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微微摇头,他就是想不通这一点。
关雎又说,“还有,现在那司机看上去是不是就像是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无所谓了。那既然什么都无所谓了,为什么还要死死捂着真相不肯交代呢?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贺洲点头,“所以你看出了什么?”
“所以我猜想,”虽然说是猜想,但关雎的神情几乎是笃定的,“他应该是有后路。”
贺洲立马就想起之前他注意到的话,“是你刚刚跟他说的真正死遁?”
关雎点头,“你我都知道,这两起车祸的幕后真凶都是何遇那伙人。而他们能这般没有任何痕迹地行凶作恶的凭仗是什么?不就是仗着他们会常人都不懂不会的玄学手段?”
为此关雎认为,“所以我猜想,应该是何遇那帮人承诺了他什么巨大的好处,让他用他的「死」来为这些事给彻底划上句号。”
说着关雎还提醒,“你想想活死尸、想想何遇那能不断夺舍人而存在的手段,若是他们用这种手段承诺给他和他的儿子甚至所有他全家人,都换个清白富贵的人身和人生,你说他会不会心动?会不会这样义无反顾地去寻死?”
贺洲闻言脸色微变,“你是说,他一心寻死不过是想金蝉脱壳而已?”
关雎点头,“毕竟,他以后不管做谁,总比现在顶替他人身份、背着数起命案提心吊胆地活着强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贺洲当即就皱眉了,“那他岂不是怎么样都审问不出什么了?他肯定死都不会交代任何东西。”
那两年前的那车祸案子就成了死案了,绝无再翻身的可能。
关雎沉吟了一下,“让大师来吧!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咱们不能老拿鸡蛋去磕人家硬石头,多吃亏啊!让大师来去绝了那司机这种痴心妄想!绝了他的后路,我不信到时他还能什么都不交代。”
一个满身罪恶的人还想换个身体、换个人生享人间富贵?没有那么美的事。
贺洲想了想,同意点头,“也好。反正最近他们的窝点和势力一个个地被捣毁,自顾不暇得估计也顾不上黑袍案了。”
“嗯,那我给大师发信息留言。”关雎当即就拿起手机,边发信息边问,“对了,孩子呢?”
贺洲解释,“我之前回家没多久局里就有事,所以我刚刚是从局里赶过来的。孩子这会在我家里,我妈看着呢!”
说到这里,贺洲神色温软地笑了笑,“我爸我妈、还有爷爷都很喜欢那孩子,围着他欢乐得不行。”
关雎撇了撇嘴,想都不想地道,“那么像你,当然喜欢了!”
这话说得贺洲神色微动,“我没有跟他们说那孩子是我的。”
“为什么没说?”关雎没有多想地问,那孩子那么像贺洲、还被贺洲特意抱回家,难道他家人都不会问的吗?
贺洲的语气乖得有点像小媳妇,“这不是还没经过你的同意吗?”
“嗯?”关雎怔了怔,“干嘛要经过我的同意?”
那又不是他的孩子。
再说,就算是他的孩子,那更是贺洲的孩子啊!那贺洲的父母家人是不是也有知道的权利?
贺洲听到这他这问话也是一怔,随即喜悦的笑意渐渐地染上了眉眼,“你不介意啊?”
“我介意什么?”关雎有点搞不明白。
“没什么。”贺洲高兴地摇了摇头,“你不介意就好。”
其实,他早就想跟父母家人坦白他跟关雎的关系了,但怕关雎不同意才一直没敢说。
关雎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发完消息搁下手机问,“你不是有很多事忙吗?还不赶紧去?”
