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庭一无所知,点了点头:“好。”
叶颂不想多留,赶紧拽着高明庭离开了浅秋亭,至院门口回望了一眼,瞧见叶征那一脸了然的样子,略有惊慌,眼神闪烁的厉害,两秒后才转身离开。
而院中,慕容清看着叶征那促狭的面色,好笑道:“你脸抽筋了。”
叶征摇头,两人又回去殿内外屋歇息。
慕容清吩咐人来擦拭了被叶颂碰倒的茶杯,随后又斟了一杯热茶,抿了还不到一口,却听叶征突然道:“把云安和六殿下撮合到一起怎么样?”
“噗——”
慕容清一口老茶喷的满哪儿都是,随即一脸怪异的回头看叶征,脑海里闪过那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咬了咬嘴唇,憋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叶征蹙眉:“你笑什么?”
慕容清揉了揉酸涩的脸颊,对视叶征一眼,登时暗道不好,江淮在这人的眼里可是纯爷们,况且他也不喜欢开玩笑,遂道:“你说真的?”
叶征的表情果然很认真:“当然。”侧头看了一眼里屋,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六殿下一表人才,我小妹更是女中巾帼,这很般配啊。”
慕容清严肃的皱起眉头,思忖着如何劝阻叶征,只是江淮把宁容远这个角色塑造的太好了,也挑不出什么缺点来,好半天才稍微靠近那人耳畔。
他小声道:“宁容远是断袖。”
叶征瞪眼,疑惑道:“不像啊。”
慕容清点头,咬死这个事实:“就是。”
叶征深思:“原来如此。”
几日后,慕容清的肠子悔青了。
江淮是断袖。
投怀送抱的女人少了,毛遂自荐的男人多了。
瞧着浅秋亭和听雪堂的人来人往。
慕容清抱臂皱眉。
他娘的。
日子转眼到了年节,皇宴在玉华殿布置的盛大,一行皇室宗亲再次聚集在这里,大家欣赏着歌舞,饮尽杯中美酒,欢笑声不停。
皇帝遥坐在龙椅之上,视线扫过众人,宗亲首座的安陵王面无表情,手持酒杯一饮而尽,只是那左手的尾指上缠着白纱,遂问道:“老三,你的手怎么了?”
皇帝此言一出,殿中舞曲的声音逐渐减小,众人的视线也聚焦在安陵王的身上,只见那人放下酒杯,漫不经心道:“不小心断了。”
皇后语气偏冷:“断了?怎么断的?”
安阳王深吸一口气,好像耐不住性子要发火,谁知他话锋一转,打趣道:“在此奉劝各位,不要在府邸养狗,小心你们的手指头。”
他说完,殿中气氛沉寂两秒,随后都不约而同的轻笑起来。
皇帝也轻笑了笑,再抬眼看向宁容左,那人衣着淡雅,摆弄着手里的银筷出神,遂开口道;“老四,你的病怎么样了?可还咳嗽?”
宁容左回头,淡淡道:“多谢父皇关心,已经好多了,只是偶尔还会咳嗽,”放下筷子,“崔太医用药如神,再过几日便可无恙。”
一旁的秦德妃也道:“是啊,就连疫病都能治好,崔这孩子当真不简单。”回头看着皇帝,淡笑道,“皇上,这孩子不逊于她父亲当年,您可要重赏啊。”
皇帝这才恍然道:“是了,当时只顾着老四,竟把崔给忘了。”随后扬声对秦戚交代道,“升崔为太医署的副院首,全权行使为八品,你去库房寻些稀奇的药材珠宝,看她喜欢什么就赏什么吧。”
秦戚连忙低头道:“是。”
太后环视一圈,忽然开口:“恭月呢?”
秦戚又道:“回太后的话,郡主这些日子染了风寒,在府里静养。”停了几秒后,这才又补了一句,“十三爷在照顾她。”
太后如今得知花君和宁修没有血缘,非叔侄关系,一时间没有深究,倒是对面坐着的长欢闻言冷笑道:“十三叔还没搬出海棠府啊。”
众人听出她话中的倒刺,有人冷脸,有人附和着说些风言风语。
太后有些心烦,这才道:“老十三已经布置好了新的府邸,只是想等着年后再搬过去,如今恭月病了,做皇叔的,照顾照顾也是理所应当,你们休要多言。”
众人见太后开口,都不敢再多嘴多舌。
倒是恒王看着得意洋洋的长欢,心道先容你舒服几天,到时候老四将新政呈上去,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遂故意给她添堵道:“想来大皇妹也有二十余岁了吧,也到了该指婚的年纪了,不知秦母妃可物色了什么人选?”
他这一说,众人果然提起了兴趣,眼见着长欢的面色变得冷淡,她晃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道:“二哥这是什么意思?是嫌我呆的太久了?”
