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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环(余河不喜)


田笑就在前方不远处等着我,我不好意思,赶紧小跑过去:“田爷爷好。”
田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天实在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对从副驾开门下来的田雨青说:
“雨青,你先带他过去请人,我走的慢。”
田笑是老一辈的堪舆师,就算只能听见声音也能感觉到对方那种老江湖浑身上下散发而出的压迫感,田雨青走在我前面,我跟着他很快加快步伐率先往巷子深处走。
看隔的挺远了,我才问:“请什么人?”
田雨青没说话,而是等我们又走远了些,他才从兜里掏出烟点了起来,同时也给我递来一根,我不抽烟不喝酒,于是摆手拒绝了。
他叹了口气,边往前走边说:“我们手里有个上面指派的考古工程,和你手里的匣子有关,这个工程的考察价值非常巨大,具体的事情我一会儿再告诉你,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田雨青吸了口烟:“你外公跟你提过五师之一行踪不定的阴婆子吗?”
我一愣,他没想让我回复就继续说。
“你四哥前几天作为第一支队伍探入那个墓葬,带下去了很多人手,但他们队伍里的学者现在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问题,我们作为后续补给队伍,需要送一些懂行的高手下去解决。
“玉京子在全国遍寻无果,近期却在江浙一带听说了阴婆子后人的传闻,后来派人去找,算是模糊标记了一个他经常活动的地点,阴婆子虽不正统,可在五师之中造诣名列首位。”
田雨青把那根烟吸完,扔到脚下碾灭,他回头对我说:
“这个玉匣和陈肆目前正在面对的那个困难史无前例,所以我们必须去请人帮忙。”
第9章 五师
我们家没有什么族谱,对于外公家里这门手艺的来源,仅限于外公和外公祖辈的口口相传,外公祖上曾经是个无比庞大的家族,听他的描述,人丁最兴旺的时候甚至堪比红楼梦里的宁国府。
这些往事的年份如今已经不可考了,况且他们当时搞的东西似乎和皇陵墓葬有些关联,不仅要精通周易,还要具备为帝王解惑的本事,所以很多东西都是不允许史官记录在案的。
听我外公讲,甘家的祖师爷当年是京城里有名的堪舆师,而与他齐名的还有另外四位堪舆师,他们有各自擅长的方向,相互熟知且彼此尊重。
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是朝代更迭,也或许是志向不同,这如同传说般的五人各奔一方,在漫长的岁月中培养形成了东南西北中五方地界,行内人统称“五师”。
其中阴婆子就是最后落在东部的一家,但是我记忆中外公对他家的描述少得可怜,我唯一还记得清的,就是外公经常拿他们家的鬼故事逼我睡觉,以至于我一直以为阴婆子是外公杜撰出来专门吓我的。
我对这种陈年旧事是最感兴趣的,于是快步走上前问:“怎么,阴婆子他们家的人很难请吗?”
