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卖的最多的,还是农副产品,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农民自家生产的,自家拿到集市上卖,很少有商贩。
今年的冬闲,人们可是没舍得闲着。大家各自寻找这适合自己的门路,想法设方的挣钱。
农民除了出笨力,其实没什么好的门路,因此今年冬季拉脚的人特别多。
除了帮公家拉脚,也有个人从事贩运的。只要不是国家限制的,什么赚钱贩什么。贩葱姜大蒜的,贩海带虾皮的,几百里路把东西拉回来,批发加零售,赚个差价。
拉沙子石灰的最多,这是大宗的货物,盖房子用的多,不过差价低,赚的不多,好处是容易出手。
拉脚的路途都比较远,一般都在二百里开外,来回最少得三四天。
拉脚的都是壮劳力,几个熟悉的人结伴而行。带着干粮锅碗柴禾和铺盖,白天支锅做饭,晚上席地而眠。
找个背风的地方,用地排车围个圈,在中间点堆篝火,支个简单的布棚,遮挡夜里的酷霜。
毛驴也被围在圈内,用带来的饲草喂上,大家把铺盖放在火堆的旁边,,乎乎大睡。半夜火堆弱了,有人被冻醒,就起来添些柴火。
拉脚的辛苦可想而知,不过也确实挣钱。这两年随着经济的恢复,运费跟着上涨,拉脚的收入也高了,一天最少能挣3元钱。从农历的十月开始,到过年近三个月的时间,能挣200元钱。
黄河大堤路面平坦宽敞,是拉脚人的理想道路。站在韩屯村东边的岗子上,就能看到黄河大堤上,不时的有成队的拉脚人路过。
拉脚的毛驴脖子上,一般都带着铜铃铛,清脆的铜铃声,从高高的大堤上,传向远方。
拉脚使各家置办的地排车派上了用场,特别是有毛驴的人家,更是方便。
套上毛驴,货物多了人在下面跟着走,货物少了,人还能坐在车上。
毛驴虽然没有耕牛的力气大,可既能干农活,农闲季节又能帮着拉脚挣钱,继买耕牛热后,人们又开始热衷于买毛驴。
喂毛驴比喂牛麻烦,毛驴和马一样,得吃夜草,半夜里得起来添一次饲草。
热天还好些,冬天就遭罪了,半夜三更的起来,冒着零下十几度的低温,跑到驴屋里添草,浑身都冻透了,一两个小时暖不过来。
因此,喂驴的人家,冬天就和驴住在一起,气味虽然难闻,也比挨冻强。
分地引起耕牛和毛驴热,致使本地的大牲畜缺口特大,进入冬季,开始有人从事大牲畜的贩运。
十几个人联手,从内蒙往内地贩运大牲畜。大多是赶着牲畜徒步贩运,来回接近二个月,一趟能挣五百多元。
这样一来,大牲畜的价格开始回落,基本上恢复到正常价格。有了充足的货源,家家户户都买头大牲畜喂着。
人们收入的几百元钱,置办了地排车再买大牲畜,差不多都花光了。有的人家,甚至还欠了外账。
不过人们的劲头十足,关键是生活有盼头,今年置办齐了,明年挣的钱就能存下来。
也有用自行车进行短途贩运的,他们大部分是倒卖粮食。虽然粮食是国家控购物资,严禁个人贩卖。
可用自行车驮个二百多斤,进行少量的短途贩运,倒也没人管。
短途贩运除了赶集外,还可以走村串户。经常有人驮着大米,在村里吆喝:“换大米,换大米”。
人们用小麦高粱大豆等粮食,按照一定的比例,换些大米,给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吃。
在大家的心目中,雪白的大米粥,算是比较高档的饭食了。
临水地区的南部,有几个公社就种水稻,他们那里的群众,驮着加工好的大米,到二百多里外的地方,换取别的粮食。
男人们外出挣钱,妇女在家也舍不得闲着。她们起早贪黑的忙碌着,除了家务活外,干的最多的是纺花织布。
这些年,人们缺衣少穿的,买布受布票限制,织布没有棉花。
今年,棉花大丰收,又没了交爱国棉的任务,人们有了自主权,各家都留了足够的棉花。
原来,人们织布都是在春天进行,气温合适而且白天长。从今年开始,夏天就有人织布袋。
现在到了冬闲,妇女们不顾天寒地冻,就开始织布了,大部分人织的还是布袋的,也有织被褥和床单的。
这些年人们穿的都顾不上,除去新婚的夫妻,谁家的被褥都是补了又补。不只是缺少布料,也没有做被套的棉花。
国家不收霜后花,每亩地剩下的二十斤皮棉,正好用来织布袋或者做被套用。
