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柯云皓挂着俩见天涨的黑眼圈,神情憔悴精神萎靡的走进公司。
“哟,柯总,这是又通宵玩牌了?”
“玩什么牌啊?早不玩牌了。人家柯总现在是爱妻牌!心疼娇妻,晚上做奶爸带娃呢。”
“唉哟,柯总这是真男人。不过,带孩子累的啊…我那会带我家小子,可是尝到味儿了那是真想哭!欸,我看柯总你这脸色很不大好啊,一看就是缺觉闹的。这么累怎么也不请个保姆?”
“请了”柯云皓勉强牵唇,敷衍的笑笑:“其实也不太累,轮班来呢。”
说完他走进办公室,关了门。随即他将公事包一丢,蔫蔫儿靠坐在椅子上,仰脸望着天花板心中憋闷又沮丧。的确是请了“保姆”,不是别人,正是他现在的岳母。
这一回,他妈倒是想带孙子,偏卢菲菲和他妈就合不来。连闹几次,把他妈气走了。他妈憋着一口气,三令五申抹着泪的不准他请保姆。他妈要撒气,卢菲菲这边又寻死觅活一天天的闹。没隔几天他舅佬将一张产后抑郁症诊断书拍他脑门上,就这么的他岳母来了。
舅佬和卢菲菲说的明白,这带孩子是个顶累人的活,他们妈年纪大不能白受累,开口就是一月五千。他两面受气实在疲累,为了安逸点息事宁人他都应了。又为了照顾他妈的情绪,这给钱的事还得瞒着,只说岳母是来帮忙。可是岳母只管白天,晚上要休息。
卢菲菲道:
“人工作还有上下班呢!总不成我妈白天带了晚上还要带,也不是神仙,肉&体凡胎的哪能日夜连轴转,就我妈那身体她能受得住吗?你做晚辈的你又忍心吗?”
义正辞严,说得很有道理。那岳母晚上要休息,孩子就得他来带。因为卢菲菲抑郁症还没好完全呢……
舅佬说了,他妹这病不能受刺激要多顺着些。这理由听着也十足充分,如此,晚上带娃自然他责无旁贷。可是卢菲菲她怎么不想想,他也是白天要上班的人呢!
现在他家就跟供着仨祖宗一样,儿子,妻子,还有岳母都是他头儿,他在食物链最下端疲于奔命。
柯云皓眉头紧锁郁气横生,又一次想到小藕。这些日子以来,他越来越多次的想起前妻。事非经过不知难,他是真没想到,带个娃会这么累人。
那时他只觉得失落,怨她忽视他不关心他。怨她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又嫌她变胖变憔悴了也不知道收拾自己,完全不注意形象愈来愈不讲究。还成天愁着个眉没个笑脸。现在他知道她那都是累的。
他只是晚上带孩子,白天还能在公司躲个懒,瞅空眯上一会睡个午觉。她却只有一个人,白天黑夜孩子都得她带着,除此,她还要买菜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在他们的婚姻里他没带过孩子,没做过家务。心念转动间,柯云皓心里很不是滋味。而今他方体会到她的不易。
沉声吁了口气,柯云皓坐直了身,捏着手机神情怅然。离婚后她就换了号,他只听说她在外面打工,具体做什么他并不了解。
自打他们离婚,他只在第一年去看孩子的时候,与她打过一个照面。算起来,他们有两三年没见了。而这几年里,她一次也没来找他没有联系过他。如今,他们是真正陌路,劳燕分飞。
柯云皓对着手机发呆,心中思绪繁杂。不知道人是不是都这样,他现在想起前妻,脑子里记的竟然都是她的好。仔细想想,他和她是校友,他们曾经是真爱过的。彼时,他们相亲相爱也很甜蜜过一阵子。
可到底为什么会走到离婚的绝路?怔然半刻,柯云皓按着抽疼的太阳穴,心下涩涩暗生悔意,只觉着他和卢菲菲这婚结得实在仓促了些……
※
柯云皓对现任妻子,对目前的婚姻感到不满。他妈和他姐更是为此窝了一肚子的火。
“刚生孩子就吵着要买学区房,现在一个学区房少说要好几百万。她住的那房子有什么不好?给孩子洗个澡也要到外面去洗,一个澡一两百。当小皓的钱是大水里泡来的拿手捡就有!”
“如今不一样了,生了儿子了不起!妈,您知道吗?她现在用的化妆品都是最高档的,都名牌货一套要两三万。”
柯云婧冷哼一声,学着弟媳卢菲菲的口气的说道:
“我给自己买的都是好的,我从来不用差的!”
