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想办法是能上去,但庄恭他们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江淮思忖的时刻,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却是极淡极淡的,她趴在那绳网上,将脑袋尽力往下探,想仔细辨认一下那是什么味道。
“下面是滚沸的泉水,掉下去活煮了你。”
庄恭不知什么时候又注意到了她,十分得意的说道:“这个地下迷宫老夫花了半辈子的时间才建好,你一个毛头小子,是逃不出去的。”
江淮竖耳听着,心道这根本不是泉水的味道。
这是。
酒。
她脑海中窜出这个字后,也觉得不太可能,索性更用力的闻了闻,出于一个年纪不大的老酒鬼来说,这分明就是烈酒的味道,虽然极其寡淡,但的确是酒!
这下面是酒。
江淮稍微坐起身来,她面色十分古怪,可脑海中却已经有了一个缜密的计划在悄然形成,伸出手指估量着那抻着绳网的锁链的长短,咬了咬牙。
庄恭看着她对自己不停的竖着中指,微微蹙眉。
“宁容远,你”
话未全部出口,忽见江淮的手腕处飞出来一根钢钉,蒋豫新眼疾手快的将庄恭推开,却被那根钢针削断了旁边架着的长明烛,嗖的一声落到了那所谓的沸泉之中!
江淮回头往上看,蒋明堂还在那个甬道门口,她手腕一甩,那柄镶着红宝石的匕首再次出现在掌心,她趁着他们无法控制,利落的割断了那根连着锁链的绳子,另一个绳角也受力脱开锁链,整个人便随着绳网摔向庄恭那面的坑壁!
蒋明堂大骇,以为江淮要顺着那绳网爬上去,遂大喊:“豫新动手!”
蒋豫新也吓了一跳,刚想上前,忽见一到巨大的火光从坑底显出,天坑内的温度也随之升高,下面竟然着火了!
江淮见势,飞速的顺着绳网往上爬,眨眼间便摸到了那根拴着绳网一角的冰凉锁链,为了不叫那机关受力脱离坑壁,只得将绳子割断,叫那巨大的网子掉入火海!
蒋豫新瞪眼,瞧见那挂着锁链的机关,想要进行破坏!
庄恭大喝:“不可!机关坏了整个坑台就会崩裂,咱们一个也活不了!”
江淮闻言大喜,只是她靠身在坑壁往下看,发现那火势燃烧的特别快,甚至快要化身火龙顺壁而来,鼻翼微皱,瞥眼那坑壁,上面有层刺鼻的粉末。
他娘的。
是火药。
实在是没想到,昌王在这里也动了手脚,想必那沸泉满是酒的味道,也是他的手段。
怪道这人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知道这天坑迷宫的安全程度,知道庄恭等人若真的躲在了这里,不见火光死不了!
或是想用火把他们逼出来!
只是这他娘的也太坑人了吧!
第39章 爆炸
眼瞧着那火舌越舔越近,满眼皆是火红,周身也被那温度烤的刺痛,江淮知道今日是自己的大劫。
他娘的!
日子怎么就这么难过,消停一天都不行!
好在火势太大,那些人也不能太顾得上自己。
她抬头,瞧见蒋豫新见情况不对准备离开,眼中一凛,左手拽住那锁链的上端,右手攥住余下锁链拼尽全力的上甩!
寸劲儿到位,正好打在蒋豫新的脚踝上!
只听这人哀嚎一声,便伴随着铁链磕碰的回声仰身摔了下来!
庄恭本身太过年迈,来不及去拽,蒋豫新则在摔下的瞬间下意识的去拽那锁链!
江淮见势,左腿卷住那锁链利落一旋,蒋豫新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即将攥到手里的锁链忽然转移了路线,指甲剐蹭而过,绝望的落入火坑!
声音拉得老长。
“豫新!”
蒋明堂凄厉的喊了一声,随即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挂在坑壁上的江淮,利落的回身,看样子是想绕到这边来给爱子报仇!
江淮摸着那越来越烫的锁链,而这迷宫里的氧气也越来越少,她抬眼,瞧着还站在原地的庄恭,这人好像是崴了脚,遂手拽锁链,脚蹬坑壁,飞速而上!
庄恭暗道不好,想要伸手去够那个锁链,尽力摇晃好让江淮上不来,谁知手刚探出去,就见一道银光闪过,竟有匕首刺穿掌心,飞溅出血来!
江淮从那坑壁处缓缓的探出那双血红的眸子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愤怒的向下一拽,庄恭大喊一声,却是无济于事般的摔了下去,葬身于火海!