人多缺被褥的人家,点灯熬夜纺花,抓紧着织上一机子做被褥的粗布,赶在严寒到来之前,套上几床新被褥。
特别是家里有准备结婚的,更是急着纺花织布。现在有条件了,就想给孩子们多准备些被褥。一机子布最多12勾子,大体上用25斤手纺的棉线。
一个人每天纺半斤棉花,手快的能纺八两。一勾子布春天一天就能织完,冬天得一天半的时间。
家里有两个妇女的话,一个月就能织一机子布,够做6床被褥的,基本上解决了被褥的问题,
以前年轻人结婚,婆家给准备一铺一盖,娘家准备二铺二盖。
这两年的标准就提高了,婆家是一铺二盖,娘家是四铺四盖,多的是六铺六盖。今年听说娘家有陪送八铺八盖的,人们提起来都议论纷纷。
第461章 制作粉条
“现在的年轻人是掉福窝里了,这么多的被褥,现在最多让生三个孩子,到孩子结婚不用准备铺盖。”
“可不是咋的,以前的地主家,也没听说有陪送这么多铺盖的。”
悠悠发现,这个时期的人们,可真是有意思,条件好了和以前的地主家比,吃苦受罪和五八年比,生活富裕就是到了**。
转眼进入“三九”严寒季节,室外温度骤降到零度以下,粉条厂开始下粉条。
悠悠好奇心上来,趁着星期天,带着志高和智茹一块去瞧稀罕。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有节奏的“梆梆梆”的敲打声,进去一看,五亩的大院子里,二十多个人在忙活。
院子里靠西墙搭了一溜大棚子,其余的地方全部搭成了木架,上面凉晒着一排排下好的粉条。
靠着南墙,砌了几个大池子,是先前用来沉淀红薯淀粉的。
制作粉条的大部分是男劳力,几个妇女都是自己人,就连红英的奶奶也在这里帮忙,老人家主要是烧火,她一个人管着两个灶。
大部分人在棚子下忙活,两口挨着的的特大铁锅,里面盛着多半锅滚开的开水,灶下劈材烧的正旺。
每个锅的旁边都站着一位师傅,左手拿着的漏勺里装着粉团,右手用木槌有节奏的敲打漏勺的边沿,发出“梆梆梆”的声音。
旁边放着一盆糊状的粉团,有一个人专门负责往漏瓢里添粉团。
动作要轻快,不能让漏瓢里缺粉团,但也不能过早添入,不然漏瓢过重,端漏勺的师傅受不了。
捶打粉丝成型是一种力气活,也是技术活。下粉的师傅,半个小时就换一次班,几个人轮换着干,不然是吃不消的。
粉条随着师傅的震动,缓缓地从漏空中落入滚开的锅内。
一旁捞粉条的师傅,像炸油条拨锅一样,把漂上来的粉条用长筷子打捞到一边,顺着锅沿捞到锅台边放着的凉水盆内。
盆里的粉条快满的时候,傍边的人用手拽断,换上别的盛水的盆子,再把这些粉条转入不远处,那两口盛满凉水的大缸里。
由那两口缸边各有一个人,他们把盆子里的粉条整理得基本整齐后,按照一定的长度断开,穿在一个细棍子上。
然后就放入冷水缸降温,中间不断摆动,直至粉丝松散为止。
才小心翼翼地捧着细棍,慢慢地挂在一旁早已搭好的架子上,随着温度的降低,晾挂的粉条慢慢的冻在一起。
有两位妇女,把已经冻起来的粉条依次摘下来,放在编织袋上,用棒槌轻轻的捶打,粘在一起的粉条被捶开,松散后再挂到木架上。
看到这里,悠悠才明白,传统的手工漏粉,为什么必须在“入九”(进入三九天)以后制作,因为这个时候,才能上冻。
上冻的作用,基本就是定型。出锅的粉条如果不冻住的话,湿粉条长时间悬挂,会因不能承受其重量而断落。
智茹的姥爷指挥着人制作粉团,这才是制作粉条的关键技术。
第一道工序是制芡糊,取少量精制的红薯淀粉,用温开水调成白色乳液状。
然后一边将沸水冲入淀粉乳中,边掺水边搅拌,调成面糊,要求无粉疙瘩、不粘手、能拉丝的软粉团。
一边用搅拌工具朝一个方向不停地快速搅拌,使淀粉乳变成透明、粘稠的粉芡,成熟度达**成即可。
第二道工序是点浆水,就是在一只较大的粗瓷盆,撒上一大把明矾,倒入开水,搅拌使其充分溶解,加入明矾后,入锅的粉条才不至于沉入锅底,便于打捞。
把“糊子”从壶嘴成线状慢慢倒入容器内,同时伴以不停的搅动,使其均匀,也为了降温。
第三道工序是蹿面子,待上面的浆水温度降至不烫手时,大批量的粉子就可以倒入了。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