都查得清清楚楚。
宣平帝淡淡说了下去:“大皇兄四皇兄是你嫡亲的侄儿。这些年,你一直暗中为大皇兄谋划出力,希望大皇兄被立为太子。父皇驾崩西去,大皇兄在父皇停灵丧期里生了杀我之心。你虽未动手,却也知道此事。”
听到这儿,晋宁侯已经面色颓唐如土。
宣平帝冷然道:“晋宁侯,你本是大楚良将,为朝堂立下过汗马功劳。可你私心太重,犯下许多忤逆犯上的大错。朕关了你一年多,从今日起,削了你的爵位,赐你一杯毒酒。郑家满门流放边关。”
“这样的处置,你可心服?”
晋宁侯满心悲凉晦涩,或许,还有无穷的悔恨。
他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吐出几个字:“罪臣心服口服,甘愿赴死。多谢皇上饶过郑家满门的性命。”
宣平帝没有斩草除根灭了郑家满门,已是格外开恩。
再者,郑清淮和贺祈交好。郑家人流放去边关,去贺家的地盘上求生。日后贺祈承袭爵位做了边关主将,也能照拂郑家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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