田雨青笑了笑:“阴婆子家姓路,他们家没有固定的店铺和生意,听说最困难的几年连一袋米都买不起,他们什么事都能置之度外,和另外四家基本没有牵扯,这样没有欲望和弱点的人反而是最难打动的。”
说着,我们就走到了一栋微微亮着灯的老旧建筑前,我打量这栋建筑,建筑是单独立在一边的,像是那种已经破败很多年的烂尾楼,三层的建筑只有一层有火光,实在有点奇怪。
想到这儿,我已经快速脑补了几个经典恐怖片。
田雨青率先走上门前的石头台阶,将颤巍巍掩住的老式木门推开来,我的目光穿过他,定格在屋里摆放的东西上,一阵阴风吹来,我立刻打了个寒战,脚步往后退了退。
如果我是自己来这儿,一定会被吓疯。
一层建筑的屋子里正对门放着张红方桌,方桌后坐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女人用她纤细柔软的手指慢慢扣响桌面。
田雨青依旧站在门前,他不动我也不敢动,即使是站在风里我背上的冷汗还是淌个不停,不知道这么保持一个姿势站了多久,田雨青终于给我在背后打了个手势。
他的手势没有太复杂,我一下就明白了,意思是让我先走,这么好的事儿我肯定头也不回就往过来的路走,而且越走步伐越快,反正过来的路只有一条,应该很快就会跟田笑老爷子汇合。
我走了将近十五分钟,累得半死,停下步子在原地歇了会儿,抬起头时面前出现了一条分岔路,我脑子顿时嗡得一声,浑身的疲惫瞬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前面提到过,由于外公强压式的周期训练,无论到任何地方注重细节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所以虽然一路过来时我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田雨青聊天,但幼时养成的习惯几乎是在逼迫我去记忆路线。
我能笃定,田雨青把我领上这条路时,巷子自始至终都只有一条,没有任何分岔路,而现在却凭空多出一条路来,还在这漆黑的荒郊野岭,巷子都是一栋栋烂尾楼组成的,狗屁地方连个灯泡都没有。
我真想骂人了。从前外公相宅遇到过的诡异事件也不少,但鬼打墙对他们那种能人异士来说倒不至于大惊小怪,但是对于我这种对占卦易学一窍不通的人来说,这是致命的。
我能在里头绕一辈子出不去。
“诸位爷爷,我也没打扰各位休息啊,怎么就给我变了条路出来?”我苦笑。
这两条路我都不敢走,索性我就抱着木盒,一盘腿坐在了路当间,心说大不了谁也别想好过,我哪一条路都不走,咱就坐在这儿等天亮,田家肯定会发现少了一个人,我等他们的伙计来找我。
自己单独呆在这种鬼地方也是一种别样的折磨,四周黑得一塌糊涂,怀里的木盒也开始变得冰凉起来,坐的时候长了,我一度产生了幻觉,感觉面前那条路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等等!我用手猛地揉了揉眼睛,眯起了眼睛仔细看,面前的那条路的尽头确实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手上还拿着只翻盖打火机。
鬼应该是不会用打火机的。
我马上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及身上的泥土,冲路上拿着打火机的那人喊:“哎!你好!看得见我吗?”
那人看见了我,右手举着打火机慢慢朝我靠近,左手似乎还掂着什么东西。
等他彻底进入我的视力范围,我就发现,他手上掂着的是一兜用塑料袋装着的小笼包,一边走着路还不忘一边往嘴里塞热乎的包子吃。
这个时间吃包子,嗯,是个不错的饮食习惯。
这人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穿着成套的小棕熊睡衣,可见江苏的风土养人,他皮肤保养的很好,至少我感觉比我自己要嫩上很多,巴掌大的脸上贴了半张像纸一样薄的什么东西,打火机的火光太弱,我也看不太清。
他自然地冲我笑笑,并不感到奇怪,接着就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包子扔给我:“吃着,热乎的。”
我堪堪接住他扔过来的烫包子,就见他路过我,嘴里哼着歌顺着那条路继续往前走,我连忙跟上,问:“请问,您是这里的住户吗?”
他嘴里叼着包子,嘟嘟囔囔的:“别问那么多,你们来太早了,还带那么多人堵着,叽叽喳喳的大晚上还不让人清净。”
这人说话没头没尾,但从他的话里我能听出,他似乎是在抱怨田家的车队来得太早,至少,他应该是知道我们要来这儿的。
都说阴婆子的后代稀少,难道除了刚才那个女人,我面前这个人也是他家的后代?
跟着睡衣男,只花了十分钟不到就又回到了那栋鬼气森森的建筑面前,烂尾楼的门已经敞开来,田笑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田雨青正焦急地准备打电话,看见我,他明显愣了一下。
他的目光又移到睡衣男身上,缓慢地放下了拨号拨了一半的手机。
田雨青走到我面前:“巷子只有一条路回去,你跑到哪里去了?”
