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受不了这压抑的环境,转身打算飘走,刚飘了两步,便听身后传来咯吱吱的床板声,还有“呜哇呜哇”的怪声。
不等余小晚回头,门口那丫鬟醒了,不耐烦地揉了揉眼爬了起来。
“真是麻烦!屎尿这么多就少吃点,每次半夜都要如厕,耽误本小姐歇息!”
小姐?
她是哪家小姐?
余小晚仔细辨认了一下,很面熟,略一思索便想起来了,是前院浣衣房的丫鬟,大抵是耶律越调过来的吧。
那自称小姐的小丫鬟骂骂咧咧爬起来,端着那马桶砰地一声搁在了床上。
“快点快点!麻烦死了!”
小丫鬟打着呵欠等着,敦贤公主挣扎着爬起来,余小晚这才经惊觉,她的双臂面条一般,颇像当日被莫非卸掉肩关节的自己。
耶律越卸掉了她的胳膊?
似乎是的,而且还不止胳膊。
敦贤公主跪着起来,又呜哇呜哇叫了两声,那小丫鬟才不耐烦地拽下她那分不清底色的里裤。
勉强坐上马桶,满头大汗地排泄,余小晚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直到她排泄完,丫鬟举起一旁缠着破布的棍子随便蹭了下她的屁股,这才帮她拽上里裤。
敦贤公主呼咚一声倒在床榻,不过如个厕竟也累得气喘吁吁,大张喘气的嘴黑乎乎一片,没有牙齿,没有舌头,无底黑洞一般,惊悚骇人!
余小晚踉跄了一下,赶紧转开了视线。
再看那丫鬟,端着烛台捏着鼻子,在那桶中搅来搅去。
突然!
丫鬟的视线定住了,也顾不得臭,又把烛台递的更近了些,再次确认了一遍。
“天呐!出来了,真出来了!采桂啊,采桂!”
丫鬟站起身就往外跑,一路跑到了采桂房里。
“出来了采桂!”
采桂睡得迷迷糊糊,揉着眼坐了起来,“什么出来了?哈啊——”
“爷交代的!虫卵!虫卵出来了!”
采桂瞬间惊醒,面露喜色,“真的吗?你不会看错了吧?!”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不然你再去看看!”
采桂赶紧起身一溜小跑过去查看,这下更高兴了,“是了是了,就是这个!!我这就去禀告爷!”
采桂转身跑了出去,还专程喊醒了对面暗室的丫鬟,余小晚一路尾随,还顺便钻进了地廊另一侧的石墙,与之前那暗仓不同,那里藏着甲胄兵器,这边却是粮仓,同样防潮防鼠做的极好。
有粮有兵器,看来苍帝是在预防万一。
采桂跑到院门口给守门侍卫递了消息,侍卫赶紧跑去告知刘子,自打成亲之后,刘子便搬出了竹园,不过住得也不远,紧挨着。
刘子赶紧跑到竹园门外敲门暗示。
叩叩——叩——
两短一长。
耶律越睡眠极浅,夜深人静,这敲门声也越发的清晰入耳。
他张开眼,又听了听,再度听到了第二遍,这才睨了一眼怀中酣睡的余小晚。
垂唇厮摩了下她的额头,他这才轻手轻脚起身,披袍而出。
无需言语,刘子的眼神一瞟小院方向,耶律越便懂了,二话不说,转身便去。
一路匆匆无话,余小晚也总算知道了那暗室门在何处,随着他一同到了地廊尽头,丫鬟已将虫卵取出,清洗干净了摆在一只瓷碗里。
耶律越端起瓷碗细细瞧了瞧,脸上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很好,你们三人,赏银百两。”
三个丫鬟大喜,赶紧跪地磕头谢恩。
耶律越并不理会,转身进了里间,刘子跟了进来,其余人除了守夜丫鬟回了公主房中继续守夜,其余人都退了出去。
主子高兴,刘子也跟着高兴。
“如此是不是便成了?”
耶律越微微摇了摇头,“这仅是开始,锁魂蛊很难孵化,巫族残卷有载,巫族五千年来也仅有三人孵出,我能力低微,本也没抱希望,能养出虫卵已是极限,再往下,我也仅有万分之一的把握能成。”
刘子却很乐观,在他眼中,他的爷无所不能!比那神仙都要厉害!
“奴才相信爷定然能成的!没有爷办不成的事儿!”
好话谁都爱听,尤其是信任之人的好话,耶律越难得笑得清风朗月。
“无论谁,都有力不能及之事,有成必然就有不成。”
“反正我相信爷!”
