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让人小心侍候着,丁筱楼姐妹对母亲又病了的事很无语,丁筱明对妹妹抱怨,“我原是盼着趁爹在京里,帮忙相公,看是在太学读书,还是补个小官外放,现下可好,她病着,咱们做儿女的,怎好丢着她去谋前程。”
丁筱楼叹了口气,送姐姐出门,恰好接来访的范安阳和王进菀进门,姐妹三个边说边往老夫人待客的花厅去,见厅里满当当的人,丁筱楼便引她们两往耳房去,再从耳房转进花厅旁的碧纱橱。
二房的儿女婚事已了,眼下就等着媳妇赶紧怀了孩子,好给他们夫妻生个大胖孙子,四房三个儿子,就剩个小儿子还没议亲,丁筱安姐妹婚事都已有着落,长房长媳亡故,次媳还没进门就过世,三个女儿如今全都没了,说来最是伤心。…。。…。
老夫人正操心着三房孩子们的婚事,
就听到云渡飞一家回广陵,整个人都不好了!说到云家,她就想到三媳妇那个胡涂的,差点就被娘家嫂子哄了,把十三丫头嫁去太府寺黄家,要不怎会让云家那丫头寻十三丫头麻烦。
“云画师不是入了怀王的眼,才跟着去京城的吗?怎么会又回来?”
“谁晓得啊!”
来访的几位太太、奶奶有与云家有亲的,说到这事,虽是这般回答,众人却是不信,见大伙儿催着,那位太太却捏着帕子掩着嘴笑道:“其实说来也羞人,各位还记得云家那位闹和离的姑奶奶?”
怎么会不记得?云渡飞家中妻妾数不尽,却都又生女,独独无子,云渡飞打得如意算盘,藉招婿为由引为半子,但他会算计,旁人比他更会算,他那前女婿便是如此,哄着妻子回娘家去挖好处,待没好处了,就闹休妻,最后以和离收场。
“那一位啊!我也闹不清她是行几了!反正她比那几个小的身段软,又会侍候男人,怀王没看上那几个小的,倒是看上了她,就收房了。”。…。
收房?那是丫鬟才用收房,难不成?众人狐疑的望着那位太太,那位太太笑了下点头,“那一位可是怀王!云大画师不过是白身,他家女儿又是和离过的,能进府就已是祖宗保佑了,还能妄想其他吗?”
“说的也是,那云大画师应该很自得啊!他这样也算是怀王的老丈人了不是?想要求个一官半职,应该不是难事了吧?”
“嗐!你们就不知道了!怀王府又不是只他女儿一个侍妾,把她爹抬上去了!那其他侍妾岂不是被她压一头?怀王妃是个不中用的,可两位侧妃娘家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哪!她们娘家会由着怀王捧起云渡飞,捧起云氏来打压自家女儿?”
也就是说,云渡飞想当官的梦又碎啦?
“对了对了,之前不是听说,云夫人想把小女儿嫁娘家侄儿的吗?”
“她想咧!可黄老夫人和夫人岂会愿意,让家里最优秀的孩子娶这害了一家声誉的祸害的女儿为妻?”
碧纱橱里,坐在桌边的范安阳与王进菀,听到这儿忍不住对望一眼叹口气,一旁坐着的丁筱楼恍若未闻的吃着桃子,感觉到她们两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光,才抬头道:“看我做啥?那女人嫁不了她表哥,是她外祖家不要她,跟我可没关系!”。…。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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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扑朔迷离的婚约6
是与丁筱楼没关系,
可难保那个脑袋不清楚的云仙儿,在京里受了挫折,回头把气出到她身上啊!
范安阳见王进菀低头在桌上的食盒里翻腾着,便对丁筱楼道:“按理来说确实不关表姐的事,可是她那个人岂是个讲理的?本来咱们也不用把她放在心上,毕竟往来的人不同,但她那个姐姐入了怀王府,难保没有人想走云家的路子巴结上去,若是如此,咱们出门赴宴就很有可能遇上她。”
丁筱楼还是不懂,范安阳挠挠下颌,“云姑娘很可能会因事与愿违,气出不到她表嫂身上,就将气撒在你这儿了!”
王进菀这时才抬头,咽下方才咬了一口的芝麻卷,喝了口茶,才道:“云仙儿那泼的,上回只是传言你可能与她那表哥议亲,就找你放话了,现下她进怀王府无望,嫁表兄落空,她爹前途渺茫,三舅这趟进京述职,可是得了皇上夸赞,评了优的,相比之下,你觉得她会给你好脸色?”
丁筱楼无所谓的抿着嘴笑了,“理她呢!”伸手拂了范安阳耳边的碎发,“倒是你得小心她才是。”。…。
“咦?我?”被丁筱楼天外飞来的这一语敲得茫茫然的范安阳憨然指着自己。
王进菀愣了下脑子转得飞快,“唉呀!可不是吗?阿昭你才得小心她,之前云大画师就想收杜家二表哥为徒,那人收人为徒,其实就是想招婿啊!只不过那会儿,云家母女想着要与黄家结亲,后来严先生陆续收你们为徒,云大画师说不上话这才作罢。”
见王进菀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丁筱楼点点头,“之前云家女和离,云大画师少了个徒儿女婿,现在虽是多了个王爷女婿。然而这女婿的势,他可借不着,黄家又明确不愿娶云家女为媳,他们回到广陵来。你想,谁会是他们父女眼中的乘龙快婿?”
