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你才几岁,想那么多。”
谢未雨的脸颊贴在贺京来的脖颈,感受人类暖烘烘的热度,也不奇怪。
贺京来本性多愁善感,现在别人眼里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
贺京来:“小谢又说我老。”
谢未雨勒他脖子,“樊哥总是过度解读。”
贺京来还在笑,谢未雨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所以小谢可以听我解释了吗?”
谢未雨:“你后悔也没用了,我不走了。”
这话精准拿捏贺京来的七寸,他忽然不走了,背着谢未雨原地转圈。
月光冷清,更冷清的别院花园充斥着谢未雨的呵斥。
小鸟被转得头昏呼呼,差点松手,贺京来转背为抱,“没有小谢,我可能很难撑到今天。”
谢未雨:“你这些年不也和舅舅一家联系吗?”
那天打完电话,谢未雨也加了舅舅和舅妈的微信,中年长辈的朋友圈热热闹闹的,翻都翻不到底。
不像贺京来的私人账号,生活几乎空白,他好像一点也不想留下痕迹,直到和谢未雨在节目上相遇。
结合柏文信和江敦回顾的这些年,谢未雨又搂贺京来紧了几分,“樊哥也太闷了。”
“是怕付郁晴去伤害舅舅他们吗?”
贺京来嗯了一声。
他本来就没多少亲朋好友。
父亲隐姓埋名生活,和港市断了联系,又改了名字,一家三口都姓樊,对外都说是缘分。
可见很多令人津津乐道的缘分也有人为的参与。
贺京来在别院养病半周,偌大的房子也有了生活气息。
反正空间足够,谢未雨出门看到什么喜欢的买了都往家里送。
贺京来居家办公,米濯这个做医生的闲着无聊,应谢未雨的要求把积木拆出来重新拼。
现在人撤走,巨大的鸟笼积木还没有拼好,贺京来没事会搭几块。
谢未雨进屋后倒在沙发上,看贺京来去换衣服,“好吧,原谅你的犹豫了。”
“我的工作消息发了吗?”
他这才想起来工作室的要求,拿起手机看。
消息很多。
[末雨,你的微博是京来先生发的吗?]
[哇末雨九宫格中心也太暧昧了吗?]
[看来今天我们主唱很累。]
[小谢!你怎么又托管贺京来给你发消息,他现在真是太像开屏孔雀了,发的都是什么……噫。]
谢未雨也很好奇。
点头一看除了他的相册库存,还有前两天在家拍的。
转发全是起哄,最先起哄的是辛希尔。
转发说:樊队又上号了?什么时候发结婚请柬?
[上一秒看老队长接小主唱下班视频,现在看明晃晃的炫耀照片。]
[所以什么时候结婚?]
[总要有先来后到吧?]
[都没有求婚还要结婚,我们不同意!]
贺京来换了一身居家服,看谢未雨懒洋洋地倒在沙发,正看着自己,问:“怎么了?”
谢未雨晃了晃手机,“原定的婚期还作数吗?”
最初的婚约是岑末雨和贺英朗。
如今改成了贺英朗和舒皓回,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成。
贺京来的户籍写着未婚,是出了名的未亡人。
但他现在看上去没那么哀愁了,男人坐到谢未雨身边说:“可以提前吗?”
谢未雨:“我知道你打算在宗祠祭典上求婚。”
虽然谢未雨不喜欢贺家的做派,也知道这种祭典是告慰亡灵的,贺京来比他想象中的更大逆不道。
在最封建的日子干最喜庆的事。
贺京来:“谁和你说的?”
谢未雨:“用得着说吗?我有预感。”
这话贺京来也听过,当年None参加经纪人男朋友的求婚布置,经纪人就是这么说的。
但要装不知道和惊喜,很考验演技,最后还是破功了。
贺京来:“小谢不能假装不知道吗?”
