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淑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却不知,在她离开皇宫后,皇帝赵启仁对着她的画像发呆。
在一旁伺候的辛月但也不介意,好色的男子她最喜欢,越是好色,越容易掌控。赵启仁对赵怀淑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可没忘记当初被赵怀淑摆了一道,便笑颜如花地提议道:“既然皇上舍不得怀淑公主,那就从秀女当中认一位公主,将她嫁给摄政王。”
此言深得赵启仁的心,他瞬间眉开眼笑:“也对反正圣旨上只写了公主,没写明是怀淑公主!”
“呵呵,圣上英明!”
辛月在被推倒的那一刻,心里在冷笑。
赵怀淑,你想嫁给谢王爷,本宫偏不让你如意!
第106章
在禁卫军的护送下,她来到了储秀宫,见到了负责秀女事宜的崔尚宫。
由于是赵怀淑安排她来这里的,她并不担心会被拆穿。赵怀淑把她指认为秀女,她非常了解,这里头存的是什么心思。
如今为她人鱼肉,肉在砧板上,目前只能见一步走一步,敛去锋芒,乖乖听话,择机而行了。
她乖巧恭顺地向崔尚宫行礼:“尚宫大人您好,民女叫荀馥雅,是怀淑公主送来的。”
“快快请起。”
宫中老人向来喜欢乖巧有礼的秀女宫女,何况荀馥雅是怀淑公主中途安插过来的人?
众所周知,怀淑公主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妹,她安插过来的人,毋庸置疑,肯定能得到皇上的宠幸,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崔尚宫仔细打量荀馥雅一番,见她长相出挑,气质优雅清冷,心里不由得称赞:怀淑公主的眼光真是好!这样的女子,只要是男子,都很难不喜欢的!
她早就接到怀淑公主的旨意和银子,要安排宫里最好的画师李苗替荀馥雅画像,要将她画得最好看的。
这样品貌的女子,本就是秀女当中最好看的,只要李苗正常作画便可。看来,怀淑公主给的银子,她能少给李苗一半了。
思及此处,崔尚宫乐了,将禁卫军打发走后,转头客气有礼地笑说:“荀姑娘,请随本官前来!”
“是。”荀馥雅乖巧地回应。
崔尚宫打从心里面喜欢她这样的女子,更何况对方是会得到皇上宠幸的。
她特意给荀馥雅单独安排一个厢房,亲切地握住她的纤纤玉手,笑道:“荀姑娘不必客气,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本官说就是了!他日你得皇上恩宠,本官还需你照拂呢!”
荀馥雅客气地笑了笑:“那就有劳尚宫大人照顾了!”
崔尚宫想到明日还需要画像,便郑重地叮嘱道:“荀姑娘早点休息,明日本官带你去画像。画像对秀女非常重要,关乎她们以后过什么日子,明白吗!?”
“明白了!”荀馥雅垂眉回应。
崔尚宫见一切打点好,便回去休息了。
荀馥雅打量了一下屋子,不但布置得干净优雅,还有文房四宝,琴棋书画。
忽地,她想到一个主意,便过去案桌前,题诗作画。
忙碌了一个晚上,终于赶出了十二幅题有诗词的美人图。她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此时,外头敲打了四更天的铜锣响声,她伸了懒腰,打了个哈欠,便脱下外衣,上床睡觉。
五更过后,夜幕渐退,曦光隐隐。
也许是身处的环境,也许是遇见了赵怀淑,再次落入这女人的手里,前世那些不好的事又侵扰了她的梦,缠绕着她。
梦里,是谢昀迎娶赵怀淑进门的大喜日子。
素日寂静冷清的谢王府内,灯火煌煌,家丁女仆们在偌大的府邸里穿梭忙碌,每个人脸上无不洋溢着喜气,谢王府因此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她立于铜镜前,凝视着铜镜里的人影,只觉得方才哭得发红的眼角此刻又疼痛起来。
铜镜中映出一道体态瘦弱的人像。女子长相姣好,算不得倾国倾城,但肌肤胜雪,明眸犹似一泓清泉,顾盼之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她心中悲戚,只觉得这模样日渐陌生了。
“雅儿,你这双眸子长得真好,灵动清澈,可惜太招人了,有时候失去也未尝不是好事。”
一身金丝蟒纹红礼服的谢昀不知何时行至她的身后,一手轻揽她的腰,一手搭在她脖子上,轻轻地摩挲着那些如斑点般绵密的淤青,低沉浑厚的声音夹杂着暧昧之色。
她身子绷紧,自铜镜中瞥了他一眼,而后垂下眼帘:“王爷可是现在就要将妾身这眸子剜了送给怀淑公主?”
谢昀愕然一怔:“你都知道了?”
她凄然笑道:“在妾身成为你的妾室第二天,怀淑公主亲自过来跟妾身说的,妾身能不知道吗?”
