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皇帝都不能容忍被操控,仰人鼻息的!
凝着梨花带雨的皇妹,赵启仁无奈苦笑:“恐怕摄政王不乐意。”
赵怀淑眨眨眼:“皇兄请放心,皇妹会让摄政王自己来向您求赐婚的。”
赵启仁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叹一口气,道:“是兄长无能!”
赵怀淑见目的达到了,起身向赵启仁一拜,宽慰道:“皇兄可别这么说,父皇说过,我们这些帝皇家的儿女都是要为守护江山社稷牺牲的。”
赵启仁无精打采地摆摆手,命人送赵怀淑出宫。
兄弟姐妹众多,他唯独宠爱这位皇妹,唯独与她交好,绝大原因是因为她的美貌动人。
虽然此生注定无法得到她,但是能以兄长的名义接近她,将她捆绑在身边,也是挺好的。
如今为了权势,却不得不将她送出去,那种感觉,宛如剜了他的心头肉啊,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这么多年的宠爱,并非虚情假意!
赵怀淑走出正阳殿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只要掌控了王权,他定要谢昀身死。
如此一来,成了寡妇的赵怀淑,这辈子都会是他的皇妹,他会是她身边唯一的男人!
另一边,谢昀将免了荀馥雅贬责流放之罪的圣旨放下后,出了平民书院。
上了马车的谢昀也是冷了脸,靠着车壁双眼紧闭,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抵达王府,谢昀下了马车,抬头瞧见牌匾上写着“谢王府”三个明晃晃的大字。
那个“谢”字怎么看都觉得在讽刺他,提醒他的人生是多么荒唐滑稽,多么可笑又无语。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刺眼,刺得他眼里心里发疼!
“把这牌匾拆了,拿去烧了!”
他垂眉,冷眼吩咐守在门口的卫兵。
卫兵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怎能把王府的牌匾拆了呢!拆下来挂什么上去?
此时,谢夫人温和中带有几分严厉的声音响起。
人未到,声已至。
“一回来就胡闹,昀儿,你何时才能成熟?”
看着谢夫人端着不冷不热地态度,在丫鬟嬷嬷的簇拥下,从门内走出来训斥他,谢昀戴上狐狸面具,冷冷地盯着她。
上一世,他不知晓自己的身世,傻傻地以为自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野种,谢家那就看不得人的私生子,一直自卑自责地活着,自暴自弃地活着。
带着谢家的血海深仇,想方设法地报复荀家,可当他成功了,也得到了与赵怀淑的赐婚。可谢夫人,不,他的香奚姑姑却突然死而复生,跑过来告诉他,他是那个年幼失踪的太子。
他的父皇临死前向他求救,他视若无睹;他母后逃离皇宫,却落得残忍在破庙枯井的下场。他的皇弟们皆死在他的利刃之下,他娶了他的皇妹,最后还被他一手扶持上去的皇帝赵启仁设计杀手……
香奚姑姑啊,香奚姑姑,上一世你给我安排这样的人生,这样的结局,是否很得意?
这一世,我该如何还你呢?
他在面具后面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谢夫人,本王何时允许你来指手画脚!演戏演上头了?”
谢夫人面露尴尬,好端端的,不知谢昀为何又发疯。
前段日子她与谢昀相处融洽,府里的下人皆把她当做主母来对待,如今谢昀当着下人的面对她冷嘲热讽,这让她如何在下人面前抬起头来?
刘容嬷嬷是谢夫人的陪嫁丫鬟,自然是向着谢夫人的。她见不得自家小姐受这等委屈,忍不住上前替小姐抱不平:“王爷,夫人好歹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怎能对她如此不敬呢?”
谢昀正极力压抑着要将谢夫人千刀万剐的冲动,听到这话,看向刘容嬷嬷的眼神变得冷酷嗜血。
“刘容嬷嬷,本王允许你说话了吗?”
刘容嬷嬷被他眼眸里的阴狠暴戾吓得垂眉战栗,谢昀与生俱来的威严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谢昀没想过要放过她,谢夫人可恨,她身边这恶仆也可恨。
只见他看着谢夫人,冷酷地下达命令:“来人,刘容嬷嬷以下犯上,拖出去杖毙了。”
谢夫人神色微变,刘容嬷嬷吓得心胆俱裂,赶紧跪地求饶。然而谢昀不为所动,王府的侍卫铁血无情地将人拖走。
谢夫人与刘容嬷嬷是有主仆情分的,怎会任由她就这么被打死。
她上前想要挽着谢昀的手臂,却被冷然甩开。她尴尬了一下,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昀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刘容嬷嬷,你这样实在太残暴了!”
