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蕾才几岁,听到范安阳几句话就拐到嫁人一事上,小脸更加红,似是能滴出血来,杜夫人却暗惊,她之前完全没想到这些。
自回京后,她便一心想要除去元妻留下的痕迹,打压继子想方设法要拿捏住他们,直到这次杜云方因通房的事受伤,她方惊觉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不听她的话了!
本来听到女儿为自己出头。她还挺欣慰的,可等到范安阳说完话,她才发现。不止儿子大了,女儿也不小啦!
看看范安阳,没比杜云蕾大多少,还有傻子之名呢!做事却比杜云蕾稳妥,杜云蕾没搞清楚事情就贸然开口出头,若养成了习惯,去了婆家。就只有吃亏的份儿。
杜云寻等妻子说完,便起身朝杜夫人施礼。“如此,我们夫妻就不多打扰了,三弟你且好生歇息吧!只是夫人毕竟是双身子,多思多忧都会影响腹中胎儿。三弟是个孝顺的,当知该如何孝敬夫人才是。”说完话就与范安阳离去,自始至终都不曾看杜云蕾一眼。
杜云蕾气苦,泫然欲泣的望着母亲和三哥,杜云方瞪着他娘,“您就别再蒙骗儿子了,我问过了,所有人都说是娘做主发卖的,您还不认。推到二嫂头上干么?她就算管着家,也没胆卖我的人!”
这下换杜夫人气苦,也怨自己。一时气愤做事没经脑,得知翁爹命人责打犯事的丫鬟,她便唤人牙子来把人发卖了!这个冤家啊!她辛辛苦苦做局要算计他二哥,给他二嫂添堵,让他大嫂和二嫂生隙,结果。全被这浑小子给破了局。
“你屋里那么多貌美的通房,还惦记着你大哥屋里的通房做啥?”
“娘您傻的啊?您知道大哥院里那几个。可全都是人家送来巴结大哥的?一个个婉约娇媚,哪是我屋里那几个粗鄙的通房能相比的?”
杜夫人气结!“你既嫌她们粗鄙,为何还跟我讨要?”
“您这不是说废话吗?我想要大哥那几个通房,自然要拿人去跟大哥换啊!不然您以为没有好处,大哥会把她们给我?”
杜夫人和杜云蕾都以看傻子的眼神,望向杜云方。
杜云启都把人送的那些通房送回京里来了,可见是瞧不上眼,杜云方嫌弃自己的通房,觑觎着杜云启的那些女子,竟想拿自己都嫌弃的丫鬟,去跟杜云启换,他是把他大哥当白痴吗?
说不下去了,杜夫人抚着额,踉跄步伐扶着青青的手欲走,不料走到门口,杜云方在后大声叮咛:“娘,您走好,别忘了赶紧让人把我那几个通房寻回来啊!我等着用她们跟大哥换人哪!”
杜云蕾气得跺脚追着她娘走了,边走边交代身边人,“方才通知我到三哥屋子来的丫鬟是哪来的?连话都传不好,害我在二哥二嫂跟前丢脸!”
那丫头面生,杜云蕾身边的丫鬟都没见过,杜云蕾气极,“能在府里走动,必是咱们家的人,你们怎么会都没见过?”
“姑娘您忘啦!万家才又送了人进府呢!”
“外祖母也真是的,之前送的人才给娘丢丑,怎么又送人来?”杜云蕾对万夫人颇为不满。
丫鬟们柔声劝道:“姑娘不为夫人腹中的弟妹想,也该为夫人想,老夫人送人进府,不都是为了侍候咱们夫人吗?”
说到她娘,杜云蕾红了眼眶,“我方才给娘丢脸了,她心里肯定在怨我。”
丫鬟们忙劝她放宽心,“母女两那有隔夜仇?等明儿您去给夫人请安,夫人肯定早就气消了。”
杜云蕾闻言点头,也对,她娘向来舍不得生她的气。
*
富阳侯西山别院,杨大老爷草草看完小儿子捎来的信,随即抓着信,怒气冲冲的往正房去,富阳侯夫人正在和世子夫人说话,冷不防看到如凶神恶煞般进门来的长子,不禁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您是不是打算瞒骗儿子一辈子?”杨大老爷气咻咻的将手中拧成团的信扔给母亲。
富阳侯夫人惊慌抚胸,世子夫人斥道:“大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万一把母亲吓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你滚开。”杨大老爷用力推开挡在母亲身前的弟媳。
“我问您,是不是您派人去袭击十一郎他们的?”
富阳侯夫人惊诧的瞪着儿子,“你在说什么浑话啊!他是我的孙子,我怎么会派人去袭击他?”
“可十一郎信上说,他看到了,带队攻击他们的,是您的陪房孙大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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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说不清
“怎么会?”富阳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面面相觑。
“娘一向信重老孙家,孙大有又是他家几个兄弟里最机灵的,您……”大老爷顿了下,拳头紧攒在身侧微微发颤,“您怎么不先跟儿子商量下,如此贸然行事,十一郎他们要如何自处?”
