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骂他二楞子,他也不恼,咧开大嘴傻笑。捧着酒要倒给父亲喝,那一年的桃花酿确实是好,那一车花了他一年的月俸,父亲恼他不会算计,怕她嫁过去要过苦日子。他却笑着拍着胸脯说,将来他赚的都交给她,钱都在她手上,要买什么吃什么都由她,不怕过苦日子。
父亲气的大骂,我养的宝贝女儿不是给你当老妈子的!撵得他满院子乱跑,那年的桃林里尽是父亲的叫骂声和那人的讨饶声。她与丫鬟们在旁看得直笑!
后来,桃花谢了,他随军剿匪意外身亡,爹还是骂人,中气没那么足了,桃林里没有那人的讨饶声。女孩们轻泣声却缠绕不去,她把身边的丫鬟一个个嫁出去,用来招待宾客的是杜家酒坊的桃花酿,却不是那一年那人送来的那一车,那一车桃花酿。被她爹收在酒窖里。…。。…。
范安阳倒了杯茶给严筠,
严筠感觉到手里茶杯的热度,才慢慢回到眼下,看到范安阳眼里的担忧,她摇头安抚道:“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个故人。”
“杜家酒坊的桃花酿很有名气吗?”范安阳托着腮好奇的问。
“杜家酒很有名,长青他们不喝酒?”严筠抿口茶问。
范安阳想到他们喝了酒的臭味,皱起小鼻子,“喝啊!家里的酒是哥哥让人备下的,所以我不太熟。”
“杜家酒坊最有名的是杜康酒,一年只产百坛,得早早去订才有,至于其他的各式果酿、花酒,种类多且杂,质量不一,一般是酒坊里的小学徒学酿之作,偶有出色的学徒酿出上品,不过这得碰运气。”
杜家酒坊是百年老字号,就算是小学徒学酿之作,能拿出来放在铺子里贩卖的,自都不是劣酒,不过是用这种名头卖些平价酒罢了!一年一度的品评大会上,由请来评酒的贵客评选出上、中、下,被评为上品者,此酒及酿酒者就可能跃升为酿酒师父。
二十一年前桃花酿便是在品评大会上一评成名,说起来,他算是撞了大运拣了便宜,只是严筠宁可他后来出任务时撞大运保下命来!也不想他在这种事情上走运。。…。
严筠缓和下情绪,为范安阳解惑,为何二十一年前的桃花酿会令人念念不忘,不就是物以稀为贵嘛!“那年的桃花酿刚出来时,一坛也不过一两银子,后来被评为上品之后,价格一路攀升,有人为了收藏此酒四下收购,到年底时,一坛桃花酿已然涨到了百两。”
“这是有人故意追捧吧?”范安阳听她细诉这桃花酿行情走俏的事情,忍不住插了一句。
“咦?你怎么知道?”严筠手里也有铺子,自是自道一些做生意的窍门,现在的她当然看出来杜家酒坊为捧红桃花酿,不惜派人四下收购,好哄抬价格,可范安阳一个深闺孩童,她怎么知道?
“我哥说的。”范安阳将之全推到大哥身上去,严筠也知范家有做生意,以为范安柏教弟妹经营之道,便不以为奇,让人取来杜家酒坊的请柬,“回头咱们一道儿去品评大会开开眼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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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品酒大会
杜家酒坊的品酒大会就设在杜家酒坊旁的杜康酒楼,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这是杜家酒坊开的,酒坊是杜家现任家主掌理,酒楼则是他二弟和三弟掌管,杜家兄弟虽是同父异母,却是异常的团结,在地方上可谓是传奇一则。
大户人家里,只要有嫡庶子的,或多或少,都有些争端,小打小闹的有,为争家产闹上公堂的也有,甚至前些年,还曾出过命案,一家富户嫡子应庶兄弟之邀上杜康酒楼饮宴,散席后却离奇死亡,其兄弟道是酒楼有人下毒,害死他们兄弟,要酒楼负责拿钱了事。
杜康酒楼的两位东家执意报官,不肯私了,那家兄弟便找上酒坊坊主讹钱,反被酒坊坊主命人打将出去。
“吃一顿饭就死了?”瑞芳和墨香都觉不可思议,坐在旁边的范安阳抱着迎枕没说话。
“嗯,离奇了吧?”王进菀咧着嘴笑道。
范安阳点点头,“这案子后来是谁审的?”
“二舅啊!报了官,知县大人接了可断不了案,便往上呈送,就到了二舅那里,这一审啊!嘿,竟是……”。…。
话未说完,车夫缓缓将车停下,跟车的婆子道:“姑娘,到杜康酒楼了。”
女眷不在楼前下车,而是转到专供女眷出入的侧门,范安阳扶着婆子的手下车,严筠已在旁边相候,“你们两个倒是到的慢,丁家的两位姑奶奶和十三姑娘已先随二夫人进去了。”
“还是先生好,在这儿候着我们。”王进菀上前就巴着严筠的手道,严筠低头微笑,范安阳见状眼珠子一转,“不会是先生和尤先生又斗起来了吧?”
