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赶紧止住哭泣,向赵启仁展笑。
此时,太监总管刘喜走进来,告知赵启仁画像调查的结果:“启禀皇上,据查明,那画像那么丑,是出自画师李苗之手。这人贪财,每次替秀女作画,总会收取钱财,给得多,他画得好看些,给的少,他画得一般,不给钱,他画得很难看。昭仪公主是不仅不愿意给钱,还表示见了皇上要告发他,所以他心生怨恨,在昭仪公主的画像上动了手脚。”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赵启仁气得咬牙切齿:“岂有此理,竟敢如此糊弄朕。”
若不是这该死的李画师,他又怎会错失美人,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他越想越气,遂下令:“传朕的旨意,将李苗斩了,诛他九族。”
“遵命。”
刘喜虽对这个过度残酷的惩罚颇有微词,但不敢多言。
“等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赵启仁想了想,又说道,“将宫里的画师都给朕赶出宫,以后朕要直接看秀女的脸选妃,不看画像。”
“诺!”
刘喜恭顺地退出去。
辛月见赵启仁为荀馥雅骑上心头,眼眸里闪过一丝幽暗,但很快消失。
她伸手轻轻抚着赵启仁英俊的脸庞,笑得风情万种:“皇上,不要想那些该死的人了。让臣妾来给您消消气?”
赵启仁心神一荡,想起这位妃子伺候自己的那些日子,便不拒绝,随着她的一步步引诱,一步步地迈进她的床榻……
片刻后,赵启仁睡死在床上,室内不知何时燃烧着浓郁的熏香。
辛月从床榻上下来穿衣,背对着赵启仁冷漠一笑。
整理容妆后,她吩咐守在屋子外头的人不要进去打扰皇上休息,自己摆驾到永寿宫,准备看好戏。
储秀宫,流言蜚语四起。
荀馥雅如今是公主,是未来的谢王妃,不宜住在储秀宫,储秀宫住的可是秀女,要成为当今皇帝的女人。
因此,储秀宫内外对她这位昭仪公主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猜疑她与当今皇上纠缠不清。不堪入耳的流言传入了赵启仁的生母皇太妃的耳中,当夜皇帝被皇太妃招过去,训斥了一通。
荀馥雅听到这些,心里苦涩。
她无权无势,皇帝又对她存有别的心思,怎会轻易放她出宫?如今落入这不尴不尬的境地,也是万般的无奈。
她盯着宫女刚送过来的粽子,不由得想念王氏,想念玄素,想着想着,心里很难过,没了食欲。
春风困惑地询问:“昭仪公主,这粽子很香很可口,您不吃吗?”
荀馥雅站起身来,看向门外的阳光:“我肠胃不太好,不太爱吃这种黏黏腻腻的食物。”
她心里想,这里的粽子再好吃,也比不过阿娘亲手做的。不知阿娘今夕在何处呢?
正想着,皇太妃宫里的嬷嬷前来,态度显得有些不将荀馥雅放在眼里。
“昭仪公主,我们太妃娘娘召见,请随老奴前往永寿宫吧。”
“是。”
荀馥雅垂眉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仪容,便随她们前往永寿宫。
她知晓这位太妃娘娘是为流言蜚语而来的,铁定没给自己好脸色,看这次见面,她肯定能出宫居住,因而,她心里暗暗欣喜着。
抵达永寿宫,她谦卑有礼地向太妃娘娘行礼,没曾想,辛月、赵怀淑早已坐在身侧陪着太妃娘娘。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失踪依旧的吟冬,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赵启仁的妃子之一,端坐在席位上。
“起来吧。”
太妃娘娘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冷地免了她的礼。
等她站起身来时,又肃然打量着她:“嗯,是有那么几分姿色。”
想了想,她终于给荀馥雅赐座:“坐吧。”
“谢太妃娘娘。”
荀馥雅行了谢礼,特意坐到吟冬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太妃娘娘打从心里面不认同赵启仁这位认领的皇妹,自然对这个称呼不反驳,却又觉得荀馥雅很不懂礼,心里很不悦。
她忍不住怒斥她一声:“昭仪公主,既然皇上认了你当皇妹,你应该跟怀淑公主一样,称呼哀家为母后!”
荀馥雅受教地垂眉:“母后教训的是。”
皇太妃见她如此乖巧文静,火气一时之间发不出来,便问道:“昭仪公主如今可是还住在储秀宫?”
