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的抱住了可汗,“我,我……不知道说什么?”贝尔轻轻的拍着这受伤一般的幼兽,在她的耳边说道:“那就一个字都不要说,一句话都不要说,让我安安静静的抱着你,保护你。”
“可汗,你是我的长生天。”她擦拭了一下眼中猝不及防滚落的泪水,他静静的一笑,“长大了,以后不要这样子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开心,我就……开心。”他说的斩钉截铁。
景嘉妍看着贝尔,老实说,从自己和亲开始,一切都是生搬硬套,他一开始觉得贝尔是一个粗鲁至极之人,并且发誓自己绝对不会与贝尔一心一意在一起,只要是有机会就会逃离,但是想不到……
她或者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小九九,从一开始就表示自己疏于防范,并没有真的理会景嘉妍会逃离,从来没有任何一次禁锢过景嘉妍,一开始景嘉妍也以为这不过是欲擒故纵,但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并不是。
而是一种关怀与爱,说出来让人可笑,有一次景嘉妍甚至已经逃走了,但是在大漠的寒风中又饥又渴,脑海中闪现出来的无不是他那张脸,他也是倾巢出动,带着所有人开始寻找她,终究还是找到了。
在那一天以后,她发誓自己要对他好,但是每一次都做不到,一开始到草原的时候,景嘉妍也是穿着汉服的,从来没有一次表现过自己的屈服,她是那种看上去平和如镜但是内心中激越的就像是山鬼一样的女子。
有一次,大好的机会,她总算是走了,离开营地一百码的位置,她看着沉睡在暮色中的营地,牛马成群,忽然间觉得一种悲天悯人的情绪顷刻间就包裹住了自己,一种沉重的使命感几乎压迫的自己快要站不稳了。
她终究还是在看了又看想了又想以后,决定拨转马头,终究还是等在了原地,这个夜里,他巡营过后已经沉睡,但是刚刚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等到景嘉妍回到了营盘的时候,贝尔从帐篷中坐了起来。
面前是两杯酒,他说道:“这杯酒算是大汉的合卺酒,你要是真的打算在这里留着,这杯酒你我一饮而尽,你要是觉得留在这里委屈了你,你可以离开了,我送你你想要的。”
“果真?”她再三强调,走了过来,营地脚下的绿草软绵绵的,让她每走一步都如同漫步云端,但终究还是站在了贝尔面前,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你果真,还是骗我?”眼泪几乎落了出来,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真的还是假的呢?贝尔,为何贝尔会这样子对自己?他真的是要将自己放走吗?
“你听过《明妃曲》《昭君怨》?”贝尔看着面前的两杯酒,问出来。她华容婀娜,轻轻一笑,想不到竟然连贝尔都知道何为《昭君怨》何为《明妃曲》,那一刻,景嘉妍确定自己笑了,苦笑。
“你的意思是,我!汉恩自浅胡恩深,人生乐在相知心?”这是王安石《明妃曲》中的一句,明妃初出汉宫时,泪湿春风鬓脚垂,可以说千百年前的明妃与自己是一模一样的。
他没有抬头,只是定定的看着两杯酒,两杯酒就像是上好的琥珀一样,凝固着,凝固出来一片美丽的晶莹,她的目光因为刚刚泪雨婆娑,有了一片迷蒙,酒杯时远时近,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选择。
“喝不喝?”终究还是贝尔问出来一句,她的眉如同屏翳收风一般,口气如同川后静波,“我过来的不情不愿,是叶清桐与楚瑾泉的计划,你都知道?”他何尝不知?在这个世界,大概没有他不知道的了。
他看着她,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表情滑稽而又可笑,有一种不知道是想要哭还是想要笑的惶惑,景嘉妍忍耐住了内心的惶悚,微微看着贝尔,不知道为何,他明明知道自己是那样想要逃离还一次一次的给了自己机会。
“你每一次都想要骑马逃走,但是你不知道,马儿是草原人们最好的朋友,只需要我吹一声口哨,马儿就会回来的,一切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长生天在上,但是我没有那样做,你知道为什么?”贝尔一边说,一边看着面前的景嘉妍。
听完这句话,景嘉妍可谓态生两靥之愁,泪光点点中看着贝尔,诚然,贝尔是一个好人,甚至是一个好男人,但是并不属于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在与自己的过往较劲,还是在与自己的爱情较劲,她甚至不知道此刻自己还在想着景维没有。