“还好,在外头要端着派头,没斗起来。”严筠暗舒口气,饶是如此。这两位还是口上不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当着徒儿的面,也没能让二老收敛些。这在外头不比在家,总得留些面子给二老,索性就避了出来,省得看了气着自己。
范安阳她们一到,她可就有人陪着了!不用苦逼的去盯着老小孩啦!
“咦?你娘呢?怎没来?”严筠边问边领着她们往酒楼里走。
“嗐!甭说了!”王进菀说到这事就心烦。
严筠奇道:“你娘那天说你嫂子有喜,我瞧她可高兴了! 怎么今儿却没来?”。…。
“要来之前出了点事,所以我娘不便出门。”
严筠闻言看了范安阳一眼,只见范安阳朝她微微摇头,知不是什么好事,便不再问。领着她们往酒楼大厅的楼上走。
杜康酒楼大厅是散座,桌次间没有任何屏障相隔,二楼是散间,桌位间以屏风相隔,三楼是雅间。大小不一,小间的仅容一桌四椅,或是一桌两椅,大的雅间约莫可摆上两张十人圆桌。
不过今日,二楼的屏风都收起来了,三楼雅间的门都敞开来,为的就是方便大家看到一楼大厅品评大会的实况。
丁家订有雅间。丁二舅身为品评人之一,就端坐在大厅一长桌前,与他同桌的,皆是湖州一地德高望重之人,严池和尤昱春就坐在他的两侧,两老头隔着丁二舅还在斗嘴。不过看丁二舅一副故作为难的样子,就知没什么要紧。
严家的雅间里坐着莫家兄弟和单珏城、顾见之师兄弟,严筠交代人小心时候,便随范安阳她们去了丁家的雅间,才走上二楼。就听到一少女娇脆的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咱们那个高傲不理人的师姑啊!”…。。…。
这种水平的挑衅,
就是王进菀都不屑理会,更不用说严筠和范安阳了,丫鬟们簇拥着她们走过那说话少女身旁,那少女见没人理她,有些恼羞成怒的伸手想要拦人,王进菀的丫鬟芸香正好被她撞得正着,走在她后头的芸月忙伸手挡了一下。
“这位姑娘,我们只是路过,没要挡着您,真是对不住您啊!”
大家原是没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芸月扬高了声量跟那少女赔罪,反引来大家侧目,有人眼尖认出了严筠,再一瞧,那意欲寻事的姑娘似是这两天很出风头的云家女,不免就撇下了嘴角,与同桌的人议论起来。
严筠头也没回的道:“你们别急着看热闹,一会儿坐下来再来细说,别在这儿站着挡着人了!”
“是。”范安阳和王进菀异口同声的应诺,丫鬟们也应和着,云仙儿原还要说什么,却被她身边一个穿着银红薄绢襦衫裙的姑娘拉住。“你干么拉住我?”
“不拦住你,让你闯祸?”那少女反问她。
云仙儿反手甩开她的手,“你以为你谁啊!敢管我?”。…。
那少女闻言便红了眼,“虽然我是庶出,但我年长于你,见到妹妹行为不当,做姐姐的怎能视而不见?”
“哼!少在我面前装佯,云霓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云仙儿俯身瞪视着云霓儿的眼,“你以为你一副为妹着想的好姐姐模样,就会引得咱们那位师姑看重你,把你收入门下吗?告诉你,你休想。”
云霓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低头掩面嘤嘤低泣,坐在附近的姑娘们纷纷好奇的探询着,得知低泣的是云家庶女,另一位是云仙儿后,议论声更甚。
云仙儿很是不悦,酒楼的管事和伙计还被请过来关切,云仙儿没耐心应对,云霓儿兀自哭得欢,原本看热闹的云家几位姐妹只得出面应付。
王进菀对云仙儿印象深刻,范安阳亦然,虽然很讨厌云仙儿,她们也不得不承认,云仙儿姑娘貎似天仙,身段窈窕,若脸上戾气别那么重,真心是个美丽的姑娘啊!
严筠对云家人都没好感,她是有心为未婚夫守节,但她认为这是她个人私事,根本不需向外人交代或解释,却因为云渡飞为他自己而抹黑旁人,被逼得不得不自清。。…。
她战战竞竞的教导每一个学生,才建立起她的名声来,她才不想为云家女的品性背书,更不想教云家女。她们的爹当年抹黑她严筠,并弃赵家未婚妻与黄氏私奔,四处招惹女人,回过头却要她帮云家女抬高身价。当她是傻子?
啧!
严筠才与二夫人打完招呼,她派在莫宇浩兄弟身边侍候的一个管事脸色凝重的过来了。
“怎么了?”二夫人见来人脸色不善,知机的起身让严筠与之说话,严筠回以一笑谢过,转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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