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似是大夫人院里的姐姐。”丫鬟们垂首回道。
“她们倒是好兴致!”儿子媳妇犹生死不明,她那好大嫂院里的丫鬟却笑得这么开怀,虽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世子夫人几乎已能确定,杨十一郎夫妻一行遇劫,肯定是大夫人她们母子做下的了!
想到丈夫在朝廷上被人攻讦、弹劾,而始作俑者却能这般轻松欢快,世子夫人便感气愤。
世子夫人愤愤然的大步离开后,世子也到父亲的书房,宁阳侯正在看墙上挂着的舆图,西北那一块特别用金线平绣,宁阳侯的手轻轻抚过那一片金绣,微微叹息。
他爹有野心,还敢,谁会把怀了身孕的妾送人,就不怕被发现后,引来对方震怒报复?
然而他爹下的那一注,赢了!
羌部就掌控在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手里。
只可惜,这个兄弟的小命就似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玩完。
若他现在还掌握西北军权,就能为小弟护航,绝不让他爹的心愿落空,然而他如今只是空有将军衔,没有实权的侯爵。
世子进来后,一直沉默的站在他爹身后看着。“这几个卫所,原都是咱们的人管着,现在……”
新晋武进士及武举人、武秀才纷纷进驻各地卫所,他们的人有的高升、有的吃罪被换下来,想再收拢这些新上任的都指挥使、指挥使,可得费一番功夫和大笔的金钱。
自打皇帝不再买太后装病这一招后,富阳侯损失惨重,因为平常只需口头交代几句就能过关的事,如今都得真金白银去打通关,开销较往常多上好几倍。
而捧着钱财上门找庇护的商人,却越来越少。
这也是大媳妇会算计上楚明心的主因,鲁王世子之女的嫁妆必是十里红妆,失了世子之位的大房,日子越发大不如前,大夫人会这么做,实是无可厚非,只是十一郎不明父母苦心……
动手打老婆!
富阳侯头也没回,“你看出来是谁做的了?”
“是。”世子躬身回道,“大嫂素来疼宠孩子,舍不得儿子,也是人之常情。”
“她倒是好本事啊!我从不晓得,给你大哥挑了个这么了得的妻子,都能替他当家做主了!”
世子默,富阳侯也没想他回答,长叹一声,转头问起羌部大王的事。
“还是用药吊着命,若能得神医救命或赠药,兴许有机会……”世子斟酌着用词,羌部太后其实是言词极其严厉的要求,他们立刻派人把药谷的神医送往羌部为大王医治,若请不到人,至少也要请药谷赐药。
那位药谷传人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他在哪儿啊!还有药谷,请他们赐药?说的简单,若真这么容易就能求到灵药,还轮得到她说吗?
对这位太后,世子是极不屑的,他们是大燕人,羌部太后凭什么这般命令他们?就算羌部大王真是他小叔,那也轮不到她来对他们父子发号施令。
富阳侯转头看了儿子的脸色,便知羌部太后肯定是惹他不快了!
“她信上说什么了?”
世子咬咬牙,才把她的要求说给父亲听,富阳侯闻言苦笑,“若是可以,我早就把药谷传人打包送到羌部救人了,只可惜我们连他人在哪,长什么样都不知!”
至于赐药,他们随便送颗药去,她真敢让她儿子服下?最终还不是要药谷传人去施救才成。
“您可记得,范家那傻儿曾得药谷传人赐药,说不定从范家下人那儿,能问出药谷传人的相貌。”
有了相貌要找人就快多了!
为何不去药谷开设的药铺相询?因为他们也没见过这位大名顶顶的东家呗!或者该说,药谷药铺的这些下人着实嘴严,自药铺开张后,每天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富豪世爵想从他们口中问出药谷传人的下落。
可惜这么久了,就没人如愿过。
富阳侯摇头,“范家与咱们家有仇,你以为咱们去问,范老头就会告诉咱们?”
“咱们悄悄去问,范太傅又不知。”
“那你去试试吧!若你小叔叔能得救,倒也是好事一件。”(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说开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范家、丁府和王家都在为儿女婚事忙着,范安阳帮着丈夫钻研油画技法,老实说,她前世虽学过油画,但没那闲钱和功夫让她去琢磨,来到大燕朝多年,早把当年所学忘得差不多了!
别业内院杜云寻夫妻的小书房中,摆了一幅等人高的画布,范安阳正专心在上头画画,盛开的牡丹花瓣繁复姝色艳丽,不愧是花中之王,杜云寻在旁边的画布上,勾勒着六月茉莉,清纯娇怯的茉莉花在嫩绿的枝叶衬托下,更显楚楚动人的风姿。
这是按杜大老爷所求,绘的八幅花卉屏风,已经完成的幽兰、清梅及粉荷已经裱上了框,做成三扇屏风暂置在书房外间,砚香她们见了都说好看,大少奶奶更是恨不得能搬一架回房去用。
只是看光这三面屏风,就已耗费范安阳夫妻近一个月的时间,便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但每次带小念念过来上课时,总不忘来瞧一遍。
范安阳看着直笑,私下和杜云寻商量,等闲了,是不是弄一架屏风送大嫂做生辰礼?
