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的心莫名的停跳了一瞬间,情不自禁地抬手按在胸口,竟突然有些呼吸困难,
怎么回事?怎么会如此……难受?
她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了,脸上隐隐有温热滑过,抬手摸去,竟是满脸的眼泪。
她有些茫然。
容不得她多想,耶律越已站在月牙门前,停了数息,这才迟疑着迈步而入。
一入院,并非立时便能看到温泉,先要穿过一丛琼花林,耶律越沿着一路落地宫灯缓步而过,越行越近。
落地宫灯跳动着飘渺的烛火,映着满池水雾氤氲,公主背身而浴,身姿袅娜,青丝随水摇曳,无需走近看清,只隔着那朦胧的水雾瞥到那半点赛雪香肩,已然让人心荡神驰。
耶律越还未出林便顿住了脚。
他已觉出不对,转身便想走。
还未转过,身子猛然一个踉跄!
余小晚潜在他身后,狠推了一下,他身形不稳,直接歪出了琼花林!
“谁?!”
公主惊觉回头,正撞上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月光之下,那眸子微微睁大,即便望着如此旖旎春景,依然清澈见底,不染纤尘。
“是你。”
敦贤公主缓缓眯起凤眼,娇艳的红唇在这一片雪白之中,格外的惹眼勾人。
耶律越不等站稳身形,立时转过身去。
“在下无意冒犯,请公主见谅,在下……这就离开。”
说罢,也不等公主回话,匆匆离去。
一切不过须臾之间。
他前脚刚跑出月牙门,后脚门旁的金铃便摇响了,余小晚躲在琼花林里,听见公主召唤的铃声,不敢怠慢,赶紧顺着小路赶去。
“奴婢有罪!”
未到池边,她已跪在雪地。
公主泡在温暖的池水中,冷眼睨着她,“说,怎么回事?”
余小晚先磕了个头,这才一脸惶恐道:“奴婢方才内急,心道立时便会回来,也没吩咐旁人守门,却不想,回来之后便见侯爷匆匆而出,想必是冲撞了公主!奴婢有罪,请公主责罚!”
公主冷哼一声,“确实有罪,明日去领十个板子。”
“是!奴婢遵命!”
公主毕竟已三十余岁,早过了那种被偷看一下就哇哇大叫的年纪,淡定的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等了许久,不见她动,公主蹙眉,转眸望向她。
“怎的还不走?十杖嫌少吗?”
余小晚又磕了个头,一脸诚恳道:“公主,奴婢有一言,斗胆想说于公主听。”
敦贤公主收回视线,执杯轻抿一口,摊开了手臂搁在岸边,声音慵懒。
“说吧,权当解闷儿听听。”
望着那池水半遮的傲人胸|器,余小晚真心感叹,且不说公主的盛世美颜,单这两坨的分量,耶律越被她睡了也一点不亏。
“公主可知,侯爷对公主倾心已久。”
这话,当日她借耶律越的名义给公主递消息时,已说过不止一次,敦贤公主自然毫不意外。
“那又如何?”
余小晚又道:“奴婢斗胆,侯爷为公主不仅背叛母族,还甘心囚于这一方小院,难道公主竟不曾有半点心动?”
话音未落,公主的酒杯直接砸了过来!
“果然是斗胆!采琴,你莫不是以为此次揭发苍岐有功,便真以为自己飞黄腾达,竟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
余小晚立时一脸惶恐的赶紧磕头。
“公主恕罪!奴婢并无此意!奴婢只是觉得,侯爷对公主一往情深,又一表人才,且……且对公主有大用,才斗胆有此一说。”
敦贤公主跳过前两句,直接问了最后那句。
“有用?他能有何用?”
余小晚向前跪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回道:“公主且想,西夷是茫茫草原,马肥兵壮,若能彻底归我大苍,必然是极好的囤兵之所。虽说它眼下已是我大苍属国,可毕竟尚有自己的王权贵族,说反,随时能反,远不如自己握住王权更为牢靠。”
敦贤公主蹙眉,斜睨了她一眼。
“你的意思是……”
“奴婢之意,侯爷乃西夷皇子,圣上留他必然不单只是为了威胁西夷,或是为了雪当年之耻,必然也存了旁的心思。相信不久之后,圣上定然会给他赐婚,极有可能此女还会是皇亲贵胄。如此一来,即可拉拢侯爷,又可方便监视,还能……留下子嗣让他继承西夷皇位,彻底为大苍所用。”
余小晚可不是胡乱猜测,系统给的剧情介绍最末就有这一条。
苍帝在原剧情中,确实有意将耶律越与公主的大儿子派去西夷争夺王位,而最后,他也的的确确成了西夷王,只不过不是苍帝所派,而是天下大乱,他遵父命回了母族,历经千辛,终于解救了当时备受压制的西夷,称霸西南。
敦贤公主半敛凤眼,盯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
“即便如此,又与我何干?”