众人哄笑,恒王懒散道:“二哥不是这意思,只是想你到了适婚的年岁,若是有什么心上人,就趁早提出来,叫父皇成全岂不是美事一桩?”
正说着,一旁的恒王生母,韩婕妤淡淡道:“听老五说,长欢你昨日去国学院,见了那院首郑徽的二儿子郑青,可是真的啊?”
她说完。
长欢立刻敛回脸上笑意。
第13章 看光光
众人见恒王母子一唱一和,又素知长欢公主不是吃亏的性子,遂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果然,那人羽睫轻抬,柔声相问:“何时?”
韩婕妤挑起话题,又很快甩给旁人:“是柳宝林同我说的。”
于是乎,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在柳宝林身上,她拿着手里的橘子瓣准备吃,没想到韩婕妤就这样把自己卖了,遂讪笑道:“是老五那个孩子同我说的。”
而韩婕妤这个时候又不适时宜的插了句话:“老五昨日也去国学院了?”
她说完,皇帝便挥手叫殿中歌舞伎退下,阖殿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而皇后坐在凤椅之上,细细的端详着这位韩婕妤。
这人还真是长了一张巧嘴,短短两句话就把长欢和寿王推到了前锋,要知道,皇嗣是不许私下结交朝臣的。
虽然国学院的院首郑徽没有实品级在身,但去年科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正是风口浪尖之时,现在谁私自去国学院,便是自己往刀俎下放脑袋。
秦德妃开言替女儿澄清道:“昨日是那郑徽之子郑青的及冠生辰,老六从前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相谈甚好,如今他人在西昌,不能及时送礼祝贺,臣妾遂叫长欢代劳,也是不枉他们相交一场。”
柳宝林见势,也忙不迭的附和:“对对对,老五也是去贺喜的。”
皇后轻拂袖上褶皱,漫不经心道:“皇贵亲临,郑徽也算是挣足了面子。”
皇帝沉默,饮尽杯中酒,挥手再斟满。
一旁久久无言的宁容左笑意深深:“好一个郑青,人脉实在是广,不过是个及冠生辰,就能惊动两方皇嗣前去恭喜,有意思至极。”他说完,拿起面前的酒杯来轻抿一口,转头对着长欢一笑,而那人面无表情。
这死狐狸的话很明显,是说郑徽借着儿子生辰拉拢皇嗣,遥看龙椅上那位,面色已然有异,他最忌讳皇子私下结党,只怕是当着满殿的人不能发作。
长欢傲然转过身,举起酒杯,身后侍候的宫人连忙把酒斟满,她扬首饮尽大半杯,冗长的睫毛轻挑着不屑,瞧着对面沉静如常的韩婕妤,又看了看旁边得意洋洋的恒王。
放下酒杯,冷冷笑了。
在我面前蹦,找死。
大汤的皇宴进行的热闹,西昌同样是如火如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里的皇宴设在玉清殿,阔奢至极,君臣后妃皇嗣座无虚席,殿内是衣着清凉的歌舞伎,她们摇曳身姿如柳,绽放笑颜如花,一举一动都极尽扣人心弦,偶尔抛个媚眼过来,看的江淮浑身冒激灵。
她身为求和质子,今日场合理应出现,只不过地位较低,坐在了尾座,本以为会同初来那日般备受刁难,谁知根本没人注意自己,倒也自在。
江淮手拄着案几,瞧着那些灵动的舞伎,面色淡然,忽然,前方的一位舞伎侧开身子,那粉红色衣袂落下之时,她不小心和对面上座的一人对视,他一套赤金色的华服着身,气冠冲天,正是康王叶堂。
只是这人眼高于顶,满心自负,最看不上江淮,遂蔑然转头。
江淮不恼,以她现在的身份,叶堂没冲自己吐口水都算是好的了,话说,从叶征口中可以得知,叶堂乃叶颂的亲身哥哥,皆是颖贵妃所出。
而经她打听,这位颖贵妃原名梅舒,是川军总统领梅玉珏的次女,江淮眼力倒好,借着殿中舞伎的遮挡,成功的偷窥到了这位昌王爱妾。
她坐在皇帝左边,稍微后于右边的昌后,身着一袭华贵粉衣,到真如殿中寒梅般,举杯含笑,面容却也不算绝伦,略显平淡,只眉眼平和,气质温润,好似岁月长河中的一枚卵石,打磨的毫无伤人棱角。
视线右移,掠过不修边幅的昌王,是大名鼎鼎的昌后,她既无所出,又是卑贱的戏门出身,按理来说连做宫女都不够资格,昌王是个贪美色的,怕是昌后容貌出众,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稳坐王后宝座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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