良久的沉默以后,她的手终于伸了过来,握住的不是酒杯,而是贝尔的手,贝尔的手僵硬而又僵硬,冰冷中带着一种惶悚,她的手温温软软,就像是一块美丽的栀子花刚刚绽放开一样,贝尔的手是粗糙的。
但也是平和有力的,是帝王的手,形同龙爪一般,让人有一种淡淡的温和。她**微微,良久以后这才知道贝尔对自己的好,她重重的点头,“我知道,要是你想要我死,我已经冒犯你多次,可以死一百次了。”
“但是并没有,你从来没有让我去死的意思,你珍惜我,你疼爱我,从今以后我也要珍惜你,疼爱你。”她一边说,一边用左手握住了酒杯,他的右手伸过来,穿越过了景嘉妍的左手,两人的肘关节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然后契合成为了一个圆,他的酒辛辣,触碰唇畔以后,一饮而尽,她闭着眼睛,等到眼角的那最后一滴泪水滚落了出来以后,这才咽下马奶子酒,在草原的婚礼上,她如此的冰清玉洁,几乎从来没有让人触碰过那一片禁地。
第1卷 第401章:昭君怨
第401章:昭君怨
喝过了合卺酒以后,他们参拜了先可汗与大妃,也拜过了喜神娘,她跟着贝尔到了帐篷中,这个帐篷一直以来就是两人的爱巢,不过并没任何一个人知道,这帐篷中两人是分开睡觉的,甚至为了保护好自己……
景嘉妍不惜睡觉都抱着一把匕首,只要傍晚他有了不好的举动,她立即挥刀,斩断的不但是思念与情丝,还有两个人的联盟与两个君主国之间的关系,但是从那一天以后,她亲自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然后吹熄了蜡烛,那淡绿色的长裙丢在了帐篷中的草地上,就如同与草地合二为一一般,只有那袖口上绣着的绯红色牡丹在黑暗中一闪而逝。在东陵国,天子与天子的后妃还有天子的妹妹穿衣打扮都是那样的考究。
衣服的袖口上还特意用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这样一来又是可以显示出来身份的高贵与尊荣又是一种让人爱不释手的美观,因为她要到草原做可汗的夫人,衣服的下摆还刻意刺绣出来一片蓝色的海水云图。
景嘉妍吹灭了灯烛以后,慢慢的伸手,将胸前的缎带解开了,娇羞的脸上早已经有了两片火烧云,淡黄色的锦缎裹胸慢慢的松开以后,屋子里面几乎有了一股淡淡香味,景嘉妍的身子轻轻的转动,最后的一层中衣与长裙轻轻的散开。
她慢慢的,无声无息的靠近了贝尔,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一般,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更加是暴露无遗,虽然是一片黑暗,不过在黑暗中看着美人你会觉得美人更加是美,因为自古以来看美人就如镜花水月一般。
不可以过分的靠近,也不可以过分的疏远,她的风鬟雾鬓全部都没有了,淡扫娥眉眼含春,贝尔的呼吸一紧,这早就是自己一开始想要得到的,但是到了目前为止,好像并不真实一样,她心里面也是不开心的吧。
月色透过那一片地毯一样厚重的窗棂照射了进来,更加显得景嘉妍的皮肤细润如同温玉一般,有着一种柔光若腻的美好,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这樱唇曾几何时贝尔是多么的想要求欢,多么想要得到那一个吻。
不过并没有任何的希望,她那娇艳若滴的红唇轻轻的吐露出来,她轻轻的舔舐了一下自己的樱唇,因微风的缘故,她腮边的两缕发丝轻柔的拂面,更加给景嘉妍整个人都凭添出来几分诱人的风情。
“贝尔,王子,过来。”她那灵活转动的眼眸看着贝尔,贝尔慢慢的站起身来,这美好的胴体无疑,任何一个男子都想要得到,在这一刻,贝尔的浑身都紧绷起来,他尽量控制自己,尽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而彼时,已经不是景嘉妍到草原的第一年,而是景嘉妍到草原的第二年,两年的时间足以去改变一个人,足以让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变成一个闺中少妇,但是贝尔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个让景嘉妍并不开心的举措。
包括两年前的今天,她的眸子慧黠地转动,带着几分调皮看着贝尔,也带着几分少有的淘气,好像经过了刚刚的合卺酒以后,他们真正成为了新娘与新郎,而新郎与新娘不是正要做一些和和美美的事情吗?
景嘉妍不紧张吗?错了!景嘉妍紧张的很,不过她毕竟还是忍耐住了自己胸口的紧张与彷徨,既然命运已经决定了,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是一个公主,而只能做一个大妃,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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