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宝林是宫女出身,荣华富贵享了二十年,早已割舍不下,更何况是自己的性命,她拼命的摇头,泪水甩的四处的都是:“我不!我不!”
韩婕妤皱眉厉声:“你糊涂!”一指那个死了的侍卫,“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自杀!就是因为他知道皇上会让他生不如死!你休要做那蠢钝之物!”
柳宝林哪里听得进去,嘶喊道:“我没有与人私通!”
“皇上驾到”
院里传来秦戚的声音。
柳宝林如临大赦,却不知其实是死神驾到,扯过被子裹在身上,不管不顾的往出跑,韩婕妤瞪眼拽她:“你不能出去!”
柳宝林因着韩婕妤要她死,遂现在听不进她的任何话,光着脚丫子,带着满脸的期盼和委屈跑出殿外,跑去院中:“皇上!皇上救救臣妾!”
一行后妃公主都在,见到柳宝林如此,各个倒吸了一口凉气,更有甚者转过头去不敢看,皇帝最是满脸铁青,恨得浑身发抖。
而寿王见到自己母妃如此,心内咯噔一下。
柳宝林哭的头昏眼花,也顾不得他,一心想着让皇上给自己伸冤,谁知皇帝气怒上头,一把抽过孟满的佩剑,直接刺穿了柳宝林的身子!
因着女眷众多,尖叫声一下子灌满了整个楠木宫,寿王最是震惊,喊了一声母妃,然后双腿一软猛地跌在地上,秦戚赶快搀扶:“五殿下!”
而柳宝林不可思议的停住,距离皇帝之近,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中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电光火石之间,她终于明白韩婕妤的意思。
没有亲生的老五,她什么都不是,而私通之罪,有老五做后盾也无用。
生命在流逝,她死去的前一秒,听到皇帝狠狠的说道:“孟满,拉着尸体去长街,给朕五马分尸!鞭尸为灰!以镇后宫威严!”
皇后见皇帝怒不可控,遂接过他手里的剑柄,随即往后利落一抽,鲜血随着剑身飞溅而出,众人就见到柳宝林的身子跌倒在地。
再有韩婕妤从殿里出来,皇后问道:“韩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婕妤瞧着柳宝林的尸体,眉头皱的更紧,如实答道:“皇上,皇后,柳归映与十六卫的侍卫私通,那人没有离开,被服侍的宫人发现,已经提刀自尽了。”
皇帝目眦欲裂:“五马分尸!鞭尸为灰!”一指皇后,“剩下的你来收拾。”又狠剐了战战兢兢的寿王一眼,重复道,“五马分尸!鞭尸为灰!”
说罢,震力拂袖,气怒冲冲的离开。
孟满很快就带人将这两具尸体拉去了长街,一众后宫女眷站在院门口,目视着真龙卫的侍卫拖车离开,秦德妃稍微心酸:“真是个可怜人。”
皇后冷眼,低低道:“她与人私通,秽乱后宫轻净,罪有应得。”顿了顿,又接了一句警告,“她这是活该,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秦德妃心内一颤,赶紧低下头说道:“臣妾失言了。”
皇后没再理她,回身吩咐道:“人已经拉走了,你们就都回去吧,最好引以为戒,柳归映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们也莫要错了主意。”
众人行礼:“臣妾等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韩婕妤随着众嫔妃一起往出走,身后忽然有人轻笑,是长欢,她不过几步便赶上了韩婕妤,不计前嫌的三巴掌,淡淡道:“方才韩母妃可有见到那侍卫的样子?”
韩婕妤不去看她,冷冷道:“方才被板车拉走的时候,你没看到?”
长欢见众人没注意她们,遂冷下脸来,直言道:“韩惠,你不认得,本公主可认得,那人根本不是侍卫,他是你宫里的内监,名叫李焱。”
韩婕妤猛地停住脚步,微微眯眼:“你想说什么?”