他也有些挫败,“显得我很没有水平,写过那么多策划,却做不好自己的求婚策划。”
室内的光都暖融融的,照得谢未雨有种被蜜浸润的质感。
贺京来微动的喉结被谢未雨的点住,他身体都有些颤抖。
谢未雨:“忍住。”
他目光狡黠,提醒贺京来谨遵医嘱。
贺京来握住他的手,脸贴在谢未雨的掌心,像是求饶。
谢未雨:“我是樊哥的意外,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他就着这个姿势抚摸贺京来的后颈,很像一只鸟给另一只鸟啄羽毛。
四周安静,贺京来的呼吸都有些粗重,“我怕小谢失望。”
他的一切畏惧都与谢未雨有关,柏文信很早就看出谢未雨是贺京来的情绪开关。
做音乐的人是不可以麻木的,他和江敦离了None都能继续做音乐人。
但贺京来做不了了。
谢未雨抱住贺京来,“樊哥还是不够了解我。”
他蹭着对方的颈肩,闭着眼说:“要是会失望,我就不会跟你走了。”
“你不是把我养大了吗?”
他把贺京来换衣服顺便整理的头发又揉得乱七八糟,“但你确定在宗祠祭典上求婚是好事吗?”
“樊哥你很相信这些吧?”
“这些年关于你的新闻都是挑选良辰吉日修桥造路的公益项目。”
贺京来:“我连你的墓都开了。”
谢未雨也想起来了,问:“我那根毛呢?”
贺京来:“放在我的保险柜。”
谢未雨:“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贺京来:“为什么是羽毛,许愿以后会消失吗?”
又来了。
樊哥是不是童话故事看多了。
但谢未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含含糊糊说:“我在这里,不会消失。”
贺京来又说:“如果留下的是鸟蛋……?”
谢未雨拿枕头砸他,“你满脑子鸟蛋,这么喜欢怎么不买……”
“你还买鸵鸟蛋!”
贺京来:“那是别人送的。”
谢未雨:“鸵鸟也是鸟。”
深夜,不少网友还在盘贺京来接谢未雨下班的视频,关联视频也有他送给粉丝饮料的一段。
贺京来很少更新微博,那是他做樊京来的时候,更像童话故事说的十二点以后。
零点早就过了。
网友刷到了贺京来的更新:处理了男朋友不喜欢鸵鸟蛋灯。
照骗前景是碎裂的鸵鸟蛋,灯管也没用了。
虚化的背景是抱着手靠着门的身影,恍若监工。
[这对鸟塑爱好者来说算出轨吗?]
[小谢很在意这个的。]
[老队长,大意了吧!]
[江敦连转十几条嘲笑,你们乐队的感情是真的是……看来唯粉还是不能释怀真嫂子是队长。]
[看来老队长今晚不能睡床上了。]
十几分钟后,贺京来回复:能。
照片打码也看得出怀里的是谁。
盛大的网络起哄里,付泽宇点了踩,江敦怒喷半小时,在小群艾特贺京来:你们家那什么宗祠祭典,我能去吗?我看都成景点了啊。
我昨天逛街遇见末雨现在的衰爹了,他不会也去吧,我不放心。
贺京来:[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江敦:[为了小谢义不容辞!]
柏文信:[听说你要求婚,我也买好机票了。]
贺京来:[这又是谁说的?]
江敦:[小谢。]
江敦:[小谢肯定安慰你不要太有压力,但这是你必须有压力!做大做强,我和文信会永远监工。]
柏文信:[结婚不是项目,江敦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第84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第二天谢未雨照常工作, 拍摄从棚拍改成了外景,贺京来坚持要送他过去。
家里实在空荡,就算贺京来做了好几个主题房, 谢未雨依然不怎么喜欢玩密室。
他在路上问贺京来, “樊哥,我们以后能换个地方住吗?”
贺京来知道他喜欢贺星楼的那套小公寓, 也买了差不多格局的房子。
“可以。”
“我能问问为什么不喜欢现在的房子吗?”
谢未雨还是要先去公司做造型, 懒得像贺京来把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上去, 帽子的帽檐压住半张脸。
贺京来总是看他, 谢未雨猛地抬头, 帽檐精准地撞了撞男人的脸。
“什么叫能问问?”
得逞的小鸟拍了拍贺京来的脸颊, “想问什么都可以问。”
他半眯着眼,“樊哥是故意这么说的?希望你的小谢心怀愧疚, 补上早安吻吗?”
