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杜云寻像哄孩子似的摸摸妻子的头,应诺道。
一夜无话。
隔天朝堂上为了杨十一郎夫妻一行遇袭失踪的事吵翻了天。
鲁王重病,世子等子孙在家侍疾,鲁王的女婿和亲家倒是为杨家帮腔,皇帝坐在龙椅中,静静的看着朝臣们吵成一团,范太傅没上朝,诸相看皇上脸色有些不喜,便都知机的缄默不语,待得各有主张的朝臣们发现,皇帝一直没表态。他老人家是什么态度呢?
要知道杨十一郎的流放犯,楚明心虽是鲁王府的掌上明珠,但到底已经嫁人了!这夫婿还是她折腾出来的呢!不然谁晓得她想嫁杨十一郎啊!
杨十一郎服刑是理所当然的事。路上遇袭虽是憾事,但谁叫你们两家张扬呢?
王进苑亲事底定,不好出门串门子,只能范安阳上门拜访。
不过,八卦的王进苑如今打听事的等级提高了,原因无它,她家嫂子的娘家人也来京城了。亲戚走动得多,小道消息交流的也多。
范安阳不知道的事。王进苑这个不出门的人却知道了。
“我爹的同僚在兵部做事,那天他来我家吃酒,跟我爹说,杨家怕杨十一郎去了西北要受苦。打发了十几辆车跟着去,全是好东西,不是酒就是锦缎,去了西北立马就能换钱。”
因是流放,不好身上带钱,所以杨大老爷才会让人备了能换钱的货物跟着去,楚明心的祖父是亲王,她爹是世 子,心疼女儿去受罪。也是准备了金银,茶叶等好物,还有武艺高强的侍卫护送。
按说有富阳侯和鲁王世子派出的高手相随。那些抢劫的人再傻,也不应抢他们,而且现在杨十一郎和楚明心都失踪了。
京中好些人不得不疑心,这起遇袭失踪案,不会就是富阳侯和鲁王世子搞出来的吧?
如此便能让杨十一郎他们不必去西北受苦,待风声过了。把小两口送到富庶的江南去享福,日后想法子为杨十一郎除去罪名后。再让他们小两口回京就是。
而且现在,还能藉此事向当初弹劾,逼着皇帝下旨命杨十一郎夫妻去西北服刑的御史们发难。
“原来有这些好处啊!不过,真是杨家他们两家做的?”
“谁知道。”王进苑嘟着嘴不负责任的道,“他们的死活自有他们家人担心!咱们管他们那么多作啥?”
“哦,是,对了,我问过我娘,可她没跟我说,大姨母到底是给你相中了那一家啊?”
王进苑脸红红,抿着嘴笑:“是我哥在太学的好友,他爹是福平伯,他大哥是世子,他是三子,我爹说他有点才学,人很好,没有勋贵家的纨绔之气,和我哥也谈得来。”
“是喔!”范安阳看着王进苑一派娇羞的模样,心里略有些遗憾,却又不确定自己在遗憾什么,姐妹两又闻聊几句,王夫人打发人来喊她们两去她哪儿吃饭,用过饭,小姐妹两一起窝在床上聊天,外头大雨不断,范安阳醒来时,天色已暗,王夫人让人来喊她。
“跟她说她女婿来接她了!”王夫人看着杜云寻,对着仆妇们喊着,杜云寻抿嘴微笑,不多时,表姐妹两连袂而至。
“还没给姨母和表姐贺喜。”范安阳笑嘻嘻的对王夫人福身道贺,“您可总算给表姐觅得如意郎君了!”
“死丫头,你浑说什么!”王进苑羞红脸追着范安阳要拧她,范安阳躲到王夫人怀里,“哎呀,再追着我,回头添妆的礼我就给你扣一半儿下来。”
“你!”王进苑气极直跳脚,可惜拿范安阳没奈何,只得直跳脚作结。
“阿昭逗你哪!亏你还是做姐姐的,这般不庄重,让我怎么放心把你嫁出去啊!可别把女婿吓坏了才好。”
王夫人头疼的抚额。
王进苑又羞又恼,范安阳趁机拉着杜云寻拔腿就跑。
上了车,杜云寻见她情绪有些不对,便问:“怎么了?表姐有了好归宿不好吗?”
“好,很好啊!只是……”她怕王进苑对杜云启的好感还没放下。然而这话能跟杜云寻说吗?显然是不行嘛!
小两口回了家,顾嬷嬷皱着眉头上前禀报,“三少爷吵着闹着,要把他屋的丫鬟找回来,还跟夫人犟上了,要夫人出面,替他跟大少爷要,那几个被送回京的丫鬟。”
范安阳和杜云寻面面相觑,“他屋里的丫鬟不是被押着?”只消求得杜相松口,就能把人要回去了,有必要吵闹吗?
很显然有必要,因为……“夫人知道之后,就做主把人全发卖了,如今已都不在府里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母子成仇
杜云寻冷哼一声,“人又不是我们卖的,跟我们说做啥?”说着就要拉妻子走人,顾嬷嬷苦笑。
“奴婢知道这事不干二少奶奶的事,只是二少奶奶毕竟管着家。”顾嬷嬷只是希望她去走个过场。
范安阳拍拍杜云寻的手,“你和我一起走一趟吧?”