是乖乖的回来,认命去西北服刑?还是从此成黑户,等时机成熟,再为他们翻身?
外头传的虽好听,可是大老爷不是笨蛋,十一郎夫妻1若成黑户,只怕是一辈子都洗不白了!太后年事已高,皇帝都已经不太买她的帐啦,想请她为十一郎销去流放之刑尚不可得,又怎么寄望她,日后为十一郎夫妻洗白?
杨妃就更不用说了!
自延喜逃婚,狠甩杨妃母子一巴掌后,杨妃就跟自家渐行渐远,虽然弟媳侄女小郑氏入怀王府为侧妃,但八皇子的婚事,他们杨家再也插不上手,父亲原许诺宁远侯,定会择其曾孙女为八皇子妃,结果呢?
“母亲,您为何要这么做?”大老爷已然认定是母亲心疼孙儿,才会命人这么做,她是好心,却是好心办坏事!
富阳侯夫人有口难言,瞪着长子不知如何说起,世子夫人想为婆母说话,也因着实不知婆母有无掺和其中,而不敢妄言。
大老爷长叹一声,最后拂袖而去。
富阳侯夫人看长子走了,才悄声问媳妇。“是世子做的?”
“媳妇不知。”世子夫人摇头,“老孙一家不是早被您送去庄子上了吗?”
老孙家确实如大老爷所说,曾是富阳侯夫人的心腹。然而人是善变的,老孙过世之后,几个儿子各有想法,对老主子就不再如以前那么忠心,对富阳侯夫人交代的差事不再如从前那么尽心,老人家心冷了,寻了错处。索性将他们全赶去庄子上。
倒没想到,孙大有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富阳侯夫人让人把世子喊来。查问此事,世子正与幕僚商议如何对付那些御史,应召而来,得知大哥手中竟有侄子的来信。大感讶异。
“娘,您不是早把孙家给逐去庄子上了,这孙大有是怎么离开庄子的?”
富阳侯夫人怀疑的盯着次子,“是不是你……”
“您怎么会怀疑儿子?”世子不敢置信的回视其母,富阳侯夫人讪讪的别过头去,“你哥手上有你侄儿的来信啊!”
世子闻言冷笑,“说不定是大哥让人做的呢!”他大哥自打丢了世子之位,就一直想扳倒他,好得回世子之位。派人去袭击十一郎夫妻,其实是把他们两护送去富庶之地,既不必让小两口去受苦。又能趁机在父母跟前黑自己一把。
富阳侯夫人也胡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世子见说不清,索性不再说了,带着妻子告退。
待出了婆母的院子,世子夫人扯住丈夫,低声追问:“这事到底?”
“不是我做的。也不是爹,我猜应该是大哥的人背着他做下的。”
“你开什么玩笑?大哥的人敢背着他做这种事?”世子夫人嗤笑。
世子却道:“如果指使他们的是大嫂和大侄儿兄弟呢?”
若说家里谁最心疼十一郎。舍不得他受苦,那非杨大夫人莫属。
十一郎把妻子暴打成伤,自己也被岳丈胖揍一顿,小两口伤还没养好就要去服刑,谁最放心不下?富阳侯孙子多着,多一个十一郎不多,少一个十一郎不少,纵使他妻子是鲁王世子的闺女,那又如何?他外孙还是皇子呢!亲王孙女在他眼中不算什么,更何况是个名声烂大街的宗室女。
富阳侯夫人孙子也多,十一郎虽是最小的,按说让是最得宠,奈何他从小就跟太后亲,而不是跟她这祖母亲,年少轻狂奉太后命对皇帝近臣家的女眷动手,最后让她的长子失了世子之位,虽说世子位还是在她的嫡子身上,但富阳侯夫人对十一郎这个频频惹事的孙子,如何疼得下去?她可不缺乖巧孝顺的孙子。
会心疼十一郎的,除了他的生身之母,便是他的嫡亲兄长们了。
西北统帅彭席进原是他家家将出身,但现在已一跃比世子他们兄弟还要高,留在西北的族人们近来不断来信告状诉苦,道彭席进待他们不再优待,还把他们当贼看起来了。
杨家与羌部费十数年之功,才建立起来的暗探,被人轻易掀了,何知府还因此得了皇帝嘉赏,若无彭席进点头,何知府敢这么做?
世子摸着下巴思量,是不是因为考虑这些,才不惜铤而走险,也不愿让十一郎去西北服刑?
世子夫人听了丈夫的话后,在心里来回过了几遍,便明白了。“真是大嫂和大侄儿他们所为?”
“他们心疼十一郎无可厚非,但此举却是陷咱们家于万劫不复之地,当皇上是傻的啊!那么好哄?杀几随行护送的人,就想把此事栽到马贼和劫匪头上去!”世子叹气。“我去跟父亲提醒一声。”
世子夫人目送丈夫颓唐的身影离去,举步往自家小院去,忽然风中传来阵银铃似的笑声,世子夫人皱眉问:“是何人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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