他们也住在一起有段时间了,贺京来变成了亲吻狂魔,谢未雨百般拒绝都成了每天的例行节目, 从严肃向转成了情趣向。
贺京来心中有账本, 谢未雨心中也有日记本, 记录贺京来的坏习惯。
譬如这个。
那只很久的沙皮小狗横亘在他们中间, 睡前谢未雨用来阻挡樊小半的越界, 醒来玩偶不翼而飞, 他又窝在贺京来怀里。
贺京来:“是。”
谢未雨:“好歹露出心虚的表情吧, 怎么这么理直气壮。”
他忍不住笑了,也不如贺京来的意,亲在他的脸颊, 一口结束。
贺京来:“就这样?”
谢未雨:“就这样。”
“我这是标准版的,樊哥那是……”
贺京来:“高配版。”
谢未雨:“那顶配版呢?”
以前贺京来坐直升机上下班, 不仅仅为效率,也试图减少上下班中途看到的街景。
他避免人气旺盛的地方,但港市常住人口太多,是个不夜城,哪里都热闹,个体很容易寂寞。
贺京来看了谢未雨一眼,还未往下,谢未雨就捂住了他的眼睛。
“好了,我知道了。”
贺京来:“知道什么?”
以前讨厌商务正装的人把讨厌的类型穿成了常驻皮肤,谢未雨在家里看到一橱柜的西装难过好半天。
贺京来暗喜谢未雨对他的心疼一边安慰,很快被巡逻衣帽间的小鸟戳穿。
一样的居家服也能穿成两种风格,谢未雨被贺京来压在地毯上。养他长大人身材一览无余,突破鸟蛋阶段谢未雨不至于不敢看。
偶尔还是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比如辨认出贺京来胸膛的挠痕是他鸟时候留下的。
小鸟后知后觉自己的顽劣,终于放下乱磨蹭的手,贺京来好笑地看着他紧抿的嘴唇,说:“是打算赔点什么给我吗?”
谢未雨彻底瘫了,“半荤半素的可以,太荤的不行,被米医生知道我没法交代。”
有些事谢未雨不说,贺京来不说,没人会议论老板的感情,贺京来只是浅尝,小鸟却忍不住了。
谢未雨:“你知道我知道什么。”
似乎觉得这样没完没了,他问:“宗祠祭典我只和小回坐在一起就可以了吗?”
后天就是宗祠祭典,付郁晴今天出院,按照家里的规矩行事。
贺京来今天只上半天班,也要回公馆。
谢未雨不喜欢那里,贺京来也不会勉强。
公馆的其他贺家长辈倒是挺喜欢他的,私底下还问过贺京来谢未雨喜欢什么。
有些长辈一直安安分分,逢年过节的来往都很客气,这些年也算替贺京来制衡着付郁晴。
贺京来头一次难以回答。
说吃得太笼统,列具体的好像他不给谢未雨饭吃,只能婉拒,说一切都有。
贺京来:“我呢?”
谢未雨:“我怎么知道你。”
他把手机点开的文档给贺京来看,“这是你发给我的吧?”
贺京来:“嗯。”
谢未雨:“心虚了。”
贺京来:“今天我不可以去你拍摄现场吗?”
谢未雨:“你是大股东,想来我也拦不住你。”
他话锋一转,“但你是我的人,我能拦住。”
“樊哥不是还要去公馆,和我今天去拍摄的地方很远,别那么赶了。”
他偶尔的体贴总令贺京来沉默,谢未雨凑过去看,“不会又在心里默默流泪吧?”
这话逗得贺京来哭笑不得,“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
谢未雨:“是啊,樊哥多愁善感,心地善良,和我不一样。”
“不过和樊哥在一起,我也变得……”
他看了眼窗外,“以前我最讨厌住的地方有鸟了,现在……勉强能接受在院子里这些吧。”
贺京来看着他说话,等谢未雨看过去,他又显得若无其事。
江敦也问过小谢你不觉得他有点太看着你了吗?
看着和看着。
读音不同都不是一个意思,最初的小鸟也不明白。
为什么语言能有那么多解读。
是贺京来的话,都没关系。
贺京来送谢未雨到公司还想下楼,小鸟拒绝了他。
连大股东都不知道旗下艺人行程造假,联合团队和队友欺骗未婚夫,以出外景的名义去做手工戒指。
贺星楼:“这个内容会成为我们vlog的一部分吗?”
