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宋温如受不了了:“此女应当以刺客论处!”
一国之君,居然就这么放过一个拿着剑横在他脖子上的人,这是要告诉天下人,尽管来刺杀皇帝吗?
萧绍棠心底也是一沉他能抱白成欢安然无恙不会被定罪,可是,萧绍昀这样的人,居然能忍得了成欢这样对他,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刺客?她刺杀朕了吗?朕并没有受伤!”说完不待宋温如多言,挥袖阻止了他再开口:“刘德富,让太医来为白小姐诊治!”
萧绍昀最近是越来越烦宋温如了,对他的事情处处插手,他的话更是句句反驳!上辈子他也管的宽,但是比他儿子宋长卿好多了,若不是看在他实在忠心的份儿上,他岂能容得下他!
“皇上……”宋温如还想多说,却被席泽岩一个眼风扫过去截住了。
宋温如没有看错,席泽岩一双乍看昏花,实则精光乍现的眼中,的确满是不赞同。
那些大臣说得七嘴八舌,但是席泽岩还是听明白了,这白成欢虽然是犯了疯病,但能这样肆无忌惮地将流明殿砸成这样,与皇帝那句“不许伤她”脱不了关系。
既然那会儿危险重重都不许人伤她,这会儿还能为着大臣的几句话改变主意不成?
如今的皇帝可是不比先帝,唯有刚愎自用,毫无宽容忍让,脾气也日渐暴戾,实在是祸非福啊。
刘德富一路小跑着请太医去了,席泽岩的眼神从一边风姿出众的秦王世子身上扫过去,最终躬身垂头道:
“臣等谨尊圣命。”
九五之尊,他都不把自己看得重了,别人又有什么办法?
既然皇上已经定了论,席太师也表了态,那就没什么好争的了,争也争不过。
事情闹到这一步,中秋宴算是没办法进行下去了,于是受伤的人也乱纷纷地各自站好,该告罪的告罪,该告退地告退,皇帝也从善如流地准了。
女眷这边除了安太嫔被砸,安竹林小腿受伤,其他人大多是收了惊吓,此时皇帝准走了,都忙不迭地告退,争先恐后地向殿外退去,唯独安竹林还捂着流血的小腿哭个不停,见这件事情就要这样过去了,心中怨恨又不甘,大喊了起来:
“皇上,您难道不为臣妾做主了吗?”
一句高喊,留下的几位重臣又都将眼神投了过来。
见众人看过来,安竹林撇了手里的帕子,将小腿上寸许长的口子尽数露在外面:
“皇上,臣妾的伤,就这么白白算了吗?”
萧绍昀垂眸,瞥了一眼安竹林那莹润如雪的腿上略显狰狞的伤口,只冷冷地吐出一句:
“安氏不必心急,太医很快就来了,会一并为你诊治的。”
“皇上!”
安竹林委屈地喊了一声,很快在萧绍昀阴沉的目光里噤了声,顷刻泪如雨下,一半是真的委屈,一半却是愤怒难堪。
这些日子,她以为她已经在皇帝身边站稳了脚跟,却还是连一个疯子都比不过!
华冰清也跌到了几次,发髻散乱,正跟着母亲镇国公夫人往外走,听见安竹林的喊声,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而已,很快就移开目光,望向那个依旧在秦王世子怀中昏迷不醒的女子。
此时看来,那个女子,才是真正的对手啊!
第四百三十五章 诊治
几乎是跟华冰清同时,太师席泽岩的目光也从白成欢脸上移开,心中喟叹,这才是真正的祸水啊!
不多时,该走的人都走了,只留下几个皇帝素日里器重的大臣与淑太妃,还有徐成意与梁国公夫人,宫人也开始无声地穿梭大殿内外,开始收拾这个烂摊子。
梁国公夫人也是很想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可是她不能就此撇下白成欢不管。
要是往年,威北候一家与忠义伯一家都进宫来,那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来管的,可是今年,这两家皆与皇帝生了嫌隙,若不是怕皇帝又该疑心他们三家勾结,她也是真心不想进宫来的。
果然,进宫就要摊上事儿,她要是此刻离去了,以后还怎么见威北候夫人?说不定有些人还会觉得她薄情寡义呢。
梁国公夫人忍着心中的忐忑不安向皇上行礼,还不等她开口,萧绍昀就先说话了:
“萧绍棠,男女有别,你将白小姐交给梁夫人,让梁夫人来照顾她吧!”
