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品画,多是多风格、笔力、用笔习惯等下手,即便是一笔一字,也能判断出是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皇帝道:“印鉴定是慕容梁那叛贼留下的,待他们准备充足,就以此画向朕挑战。好深的用意,竟是一早就有叛意。”
江若宁又从书架上取了一幅画,这次打开,细细地看着画卷,“这才是周寅的中期墨宝,沉稳内剑,情感细腻,细节处采用工笔画法。”
慕容琅挤了过来,江若宁一面指点着:“你擅长的是海外画法。工笔画法的花鸟更为细腻,线条柔和,纯朴典雅,不妨与薛学士学工笔画法。”
李大人看着江若宁:大侄女真是好命,这琅世子并非传说中那般无用,是个实实在在的才子,无论是容貌、气度配大侄女儿绰绰有余,言谈举止也自信得体,眼神清明,这样的人多是聪慧之人。
这会子,竟是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李大人当然不知道,被他打量的“女婿”其实是凤歌公主所扮。
几人看着两幅彩绘图。
江若宁只挑了架上的字画来看,一边说,一边与慕容琅交流。
其间挑着看着时,又被江若宁发现了两幅假的,一经发现,立时撕成两半,也示她的愤怒。
皇帝道:“假画就当毁掉,由着琅世子。”
大总管应声“是”。
一名小太监禀道:“禀皇上,抚顺王、永兴候来寻凤歌公主去宫外玩耍。”
江若宁见慕容琅没反应,怕是又忘了他才是凤歌,提点道:“妹妹,找你玩的人到了!”
江若宁这是又要开溜的节奏?
皇帝朗声道:“几位爱卿,告退吧!”
这只小狐狸扮成男装,还敢到他面前显摆,当他是瞎的,认不出谁是谁?
四名大臣告退离去。
慕容琳、慕容琏进入御书房,见罢了礼,慕容琏打量着今日的“凤歌”,华装盛服,高髻凤钗,她穿这到隆重作甚?
再看旁边的少年,如清风明月,气宇不凡,自信满满,目光相对,她坦然应对。
慕容琏憋不住,揖手道:“这位是……”
江若宁应礼答道:“慕容琅见过琏堂兄!见过琳哥。”
皇帝端坐在一侧,这丫头挺能装,她与慕容琳、慕容琏相处数日,这二人就当真没瞧出端倪。就连他早前也没发现,要不是江若宁发现了假话,恐怕他也猜不到吧。
慕容琏道:“琳哥的府邸已经赐下了,侍卫、下人都是齐全的,就在荷花里南五巷,是早前的铁骑大将军府。妹妹去行宫时,皇伯父便令工部、礼部重新修缮布局,而今都拾掇好了。妹妹要不要和我们一道过去?”
☆、293 假画
慕容琅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年:一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一个就是十足男子气概的英雄人物。他们这么讨好凤歌作甚?
这摆明了就是要和他抢妹妹!
“不去!”慕容琅大喝一声。
慕容琏怔了一下,“妹妹这声音怎变了?是不是病了?”
慕容琅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露馅,兄妹俩是长得像,可这声音太不一样了,一个男音,粗壮、略带磁性;一个女音,略带两分沙哑,偏就是这沙哑却让人迷醉,多了一些别样。
慕容琳一听,再看旁的江若宁,这分明就是女扮男装,不过扮得不错。“凤歌妹妹,上回你说待我有了府邸一定去作客,你送我的几幅画,我已经着人装裱了,到时候妹妹帮我出出主意,挂在哪里合宜。”
慕容琅醋意大发,扭头就问:“你才给我一幅画?你送他几幅?他比我好?你送他那么多作甚?我不干!你得多送我几幅画,我和你才是孪生兄妹……”
慕容琏凌乱了,敢情自己说了半晌,这个“凤歌”是假的,还是个男子扮的。
江若宁蹙着眉头。
慕容琅大叫道:“我不干!你送了他几幅,我要比他多五倍,不,要多十倍。”
他要这么多的画,得将她累死么?
慕容琅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真是一点也不掩饰,一看慕容琳二人,当即就怒了、醋了,一屋子的酸醋乱飞。
他感觉到危险了,有人唤凤歌“妹妹”,有人要和他抢妹妹了。
江若宁慢吞吞地道:“给你绘一幅。我花了多长时间,很久哦,他是挑了两幅去,可都是最寻常的画作,只是瞧着还有些意思这才没毁掉的。你是我哥哥,他们也是我哥哥,我总不能厚此薄彼。”
她压低嗓门。低声哄道:“画远不及给你的。是我练手画残的。我原要毁掉,被他们给瞧见了,非说是好的。就捡了去。你说我若不给,就太不给面子,到底是兄妹,往后还要见面的。让他们拣几幅充充门面。”
慕容琅道:“算你还分得清!”我的才是最好的画,给你们的都是妹妹画残的。不气了。
江若宁道:“你今日先回家,把我穿的男装备好,再备好你穿的女装,回头我扮成你装风\流倜傥迷死人不偿命的公子;你扮成我。去迷惑那些自以为是的公子。我们兄妹,能成为美人们的情场杀手。”
慕容琅很是为然地点头:“我是得出去见见,不然都画不出合适的美人图。”
“对!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此话甚然。”
皇帝与慕容琳等人就见他们兄妹在那儿嘀嘀咕咕。
慕容琏恼道:“凤歌,你到底去不去?”