第246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47)
耶律越笑着摇了摇头, 转身去了一旁房间抱出个坛子出来,拍开封口,里面黑乎乎都是虫卵,却与方才敦贤公主排出的虫卵不同, 坛子里的都极小,碗中那枚却大的多。
耶律越将那虫卵放进去,又从那瓶瓶罐罐中取了好些药粉乱七八糟的一一称过放入,这才再度封好。
重新招来三个丫鬟, 耶律越再三嘱咐:“这坛子,即刻起,好生看管,每隔一个时辰加封一圈蜡油, 一定要确保没有一丝遗漏, 记住了吗?”
“奴婢谨记!”
耶律越微微颌首, 寻了个铲子过来,亲自撅了个土坑, 小心的将坛子放入, 撒上满满的干艾叶, 这才起身离开。
来时匆忙,回时更匆忙, 耶律越惦记着余小晚,一路快步急行, 刘子小跑着跟在身后, 忍不住问他。
“那公主……爷打算如何处置?”
耶律越脚下不停, 眸光骤然变冷,“自然要让她好好活着。”
刘子垂眸咬了咬唇,迟疑道:“她……她也算不负重任,不如就……就给她个痛快吧。”
此言一出,耶律越立马顿住了脚步,“怎么?你心软了?”
刘子也跟着停下脚步,低着头不说话。
耶律越又道:“你忘了那日酒窖醒来,她说要如何处置你了吗?要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刘子记得,他如何会不记得。
可,可她毕竟是他的……初次……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曾经,他做梦都不敢肖想的仙女般的女子。
他玷污了公主,甚至还打了她,便是她要将她剥皮拆骨也是理所应当,他根本不恨她。
他只觉得公主可怜。
甚至有些……心疼。
耶律越盘算了下时间,继续迈步往回走,只是步子稍稍放缓了些。
“是我疏忽了,你也到了娶亲的年纪,这府里可有你看得上眼的丫鬟?”
刘子摇了摇头。
“那我便差人帮你留意留意,给你寻个可心的。”
刘子一惊,紧赶两步追上前,连连作揖,“奴才谢爷体恤!奴才只想好好伺候爷,现下还不想娶亲。”
耶律越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心中有数,也没说要随便塞个给你,自然也要你看中才行。”
古往今来,有几个主子肯为一个贱籍着想?肯赐婚就不错了,哪儿还管你看中看不中?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刘子心中只剩感激,再说不得旁的。
“那,奴才就先谢过爷了。”
耶律越不语,只乘着夜色赶路。
刘子望着月光下的自家主子,白衣染霜,修竹带露,皎皎明月都不及的天人之姿。
他不识得几个字,过往曾听爷说过“秀外慧中”这词,不知用在爷身上合不合适,不管合不合适,他家爷不止足智多谋还俊美无俦,真真儿的从内而外的秀,从外而内的慧。
一统天下,非他家爷莫属。
他紧追两步跟上耶律越,“爷,你可有阵子没随武师健体了,还练吗?”
耶律越道:“不练。”
刘子懊恼地拍了拍自个儿的嘴,“看奴才笨的!爷日日抱着夫人,也算健体,不必刻意去练。”
顿了下,刘子又仗着胆子问道:“那药,爷打算何时吃?”
药?
一直悬浮在耶律越身侧的余小晚怔了一下。
耶律越有病?
什么病?严不严重?为何从未听他提起过?
耶律越沉吟了片刻,深夜的小路,只有脚踏石板的啪唦声。
“不吃。”
“不吃?!”刘子愕然,“为何不吃?好不容易才寻到的药引,今儿个晌午您不还说要吃的吗?”
“现下又不想吃了。”
刘子愁眉苦脸的,替他的爷发愁,“可爷总不能一直这般抱着夫人吧?就说今儿个西边来消息,您丢下夫人过来,夫人必然是怀疑了,不然也不至于乱跑。”
耶律越面沉似水,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了攥,“她怀疑便让她怀疑,她猜不到的。”
爷说什么刘子都深信不疑,可……
“便是她猜不到,那事,爷打算怎么办?”
耶律越抬眸望了眼寒凉月色,“他要送死,何必拦着。”
刘子点头附和道:“说的也是,他死了倒干净,爷也省了心了,只是奴才想不明白,他为何要不顾性命如此?”
耶律越并未答他,转身进了竹园。
咔啷啷,院门锁上,他信步回了卧房,脱掉外袍,撩被而人,没有立时抱她,暖好了身子才探手过来,轻手轻脚地将她揽进怀里。
低头贴上她的唇,轻轻含吮,上唇下唇,无一处放过,浅浅的低喃诉在她的口中。
“我该拿你如何?”
余小晚生怕被耶律越察觉,悬得高高的,正在思索他方才同刘子那一番话,乍一听了此言,不由一阵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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