睡衣男在一旁插嘴到:“不好意思,我出去买了个包子吃,出去得急,忘记把东西收起来。”
还不等我解释,就见那睡衣男伸着懒腰随意地跨进烂尾楼的门槛,绕到红木桌后,用两指死死扣住桌后“女人”的下巴,手心往上一抬,那“女人”叩击桌面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身体也像没了生气往一旁栽倒而去。
睡衣男放下包子,把倒在座上的“女人”抱起来,走到烂尾楼的柜子旁,掀开柜帘将它搁置在柜中,然后又将柜帘完全放下来。
睡衣男收拾着桌上的铜钱和卦图,说:“正常情况下,这里的巷子只有一条,不过有些特殊的时候,也会出现两三条的情况。“
“甘小公子,以后可要处处留神,要是误入了死门,就算我过去也没什么可解的法子了。”
第10章 一个错误
我心想我向来做人本本分分,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得罪了谁,怎么这儿就突然冒出来那么多大神,一个个不拿我开涮就心里痒痒,鬼打墙又不是我愿意遇见的,我哪知道你走就没事,我走就多出来一条路。
田雨青终于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推着田笑慢慢走到门槛前停住了,我看田笑那枯槁瘦弱的手,心里升起一种对老人的可怜,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晚年不得安宁,还得亲自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抬头,就看见睡衣男从抽屉里拿出两只搪瓷杯,又用那种八十年代的水壶倒了两杯热水,他端着其中一杯走到门槛边,递给田笑,但是老爷子没接,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僵持了有一两分钟,睡衣男才侧侧身,迎着屋内的光线,笑了笑:“你其实现在就可以把玉匣交给他们,这样他们就不能再威胁你,也不会威胁我们。”
田笑有些迟钝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多年之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不是我们早就已经预见到的吗?”
我从话里品出了不对劲,走上前问:“什么是已经预见到的事情?”
古往今来,易学占卦说玄乎点儿是算命,说实在点儿其实就是教人如何趋利避害,通常占出来的卦象都非常晦涩难懂,不是什么人都能解出来的。
我家跟占卦八竿子打不着,所以我一直不太相信这门手艺真的能够看到一个人一辈子的命运,何况这门手艺里还有什么三不看的行规。
睡衣男和田笑保持了一致没有理我,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实在令我不爽,但我知道,站在这儿的所有人都比我阅历深,田雨青都没有站出来插嘴自然轮不到我,可我还是非常不爽。
田笑依旧看着睡衣男,他的身体稍微挺了挺:“路阿爻,这次你没有选择了,我们也没有选择,到了甘肃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来请你,这都是我们的宿命。”
被称作“路阿爻”的男人收回搪瓷杯放到嘴边喝了口水,我看着他,终于看清了他半边脸上的东西。
那是一种形似皱纸的瓷,这种瓷薄且透亮,上面用朱笔写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咒,几乎已经与皮肤融合在了一起,显得非常自然,符咒从下巴一直蔓延到下眼睑。
我实在看不懂这是风俗还是个人变态的需求,不过哪里的风俗能将瓷片植入面部皮肤?我再一次打量路阿爻,他身上穿着已经起球的睡衣,很年轻,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传人”的色彩。
在这一行的给人相宅,很多顾客都好像自然而然地会对神神叨叨的人给予极大的信任,即使那人手艺不精,他们也会非常信任对方,所以做这行现在很多人为了业绩,就会刻意将自己往那个方向打扮。
比如痞子谭身上挂满了玛瑙翡翠,还有用珠子串起来的大项链,再比如我四哥,他不喜欢往身上挂东西,所以开始研究茶道、焚香,把铺子装修成古色古香的风格。
但这些色彩,在路阿爻身上找不出来半分,他像是游离于这行之外的人,加之他的行为本来就有点不正常,如果我是个外行来找人相宅,我也会觉得他不靠谱。
唯一能让我感到诡异的只有他摆在那儿的瓷偶。
等了半天,路阿爻才笑着抬起头,他坐回桌子后,指了指我,然后对田笑说:“我要找他单独说话,你们应该不急这十五分钟吧。”
我非常奇怪,大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路阿爻要找我说话?