谢昀有意避开她的视线,淡然道:“本王也是没办法,怀淑要剜了你的眼,才肯让你继续留在府中做妾。”
他心思一转,柔声哄道:“你别害怕,一下子就过去了。没了眼睛,本王会当你的眼睛,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留在府中,你就忍一忍吧。”
“忍一忍?”她冷得通体发凉,“若妾身忍不了呢?”
谢昀扫兴地推开她:“你就这么不愿意呆在本王身边吗?皇上要杀你和你们荀家,为了保你们性命,本王已经尽力了。雅儿,你体谅一下本王,好吗?”
他径自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一手撑着下颚,一手食指与中指交错着敲击椅子。他烦躁又不想杀人之时,总会做此动作。
她紧盯着他的手,想到这人喜怒无常,杀人时犹如猛虎,凶狠得很,她不禁畏惧地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铜镜上。
铜镜摔倒在地上,她也跟着摔倒,左手臂不慎摔脱臼了,顿时痛得她咬牙切齿。
谢昀“嗖”的一下站起来,快速扫了她全身一眼,随即拧着眉:“让你体谅一下本王,你就这么委屈吗?竟然摔镜子。”
她委屈地咬着唇,左手臂的疼痛让她痛得冷汗涔涔。
谢昀这人从不懂得怜香惜玉,因为他只对怀淑公主怜香惜玉。
“还不站起来,成何体统!”谢昀虽然嘴上在怒斥,但是人还是快速走过去。
他欲想伸手扶起她,只是,被躲开了。
她不想领他的情,右手扶着左臂,倔强地站起来。
谢昀见她眼神迷迷离离,生出一种凄美,不禁升起怜爱。
他豪迈地跨步而至,拿过挂在屏风上的玄紫腰带,绕至荀馥雅身后,双手自她腰侧穿过,轻轻环抱着她的腰身,修长有力的手指灵巧地将腰带给她扣上。
腰带一系,她显得身段窈窕,他舍不得推开,便顺势将人带入怀中,将下颚抵在她玉肩窝处。
“刚才本王的语气是重了点,你不要再跟本王怄气了好吗?只要你一直留在本王身边,本王就给你所需要的。本王从不食言,你是知晓的!”
烛光暖暖,人影交叠,低沉沙哑的嗓音使得气氛染上了几许温情缱绻。
腰上的手臂忽然收紧,谢昀以鼻尖轻触她的耳廓,至侧颈流连辗转。荀馥雅用力闭眼。
再往下,便是他们那些再熟悉不过的旖旎画面。
这些时日她实在被折腾得惨,那些被碰触过的地方此刻发出剧烈的疼痛来抗议,她受惊地推开缠上来的男人,却不慎又弄疼了脱臼的左手臂,顿时痛得脸色发白。
谢昀未曾想,她会在此时推开自己,被推开的模样略显狼狈。
眼见男人森冷的眸里蕴着盛怒,她赶紧取来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恭敬地递给他:“王爷与公主大婚,妾身备点贺礼给你们,祝你们早生贵子。”
谢昀怔然,面无表情地接过香囊,扯开香囊的动作近乎粗暴。当他瞧见里头装着红豆,困惑地看向荀馥雅:“红豆?”
她侧身看向窗外那大红灯笼,喜庆的灯笼红得刺眼,刺得她眼眸生疼:“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新婚之夜将军将此物赠予怀淑公主,她定然喜欢!”
耳边传来不明情绪的轻笑声:“你倒是想得通透。”
“……”
她不答话,冷傲灵动的眸里尽是岁月携带的忧伤。
她难受地闭了闭眼,言道:“王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妾身若为了留在王府而伤害身体,妾身的娘亲会伤心难过的,妾身无法接受王爷的提议。请王爷看在妾身这两年尽心尽力伺候的份上,放妾身离开吧。”
仿佛忽然被触到了逆鳞,谢昀单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荀馥雅,你老实交代,你这么着急离开本王,是因为找到了别的男人倚靠?”
她听到这话,心里更难受了,委屈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怎么能这般辱她????
荀馥雅痛苦地闭了闭眼,嘴唇抿紧。
岂知,她此举激得谢昀火冒三丈:“除了本王,你还想找哪个男人做交易,让谁来保你们荀家性命?西南王?还是永乐侯?荀馥雅,你贱不贱啊!”
下巴被掐得生疼,却不及言语的攻击来得疼。
每回她惹谢昀气恼时,谢昀总会想方设法地折辱她,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她挣扎着站直身子,痛苦地问他:“为了二女共侍一夫而被剜眼,就不贱吗?谢王爷,我来当你的妾已经伤透了我阿娘的心,我阿娘若是知晓我被剜了眼,她的心得多疼啊,她得哭多少泪水哭多少个夜晚啊!你懂这种心疼他人的感觉吗?不,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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