“免了!”杜云寻可不想妻子为大嫂费这等心思,不过回心想想,范安阳和大嫂终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便道,“不如你画个大样,让如意绣庄的绣娘依样绣出来,作成屏风送她便是,不过,不必做到父亲的这面大。”
杜大老爷要求的是八扇屏风。送人生辰礼用四面好像不吉利啊!范安阳边调色边思忖着。
“不如送她单扇屏风好了!”杜云寻头也没抬,却似知道她在想什么。
“单扇?”范安阳愣了下,随即笑了出来。“好,单扇,石榴百子图,你觉得怎样?”范安阳笑着放下笔走过去靠在丈夫背上问。
“石榴百子,寓意是很好,不过你还是问过大嫂再决定,而且跟她说清楚。这是送她生辰礼,让她别替你在外头乱应承人。”杜云寻板着脸叮咛着。
范安阳点点头。之前因小念念讨要,她便画了尺余大小的红白一家亲给她,小念念得了新画,便拿去给她外祖母看。她外祖母还在养病呢!好可怜,要天天吃苦苦的药,又不能出去玩,她就带着画去给高大夫人瞧,好让她解闷。
谁知高家几位姑娘、姑奶奶见了喜欢,就开口讨要,大少奶奶拗不过姐妹们只得应下,回来找范安阳讨画。
范安阳不想应下,送画给小念念。那是她疼这孩子,高家的姑娘和姑奶奶们向大少奶奶讨画,那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凭什么不问过她,就替她应下呢?
范安阳没有答应,大少奶奶深感委屈,忍不住跟她娘抱怨,却反被她娘数落了一顿。
慷他人之慨,还要怪人家不愿配合她?她谁啊?若跟小婶关系良好也得有所分寸。她从删纵容刘奶娘欺负小叔,可从没跟小叔赔过不是。人家不计较,还帮着她照顾女儿,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理亏,亏她还有脸替家里姐妹去跟小婶子讨画。
有了这事在前,现在大少奶奶再怎么喜欢油画花卉屏风,也不敢跟范安阳开口讨要了。
杜云寻怕范安阳说要送她屏风,她又蹬鼻子上脸不知所以了。
“有高大夫人在后头盯着,大嫂已经好很多了!”
高家那几个姑娘和姑奶奶,事后都被高家老祖宗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就连尚书夫人也挨了训,毕竟这些孙女们都是她教养的。
这全是她娘去探望高大夫人时,从高大夫人嘴里知道的,高大夫人就住在老祖宗院里养伤,因此老祖宗开骂,她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我娘说,高大夫人猜,大概是她那天骂自己女儿的话,让老祖宗听到了,所以老人家是故意把媳妇和曾孙女找来,骂给她听的。”
“高老祖宗真是精乖,大嫂会被人教歪了,全是她和尚书夫人未尽到教养监督之责,自家姐妹开口要求,大嫂不好拒绝,忝着脸跟你开口被拒后,肯定觉得委屈在高大夫人跟前抱怨,大夫人在训女的时候,肯定对老祖宗和尚书夫人及妯娌们满怀怨恨,高家老祖宗若不想法子消除她的怒气,等她老人家一去,高家势必要散了!”
杜云寻拍拍范安阳,让她站到自己前方来,“看看,可有那里不妥?”
“这里的阴影要再深点,别用玄色,试试深铁灰。”
那是什么颜色?杜云寻听不懂,范安阳直接调色给他看,然后挑了支细笔沾颜料画给他看。
看明白了,杜云寻依样画葫芦,按她的步骤调色,他很聪明,一试就调出相差不多的颜色出来。
范安阳满意的拍拍他,踱回自己在画的牡丹前,“对了,夫人和三弟还没讲和吗?”
“没,三弟扬言,不把他的通房还他,他就一辈子不跟他娘说话。”
“啧!真是被宠坏了!”
“人家亲娘乐意把他宠坏。”杜云寻冷哼。
范安阳放下画笔,“不是所有的继母都这么坏。”对前人子恨不得其去死。
“我们杜家运道不好,连着两代,遇上的继母都不是好的。”他顿了下,也放下画笔,转头专注的对范安阳道,“我怀疑我娘怀云瑶的时候,被人暗下毒手。”
“你有证据?”大万氏千方百计想要继子娶她侄女,不惜得罪小姑子,差点逼她大姨母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说她会不朝杜云寻亲娘出手,范安阳觉得相信猪会飞还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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