杜云寻冷笑,“你去就好,我若跟着一道去,要是把夫人肚里那个给气出好歹来,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最好范安阳也别去。他的眼睛如是说。
范安阳笑着朝他摇头,将他拉近小声耳语,“我已经把夫人假孕的事跟我娘说了。”
范夫人知道了,也就等于丁老夫人晓得了,离杜相知晓真相的时间还远吗?
杜云寻却反对她耳语,“那天来府里给夫人诊脉的御医,前两天遇上我,跟我赔不是,说他拿这消息跟范太傅换了本已绝本的医书。”
不是吧?范安阳瞠目结舌。
杜云寻又道:“夫人假孕的事,又不是国家机密,他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的也是,只是,“不会影响医德?”
“夫人可曾当面请托他代为隐瞒?”范安阳摇头,杜云寻笑了,“既然如此,他与友人闲聊,说及此事,又怎么与医德扯上关系?”
顾嬷嬷见他们两说得起劲儿,忙上前陪笑道:“二少奶奶您可要走一趟?”
“去便去。若我们还没回来不知道也还罢了!既然晓得了,那当然是要走一趟。”
杜云寻不放心,夫妻两就由顾嬷嬷陪着。一道往杜云方的院子去。
杜云方坐在明间的罗汉椅中,头上缠着白布条,脸色倒是挺红润的,见到杜云寻夫妻到来,不喜的暗撇嘴,杜云寻和范安阳与杜夫人见礼,杜夫人掩面轻泣。“你们帮我说说他,竟然为了几个贱人跟我闹。真是白养他了。”
杜云寻淡漠的双眸冷冷的回视杜夫人,“请夫人恕我夫妻无能为力,我们虽忝为云方的兄嫂,但他上有祖父。父母双全,那轮得到我们做兄嫂的教训他。”
杜夫人身旁的一个嬷嬷忙陪笑道:“二少爷说笑了,夫人身怀六甲,不宜动怒,三少爷不懂事,您二位帮着夫人教训三少爷,也算是为母分忧啊!”
杜云寻瞥那嬷嬷一眼,直把那嬷嬷看出一身冷汗来。
“明知夫人身怀六甲犹不孝的家伙,敢顶撞长辈惹夫人忧心。似这等不孝之辈,只有送往家庙,让祖先们好好惩治。只是夫人可舍得?”杜云寻眉眼不动似在说着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
想要他出手替她教训杜云方,那就得有心理准备,他可不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痛不痒的怎叫教训人呢?
杜夫人当然舍不得,闻言咬牙怒视杜云寻。不再提此事,只嘤嘤啜泣。只不过没人怜惜她,杜云方闻声皱眉不耐烦吵嚷着要杜夫人把他的通房丫鬟还来,杜夫人气苦,不断的朝杜云寻和范安阳瞧,盼着他们两开口为她解围。
杜云寻视而不见,范安阳转着灵动的眸子打量着屋中摆设,对她的眼光视若无睹。
明间里,桌椅案几皆上品黄花梨所制,雕花精细繁复,她身旁的高案几上摆的白玉盆栽清雅秀气,杜云寻那方的宝石盆栽则华艳富贵,两盆完全不同风格的盆栽遥遥相对。
不晓得是谁布置的?范安阳走神之际,杜云蕾过来了,看到她娘掩面轻泣,兄嫂们却不搭理,气不打一处来。
“娘亲,您怎么过来了?”杜云蕾板着小脸对杜云寻他们怒目而视。“大夫不是让您安心养胎的吗?您若担心三哥,让人来瞧再跟您回报便是,干么亲来走一趟。”
语毕,不满的看向杜云寻和范安阳,终究不敢冲杜云寻发火,便朝范安阳撒气,“二嫂,祖父让你管着家,你就是这么管的啊?明知我娘怀着孩子,还不让她安心,三哥屋里的事,你这当家人直接处置便是,为啥还把我娘请过来。”
杜云蕾气愤的指着范安阳,“你可别四处乱醋,管得我二哥连个侍候的丫鬟都没有,现在竟管到我三哥院里来了,三哥那几通房就算犯了错,你怎能没问三哥一声,就把人卖了呢?”
呃,这位小姑娘发言前,可把事情搞清楚了?范安阳打起精神对杜云蕾笑了笑,“二妹此言差矣!我虽是当家人,却不曾插手到三弟院里,那几个丫鬟不是我发卖的,二妹这般教训我,是不是不当?”
杜云蕾听范安阳说了头,就知该糟,自己怪错人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范安阳没打算放过她,“还有夫人可不是我请来的,三弟受了伤,夫人是做母亲,没有亲眼来看过,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夫人不放心三弟,才走这一趟,怎么就又是我的错啦?”
“三弟屋里的事,就算我是当家人,也没管到他屋里的理,三弟不小了,他屋里人犯错,祖父发话责罚,断没有我插手的理,二妹轻飘飘几句话,就把事推到我头上来,我是个心大的,不计较,但二妹日后总要出门子,在翁姑妯娌面前,也这般说话不经心,可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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