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临近傍晚的时候,董秋也到了,她是从公司下班直接过来的,给宝宝买了小衣服和玩具。
见到连翘先是寒暄了一番,再抱着宝宝逗了好一会儿,那么小的婴儿,被她逗得咯咯直笑,看出来她似乎很喜欢小孩子。
连翘跟她开玩笑:“你也早点找人生个孩子算了。”
“找不到啊!”
“怎么会找不到?你条件很好,又讨人喜欢,来,跟我说说,有没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哪有!”一脸羞涩,脸都有些红了。
这可稀奇,大大咧咧的董秋居然会脸红,连翘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了:“啧啧……是有了吧,谁呢?在思慕吗?在的话我去帮你作作媒!”
见连翘越说越带劲,董秋就急了:“老大,真没有,别拿我开玩笑了!对了,我中午抽时间又去看了微言姐。”
董秋随便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
连翘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略带惆怅地问:“你又去看过微言了?她情绪怎么样?”
“挺好,伤口也恢复得不错,而且看上去人也开朗了许多。”
“这就好。”连翘松了一口气,就怕她一时想不开,毕竟子宫摘除对于一个女儿而已类似于灭顶之灾。
“对了,微言姐让我向你带声好,她现在住院不能来看你,等她身子恢复一些,会抽时间来看你和宝宝。”董秋又笑着补充。
连翘点了下头。
董秋走后病房就剩连翘一个人,月嫂带着宝宝睡在隔壁的小房间。
整个屋里安静得可以听清自己的心跳声,这种感觉太不好了,无端让她觉得烦躁,好像心里都是空的,因为那个人一直没有来。
但连翘如此难过并不是因为冯厉行不在,而是因为自己竟然会因为他的不在而一整天烦躁不安,没道理啊!
周沉因为公司临时有事,那天忙到很晚才有时间去医院。
刚从车子上下来,只听到耳边有人喊:“来了来了,周沉来了……”然后一大群记者不知从什么地方全部冒了出来,将刚下车的周沉团团围住。
问的问题无非就是关于孩子。
“请问周先生,您是否会因为这个孩子给余小姐相应的名分?”
“周家会接受这个孩子吗?周先生将如何处理以后与余小姐的关系?”
“据说周老爷子出了一大笔抚养费才让余小姐同意为您未婚生子,不知这个情况是否属实?”
真是越问越离谱了,周沉一律不回答,态度绝对又坚定。
“无法奉告,请借过!”
那帮记者继续穷追不舍,好不容易逮到周沉亲自现身,拍几个他走进电梯的背影也好。状有池圾。
周沉进病房的时候连翘刚给宝宝喂过奶,月嫂正抱着他放进小摇篮。
“又睡啦?”周沉还刻意轻手轻脚地进来,高挺个子站在摇篮边上捏了捏小东西的脸,那样子实在有些滑稽。
连翘笑着:“是,又睡了,刚出生的孩子没满月之前每天睡眠时间很长的,基本就是吃了睡,睡醒了再吃。”
“还挺有经验的啊。”周沉随口说了一句,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劲。
连翘面色讪讪:“不算有经验,当初安安一出生就被送去了孤儿院,所以我根本没有养过他一天,这些事是我后来在育儿书上看到的。”
“抱歉。”周沉立即止声,他知道安安是连翘永远好不了的伤疤,连翘却摇摇头:“没关系,都过去了,而且我很幸运,现在两个孩子都在我身边。”
连翘说到这,脸上都是柔和的表情,周沉也没再顺着这个话题多说,只问:“冯厉行没在这陪你?”
“没有,他公司有事,很忙。”随便扯了个慌,明显心里有些不安,说完立即转话题:“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来?”
“说好要来看你的,本来能早些到,但公司临时有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周沉老实回答,话里还带些歉意。
连翘心里就更难过了,因为想起了冯厉行。
他一天没有出现,“忙”这个借口根本站不住脚跟,不过是连翘自欺欺人而已,可惜能骗得了谁?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去。
两人坐了一会儿。
时间本就有些晚了,连翘身体还没完全复原,所以周沉不敢多打扰,看了几眼孩子便走了。
刚走到楼下,刚好见一辆黑色越野车开进来,绕着住院楼的花坛转了一圈,停在对面的停车位上。
冯厉行打开门下车,迎头刚好跟周沉碰上……
☆、220 出院,搬回公寓
冯厉行打开门下车,迎头刚好跟周沉碰上……
两人脸上的表情都相当微妙,冷热不清,幸好是晚上。夜光朦胧,不然估计很难装这么好。
“你去看过她了?”