“您是不知道,我那会看的她口红就有十几支,最便宜的也要上千块一支,贵的要好几千。真当小皓是她的提款机呢。”
“还不用差的,好了几天?没听小皓说,她家以前穷的家家都盖了楼,就她一家是个红砖瓦房。哼,她一家啊,都拿小皓当凯子钓呢。云婧啊,你是姐姐,有时间多和小皓说说要他管着点。他是一家之主,可不能任着个婆娘胡来!你多给他提个醒,叫他钱啊要紧着点。”
“我怎么没说,我都不知跟他说过多少回。唉,我也看出来了,小皓很怕他那个舅佬。他那舅佬就是个地痞流氓,都三进宫了去年才刚放回来。就这个月他又找小皓拿了六万,说是借着要做生意。”柯云婧说着,烦得很。
柯母一听就急了,捶着胸骂起来:
“mlgb滴,这真的是撞了鬼!五月份才拿了七八万这又跑来拿,真当是吃大户啊!唉哟诶…这可怎么得了!我小皓以后这日子还怎么得过啊…怎么就娶了这么个”
柯母的骂声陡地戛然而止,母女俩相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
因为当时正是她们一力撮合,叫柯云皓离婚不多久,早早就娶了卢菲菲进门。那会她们是同仇敌忾,跟翁小藕不对付。指着拿卢菲菲去伤翁小藕。卢菲菲人年轻,长得又好嘴也甜。在那时,她们觉得可比翁小藕强得多了。谁曾想……
小皓这婚啊,结得的确草率了点。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哪知道,卢菲菲这样的爱慕虚荣,贪图享乐又心口不一还有个坐牢的哥哥。。
※
阳台上,舒意坐在躺椅边儿看着柏应希捯饬他的花苗。今儿应他的请求,她来观赏他已经拾掇得非常有看相的阳台花园。
睡莲开了,几样的颜色。菊花绽放,品种多色彩更多。还有红掌,月季,蝴蝶兰。不看不觉着,秋天的花还挺多。
柏应希一边忙活,一边给舒意介绍他的花卉。舒意看着他,漫不经意闲闲散散的听。
现在他的脚好的差不多了。这会他穿着白衬衫,挽着袖子蹲在地上,长指移动眼色和柔说着他的花。午后秋阳打在他身上,他眼里闪着光,看着很迷人象最温润的花匠。舒意心道,不管怎样,这人确实拥有一副能蛊惑人心的皮囊。
事实上,舒意一直认为柏应希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即使她不再爱他,她也这么觉得。
临近初冬,深秋的阳光温煦慵懒,而他的声音低缓又温柔。舒意不自觉挪动身子窝进躺椅里。
柏应希说着说着,回头看那个就是安静不吭声的人。然后他停下来,无法再挪开目光。暗香浮动人比花娇,在他搭制的廊架下,他看见他的睡美人。舒意阖眼长睫下垂,睡颜恬静红唇鲜妍。
柏应希静静的凝视她,眸色渐渐变得深沉。随后他走近她,小心的不发出一点的声音。下一刻,他站到她身前目光很深的看她,接着他俯下身,轻啄一口她的额头,轻轻在她唇上碰了碰。旋即他眼角轻扬,很克制的离开。
浮生偷闲,浮生偷香。虽是不舍,却已叫他足够快活。来日方长,她值得他等待。
第44章 不是她不好哄,是他哄得……
舒意睁开眼睛, 忍不住揪眉。他还能干出这种事?这人以为偷偷亲她,她会不知道?
因着早年她身在夜场那样的地方,几乎每时每刻她的神经都是绷着的, 就是累极了打个盹,她也提着心不敢睡实了。那些年, 她脑子里有根弦——
近乎本能的自保意识,让她睡觉也会似有机体强迫症一般,要留出几分警戒。
经年累月的习惯让她觉轻。虽现在她安全了睡得好些,但依然眠浅易醒睡不沉, 尤其是刚入睡那会, 会跟猫打瞌睡一样感知灵敏。
不过,方才柏应希走到她跟前时, 她倒是没有即时察觉。这人明摆着要“作案”, 走路的步子比猫还轻…她是在他亲她额头时醒来的, 在他嘴唇碰到她, 在他的气息他身上的香水味萦于她鼻端的当口。他动作太快, 蜻蜓点水偷亲了就跑……
舒意坐起来, 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她不愿深究为什么,她没有在他亲她额头时第一时间推开他。她无法自欺欺人, 他动作是快但她至少可以阻止他亲她的嘴巴。舒意很肯定, 今天换任何别的男人,都不可能再亲吻到她的唇。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会反应迟钝, 为什么没有排斥他的亲近……
舒意唇角轻抿,凝着眉眼起身,看见抱着一条羊毛毯正朝她走来的柏应希。
“不睡了?”他问,显然有些惊讶她这就醒了。
舒意不应,只拿眼瞥他一记淡着脸孔朝屋里走。
被她面无表情, 清棱棱的眸子扫过,柏应希立刻感到心虚。他耳根子发烫难得红了红脸。心说,她这是知道了?是被他亲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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