余小晚又向池边靠近半步,悄声问道:“公主看顾侯爷多年,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机会旁落他人?”
公主冷笑,“这算什么机会?”
“这自然是机会,一来,可得俊美无俦痴情郎;二来,更便于帮圣上看管侯爷,得圣上宠信;三来嘛……将来子嗣,也能远离大苍,称霸一方。”
原剧情中,公主可是相当喜欢孩子的,不然也不至于对耶律越那般疼宠,直接当亲儿子养大,若说她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余小晚绝对不信。
至于她与前驸马多年无子,最大的可能是前驸马有隐疾。
敦贤公主高冷多年,自然不是那般容易劝服的,听罢沉吟了片刻,起身出了温泉。
余小晚赶紧上前帮她穿衣保暖。
“采琴。”
“奴婢在。”
“你这一番话,究竟是为本公主着想,还是为了他?”
余小晚一僵,帮她系好了狐裘系带,这才跪下。
“公主睿智,奴婢确实对侯爷有倾慕之情,可奴婢对天发誓,奴婢绝无半点非分之想!更何况,奴婢心中,公主才是奴婢的天,奴婢为公主马首是瞻,死都甘愿!也正是因为如此,奴婢才更想看公主与侯爷能妇唱夫随,郎情妾意,地久天长。”
“呵,倒是有一张巧嘴。”
敦贤公主绕过她缓步离去,虽未成事,却也不曾动怒,还只罚了她十杖,这已比余小晚预料中好了不止数倍!
余小晚的时间并不多,她必须赶在边关战报传入宫中之前,让敦贤公主……爱上耶律越。
一个独守空房近十年,且又刚好在如狼似虎年纪的漂亮女人,想让她爱上一个人……难吗?
不,一点不难。
原剧情中,她可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爱上的。
第二日,余小晚忙了整整一上午,直到公主午睡,这才得空跑去找耶律越。
耶律越并未在房中阅书,而是站在廊下望着满园白雪。
余小晚微叹了口气,看他眼下隐约的青影,想必是夜不能寐,辗转至今。
压下心头的不忍,余小晚迈步进了小院,揉了一路的眼眶,入了小院刚好满眼通红,不必刻意去装,依然是满脸的无辜可怜。
耶律越不语,视线随着她的移动,移动着。
她也没有言语,直到走到跟前,扑进他怀里,勾上他的脖子,才带着浓浓的鼻音哭诉。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任性,你也不会……”
不过刚说了两句,他便推开了她。
余小晚暗自咋舌,连个罪己的机会都不给,看来是真对她起了疑心了!
“晨之,你听我说,我……”
又是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耶律越一脸凝重地问她:“昨夜可是你值夜?”
“是……”
耶律越蹙紧眉心,一言不发,扶着她的肩头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连身后都看了,这才再度开口。
“公主可有罚你?”
余小晚有点懵,“罚,罚了十杖。”
“十杖?!”耶律越俯身便抱起了她,“挨了打还乱跑什么?!”
余小晚怔怔地望着他,本以为他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就算不怀疑,也会责怪她昨夜的无理取闹,却不曾想,他一夜未眠,竟是在担心她!
“我其实……”
……还未去领罚。
想了想,余小晚咽回了这后半句。
就让他以为她挨过了吧,免得他再去找公主求情。
耶律越一路把她抱进了屋中,放在了榻上,幸而他不敢撩开她的襦裙查伤,不然可就露馅了。
余小晚没敢多留,安抚了他几句,见他的确不曾怀疑她,这才起身离开。
耶律越一路将她抱到院门口,竟还想直接送她到下人院,余小晚赶紧挣扎着下来。
“我无碍的,都是自己人,下手也轻,你且放心吧。”
回了公主院里,公主还未起身,她又等了片刻,这才听到屋里召唤。
她与采薇一同入内伺候公主梳洗,趁着采薇出去倒水的空挡,余小晚悄悄摸出一张纸笺呈了过去。
“公主,这是……侯爷让奴婢转交给您的。”
冷艳的凤眼微动,看了一眼那纸笺,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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