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倒是容易,玲珑阁都是熟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哪里有什么凶手,分明是鬼灵作怪,连神通广大的宁庄主都没有办法,我们能怎么办?”冷公子蔑视地扫过王威远,“宁家休想再欺瞒我们,如今大家都已经知晓,半年前,水流云在曾经出现宁家必亡的示警石碑,我们不是宁家人,怎能受宁家的拖累。
“不,那一定是谣传,青天之下,怎么会有鬼灵?”王威远高声安慰众人,“当务之急是大家齐心合力,将凶手找出来,水落石出之时,大家自然就能出庄了。”
“不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家中还有要事,这棋局大赛,不参加也罢。”人群中有人大喊。
“别,你怎么能不参加棋局大赛呢?要知道,近五年来,世上的读书人都以解开水流云在的棋局而苦读棋经,怎么能轻易放弃呢?”王威远着急地劝阻,“我们还是满足宁庄主的心愿,再忍一忍吧。”
“王威远,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你拿了宁家多少好处?竟然当起了说客?”站在最前方的高公子缓缓走向王威远,“你劝大家都留下,难道,你是想一辈子都住在棋局山庄?还是另有所图?”
“高公子,你别冤枉好人呀,我可是为大家好。”王威远的脸色发白。
“哈哈。”冷公子从袖中拿出一张信函,阴险地笑道:“冤没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众所周知,宁庄主膝下有四个子女,如今宁香蕋、宁子浩和宁子虔都死了,独独剩下大小姐--宁香云。”
“不错。”高公子更近一步,“你口口声声为宁家争辩,我看你才最有嫌疑。”
高公子眼神轻浮,“你对大小姐--宁香云倾心许久,又觊觎宁家的财产,所以背地里杀了宁子浩和宁子虔,只为成全你的私心。”
“你、你血口喷人。”王威远气愤得直跺脚,却有口难辩。
“血口喷人?”冷公子扬起手臂,语调高挑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你给大家解释解释:这香如故到底是什么意思?”
冷公子将信函扔到王威远身上,咄咄逼人道:“是谁?总是偷偷尾随在香云小姐身后,偷窥她美色,又是谁?对宁庄主唯唯诺诺,言听计从,今日,当着大家的面,你倒是说说看,居心何在?”
“对,居心何在?”众人又开始随着冷公子一边倒,齐齐对王威远产生质疑。
“我,我……”被言中心事的王威远不知所措,耷拉着头,吞吞吐吐。
在一旁安静看着好戏的秦锦绣和方正低沉不语。
秦锦绣更是暗自思量:没想到来参加棋局大赛的书生中,还藏着这样的小心思。
低头瞄向方正。
只见方正驻足凝望,面色凛然,清秀的眉宇间暗藏玄机。
就在秦锦绣想唤过方正,去与令狐秋和顾砚竹会和时。
人群的高公子又大声疾呼:“各位公子,不如今日,我们一同闯下山去,不参加棋局大赛怎么样?”
“好。”众人高声赞同。
顿时,呼呼啦啦的人群朝着山门涌了过去。
山门处的守卫,忙放下绞绳,山门被封得严丝合缝,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城门上还响起了轰隆隆的古钟声。
一声清脆传来,“慢,你们想去送死吗?”