说完,还顺便扫了一眼淑太妃与徐成意。
原本他以为这两人留下来,是能想到这个的,却没想到这两人如此做壁上观。
徐成意就被这眼神吓了个半死,死死地揪紧了淑太妃的袖子,淑太妃却全然没有什么波动,只命人去将安竹林抬到偏殿去等着太医。
她又不傻,万一这白成欢再醒来打人,她岂不是遭殃?
梁国公夫人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皇帝的话里带着些咬牙切齿,但还是立刻就去萧绍棠手里接白成欢:
“臣妇正是如此想的,臣妇代白小姐多谢皇上!”
皇帝很满意地颔首。
萧绍棠对这样的安排倒也算是满意,梁思贤与成欢那样要好,梁国公夫人至少此刻是信得过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白成欢抱去了偏殿,放在偏殿内供女眷歇息的软榻上,才低声对跟进来的梁国公夫人道:
“这里就交给夫人了,还请夫人多担待,成欢,她不会随意伤人的。”
说着,他身后又走进来一个眉眼清秀的宫女,向着萧绍棠梁国公夫人行礼:
“奴婢会与夫人一起照顾好白小姐的。”
萧绍棠点点头:“你仔细看着,多听夫人的话。”
梁国公夫人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萧绍棠的意思:
“但请世子殿下放心,臣妇必然会照顾好她的。”
看来她不必再担心白成欢发疯了。
萧绍棠的目光在白成欢脸上盘旋了一瞬,才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大殿内的皇帝已经移驾去了离此不远的烟波阁,大臣们也跟着过去了。
梁国公夫人坐在白成欢身边,握着她的手,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只要皇帝没有迁怒,就什么都好说。
她又低下头凝视着白成欢仿佛白玉一般的脸庞,心里不由得感叹,的确是长得十分好,难怪能闹成这样,还能让皇帝宽宥,让秦王世子相护。
那宫女也不多说话,很快带人取了铜盆温水巾帕等物过来,跟梁国公夫人请示了一下,就麻利地替白成欢擦洗手脸,将她手脸上溅到的酒水痕迹洗干净。
另一边的软榻上,安竹林心中十分憋屈,可皇帝已经如此削了她的面子,她又能怎么样?继续闹下去,也只能愈发让皇帝觉得她不懂事而已,只好拿身边上前伺候的宫女出气:
“滚下去,笨手笨脚的东西!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我的腿上要是落下疤痕,我要你们的命!”
这般嘈杂惹得梁国公夫人不由得侧目。
从前只知道徐成霖的这个未婚妻病弱,却不知道原来内里是这样的人,即使再得宠,一个小小的贵人而已,就如此张狂,想要折腾白成欢,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要说对不起,也是她对不起威北候府才对吧?
只是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梁国公夫人到底没有多事儿。
刘德富亲自去叫太医,太医自然是一路飞奔。
因为今夜进宫的贵人颇多,太医院原本也就多添了两个人值夜,这会儿是王太医与曾经去过威北候府上的张太医一起来了。
张太医路上就听说了是威北候府的那个疯女发了一通疯之后晕倒了,一路过来腿肚子都是打颤的,进了偏殿看都不看一眼白成欢,就往安竹林那边去,唯恐疯女再忽然醒来抓住他打一顿。
好在王太医也没有跟他计较,见他去了安竹林那边,也就自己去了白成欢那边,从药箱里拿出脉诊就要诊脉。
偏生安竹林这会儿对白成欢更是嫉恨入骨,一见太医如此,心中冷笑,还偏要王太医过去看诊:
“我听说王太医最擅长跌打损伤,张太医才是看疯病的好手,王太医为何不过来为我诊治?”
王太医拿着药枕的手就顿了顿:
“安贵人一定是听了讹传,微臣并不擅长外科,您确定要微臣为您诊治?”
“自然,我只信重王太医!”
张太医几乎要抓狂了,胡说,明明太医院就数他的医术最好!
他立即跪了下来:
“安贵人,还是让微臣为您诊治吧,微臣有祖传秘方,保证您用了不留疤痕!”
王太医点点头:“没错,张太医的医术比微臣好多了。”
安竹林挑了挑眉梢:“那好,你们都来为我诊治,至于那个疯子,先等着吧!”
“安贵人,您怎么能这样?”
梁国公夫人实在是被安竹林这样的行径恶心到了,忍不住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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