田雨青听到路阿爻的话便抬起头,眼神开始变幻莫测起来,他欲想跨入门槛却被轮椅上的田笑用手挡了回去。
田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转了转轮椅,看着我说:“孩子,我们会在门外等你。”
说完话他就猛推了我一把,我完全没料到一个看上去那么孱弱的老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把我推得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要是这样头朝下摔死那也太丢人了。
我刚进门,背后的木门就应声关闭,我抬脚一看才发现两侧门后各放置着一只手掌大的瓷偶,它们手上连着线,盘绕到天花板上再垂下来到路阿爻面前,丝线很细,几乎看不见。
路阿爻冲我招招手,把那杯没人喝的水推到对面的椅子前。
只要是能喘气的,都还不至于让我害怕。
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你要跟我说什么?”
路阿爻已经变得严肃了,但逻辑清晰,他说:“我们的时间不多,我的语速会很快,我会尽量讲的简单一些,所以你需要全神贯注地听。”
我一愣,但是路阿爻没有等我开口,就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来到这里是个错误,我现在有办法可以修正这个错误,这栋楼房的后面有一辆车,我可以帮助你离开,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等等你等一下,”我打断了他,“不是,什么错误,为什么我来这里是个错误?你是不是知道我四哥他们在找什么?”
路阿爻卷起袖子看了眼手表,稍微整理了下语言,问:“你知道你手里掂着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瞥了眼放在脚边的大木盒。
路阿爻说:“他们在调查这只匣子,当然,一部分是上面的意思,一部分是他们的意思。可是据我所知,所有得到这只匣子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我本意并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没想到那群老狐狸把你忽悠来了,那我就不得不参与。”
我心生疑虑,心说我跟你之前认识吗,我是根正苗红良好大学生,从生下来到现在二十年都在为学业奔波,你参不参与跟我来不来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任我,但我并不关心这点。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个选择,是离开这里回河南,还是继续跟着他们走?”路阿爻拿出一个铜板放在我面前。
其实在当时的我看来,这是一个很好抉择的事。第一,对于这个神经兮兮的路阿爻,我并不能完全相信他说的话,因为他的部分隐瞒,所以他的话在我这儿只成立一半。
第二,我的内心还是告诉我应该去和四哥汇合,跟他在一起我会比较踏实,况且,现在是法治社会,早就不是从前老江湖威逼利诱那一套了,对于安全,应该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我接过路阿爻的铜板,说:“我要去甘肃。”
刚说完田雨青就推开门:“时间到了。”
路阿爻对田雨青笑笑,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包,他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那走吧。”
之后又问田雨青:“你们车上应该有换洗的衣服和装备吧?”
第11章 三袋米
回到车上,我浑身的寒气仿佛瞬间就被空调暖气全部带走了,何瑜已经被我们吵醒了,但他明显没有起床气,反倒非常好奇地盯着刚上车的路阿爻。
田雨青说要请帮手,结果其实就只请了路阿爻一个,我们上车之后车队就掉头重新上了高速,我的心情相当复杂,觉是肯定睡不着了,路阿爻刚才的话给我带来了更多谜团。
何瑜三番两次给我使眼色,他想跟我搭话,但碍于路阿爻也在车上,并且面色不善,何瑜很忌惮他,不敢说得太多。
我捏着手里的铜钱,在指尖转了转,考虑了半天还是打算先问清楚:“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参不参与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之前好像不认识。”
其实就算见过我也不记得了,以前过年来我家走亲访友的人那么多,我为了躲避社交,经常躲在四哥铺子里看电视,谁还记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路阿爻看了我一眼,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说:“别瞎想了,你不认识我,也没见过我,只是我单方面认识你而已,田家知道这事儿,说说吧,田雨青那小子是怎么把你骗上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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