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道:“公主,现在是隆冬,你穿着这一身春裳。不怕着凉了?赶紧换上寒衣。”
“小马。我不冷,如果我冷,可以继续习武。一旦习武就不冷了。”
江若宁只觉得自己就是一团火,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浑身都是暖洋洋的。
又半炷香后,小马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膳桌前大吃特吃的江若宁。
她真的是在吃饭?这是在吃饭吗?
这可是一大桌的清淡素菜。整整个八盘子,她居然吃了个干干净净。菜盘子里就只剩下菜汤,“小马,告诉厨娘,我还没吃饱。再做一桌来,就照这桌的做。”
还没吃饭,这是多久没吃饭。
昨晚她可是吃了的。
就算是习武。也没这样拼命的。
如同十天半月没吃过。
小马应声,立时去吩咐。
江若宁一个人吃了两桌素菜。两大盆白米饭,又喝了两钵素菜汤,这才算饱了。
她摸了摸肚子,真是奇了,明明吃进去了,为何就瞧不见肚子,就像刚吃下就被身体吸收化成了能量。
江若宁漱了口,迈出屋子,纵身一跃,整个人像个弹跳起了皮球。
啊——
她失声尖叫,落在院子里后,她左右环视。
小马连连大赞:“恭喜公主,公主的功夫又长进了,这等轻功,整个江湖当是第一。”
这哪里是什么武功,分明就是一种法术,江若宁曾记得东林真人给她和讯息里,便有这种法术——化燕术,顾名思义:身轻若燕,叫轻功也没错,只是又不同于轻功。
江若宁这次再试着往屋顶上跳,就像一只猫跳窜在树间一般,立定之后,焦泰山、祝重八、卫虎三人也相继跟来,三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江若宁,“公主,你刚才所施的轻功好生特别。”
江若宁若有所思地道:“难道与你们的轻功不一样?是我师父教我的。我再试试师父教的一指禅!”
她伸手一指,指尖划过,一声响后,院子里的那棵松柏被她从中削断。
这一回,三名侍卫更是惊骇不小。
一夜之间,公主的武功又长了,这进展神速。
江若宁看着自己的手:成了!她的一指禅终于练成了。
她转身道:“小马,是不是你干的?你知道我练不成一指禅,事先把院子里的松柏从中削断?”
小马摸着脑袋,他的确在宫里干过这样的事,他不是为了哄公主高兴么。但是今天,他没私下削断松柏啊,难道是哪个要与他夺宠的宫人干的?
不可能,从宫里出来的就他一人。
小邓、小卓近来迷人给温令姝跑腿呢。
就连碧嬷嬷都时不时帮衬一把。
对于他们来说,修官道的章程,就是整个翠薇宫上下的大事,个个都想出力立功。
小马迟疑的看着焦泰山,难不成这侍卫要与他争宠。
该死的!焦泰山学会他那套讨好的功夫。
焦泰山看着小马望来恶狠狠的目光,“小马,在下可没干这等事。”
不是焦泰山干的,那是谁?
小马心里想着:回头寻出人来,定要给他点颜色看。
江若宁冲三人摆手,“我想一个人站在屋顶看日出,你们各自去忙。”
“是。”
江若宁展开双臂,使出炼气一层的化燕术跃下屋顶,往青橙别苑里唯一的阁楼行去,一路上断断续续施展了好几次化燕术,许是修不够,看来她还得加强修炼。
阁楼暂时空着,左右厢房暂住着她买下的一家下人,妻子在厨房做厨娘,丈夫是青橙别苑的花匠,两个女儿一个跟着父亲学种植花木,一个跟着母亲学厨艺。
素日来,一楼的花厅就当着他们一家的花厅使。
ps.
☆、365 御猪白锦堂
她举目望着东方,缓缓坐下,脑子里一片空明。
空气里掠过一阵熟悉的气息。
蓦然回头,身侧坐着个蒙面黑衣人。
“猪,好久不见!”
“在下接了桩任务,离开了一阵子。”
他的眼睛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沉静,只是一望,就能让人的心境平静下来,仿佛无论外头有多少惊涛骇浪,他也是平静的,静得如镜湖,沉得如泰山,让人觉得他很可靠。
江若宁道:“昔日我们离开定国公府,你身负重伤,现下伤势可痊愈了?”
“谢公主挂念,早就好了。”
江若宁听着他不带感情的声音,“你认识白锦堂么?”