他也要对小叔守口如瓶,压力倍增,“不应该剪到你们的婚礼吗?”
谢未雨:“婚礼?我都不知道他什么举办。”
他看上去像是对这些没什么憧憬,贺星楼好奇地问:“那我听江敦哥说你也打算租热气球,选好地方了吗?”
江敦上周刚走,实地考察后选了一个能俯瞰崇山峻岭的热气球场地,更接近谢未雨老家。
“选好了。”
谢未雨:“不要告诉他。”
等宗祠祭典结束,全队会去下一个行程,正好是江敦选址地点的音乐节。
拟邀嘉宾不少是综艺的熟人,主办方是辛希尔的熟人,透露了with会参加,他也打算过来。
贺星楼:“你看我敢告诉吗?”
今天工作纯粹是给主唱打掩护,路上贺星楼还和谢未雨聊起明天的宗祠祭典。
“我最怕参加这个了,晚上就要出发去山上住。”
“天不亮又要起来,各种倒腾,三叩九拜就不用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有皇位继承呢。”
“反正很折腾我们,不过我是小辈说不上话,以前英朗哥谈大项目都得改时间当天过来。”
谢未雨:“一定要举办吗?”
贺星楼知道网上怎么评价自己家的,“家长代代相传的,不知道为什么,成为长辈后也要求继续。”
“十几年前飞机出事后,太奶奶就说更要举办了,要办得更隆重。”
“以前至少还能请假呢,现在好了。”
和他们同车的周赐越听越惊讶,“这不比上班还痛苦啊,还得早上四点起?”
倪旭:“我们上综艺都不用早四。”
周赐看向正在挑选戒指款式的谢未雨,“现在管家的不是京来先生吗?他为什么不取消?”
贺星楼以前没暴露自己豪门家少儿子的身份,多半是气质过分清澈愚蠢。
但贺家到底不同,他再一根筋也明白贺京来的处境。
“小叔是太奶奶带回来的钦点继承人,本来要接管的那位伯伯飞机事故去世了。”
贺星楼小时候对贺京来的印象是舞台上的吉他手,灯光绚烂,他的浓颜系英俊简直像狂风。
但他面对面见到贺京来,是贺家公馆的家宴。
那时候谢未雨的葬礼刚过,霸占媒体头条的出殡照片依然刻在他的脑海。
狂风也会枯萎,贺京来瘦得形销骨立,跟在付郁晴身后和贺家人打招呼也面无表情,不过他见到小朋友会稍微笑一笑。
那天贺星楼收到了回归小叔的礼物吉他。
对十岁出头的贺星楼来说,吉他可以冲淡昨天宗祠祭典的疲倦。
但没想到接下来的十二年,贺京来一直保持着那天的状态,直到今年。
死去的爱人以新的身份回来。
“确实很难办,”周赐更好奇了,在车上问起都市传闻,“听说小谢是你们那老太太害的,真的吗?”
当事人就在车上,鼓手还心虚地多看了两眼。
“是啊。”
贺星楼无法给出笃定答案,谢未雨率先回答了,“是她指使的。”
周赐和倪旭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贺星楼反应最大。
“你们一家子的你不知道啊?”
周赐也很意外贺星楼的状况。
“不知道啊,我哪敢往这方面想啊。”
周赐:“你们豪门不是私下什么都来,暗杀、车祸、联姻什么都干吗?”
贺星楼涨红了脸,想反驳又没什么实质性案例,反正他没接触过,“反、反正这样是犯罪。”
倪旭:“可就算是真的,主谋都快九十高龄了……”
什么意思显而易见,贺星楼低下头,不敢看谢未雨。
当年发生这事和他一小孩没什么关系,但他直面过枯朽的贺京来,太清楚谢未雨的死对一个鲜活的吉他手打击多大。
虽然没有官宣,这样的分别和别离的状态都令贺星楼印象深刻。
有人用杜鹃啼血形容贺京来这些年的病态,贺星楼也有受这样爱情观的影响。
虽然人要往前看,可是困在过去的贺京来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让人也试图成为这样不渝的恋人,期待得到一段堪比奇迹的回头。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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