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稀奇:“站起来了!还真站起来了!才三天,他就能站起来!奇了!奇了……”
温双与大太太听闻,立时冲到内室:秦文颤微微地立在床前,虽然痛着,脸上却洋溢少见的灿烂笑容,笑得天真,笑得迷人。
江若宁将早前令人做好的拐杖支在他的腋下,“第一天,练习不超过三十步就行,第二天为五十步,第三天一百步,第四天二百步,之后你可以适当增加练习走路的步数。一月之后,就能逐渐恢复正常,两个月后,可以正常习武,三个月后就和以前一样了。”
秦文眸含感激,支着拐杖,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这一步出,险些跌倒,吓得大当家连声大呼,温双更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又一步,秦文这次比第一步要走得稳。
再一步!
江若宁转过身去,“我去开药,令小子给你煎药。谷里有没有牛乳、羊乳?”
大太太道:“要这作甚?”
“牛乳羊乳有助骨骼恢复,除了这些,每日还要炖骨头汤调养,药会继续,但该调养的药膳不能停。药食结合,才能有助尽快痊愈。”
大当家忙道:“来人!马上去寻牛乳羊乳,再令厨房每日给二当家煲骨头汤。”
大太太打量着江若宁,多少郎中都说治不好的,可这新来的小子,竟才几天就给秦文治好了双腿。能站立,能走路,怕是用不了多久,秦文就真与以前一样。
这会子,江若宁说什么,大当家与秦文都坚信不疑,他们看到了效果,这对他们来说,江若宁简直就是真正的神医。
*
彩凤谷上下,都知道双腿残疾的二当家好了。
众人就这奇事议论纷纷:
“我昨日去瞧了,二当家在院子里走路。”
“听说二当家的表弟是神医。”
“那么多郎中都说治不好的腿,这才几日就见好。”
“我还听说,二当家以后能和我们一样,能跑能跳呢。”
“来了!那个神医出来了!”
江若宁站在秦文了的院门前。
身侧,白锦堂正一崇敬地笑着。
江若宁瞄了一眼:他不是喜欢作弄美人吗?什么时候也有这等谄媚样?
以她对白锦堂的了解,这家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尤其是秦文能站能走之后,白锦堂笑得那个瘆人。
江若宁冷声道:“五当家,你有事?”
“没事!没事,我们彩凤谷最敬重有本事的人,尤其像小武这样的神医。”
她是个屁的神医,不过是她手头有神药而已,续骨草还真不是吹的,太神奇,真的让秦文重新站起来,尤其恢复的速度比江若宁预想的还好。
这才十日,早前以为每日能走五百步,现在秦文居然能抛开拐杖慢慢地行走,瞧得大当家这几日天天乐得合不拢嘴。
她要信了白锦堂的话,母猪会爬树。
“五当家,你真没事要我帮忙?如果没有,他日提出来,我小武也绝不会应承,说吧,到底什么事?”
嘿嘿……
白锦堂笑。
江若宁微眯着眼睛,蓦地转身。
一个年轻的妇人正捧着一大钵的羊乳过来,福身道:“武神医!”
“我不是神医,就是个寻常郎中,唤我小武。”
江若宁最烦谁唤她神医。
她进了院中,秦文还在一边练习走路,走得也越来越稳了,他想走得快些,但江若宁劝他慢慢来,急不得。
不坐轮椅的秦文,站起来后,也是一个俊俏的翩翩公子,只是不大说话,更不爱笑。
“二当家今儿比昨日走得更稳。”妇人夸赞着,“这是今儿的羊乳,回头让小子给二当家热着喝。”
秦文点了一下头。
白锦堂紧跟在江若宁身后,“小武,嘿嘿,那个……”
妇人搁下羊乳离去。
秦文进了堂屋,取了热好的羊乳壶倒了一盏,一饮而下,“大当家那边,我已经劝过了,他怕痛……”
江若宁凝了一下,“碎腿骨比银针扎穴疼上万倍,你没叫疼,他倒叫痛了,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秦文不语。
☆、430 复忆(四更)
白锦堂笑道:“小武就给大当家熬点药,减少疼痛就行。”
江若宁道:“他有说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他那边随时都可以,但你这儿得备药。”
“要的草药都备好了?”