“去!现在就去!要不二位哥哥去御花园凉亭坐会儿。我和琅哥哥换身衣袍就过来找你们,三个是玩,四个也是玩,把琅哥哥也带上吧。”
慕容琅道:“不就是座新府邸,有什么好瞧的?我以前去过铁骑大将军府……”
江若宁拽上慕容琅就走,“你就当陪我去,有你在身边,我心里踏实些。”
慕容琅立时又傲骄了,果然还是妹妹最看重他,那个慕容琳、慕容琏根本就替代不了。
慕容琳与慕容琏告退出来。
大总管轻叹一声:“以前不觉,今日一瞧,琅世子与凤歌公主长得真像,男扮女,女扮男,要不是琅世子自己露馅,老奴这双眼睛还真没瞧出来。”
皇帝道:“凤歌闷了,拉着子宁陪她玩,子宁又最个贪玩的,哪有不乐意。就子宁的性子,被凤歌卖了,还乐呵呵地帮着数银子。”
大总管笑道:“今日李大人见到琅世子才华横溢,可是满意羡慕得紧呢。”
李大人见到的是凤歌公主,凤歌扮成男儿,竟比慕容琅还有风度气势。
皇帝蹙着眉头,当时臣子们在,他不好点破,这丫头越发没个姑娘样儿了,拉着慕容琅胡闹,莫被她捅出天大的漏子来。
皇帝道:“子宁也不算太差。”
慕容琳忆起早前在畅园行宫时,江若宁与他说的话,看来慕容琅还真将江若宁当成他一个人的妹妹了,谁要对他妹妹好,他居然要吃醋,就跟有人要抢似的。
慕容琏乐道:“慕容琅扮成凤歌作甚?你说凤歌穿着男装还挺像男人的?以前在回春观,便有人说,这有一种人,可男可女,大概说的是就是慕容琅和凤歌这样的?”
慕容琅不说话,怎么瞧就是一美女,一说话就露馅。
江若宁则扮得更好,穿上男装就是一美男,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慕容琳沉声道:“琏弟要不要也穿女装试试?幸许也是个美人呢。”
“我堂堂七尺男儿,让我穿女装?你当是慕容琅?”
慕容琳若有所思,忆起那日江若宁在行宫与他说的话,“你如此想,慕容琅也定是如此,但他为了哄凤歌高兴,任着凤歌把他扮成女子,可见他得有多纵容凤歌。”
慕容琏浅笑,顿时释怀,可见兄弟姐妹间也是相互的。这慕容琅也太沉不住,一听说江若宁给了他们几幅画,当即就闹开了,这种性子,分明就是被骄纵的孩子。但,江若宁对慕容琅的好,也有些让慕容琏有些羡慕,他们小时候身边的女子都是大人,即便有些玩得好的,多是畅园管事家的孩子,敬他们如主子。就盼着有个妹妹,尤其是又有趣、又可爱的妹妹,而今是有了,可慕容琅那架式,分明就是要霸着凤歌做他一个人的妹妹,还不许凤歌对其他哥哥好。
兄弟俩说话间进了御花园凉亭。
慕容琏沉声琢磨着封号:“我封号永兴,皇族候爵。你封号抚顺,皇伯父是要把叫永兴的县赏我做食邑封地,亦还是就是个吉祥如意的封号?”
慕容琳莞尔一笑,“我以为琏弟最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如今瞧来非矣。”
“既然回来,又有了名分,为何不争?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这所谓的气,是执念更是你口中所说的抱负。我这个封号够吉祥,你那个封号叫抚顺,居我所知,抚顺是启丹国的一座府城。”
慕容琳道:“抚顺是个封号,如另三位皇子的广平、延宁、长安一般。四皇子是广平王,父皇也未必真将广平封他做食邑。先封赏一个郡王爵,他日订下封地做食邑,这封号是否徙封自是另一回事。有些事,不必较真,也不能较真。”
就如他,原是容王的亲生儿子,最后却成了皇帝的儿子。这在历朝历代都没有的,皇帝是看在他是太后养大的情分上,怜惜他、心疼他,这才认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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