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丫儿到底是谁?为何玄睦一直唤她?难道是……
她依稀想起玄睦曾给她讲过一个小宫女的故事,说那小宫女待他极好,只是后来年岁到了便出宫了,难不成是她?
余小晚搂着玄睦,没有意外的,一到了她怀中,他的眉心便缓缓舒展开来,像是本能的知晓是她一般,靠着她带着一丝寒意的身子,安稳沉睡。
她没有胃口,喂玄睦用了些流食,将他的头揽进怀里,听着那规律的呼吸,心思全都飘到了谷中。
也不知耶律越现在如何了?
大抵已回转重新商议对策了吧。
那峡谷易守难攻,周围草木也已焚烧殆尽,耶律越一时也难想出对策,只要留着一班人在此堵截,其余人等便能争取逃走之机。
事不宜迟,现下便启程吧。
她唤来莫非,即刻拔营南下,不必再等时晟,人越少目标越小,反而更容易逃脱。
莫非略一沉吟便下去准备,不多会儿便收拾妥当,不等抱着玄睦上马车,便听数里之外喊杀震天,荒郊野外本就传音极远,加之峡谷带了回音,更是清晰的仿佛近在耳畔。
怎会如此?!
耶律越没收到小呼呼的禀报吗?
她再没心思离开,重新安下营来,央求莫非带她过去瞧瞧,莫非自然不肯,不管是为了她的安危还是为了玄睦,他都不可能将她重新带回那危险之处。
她悄悄溜出帐篷,翻身上了马,却被它接连甩下来数次,终于还是惊动了莫非。
莫非幽蓝的眸子望了她许久,只说了一句:“我,去。”
可他去又有什么用?万一耶律越真有危险,她鞭长莫及啊!
可莫非显然主意已定,将她带回帐篷交给了映夏,又加派了兵丁守在帐篷外,各处都嘱咐了,绝对不准她离开营地。
无奈之下,她只得抱着玄睦干着急。
远处的喊杀声始终不绝于耳,她的心也一直悬着,等人的时间总是过的极慢的,她觉得已经过了许久了,映夏却说还不到一刻钟。
映夏劝她躺下稍作歇息,不然总这么坐着腰会受不了。
她本不想躺,却想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初孕的胎儿还是极其娇弱的,她还是小心些吧,这才抱着玄睦躺下。
刚躺下没多大会儿,周围便起了雾,雾弥漫了整座林子,连帐内都袅袅逸逸。
“晚儿……”
耳畔似乎有人在唤她,声音太轻,似真似假,她张开眼,映夏不知何时出去了,整个帐篷中只剩她与玄睦。
隔着千重万重云蒸雾绕,她恍惚看到一道人影立于帐外,一动不动。
“谁?谁在那儿?”
她放下怀里的玄睦,起身走了过去。
那人始终站在账外,一动不动,可她撩开帐帘再看,帐外却空无一人,到处都是流云般的迷雾,丈余之内难以辩物。
“晚儿……”
那道身影又出现在迷雾中,影影绰绰。
她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的玄睦,见他眉头舒展睡得极其安稳,这才转头朝那人影走了过去。
不知不觉走了很远,那人影一直离她数步之遥,她试着加快了步子,那人影也跟着快了,她慢下,他也慢下,她干脆停下不走了,那人也停在了原处。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回头张望一眼,到处雾蒙蒙一片,不见来路,再回头看远处,除了那影绰的人影,同样云雾缭绕,亦不见去途。
不,不会是见鬼了吧!
虽然系统总说这世间没有鬼神,可小呼呼这种bug都出现,谁能保证不会再有其他意外?
再说,传统意义上来讲,她自己本身就是鬼啊!
这么一想,她突然有些害怕,转身就往回跑,可没跑两步她又站住了,那个诡异的人影赫然就在前方几步之遥,无声无息,仿佛她再迈出一步他便会陡然出现在她近前吓她个半死。
再回头,人影依然在眼前,左转,在眼前,右转,在眼前,无论怎么转始终都在她眼前不远处!
怎么会这样?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晚儿……”
那人又唤了一声。
晚儿?会这么唤她的只有耶律越一人,可为何声音听着不像?
“是,是你吗晨之?”