岂知,谢昀冷然讽刺她:“本王残暴不仁,不就是你处心积虑培养出来的吗?”
“……”
谢夫人心神一震,瞪眼看向谢昀的眼神很复杂,有惊惧、猜疑、阴狠也有委屈。
谢昀视若无睹,越过她走进府内,边走边威严下令:“传令下去,摄政王府上下不听令于本王者,一律杖毙!同样的话,本王不喜欢说第二遍!”
在他背后的谢夫人浑身一僵,面如死灰。
他这是要架空她在王府的一切权利,不将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放在眼里。
之前不是相处得好好的,为何会有这种改变?这深深的敌意,代表着什么?
随着谢昀的一声令下,王府的下人们不敢马虎大意,拆牌匾的拆牌匾,杖毙的杖毙,无人敢理会这位所谓的当家主母。
谢夫人转过身来,凝着冷漠回内室的背影,温和的眼神在垂眉的瞬间变得狠毒。
他是不是知晓了什么不该知的事?
姜还是老的辣,她很快收拾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迈步跟过去。
端着往日那副温和中带些许厉色的神色,她不动声色地试探谢昀:“昀儿,我知晓你心里埋怨我。我从前也对你不太好,但你能不能看在衍儿的份上,尊重一下我!”
谢昀眼眸幽暗,不愿提起谢衍。
他径自坐下来,下人给他递来一杯茶水。他接过来慢悠悠地喝着,门外传来了刺耳的棒打声以及刘容嬷嬷有气无力的凄厉喊声。
放下茶杯,瞥见谢夫人立在原处纹丝不动,他凉凉地讽刺她:“谢夫人,刘容嬷嬷不是跟随你多年的陪嫁丫鬟么?她都快被打死了,你不去看看她,心真狠啊!”
谢夫人面色沉沉,看向谢昀的眼神忽地变得凌厉幽暗:“昀儿,你这么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是知道点什么吗?”
“哦?想不到谢夫人藏有秘密。”
谢昀幽幽地说了句。
眼眸一转,想到如今不清楚谢夫人在朝野上下埋了多少人,过早的撕开脸皮,风险有些大。
他装傻笑道:“是什么呢?说来听听,本王听满意了,说不定会尊重一下你。”
谢夫人审视他一番,因他带着面具,无法探知他的表情,无法看出端倪来。
他似笑非笑的调侃声,那双冷漠中带着厌恶的眼眸似乎与以往无异,只是去了清河城一趟,这人变得越发古怪,越发难以捉摸。
清河城?荀馥雅?
难道又受了那女人的刺激?
想到这,谢夫人稍微放下警戒心,坐过去,语重深长地劝说:“昀儿,谢家就剩我们两人了,你就不能好好跟我相处吗?这些日子,我自认对你尽到了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啊!”
屋子外头,棒打声噶然停止,刘容嬷嬷的凄厉喊叫声没了,可眼前这位谢夫人却只想着跟他修复母子关系。
谢昀冷冷地提醒她:“你尽母亲的责任对象不是本王,是兄长,要不,我送你到他那里尽一尽责?”
谢夫人眼神一凝,随即挽起袖子垂泪:“谢昀,你欺人太甚啊!”
说着,她难过地抽泣起来,不时诉说着从前的种种,诉说着对谢衍的思念,诉说着她如今的孤苦无依……将一名垂暮老母亲孤弱无助又受尽委屈,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场的下人们无不被她的情绪感染,纷纷对其动了恻隐之心。
若不是得知此人蛇蝎心肠,谢昀也会动容几分,可此刻他的心只有寒风彻骨的冷意。
负责杖打的侍卫此刻走进来,向他恭敬地拱手回禀:“启禀王爷,刘容嬷嬷已经断气了,请问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谢夫人哭得更加厉害起来,这回不诉苦了,变成了为刘容嬷嬷哭丧。
谢昀听着心烦,忽地生了个主意,便冷然吩咐道:“既然谢夫人与刘容嬷嬷主仆情深,那就将尸体搬到谢夫人房中,让谢夫人陪她陪到头七吧。”
“……”
谢夫人脸上一黑,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不妥,干脆哭得更伤心难过,俨然是个被欺负的寡母。
下人们见她哭得如此凄凉,眼里的同情更甚了,只是都惧怕这位喜怒无常的摄政王,不敢上前多言。他们可没忘记刘容嬷嬷是如何落得这般下场的。
谢昀沉着脸,见谢夫人如此能哭,忽地想到了从小跟随在这女人身边的孙媚儿。
孙媚儿那么能哭,大抵是从这人传承过来的。
想到可怜又可悲的孙媚儿,谢昀不由得想到毒花瓣之事。当初若不是这女人栽种那些有毒的花,便不会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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