众人停住了脚步。
宁香云翩然而至,蹙眉怒斥。
方正和秦锦绣大吃一惊。
明月也瞪圆了双眼,紧紧盯着宁香云,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王威远急忙迎向前去,“香云小姐,快去劝劝他们,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宁香云面带忧色地说:“爹爹连丧两子,如今正在气头上,你们若是强行闯门而去,爹爹定然会痛下杀手,为大哥陪葬,各位何不忍耐一时,待爹爹的气消了,再从长计议。”
“说得容易,宁庄主何时才能消气?”人群中有人质疑。
宁香云语调柔和,“诸位放心,爹爹早晚会消气,诸位也都会顺林平安出庄,虽然这段时日委屈了诸位,但棋局山庄会给诸位满意的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啊?”果然涉及到利益,有人按捺不住了,忍不住地高声问道。
“一日一两黄金。”宁香云一字一句地许下重语。
“黄金?真的吗?”冷公子楞住了。
“那是自然。”宁香云坚定而语,“我们棋局山庄向来说话算话。”
“是啊,是啊。”许久不见的令狐秋和顾砚竹从玲珑阁里走了出来。
一身女子装扮的令狐秋愈加靓丽妩媚,挥舞着手帕,“一天一两黄金,还包吃包住,多好的差事啊,我巴不得永远住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呢,今后呀,赶我,我都不走了。”
“这位小姐说得对,我不走了,先等等再说。”人群中的一些人开始松动。
宁香云眸光微微荡漾,加重语气道:“好,只要大家安心住下,静心参加后日的棋局大赛,再解开水流云在的残局,奖励会更加丰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重诺之下,皆事都成。
“好,我们留下来。”众人为了钱财而纷纷失去之前的血性。
不大一会儿,人群便悉数散去。
秦锦绣见时机成熟,缓步走到宁香云面前,微笑而语,“香云小姐。”
宁香云见到秦锦绣和方正,脸色大变,惊愕地说:“方大人,方夫人。”
“正是。”方正点头示意。
“你们怎么来了?”宁香云依然困惑不解。
“我们找到了香蕋小姐的尸身,而且找到了盗墓贼。”秦锦绣一语道破。
“啊?”宁香云面带感激,慢慢恢复娇媚的容颜,连连柔声,“多谢方大人,方夫人。”
“香云小姐言重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不过香蕋小姐的尸身,还有些纠缠,所以我和锦绣才会特意前来,拜见宁庄主。”方正语调温润。
“好,我马上带你们去天元阁,见爹爹。”宁香云拂动罗裙,香色的裙摆上泛起层层涟漪。
“等等。”秦锦绣微微转过身子,拉起明月冰冷的小手,“还有一位宾客,要引荐给香云小姐。”
宁香云这才注意到脸色微白的明月姑娘。
“这位是……”宁香云举起芊芊玉手,眼神却如深潭般幽深。
第一百一十七章 水落(一)
“小女明月。”明月微微欠身,低眉顺气地说道:“我是来见子浩少爷的。谁知道刚踏进山门,却发现子浩少爷……”
明月掩住娇容,声音哽咽,悲痛欲绝。
“大哥?”宁香云也随即默默落泪,略带疑惑地看向秦锦绣和方正。
方正淡淡而语地解释,“明月姑娘是月浓花坊的主人,因与宁子浩有些瓜葛,故随我们一同前来,只是到了山庄才得知,子浩少爷竟然早逝了,明月姑娘一时接受不了,而伤心不止。”
“原来是大哥的故人。”宁香云悲痛万分地走到明月面前,紧紧拉住明月冰冷的小手,暗哑地说道:“明月姑娘与大哥果然有缘,今日前来,刚好能见到大哥的最后一面,因为过了今晚,大哥就要封棺了。”
“封棺?”明月惊得连连后退,不停地摇头,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秦锦绣急忙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明月,关切地问道:“明月,你没事吧?”
明月脸色苍白,原本娇人欲滴的红唇,变得没有一丝血色,声音虚弱地说:“多谢方夫人,我,没事。”
“那就好。”秦锦绣柔声安抚,“你要节哀顺变呀。”
“嗯。”明月微微点头。
宁香云转过身,背对着明月,面向贴身的家丁说:“你快去禀告爹爹,说贵客到了,再去仙境阁安排一下,贵客要住在仙镜阁。”
“是,大小姐。”小家丁麻利地转身离去。
秦锦绣盯着小家丁的背影,心中隐隐不安。
而一旁的令狐秋终于寻到机会,对着秦锦绣和方正打起了招呼,微微地偷笑:“哎呀,你们来了真好,不过,你们可真会选时候呀,难道是来和我们抢银子的?”
“呃。”秦锦绣差点噎得喘不上气来,几日下来,令狐秋已经将女子装扮得出神入化了,没想到他还有反串的天赋,只是,这话语未免太轻佻了吧,秦锦绣暗自鄙夷地眼神看向令狐秋。
令狐秋丝毫没有在乎,仍然是一副妩媚卖弄的俏丽模样。
顾砚竹忙不好意思地呵斥住口无遮拦的令狐秋,“小秋,你以为方大人和方夫人都像你这么爱财吗?人家是来办公事的,你不得无礼。”
“哦,哦。”令狐秋尴尬地掩住口鼻,撇了撇小嘴,却依然对着秦锦绣和方正挤眉弄眼,不亦乐乎。
黑着脸的方正不喜地避开令狐秋,转而对着宁香云:“时辰不早,还请香云小姐带路,我们先去祭拜子浩少爷,再去拜见宁庄主。”
“好。”宁香云缓缓点头,“大哥的灵堂就设在爹爹的天元阁,每夜爹爹都会在大哥的灵前驻足凝望,一会见到爹爹时,还请你们多多劝解爹爹。”
“放心吧,香云小姐,我们定会尽力而为。”秦锦绣真挚淡雅地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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