“嗯,刚下来,她准备睡了。”周沉语气平淡。
冯厉行似乎“嗯”了一声,也没打招呼,与周沉擦肩而过。
那会儿已经很晚了,病房走廊里只有冯厉行自己的脚步声,皮鞋踩在地面上,“笃笃笃——”仿佛连脚步都变得特别低沉。
可是他还是没有立即推门进去,站在门口好一会儿。
不是不想见连翘,相反,他太想见了。今天一整天工作都心不在焉。
自她被推进产房他就没再见过她,对她最后的记忆便是她独自在产房内一声尖过一声的嘶叫。冯厉行觉得她叫一声,自己的皮肉便被撕下来一块,恨不能陪她一起疼,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想见她。
他的小东西,小妖精,疼的时候就只想抱住她。
可是他这样进去,该以什么表情面对她和孩子?
说他心里丝毫不介意,肯定是假的,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这种事,更何况他这么在乎这个女人,只是这这种情绪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是他选择跟连翘结婚的,既然娶了她,就该接受她所有的一切和过去。
冯厉行最后又躲到楼道安全门的地方去抽了一支烟。这才重新走到病房门口,踟蹰片刻,终于推开那扇门。
房间里灯都灭了,月嫂睡在小房间的沙发椅上,宝宝睡在摇篮里。
连翘那头只留了一盏小床灯,灯光笼罩在她身上,她缩着头似乎睡得很安稳。
冯厉行确定她眼睛闭着才松了一口气,将手从裤袋里拿出来,轻声走过去,刚想俯身帮她把被子拉一拉,床上的人突然弹开了眼睛。
只是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
连翘眼睛一下子睁开,灯光下莹润浸湿,那样楚楚看着冯厉行,目光中是明显的期待和痛苦,还带着委屈时的楚楚可怜。
冯厉行呼吸被卡在胸口,语言好像都丧失了,只能那么定定看着她,不能给她任何回应,无法给她任何回应。
这样彼此对视几秒。
连翘死心了,终是将眼睛闭上,泪从睫毛中间渗出来。
怎么会这么痛心?为何会这么痛心?
她明明对这个男人没有感情,所有的妖娆媚态,所有的承欢迎合,无非是要为了实施报复计划,可这一刻,连翘不得不承认她很难过。
“你走吧,暂时别来医院了,我知道以你的身份和立场很难做,而且这几天会有很多记者,所以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日子吧,等平息之后再说。”
她将脸别过去。
说这段话的时候冯厉行只看到她纤细颈脖的那一片皮肤,细致白皙,锁骨突起。
床边的灯光还是照在她身上,只是看不到她的脸庞。
冯厉行似乎又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没说话,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就那样慢慢退了出去。
连翘躺在床上,头梗在另一侧,耳朵里却灵敏地听到冯厉行开门出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初冬的夜里。
她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心里明明在滴血,可是有些仇恨怎么也消不去。
她让自己进入了一个死局,但是已经无法停下来,她必须给她的亲人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第二日媒体便公布了连翘孩子出生的消息,圈内一片哗然,又是一个可以让那些记者自由发挥的好嘘头。
思慕总经理,LA’MO冯厉行,还有如泰山北斗的周家人,原本就很有看头的三角关系,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剧情在外人眼里似乎变得更加精彩纷呈。
连翘在住院的那几天,记者24小时守在医院楼下,冯厉行和周沉也被跟踪偷拍,但是三个当事人谁都没有正面回答媒体任何问题,记者一点儿料都挖不到,更加变本加厉地守着,甚至埋伏在Z传媒大厦和LA’MO门口“伏击”他们。
这势头越来越猛,看来这些媒体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了。
可是很奇怪,除了第一天拍到周沉在医院出现过一次之后,后面几天再也没见他来探过孩子,冯厉行更是一次都没出现过,让记者都失望透顶。
四天后连翘正式出院。
各路记者早就得到消息,闻风而至,一早便全部守在住院大楼门口。
那天气温有些低,几乎快要接近零下了,再加上又是阴天,沉云阴霾重叠。
记者冒着在寒气在门口守了好几个小时,接近中午11点才见当事人从病房大楼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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