那人不再言语,依然一动不动杵在那里。
她咬了咬唇,仗着胆子走了过去,这次人影没有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她越靠越近,那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那人负手而立,背着身,云雾缭绕中,只能看到他半绾的青丝随云游走,身上衣袍色泽难辨。
白衣?
不,像是绯袍。
不对,分明是白衣。
还是不对,到底是何颜色?明明绯与白相去甚远,她却辨不清眼前之人究竟穿的何色衣衫。
“晨之?”
她小心翼翼地轻唤一声,向前紧走了两步,探手扒住了那人肩头。
那人转过身来,面容飘渺,只有那一双灿金的眸子,如初升的第一缕阳光,暖暖地落在她身上。
金色的眼?
这世间还有金色的眼?!!!
她愕然地探手过去,不觉得怕,竟还想摸上一摸。
那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她感觉到了那温热的触感,还有那人微笑时脸部肌理的扬起。
金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满载缱绻,遮掩在浓雾中的唇微动,轻唤出一声。
“丫儿……”
丫儿?
这次她听的清楚,是玄睦的声音!
玄睦?!
她猛地睁开眼!
帆布的帐篷顶跳动着烛光,帐内浮着淡淡的草药味,她还躺在地铺上,玄睦紧贴在她胸前,头无意识地动了动,清楚地又呢喃了一声“丫儿”。
她微吐了口气。
是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忧心着耶律越与玄睦,难怪做了这么个怪梦。
只是这般境况下,她怎会就这么睡着了?
她微微起身问道:“几时了?”
映夏守在帐门口,打了个长长呵欠道:“还早呢,才丑时一刻。”
莫非走时子时过半,这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看来她并未睡多久,至多一刻来钟。
头还有些昏沉,之前摔下马车的伤她并未让秦宁擦药,怀了身孕,自然不宜再用药,可也好的慢些,更觉难受。
看了一眼怀中再度安稳下来的玄睦,她莫名想起了梦中那双金瞳,总觉的与他有些相似。
桃花眼像玄睦,身形却像耶律越,真是怪哉。
远处的喊杀声渐渐止歇,莫非却还未回转,她有些坐不住了,借口如厕挑帘而出,刚想偷匹马溜走,却被秦宁逮了个正着。
“莫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我……我实在担心,想过去瞧瞧。”
“不必忧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
“即便你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让时将军分心。”
看来是走不了了。
她纵有万般焦急,也只能再度转身回了帐篷。
坐立不安的又过了半个时辰,哨兵一路小跑进来禀报:“门主回来了!”
莫非回来了?!
若不是怀里还抱着玄睦,她真想狂奔出去迎他。
幸而莫非快马加鞭,很快便一路飞驰到帐篷前,马嘶长鸣,翻身下来马。
然而,他并未进来,在帐篷前站了许久,直到她忍不住唤出了声,这才迈步而入。
“秋水。”
幽蓝的眸子望了她一眼,躲避开她的视线,脸上覆着的半张猪皮,映着跳动的烛火,斑斑驳驳,有些骇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太冷了,手出来一会儿就冻僵了,存稿好过年,存稿好过年……
过完年这本书差不多也就完结了,下本我一定要写个甜甜甜的,这本……保证不BE!
第274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75)
“怎样?抓, 抓到耶律越了吗?”
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直勾勾盯在他身上。
一定没抓到, 一定的!
莫非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映夏, 映夏也歪头看着他,一眼不眨,“快说呀门主, 我都快急死了!”
莫非又沉吟了片刻, 这才望着那烛火,说道:“捉到。”
“捉到?!”这一声颇有些尖锐,映夏诧异地望了她一眼。
她赶紧放缓了神情, 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那人呢?可是随着那些战俘一同被时晟押了过来?”
莫非摇了摇头:“分道。”
余小晚心头咯噔了一下,“你是说, 时晟要同咱们分道扬镳?”
莫非颌首,“是。”
“他要直接返京?”
“是。”
“那他的大军……”
“飞鸽。”
时晟的大军早已离开江南, 同他们相向而行, 本是想尽快会合安全些,如今只消再飞鸽传书通知一声,兵分两路, 一路驻扎原地防止异变,一路继续东上皇城便可。
而玄睦, 照原计划, 自当西下去寻行尘, 说不得还能带玄睦入竹林, 泡一泡那洞中湖。
时晟忙他的清君侧,玄睦忙着治伤,两不相干,这般分道扬镳才是正常。
可,耶律越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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