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道。可是衙役们等着。他们说公务紧急,请三少爷不要耽搁太久,免得就给不了面子了。”
“娘,我不去,不去。”心头发慌,孟锦阳一把抓住母亲的手,一叠声叫着。
发怔片刻,刘月琴却咬了咬牙,抓住儿子的手臂拍了拍表示安抚,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说:“儿子,京兆府传唤不去不好,闹起来,只会有人说难听的。你先去。记住不要乱说话,罪名也不能承认,一定要咬住。”
“可……”
“放心,娘会告诉你爹。只要你咬住,罪名赖不到你身上。”
第191章 闭口令
见母亲一脸认真,孟锦阳怔怔站了一会只得垂了头,怏怏而出。目送儿子走出去,刘月琴咬住唇稳了好一会才召来丫鬟婆子,厉声道:“今儿的事谁敢往外说,你们就都跟着陪葬。不怕死的,尽管嚼舌头。宋林家的,你管着内宅的大小事,你自己可得留个心眼。”
“是。二奶奶放心。”
“散了吧。叫郝管事过来。”
未几,郝管事来了。刘月琴吩咐他带人去给儿子送衣物,再打听状况。
府门外的事是瞒不住人的,孟锦阳刚被带走,消息就传进了二门。很快,奉命盯着上房动静的苏绣回了浣花阁。
“大小姐,今儿京兆府的差役来到府门前,等了好一会就见三少爷跟他们走了。但打听不到是什么事。二奶奶严令上房的人保密,谁敢往外头说就打死谁。”
回想了一下齐轩成在消息里提到的点滴,孟瑾乔冷笑:“这一次二姨娘学得精乖了,不愧是当家奶奶。但有些事根本瞒不住。绣绣,你去秀丹楼附近溜一眼,寻机告诉九姨娘的下人。”
苏绣再次出去了。孟瑾乔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才回了房。数日间,方竹影不曾回来,她不曾出府,更按捺住心思什么都不问,更不打听,就是为了不让追踪陆淮叶的人寻到线索。
但孟锦阳又出了岔子,平白送上门的机会还是要把握的。
秀丹楼里,九媚正斜倚着扶枕懒洋洋地假寐。一个丫鬟走进来说:“姨奶奶,听说今日京兆府来了人,三少爷又被抓走了。”
听了,九媚哂笑道:“哎呀,那二奶奶还不得急得团团转?”
“急不急的奴婢不知道,但风闻二奶奶下了闭口令,谁敢说出去三少爷犯了什么事,就打死谁。”
“哦。”挑眉,九媚问:“你在府里有日子了。以前三少爷惹了麻烦,二奶奶会这样吗?”
丫鬟摇头,“姨奶奶,这可是头一遭呢。”
盘算盘算,“前儿有人说我害得府里闹虫子,还说我什么煞星犯冲,是不是二奶奶挑唆的?”
见她这么问,丫鬟转了转念头就笑:“您别听旁人浑说。可二奶奶毕竟是当家的,自然见不得老爷日日在秀丹楼。”
“哼!我就知道是她嚼舌头。死八婆,敢跟姑奶奶对着干。”九媚的杀心极重,最恨旁人给自己使绊子下眼药。此刻想起那一日“犯冲”的流言,顿时起了煞心。秀眉一挑,她起了身,梳头上妆完毕,袅袅婷婷往静兰廷而去。
九媚走来时,孟广德正在厅里品茶,一面沉思着什么。正琢磨,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扶上他的肩,一个软糯的声音唤他:“老爷!”
“哦。”回了神,一看九媚俏立眼前,他不由得丢下了疑惑,一把抱住美人的纤腰笑问:“小宝贝,你怎么来了?”
“人家想老爷了。”点了点他的额头,九媚娇笑一声。
“哈哈。乖!”
“老爷,我见你刚才发呆,在为三少爷被抓的事烦恼吗?”九媚故意关怀地问。
孟广德却一愣。刘月琴既然勒令府内人闭嘴,暂时还无人去向老爷禀报孟锦阳又惹了官非。被九媚说破,他意外道:“阳儿又出了什么事?”
“老爷不知道?哟,这就是二姐的不对了,即便不准下人们议论,总得及时禀报给老爷的。我听说京兆府的差役到了门前等,接着三少爷就被带走了,然后二姐勒令家里的奴才们全部闭嘴,谁往外说就打死谁。”
顿了顿,她瞅了一眼孟广德微拢的眉峰,挑拨道:“二姐如临大敌,我以为是很大的事,就赶忙来安慰老爷别生气。谁知道,她居然隐瞒你。”
听了这话,孟广德目光微沉,“来人。把内宅的管事叫来,让二奶奶来一趟。”
上房里,刘月琴正焦急地等待着郝管事回话,一面思忖着如何跟孟广德启齿。没等想好,小丫鬟进来禀报:“二奶奶,老爷那边传话请您呢。”
“什么事?”