长欢再次发笑:“我不想怎样。”复又十分亲昵的揽着她的手往前走,语气却是万分不善,“只想说婕妤好手段,长欢我望尘莫及啊。”
韩婕妤也冷笑着道:“你知道就好。”
长欢眼中的笑意逐渐敛回,嘴角却越扬越高。
三日后,太后下令将寿王指到失子不久的韩婕妤膝下,更名宁容玉,改封号为庆王,入住碧血斋。
第42章 后事
而西昌这边,流民半杀半囚,多数都派遣去了寒北地域,进行耕地采矿,算是留了一条活路,而城南的那一场爆炸震碎了三里城墙,埋葬了庄蒋白三家的基业。
世家从此受到重创,短时间内无法翻身。
至于被流民大肆破坏过的洛阳城,只有包含皇城的城西完好无损,余下三处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好在控制的及时,已经开始了修缮工程。
至于那近十里的城墙空缺,昌王下令先架上涂毒的木栏和寒北运来的倒刺荆棘,再将庄蒋白三家的族产充公换砖,只是空缺较长,全部补好至少需要半年。
虽然挖肉至此,好在顽疾得除,算是不负厚望了。
而内患得除,外患则生。
西昌国力受损至此,自有旁观的狼虎蠢蠢欲动,首当其冲是东南千里外的大越,越王从童子峰撤军的动作明显变慢了。
而昌王得知后,立刻调遣扈九带着两万川军沿着巫江布置防线备战,另外书信汤帝求援。
于是乎在江家兄弟接二连三的佯攻恐吓之后,越王总算是放弃了趁乱宣战的念头,暂时按兵童子峰不动,却不停派遣使者来西昌想要接走穆王,无一不被拒绝。
那么比起穆王,江淮的质子生活就逍遥很多了。
皇城,浅秋亭。
江淮这回虽然狼狈,但好歹没有内伤,只是皮肉伤严重,尤其是那左臂上被铁钩爪造成的狼藉,不得不再次削肉净骨祛炎,由此便要经常换药。
平常都是慕容清来做,他知道江淮的真实身份,也方便些,不过自打江淮醒来之后,叶颂就成了浅秋亭的常客,遂两人总是争夺。
“慢些慢些。”
叶颂看不惯慕容清的生疏,一把推开他坐到床边,将江淮的手臂放到自己的腿上,瞧着那刚刚新愈合好的薄薄肌肉,将药末轻轻洒上。
药末钻进伤口里像是刺进来的钢针,疼痛驱使着江淮微微转醒,她半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的叶颂,又稍微动作看向慕容清。
那人的面色很好的诠释了‘羡慕嫉妒恨’的含义。
而叶征抱臂站在旁边,亦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江淮轻笑一声,瞥眼向叶颂,她认真非常,就像是在给她自己包扎一样,感觉到江淮专注的目光,她耳根悄悄变红,低低道:“你看我做什么。”
江淮听话的转过头去,问道:“庄十三那边怎么样了?”
庄十三是庄恭的大儿子,之所以取名十三,是因为庄十三出生之前,庄恭的妻妾加起来一共小产了十二个孩子。
这明显是恶事做的太多,阴德受损,后来庄恭用尽各种手段,终于老来得了个儿子,听闻坊间说贱名好养活,遂取名十三,一直在大燕生活。
只是最重要的,庄恭那号令十三万川军的虎符,在这个熊孩子手里。
而庄十三听闻父亲死讯,不止一次露出领军袭城的意图,只不过每次都是空穴来风,虽然狼来了真假难辨,但昌王不得不防。
叶征回应道:“还没。”
江淮脸色略显憔悴无奈:“昨天我听说城东那边战鼓连天。”拿回被叶颂包扎好的手臂放到身前,撑坐起身子,“又是佯攻?”
叶征疲惫的点了点头,看来被折腾个够呛。
叶颂也道:“是了,这个月都已经是第六次了,要不是寒北那边的十三万川军都被他提走了,父王也不会这样小心翼翼。”皱眉不快,“总得想个办法。”
江淮问道:“他现在在哪儿?城外?”
慕容清抱臂道:“城东往外七十里,他带着三万川军已经原地扎营了,剩下的十万在一百里之外,只要两方打起来,后援在三个时辰内就能到。”
江淮听的头疼:“现在就是进退两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道,“而且定胜负的,很明显就是那枚虎符。”
叶颂不快的把她的手放下来,免得碰到伤口:“这我们当然知道,但那虎符现在就在那个庄十三的手里,川军认它不认人,根本就没有办法。”
慕容清皱眉:“也就是说,只等开战了?”
叶颂叹气:“恐怕如此。”
江淮再问:“那现在西昌国内还有多少军力?”
叶征直言不讳:“不到五万了。”
江淮闻言低头思忖,眼下西昌为除世家国力受损,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怕是难以逆转局面,庄十三又是个不定性的,冲动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不如我们请君入瓮,把庄十三引进来杀了。”叶颂忽然道。
她久经战乱,多有经验。
江淮眉梢微挑,下意识道:“此法可行。”
叶征则道:“父皇和程焕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好在这个庄十三不如他爹那么精明,适当的引诱,应该能上当。”稍微停顿,“弓箭手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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