贺洲现在确实有很多案子要忙,“可你这里……”
“少爷!”话没说完,做完检查的管家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你刚刚去哪了?我刚回来没见着你人吓我一跳。”
“我有事出去了一趟。”关雎先安抚了一下管家,然后跟贺洲道,“有管家在这呢,你去忙你的吧。”
这大年初一的就被叫去警局上班了,关雎也不好让贺洲耽搁在他这里。
贺洲这才起身点点头,“那我去忙会,晚些带孩子一起回来。要是还有什么人来找你麻烦,你立马给我打电话。”
关雎点头,“好。”
管家见此就道,“那我打电话买饭吧。”
他原本还想去附近的酒店餐馆借锅灶给少爷做饭,现在走不开只能买了。
贺洲却拦着他,“不用了,我妈做了让人送来了,应该一会就到。”
毕竟这会都中午了。
怎么又劳烦贺洲老妈给他做饭?关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客气了一句,“那你也要记得吃饭。”
贺洲这一上午跑来跑去的,应该也没来得及吃午饭。
贺洲却把这话当成了关雎对他的惦记关心,高兴地点头道,“好。大师回来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关雎没让大师去找贺洲,而是直接去解决问题的根源了。
所以贺洲还没等来大师的消息,倒是在当天傍晚先等来了油罐车司机的招供。
第134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油罐车司机招供之前, 关雎刚吃完午饭,就又迎来了一位让他有些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的访客——
何遇。
因为关雎知道,自从何遇被他敲破构骗来的「龟壳」之后,他就一直在到处想办法抵抗反噬, 但收效甚微。
所以, 不想就此绝命的何遇现在在满世界找他那个大师号。
不仅在「黑袍案」上施压逼贺洲找大师号出来, 在他出车祸之前,高阳还悄悄给他打过电话,说是有人找到他们父子俩要大师的电话号码, 问他给不给, 说是怀疑是何遇那边的人。
关雎也猜到了,让他随便给, 反正那电话又打不通。
因为他之前没打算搭理何遇,先让他享受一下孽报的滋味。
等何遇实在找不到大师号, 那他就会找上门来。因为当初在那墓下溶洞里,何遇可是亲眼瞧见他和贺洲跟大师是相熟的。
但贺洲他肯定不会找,因为贺洲现在在调查他、一心想找他的把柄, 何遇自然不会送上门去递把柄。
尤其是,贺洲也不可能会帮他。
所以何遇今天能找上门来, 在关雎的预料之中、也在他的谋划之中。
不过让关雎有些意外的是, 眼前的何遇已经不是那个光鲜亮丽、俊美年轻的大明星,而是一个满脸满手都是皱纹和不知是老人斑还是尸斑的干瘪枯瘦小老头。
而且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腐朽,就连魂魄都散发着常人看不到的黑色死气——那是他的魂魄在渐渐地消散。
反噬居然这么大吗?关雎看得直在心里啧啧啧:这是造了多少孽啊,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反噬成这样?这也太猛了吧?!
关雎原本还以为, 何遇怎么说也有千年的修为, 就算反噬应该也能抵抗个三五年呢!没想到这三五个月都不到, 好像就要芭比Q了?
不过, 按照他现在的人设可没法一眼就看出来他就是何遇,所以在管家的帮助下正在漱口的关雎看到颤巍巍走进来的小老头故作惊讶地吓一跳,“你是?!”
何遇大概是高高在上惯了,被逼到这种境地,就再也维持不了他以往面对大众时的谦逊礼貌,也心急着能找到大师,所以毫不废话,直接颐指气使地对管家一指,“你,先出去!”
这突然不请自入进来的人居然一进来,就这么不客气地直接给他下命令,一直被关家上上下下像对待自家长辈一样礼待的管家都愣了一下。
随即无语地笑了笑,抽了两张纸巾给关雎擦嘴,好脾气地道,“哎我说你这人……哪来的?还有没有一点礼貌?突然跑到别人这里来、理由都不说地赶人家出去?我说你没事吧?!”
关雎也被何遇那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笑了,吐掉漱口水,接过管家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嘴道,“我说这位……大爷,您是不是走错地儿了?这是市一医院,不是精神病院。要耍威风呢,能不能去您自个儿的地盘耍?”
本来心情就焦躁怒恨的何遇顿时脸色一沉,很是不善地就要发火,“你——”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身边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赶紧打圆场道,“我家主人最近心情不太好,他其实是有话想跟关少私底下说……”
“你家主人?!”关雎没待他说完话就没忍住嘲讽又好笑地嗤笑了一声,“你们这是什么封建余孽吗?还主人?!封建奴隶社会不早就过去了吗?你身上的奴性怎么还这么重?贱不贱啊?!”
这话把对方说的神色一僵,随即扯起僵硬的讪笑,“那个、不是,是我家老先生……”
谁知这称谓却被何遇狠狠剜了一眼,他似乎对「老」字很敏感也很反感,助理机灵地马上换了,“是我家先生有事儿想跟关少私底下说说,不知关少能不能行个方便?”
“不能!”关雎想都没想地回答,“我又不是你家主人的阿猫阿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跟我说话我就得配合不成?他算老几啊?我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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