江淮接住那匕首,顺利的上了那木台,根本来不及回头查看那坑底的熊熊火势,只是仰头看了一眼那坑顶的棋盘图案,记住出口的位置。
回身盯着那个左边的甬道口,抱着以命豪赌的心态,飞奔而去!
那湿冷的空间此刻闷热异常,江淮本来就消耗的差不多的体力愈发不支,甚有眼前一黑的架势,她不得不停下来喘两口气。
左边过三个甬道口,然后再右拐,就是出口!
她汗湿的发丝贴在脸侧,投过去的视线满是对生命的渴望,瞥眼情况严重的左臂皮肉,咬唇再次奔袭起来,终于停在了最后一条甬道口!
有清冷的风拂面!
江淮大喜,有风就是有出口!
可就在她刚要抬步的时候,右边忽然扑来一人,如猛虎一般将还未察觉的江淮扑倒在泥水地里,正是刚刚痛失爱子,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杀她的蒋明堂!
江淮的反应异常的快,倒下的刹那间翻出那柄匕首来,可蒋明堂已经预料到了,手指闪电般的击在她的手腕处,匕首瞬间飞了出去,掉落在那出口的不远处。
江淮反包住他的手,切齿道:“蒋明堂!要是再打下去咱俩都得死!”
蒋明堂现在的精神状况令人担忧,势必要杀死她为蒋豫新报仇:“你出去能活!我出去怕是逃不过大王的手段!”
他说着,猛地用力将江淮带起来,狠狠的撞在对面的甬道墙壁上!
江淮被那巨大的震力刺激的咳嗽,抿出口血来,五脏六腑快要移位:“蒋明堂!你可千万别钻牛角尖!”说罢,绷起脚尖击在他的膝盖上!
蒋明堂浑身一抖,胳膊也下意识的卸了力,江淮趁势攥住他的手猛地向后一拧,蒋明堂被迫转身,她则直接跃起身子用膝盖压在他的后背上!
‘咚’
蒋明堂整个人被压的往前探,脑袋正好碰到了墙壁,这一声极其的响,眼瞧着有鲜红的血顺着墙往下流,他却没死,而是猛蹬墙壁,拼命往后靠!
江淮不察,被他狠狠的抵在墙壁上!
与此同时,远处那巨大的天坑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地下迷宫都跟着颤抖,有墙皮随之脱落,溅在泥水地上,而那黑色的水面也涟漪满满。
这地下迷宫要塌了!
江淮瞪眼,已经来不及去思考旁的,一脚踹开蒋明堂,连滚带爬的跑向这条甬道的出口,只是两步未出,被人拽住脚踝,扑倒在了地上!
她闷哼一声,回头一脚踹在蒋明堂的肩头,骨头都已经变形了那人却依旧不能松手。
江淮作势揣向他的脑袋却被躲开,蒋明堂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伸手对着那墙壁的某个砖块一推,在嘈杂的坍塌声中,响起落门的声音!
江淮浑身寒渗,回头看着那个甬道的出口,石门在缓缓下落!
大概还有三十秒就会完全不能过人,而这条甬道有五十米长,现在起身往那里拼尽全力的跑,一切幸好还来得及!
江淮咬碎牙齿,猛地弓腰起身,顺势将蒋明堂压在那墙壁上,他虽然松开了自己的脚踝,谁知又突然抓住那勾住手臂皮肉的铁钩爪!
蒋明堂已经是强弩之末,知道出了那甬道口也不一定能活,遂靠在墙上,濒死的力道极其庞大,江淮怎么也掰不开他的手指!
回头瞧着那已经落了一半的石门,江淮仰头切齿闷闷的吭哧了两声,低头对视着蒋明堂的戏谑眸子,抓住他的手,将被勾住的手臂往后拽!
那清晰的皮肉撕裂感传来!
江淮的眼眶里浮出了急在心里的泪雾!
她牙齿打颤:“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
铁钩爪落地。
江淮一把捂住那整个豁开的皮肉,疼的浑身抽搐,那可是用钝面活生生的扯开的求生欲。
她粗喘着气,拖着油灯枯尽的身子拼命的向那个光亮越来越低的石门处飞奔而去。
视线有些迷离。
意识有些不清楚。
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崩塌声,周遭有石屑打在身上,然后传来蒋明堂撕心裂肺的笑声。
他不停的喊道:“宁容远!你有种!生前恶做尽!死后我等你!”
江淮什么都抛在脑后,只是看着那个石门。
快了快了。
十米。
五米。
三米。
纵身一滚!
擦着石门而出。
袖子被夹住。
江淮的身型猛地停住,她微咽口水,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侥幸,仰头看着那个颇有高度的出口,该是井口般大小,却像是指甲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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