“都备好了,我昨日就令人熬了给他服下。”
“行,明日一早让他过来,我治疗的时候,需要一个武功高强者护法。”
白锦堂忙道:“小武,你看我如何?我的武功够好,可以护法。”这小武的医术不错,他日还要求人帮忙呢,现在不套近乎更待何时。
江若宁瞪了一眼,就算他不说,她也准备抓他护法,谁让他是御猪,武功好、能打架。
次日一早,大当家在温姨娘、大太太陪同下又来了院内。
江若宁已准备好了。
大当家与秦文进入堂屋,江若宁让他盘坐在蒲团上。
秦文静坐在一侧。
门口,有白锦堂护法。
温姨娘、大太太面露紧张,时不时地望上几眼。
江若宁让大当家吃了一碗安神散,服下之下会有安神之效,能令人处于半睡眠状态,看大当家昏昏欲睡,江若宁取了银针扎穴。
两刻钟后,将几大头部穴位上的银针陆续取出,双手展开,用掌对着几处头上穴位,将内力真气自剩下银针空道处灌入大当家的脑内,她昨晚曾经练习过,在修仙界还有灵力,就算是在戒指空间也是有灵力的,可现在竟是半分灵力也不能使出。
难道……
这就是小姨所说:在俗世,修仙者的许多修为都被天地禁锢。
这里没有修仙者,道修称为“得道高人”,佛修称为“得道高僧”。
不能用自己的灵力化除血块,她只能自己的内力真气,江若宁微阖双眸,正如秦文早前所说,在大当家的右脑里,着实有两块小指头大小的瘀血,这瘀血压迫住右脑的记忆神经,随着时间流逝,瘀血非但没散,竟有化成血瘤之势,若是再耽搁上一两年,极有可能转成血瘤,待得那时,后果更是不堪设法,别说恢复记忆,就是性命都难保。
大当家似听到两声破碎之音,似冰破,似弦断,紧接着头脑里嗡嗡作响,以前脑袋里的沉重感减轻,时不时发作的头痛在一阵刺痛后就似突然消散,而鼻腔里似有东西溢出。
外头,只听大太太惊呼:“大当家流鼻血了!”
温双拉着大太太:“太太,这个时候可不能打扰,小武正给大当家治头痛病。”
秦文取了帕子,替大当家拭去瘀血,其间更夹杂着丝丝鲜血,还有细碎的血渣,就如血渍干涸时掉落的血渣。
江若宁将大当家颅内的血块化成黑血、血丝、血渣从鼻腔流出,这等神技,秦文也算是饱读诗书,从未听闻过,眼里的敬佩之色更难自抑。
都传凤歌公主医术过人,自当是世人以讹传讹,今日方知,这并非空穴来风。
时间在静缓地流逝。
一个时辰后,江若宁早已经是大汗淋漓,因在治疗中不能中断,她必须强撑着体力继续,而她的内力真气几乎已经耗尽,浑身更是松软乏力。
她将双手轻放在大当家的脑袋上,用最后的神识探索,脑袋的血块已全部消散,且瘀血等物已随血流出鼻孔。
她立时松了一口气,“二当家,血块已化成瘀血流出,你开方子着人给大当家调养……”
话未说完,身子一摇,整个人栽倒在地。
“小武!”秦文大呼一声拥住了她。
白锦堂转身进了堂屋,大当家还盘腿坐在地上,微蹙着眉头,面部表情痛苦,似正经历着什么。
秦文道:“唐静白,扶小武去小榻上歇下,她太过力竭疲劳所至。我开几剂汤药,着人给大当家和小武煎药。”
*
大当家是被大太太与温双扶走的,直到离开,他都如喝醉酒一般,整个人处于昏睡之中人事不知。
夜,很静。
大当家躺在榻上,一侧是面带忧容的温双,虽然秦文说大当家的病治好了,可不见大当家醒转,她心里到底不放心,手里拿着温热的帕子,时不时替他拭去汗珠。
梦里,他又回到了野狼岭的战场。
马啸穿着他的亲王蛟龙袍,秦武高喊着:“秦文,快走!快走!”他挥着宝剑,护着马啸往相反的方向迎敌而上。
“活捉慕容琪!”
这声音在四周回响。
启丹人是有备而来,他们要捉他。
他与秦文闷头逃窜,不知奔了多久,爬上了一个小山坡,凝目眺望,却见启丹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周围是黑压压的启丹将士,中央却是大燕的将士。两国将士交锋,大燕已落下乘。混乱的打斗场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这不是慕容琪!是副将马啸!”
喊话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服侍太监双福。
“既无慕容琪,乱箭诛灭!”
这是启丹国领将的声音,无情的,带着浓浓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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