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要是有鲨鱼怎么办呢,你看看你,也不试一试。”清桐埋怨,他并不理会,已经“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一池的月色被搅动了一个支离破碎,他已经像是一尾银色的游鱼开始慢慢的四处游动起来。
水面的涟漪鼓荡,他整个人带着一股奋发的生命力已经破水而出,很快游了过来。
“这么冷,你不觉?”清桐提醒一句,楚瑾泉撩人的一笑,月色中直是秀美无伦。水面反射过的强光照在楚瑾泉的脸上,更显得楚瑾泉的肤色晶莹,水波荡漾中,楚瑾泉一下子就抱住了清桐。
“做啥,我不洗澡,冷。”清桐还没有下水就瑟瑟发抖起来,这几天她真的是满腹心事,一来二去的整个人也显得比较憔悴起来,她忽然觉得,以前自己说过的“夷汉杂处”不比别人说的困难。
一开始只认为自己的这条路是通天大道,但是没有想过也是荆棘载途,清桐本就是那种“仗要一个一个打”的人,心里面存不住任何的东西,所以到了此际,更加是有种让人不可化解的感觉。
“没有人让你洗澡,不过是想要提醒你,女人是容易老的,你这样子更加是催化了自己,要是你老了,我应该如何?”他一面说,一面游动过来,那柔美如玉的身体更加是如同一条鱼儿。
月光下,但见楚瑾泉肤色奇白,眼中隐隐有海水之蓝意,“好好坐着,不要胡思乱想,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都有一个我,再说!你我如何,你我不过是红尘中两个很寻常的人,不要觉得自己责任重于泰山。”
“我泰山压顶,我孜孜矻矻,我夙夜匪懈。”清桐掰开了楚瑾泉的手,春夜是凉飕飕的,楚瑾泉的手也如同冰块一样凉,他轻轻一笑,说道:“有我,你为何老是让自己这样累,你我本就不是救世主。”
“但是照旧做出来救世主的事情,不论你我是何人,有时候不可见死不救。”
“谁要死了?”楚瑾泉貌似不理解,清桐退回到原地,找一个比较适合坐着的地方坐下,觉得不舒服,侧卧。撩人的看着楚瑾泉,楚瑾泉从水中湿漉漉的站起来,轻轻伸手,广袖流云,轻而易举已经穿好了衣服。
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当得起这八个字,飘倏轩举已经走了过来,清桐看着楚瑾泉,说道:“头发湿了。”
“浑身都湿了,不过很舒服。”他从水中出来,一脸的神采奕奕,清桐将自己衣袖中的一个梳子拿出来,“过来,奴婢伺候将军。”声音软糯,甜的如同出谷黄莺一般。
那双秀丽美艳的凤眸轻轻闪烁了一下,躺在了月色中,清桐伸手有一下没有一下漫不经心的给楚瑾泉梳理头发,楚瑾泉说道:“你在想什么?这一路明日很快就到了,为何不开开心心的?”
“夷汉杂处,不简单,这一路我已经看出来了,草原军几乎连你我都爱搭不理。”清桐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梳理,但是很快,梳头发的手让人握住了,那纤幼的手指因为接触到了凉水,同样冰凉刺骨。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开始就这样,不过你仔细想一想,在成国时候,草原军没有到龙庭,而是在行宫,你忘记了?”这倒也是,如何对待别人,别人就会如何对待自己。
他们一开始的安排倒是好心做了坏事,不过胜利在望,那时候人们都欢天喜地,几乎忘记了这一次的胜利与草原军也是密不可分的,要不是楚瑾泉与清桐的提醒,成国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战役中,草原军功不可没。
“这以后应该如何?”清桐的手停顿了一下,只觉得发丝虽然是打湿了,不过还是有点儿滞涩,半天理不出头绪,楚瑾泉深吸一口气,看着明月,说道:“凡事有因必有果,你我何苦不随遇而安。”
“我是随遇而安之人,向来唯恐天下不乱,最为会无风起浪之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清桐负气,唇畔隐然有笑意,不过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手肘又一次让楚瑾泉给握住了。
“他们的生活,你觉得好不好?一夫一妻,男的早上出门去放牧,女子在家中倚门倚闾,晚上回来以后一起……”楚瑾泉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清桐,清桐立即点头。“只要在一起就好,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你口是心非,为何到了这里以后忧思满腹,早已经告诉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如何如同耳旁风一般,并不理会我。”楚瑾泉一边说,一边懊丧的叹口气,他觉得有时候想要走到一个人的内心,确实比较困难。
“有时细细想来,你我或者都错了。幼弟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母后一人独木难支。”清桐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到了何时何地,总是将他人的安全作为己任,倒是自己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是举步维艰。
“他有萧鸣声,你以为萧鸣声如何?”