画艺出众、家世不凡,生得俊俏,年龄相当,条件这般陈列下来,除杜云寻外,不作第二人想。
而杜云寻和范安阳日前方才订亲!
范安阳年方十二,就算订了亲,若是杜云寻熬不住寂寞,与人传出点什么来。婚事生变,也不是不可能的!虽说范安阳和杜云寻都是亲戚,可对王进菀和丁筱楼来说,范安阳跟她们比较亲,她们站在范安阳这一边替她着想。再自然不过。。…。
“就是成亲了,也难保云家父女不动心思,从中横插一杠。”丁筱楼补充。
王进菀连声附和,“你记得吧?那个本来要赖上二舅,后来被齐家二少爷给救了那个净莲仙子?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了这么一出,最后被齐家二少爷纳为妾啦!”
“那女人曾放话,说她是云大画师的女儿呢!”丁筱楼很是慎重的提醒范安阳。“且不管净莲仙子是否真是云家女,但有这种前例在,咱们就不得不防。”看范安阳很受教的像小鸡仔啄米似的点着头,两位姐姐备感尊重,心里一乐,更加叽叽喳喳的掏着自个儿往日里听来的闲话。务必要叫这小表妹提防云家父女来撬墙角。
墨香几个侍候的丫鬟跟在一旁听,听得很是入神,反倒是范安阳要不时提醒说八卦的别太激动,音量拔太高,听八卦的惊叹声和笑声小声点。别把碧纱橱外的太太、奶奶给吓着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老夫人转了转脖子,指着碧纱橱道:“去把那三个疯丫头给我喊过来!”当她们是聋子听不见啊?真是!…。。…。
二夫人强忍着笑,
让丫鬟去喊人,不一会儿就见三个表姐妹一道儿出来,老夫人倒是没训话,只问范安阳她们:;“都知道了?”
“是。”范安阳她们老实的应了。
老夫人问她们方才说什么,丁筱楼瞧瞧范安阳,再看看王进菀,张嘴欲言,王进菀却抢先道:“就是说了云家的事。”
“嗯。”老夫人并未训斥她们,只告诫她们,日后说话要小心些,“就是在自个儿的地盘,说话也得多长个心眼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谁知你这会儿说的无关紧要的小事儿,日后会不会给自己或是家人带来覆灭之灾?”
范安阳若有所思的应诺,王进菀也唯唯,丁筱楼却是低头沉默良久,方才抬头对祖母郑重颌首。
老夫人满意的笑了,王进菀最年长,最是喳喳呼呼,却有个精明的娘亲教着,想歪也有点难,范安阳年幼,之前少出门赴宴,就是难得露面,都有表姐们护着,倒是丁筱楼,还没扳正回来那会儿,明里暗里得罪不少人,那一次云仙儿找她麻烦,除了阿昭,就连自家孙女都没替她出头。。…。
她娘又是个不省心的,明明说好开春后,要一同结伴进京去,结果她还是赖着装病,四媳妇只好一个人带着四房的儿女、媳妇和三房三个儿子进京去。
想到三媳妇,老夫人就觉得堵心,范安阳见老夫人脸色不怎么好,便寻了个由头告辞出来,约了丁筱楼隔天去看丁筱真,便与王进菀一起出府。
姐妹两坐在马车里,王进菀边嗑着五香瓜子儿,边闲聊着,不过说的最多的竟是杜家那个小念念。
范安阳听着听着,觉得似乎有那儿不太对,看着王进菀的眼神就让王进菀有点毛,“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表姐好像特别喜欢小念念。”
王进菀面庞微红,眼神闪躲着表妹那双清亮如水似能看透她心的眼睛。“我只是,觉得,她可怜啊!你看,她明明有爹有娘,可她就好像没人疼的娃似的。”
许是有刘奶娘的例子在前,小念念的奶娘有样象样,看着杜大少奶奶对女儿不上心,杜云启不管内宅事,便偷了小念念份例的衣物回家去,结果夏天到了,杜大少奶奶没给女儿添夏衣,小孩子长得快,去年的夏衣早就不能穿了!还是小念念院里侍候的丫鬟瞧着不是个事儿,回家跟爹娘商量要怎么办,怕事的自然是叫女儿少管闲事,其中一个丫鬟的娘怕惹出事来,会牵累到自己女儿,悄悄去跟方奶娘告状。。…。
方奶娘是把杜云启当儿子看,小念念自然是亲孙女啦!怎舍得她被下人欺负,她暗与杜总管通气儿,将奶娘人赃俱获,杜云启不在,杜大少奶奶自个儿虽是纵着刘奶娘,却眼里揉不进沙子,知女儿的奶娘敢欺上瞒下,将奶娘杖责二十板子后,将其全家发卖,还特别交代,要分开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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