“公主何有此问?”
他安静地立在她的身侧,看着她视线凝注的地方。
“你和白锦堂身上有很相似的气味,应该说有六成相似,你是十二肖的人,那么白锦堂会不会也是十二肖的人?
猪,我在定国公府遇见你以前,一定见过你,你身上的气味让我觉得熟悉,可我总也记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遇见你。
我中毒中蛊后,忘记一些人和事,可我去大理寺时,我就忆起了你,想到了你在定国公府救我负伤的事。你不止是因为奉命护我安全,更是真的关心我。
猪,在更久以前,我在哪里见过你?”
原以为很淡定的他。因为她的话,不由得心下一阵慌乱。
在定国公府之前,他们是见过。
他是被皇帝派到她身边保护的。
御猪垂眸,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她识破。
江若宁步步逼的,细细地闻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原与白锦堂有六成相似。但今日却有八成相似。另两成,是你故意用檀香熏了衣袍。御猪,你不会告诉本公主。你就是白锦堂吧?”
还好,没怀疑他的另一个身份。
御猪心下松了口气。
江若宁看在眼里,却是他的心虚,她伸起手来。一点点接近他脸上的黑布,只要揭开。就能知晓他真实的面孔。
就在御猪以为,她将要揭开之时,她却垂下了手臂,“本公主讨厌白锦堂那种玩世不恭、嬉皮笑脸又故作风/流倜傥的样子。”
“公主告诉在下。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反正喜欢什么样,也绝不是花孔雀那种样子,看着讨厌极了。反是郑刚、铁血那种硬汉、沉静、酷帅的样子更像男人。”
他反复品味着她说的那种男子:硬汉、沉静、酷帅……
好像与真实的他很相近。
江若宁用双臂环抱着双膝,将下巴托在膝盖上。“御猪,谢氏说她不是我亲娘,她说我亲娘另有其人,还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替慕容琅换命。我以前胸口痛不是真的有心疾,我闻不得花香也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一出生就被种下换命蛊……
我想,不是她的女儿,是件轻松的事,可我却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我以为自己不介意的,但她用自己的命来护我平安,如果连我都记不得她,她是不是太可怜了?
御猪,谢氏拿着我亲娘的秘密要胁我,逼我救出谢千语,说我带谢千语离开官乐坊之时,便是她告诉我真相之时。可我不相信她,我想查出所有的真相,谢氏却说,知晓这一切的庆嬷嬷已经死了。
庆嬷嬷的身子不是极好么?怎的突然就病逝了?
你说,会不会是谢氏害死了庆嬷嬷,原因是谢氏要拿我的身世秘密来逼我救谢千语。
我有一种感觉,这背后定有极大的阴谋……”
她猜到他是白锦堂,可她却依旧道破她的心事。
这是她相信她。
江若宁想找一个人能成为朋友的人,在承不住时,可以倾诉,可以寻求安慰。
“我帮你查!”
“谢氏说过,这件事知晓的人不多,庆嬷嬷一死,就只有她知道这件秘密。我与慕容琅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这定不是偶然。”
豪门大户后宅里的阴私多了去,也许她的事只是其间的一桩。
御猪声音低沉,他这一生欠她良多,就当是赎罪,就当是帮她,他也要替她寻出真相。
“凤歌……”
“不,你唤我若宁。慕容瑷、凤歌,在这许多的名字里,我最喜欢的还是江若宁这个名字。因这与身份无干,与尊崇无关,我就是我,真正的我。”
这就像无论他是白锦堂还是御猪,都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掩饰众人双眼的身份。而他真正的身份,父母叔父们一早就知道,但却不知道他就是御猪。
从他出生后,在他父亲承袭爵位时,他就作为家族向皇家效忠的信物,小小年纪,离开父母,去深山老林里接受训练。
若宁,我一定替你找出真相。
御猪在心下暗暗地发誓。
就这样看着她的侧面就美如画卷。
世人都说她长得像宋清尘,她不像,她是鲜活的,她亦敢爱敢恨的,她有非常精致的五官,许久不见,她似乎又变了,皮肤变得光洁白嫩,看上去似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
“猪,我们可以做朋友么?”
“公主金枝玉叶,属下不敢奢求。”
“少与我说这等场面话,你只答,愿还是不愿?”
他再度沉默,做她的朋友,了解真正的她。
这不是他一直想做的。
这是他今生,用心走近的第二个女子,她一定不会如第一个那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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