“只知道九姨太在老爷跟前。”
听到九媚,刘月琴顿时警惕,但不敢不去,只得往静兰廷而来。
厅中,宋林家的正侍候着。她不敢隐瞒,已经把孟锦阳被带走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孟广德惊讶之余万分不解,正逼问有无旁的事,刘月琴走了进来。
看见她,孟广德就问:“月琴,容家为何举报阳儿?教唆殴斗,买凶杀人,他又干了什么好事?”
忍不住割了一眼宋林家的,刘月琴赶忙替儿子开脱,“老爷,阳儿这些日子都在府里养伤,哪都没去。肯定是个误会。”
“老爷,我觉得没准三少爷是因为被人打了,所以气呼呼的买凶复仇。”一听,九媚眼珠一转就抓住了话柄。
大惊,刘月琴眉一挑就骂:“九妹,阳儿倒霉了,你就幸灾乐祸的。我儿子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他偶尔闹闹脾气是有的,可说到杀人,绝不可能。”
“我没说他杀人,他是买凶杀人。要不,二姐为什么不敢向老爷禀报?”
“我怎么会不禀报?你嚼什么舌头。”
眼中掠过一丝冷嘲,九媚话锋一转,“老爷,依我说呢,上次府里闹虫子肯定是二姐指使人放来故意祸害您的,还顺带编排我的不是。您看,三少爷都会买凶了,买虫子有什么难的?偏巧,那一日他不在府里。”
刘月琴一愣,没想到她竟然把话绕回来,把闹虫子的事栽到了儿子身上,顿时急了,怒道:“你瞎说什么?我要是放虫子,哼,我还让虫子咬自己?”
“没准是苦肉计。”
“死贱人,你给我住嘴,我是当家奶奶,我说话,你插什么嘴?”刘月琴被她的挤兑气得发抖,一下子忘了九媚正得宠,立起眼睛狠狠骂她。
九媚却不还嘴,只一拉孟广德的手臂哭了起来,“呜呜,老爷,我好冤呢。我说说事实,二姐就要吃了我。”
“月琴,你住口。你看你,毫无大度,你骂谁贱人?你不得体,教出的儿女总是惹事,一样不得体。不准再口无遮拦,要不,这个家你就别管了。”
刘月琴一呆,顿时住了声。
第192章 狗咬狗
见她哑了,孟广德劈头盖脸地把刘月琴骂一顿,然后追问:“他是不是又惹事了?”
“绝对没有。老爷,您别信那些胡说八道。但您看,能不能给京兆府递个手书,请他们照看一下阳儿?”替儿子担保着,刘月琴又央求道:“他毕竟是您的儿子。他惹了事,对府里没好处。”
审视她一会,“梁平,派人去京兆府问问容家为什么举报阳儿?”
看着梁平出去,刘月琴恨恨剜了九媚一眼。后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一脸挑衅。
走出静兰廷,刘月琴站住脚恶狠狠瞪着宋林家的,“我怎么提醒你的?”
“二奶奶,是九姨娘做了耳报神啊。她挑唆老爷传奴婢问话,奴婢不敢不回答。二奶奶明鉴呀!”宋林家的脸一苦,一面请罪,一面扇着自个的耳光。
“死贱人,贱人!你说,她怎么会知道的?”
“二奶奶,瞒不住啊。京兆府的人在门前站着,谁的眼都不瞎。”
越想越气,刘月琴跺脚了好一会才压住了满心的怨毒,吩咐立即派人去督促郝管事打探消息。
静兰廷里的争执很快传到了孟瑾乔的耳朵里。讥笑一声,她什么都没再做,暂时静观其变。
从散布“犯冲”的流言到传话孟锦阳被抓的糗事,孟瑾乔的作为就是要挑拨刘月琴和九媚继续斗。她们结怨越深,就无法调和,如此不但能切断她们合作的可能,更有机会居中取利。
尚书府里窝里斗,京兆府里孟锦阳却大喊冤枉:“大人,我哪有教唆。我只是说,只是说我打不过陆淮叶,恳请容三哥派几个人替我打他一顿出个气。他买凶,我完全不知道啊。我冤枉,冤枉!”
“但容府的管家一口咬定是你教唆。”
“不是。您别听他胡说。我的小厮告诉陆淮叶派人打我,还授意鸨母勒索。我气不过就求容三哥帮忙出气。他家是将军府,有的是武艺高强的护卫,我哪能比呢?”
没想到自己写了封信竟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孟锦阳再次变得胆小如鼠,飞快地把素樱阁的糗事数落一遍,再推出随从们做证人。
未几,孟锦阳提出的证人全部被抓进京兆府审问,素樱阁的打手也被叫来。可素樱阁的人都是乖觉的,绝不肯承认蓄意殴打勒索,只反咬孟锦阳不知道惹怒了什么客人在阁中闹事,至于是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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