“是啊。”荀馥雅早料到她会住在储秀宫,便故作为难地轻叹道,“皇兄说,怀淑公主的公主府太华丽了,他送不了那么豪华的公主府给儿臣,想着没过两日儿臣便嫁入谢王府,就暂时让儿臣住在储秀宫。”
皇太妃本来对荀馥雅还住在储秀宫这事非常恼火,特意召见就是想当面痛斥她,如今听她这么一说,又觉得十分有道理。
赵怀淑的公主府比王爷的府邸都要豪华,荀馥雅不过是皇帝临时起意,封她为公主,用来搪塞摄政王的,没必要赐给她这般豪华的府邸。
如此一想,她倒觉得发生这些事,都怪赵怀淑,遂不悦地冷看了一眼赵怀淑:“公主府邸的确华丽了点,如今正是国库空虚之时,你平时还是收敛一点吧。”
赵怀淑心里暗骂了一句,但表面受教地垂眉:“谨遵母后教诲。”
太妃娘娘满意地点头,转头看向荀馥雅,说道:“储秀宫是秀女住的地方,你住那里不合适,就搬到永寿宫来吧。”
荀馥雅可不想搬过来被这女人使唤,便道:“其实儿臣在上京城有宅子,不如太妃娘娘让儿臣出宫居住吧。”
太妃娘娘蹙着眉:“叫你搬过来跟哀家住,还委屈了你不成?”
荀馥雅垂眉:“不敢。”
辛月冷笑:“你有什么不敢的?身为当朝王爷未过门的王妃,青天白日里在御花园与皇上纠缠不清。”
赵怀淑见辛月指证荀馥雅,赶紧加油添醋:“不会吧?难道她还想毁了皇兄的名声不成?怪不得不肯搬过来跟太妃住了。”
太妃娘娘在辛月和赵怀淑你一言我一语的煽风点火下,对荀馥雅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她戟指怒目道:“岂有此理,你竟然如此行为不检点,你、你……”
见皇太妃气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辛月赶紧扶着人顺气:“太妃您消消气!”
赵怀淑别有用心地说道:“母后您还是早早将人打发出去吧,皇帝哥哥是断不会让这位昭仪公主搬过来跟您住的。他若没那个心思,又怎会一直将人放在储秀宫里呢?恐怕此刻还在想着如何悔婚呢。”
“岂有此理,他怎么能为了这样的女子得罪摄政王!”
太妃娘娘气得脸色发白,越发觉得荀馥雅是个红颜祸水。
荀馥雅本来想好好说话,好好出宫的,可这两人一唱一和,皇太妃又偏帮着她们,估计这宫还没出,自己可能就遭受皮肉之苦了。
果然,皇太妃觉得荀馥雅太讨厌了,下令道:“来人,昭仪公主言行有失,拖出去杖打五十大板。”
荀馥雅看了看身旁的吟冬,见她岿然不动,似乎不认识自己,便举杯,将杯中的茶水缓缓倒在了地上。
茶水水四溅里,擲杯于地,玉杯碎裂声清脆。
她嗓音决绝,气势十足:“三位是觉得我好拿捏,就会任由你们胡乱欺负?”
她笑的时候眉眼温柔,一旦冷下脸来,身上颇有不惜玉石俱焚的模样,让在场之人全给震住了。
辛月脸色发白,登时往后退了两步:“荀馥雅,你胆敢在太妃娘娘的面前摔杯!你到底想做什么?”
醒过神来的皇太妃震怒,“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赵怀淑走到皇太妃左侧,提醒她:“太妃娘娘小心,这女人会武会射箭,厉害得很,相信伤了你。”
皇太妃心想,这下还得了!
她赶紧下令:“来人,给本宫拿下她!”
永寿宫全是太妃娘娘身边的亲卫军,一听动静就全都涌了过来,那些宫女太监嬷嬷全都避到了一旁。
数十人只围着荀馥雅一人,持剑相向,银晃晃的剑锋在晃得人眼花缭乱,大有上头那位一声吩咐,就把她刺个对穿之势。
吟冬站起身来看着她,张了张嘴要开口,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反倒是一旁是赵怀淑,故意大声说道,“荀馥雅,你可知冒犯太妃娘娘是死罪?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是不是?”
“摄政王的王妃,不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
荀馥雅还没开口,便听见不远处转来男子怒气横生的声音。
声音,神似赵启仁的声音,走入众人眼前的也是赵启仁的面容,可那份气势,却独属于谢昀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纷纷跪地参拜。
然而,这位“皇帝”并不理会众人,一步步朝她走来。他的俊脸微沉,身上戾气横生,手中剑未出鞘,便逼得众人退避三舍。
四周的人不自觉地白了脸,静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只有微风轻轻吹佛而过的声音。
灯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荀馥雅不知怎么的,眼前视线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男子以一副陌生有熟悉的模样站在她面前,冷眸里万千星华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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