“稳重很,做事情不留余地,为达目的,几乎不择生冷。但是要做帝王毕竟还不可,过于狠毒之人做了帝王就如同景墨一般,会毒害不少人。”清桐一边说,一边嗤之以鼻的冷笑。
景墨的事情,目前听到的已经太多了,目前几乎到了众叛亲离的程度,幸好没有激起来民怨,一切在坊间还过得去。
“这一步,是非经过不知难,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善始善终,抛弃了吧,那些都是杂念,要是在做最危险最困难的事情时候,老是抛弃不下这些杂念,这一辈子都不会站稳的。你顾此失彼,本末倒置。”
第1卷 第398章:去去思君
第398章:去去思君
经过楚瑾泉一提醒,清桐打心眼里高兴,说道:“你真是我的樊哙。”
“鬼才给你项庄舞剑,好了,回去了,这里冷起来了。”楚瑾泉南霜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碧绿的湖水,唇畔浅浅的笑着,月色下那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已经全部都盘起来了,剑眉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清桐握住了楚瑾泉的手,“此生,只有一个事情选择是正确的,那就是和你在一起。”
“还多着呢,不要自暴自弃,明天还有大事情。”
“什么?”清桐看着楚瑾泉,因为目前的清桐早已经过于疲累了,楚瑾泉并没有将自己的一切调查告诉清桐,但是此刻不小心说了出来,想要收回已经覆水难收,轻微思索了一下,说道:“风吟……有了新消息。”
“就知道你不会瞒着我的,说来听听,不要隐瞒,不然我下次让林远兮好看。”不得不佩服风吟的办事能力,遂远在庙堂,但毕竟还是得到了一切的消息。
楚瑾泉一笑,说道:“成国蒸蒸日上,皇上倚重孙信、萧鸣声、狼谭季屏儒,暂时已经稳定了不少,也按照你说的四方城想法开始重建家园,一切好的不能再好。”清桐一哂,“这还差不多。”
“其余呢?”他向来是报喜不报忧之人,所以话题总是从好的,到不好的,清桐追问,楚瑾泉无言以对,想要不说,毕竟觉得已经调查出来,要是藏着掖着迟早会被清桐问出来。这才说道:“东陵国明日有大事情。”
“什么?”清桐那双美丽的眼睛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他闪烁其词,让清桐不是非常高兴,“说啊,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不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的脾性?”
“仁郡王明日要去南华大陆,作为质子,你可知?”清桐听到这里,心变成了沉重的铅块,不可遏止的往下坠落,好像身体是无底洞似的,完全不受控制,有黑洞在吞噬自己,她的手顷刻间冰凉一片。
刚刚说话的时候,楚瑾泉那厚薄适中的红唇还漾着一个令人目眩的笑容,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了,看到清桐那神色,茫然无措中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疼痛、懊丧、追悔、怨怼、这样多的情绪在清桐的脸上一扫而过。
但是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一个神色,那就是坚定,目光幽冷的看了过来,“我们伏击,绝对不可以让仁郡王去了南华,这一去就回不来了。”清桐何尝不知道,这作为“质子”乃是举国上下最不好的事情。
为了让两国没有祸患,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国家与国家保持一种表面上的敦亲睦邻,而仁郡王要是果真去了,这一生也就完蛋了,想要回来,基本上是做不到的。
“你倒是很喜欢惹事,”刚刚的清桐与此刻完全不同,刚刚她是那样的惶悚,知道消息的时候,几乎面临灭顶之灾一样,但是很快的时间里面,清桐已经觉得一切都是势必要发生的,她向来是那种很容易在逆境中寻求真理之人。
“我从来不喜欢,但是这事情我必须要去做。”清桐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仁郡王是无辜的,这一去基本上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在历史上见过几个质子是全身而退的,从高祖皇帝开始……”
清桐如数家珍,没错,在历史上来看,没有一个质子到了最后是全身而退的。不是死的离奇古怪,就是半路失踪,甚至有一些被送走以后,母国不闻不问,到了敌国以后被人百般欺凌,清桐不愿意让仁郡王去人间地狱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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