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样的觉悟真是极好,那么如你所言。”
“我需要做些什么。”
“你只需要活下来即可。”
看来,刘彻也知道后宫之中多腌臜。
只不过是活下来啊,她轻轻的笑了,就如同是叫她回家吃饭一样,这样的条件真不算什么。
刘彻离去。
第二日,听闻少年天子额头破了,还同陈皇后吵了一架。
郁婕闻言只是笑了笑。
既然同是玩家,怎么会把npc当真。
郁婕因身处卑微,相交的也只是一些出身卑微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并不多,或者说,刘彻的女人并不多,他才登基不久,又有窦太后陈皇后把持,纵使想多,也多不了哪儿去。
郁婕又八面玲珑,非但没有什么过节,与她相熟的人非常亲近她,有什么事也愿意同她讲。
郁婕觉得这样也不错,在她不算有限的后宫生涯中,她还真没有从卑微之处崛起的经历,纵使是万贞儿,初期是宫女,朱见深登基之后一跃为妃。
像这样的事,倒也是新鲜。
但凡她为妃,非得嚣张跋扈引起众大臣弹劾不可,一本正经的端庄她是装的出来的,只是平常不需要罢了。
端庄啊,她轻轻的笑着。
武八子道:“妹妹是遇见什么喜事了么,笑得这般开心。”
“看见姐姐们觉得开心,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对我好呢。”
武八子笑了笑,不咸不淡道:“宫中就我们几个人,陈皇后那儿可谁都不敢去,小心小命难保。”
她一脸天真道:“怎么会,陛下就不管管。”
“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也管不了。”
余下有进宫久些的成熟之人摇头道:“慎言,不过陛下管不了也是实话,多的不能说,还是说些别的吧。”
旁人从善如流的转了话题。
一晃一年过去,郁婕同这些人也算熟识,平日里交谈甚欢,连她爱搭不理的性子也柔和了一点点。
是夜,有人入房来,但是从屋外看,绝对看不到两个人的影子,因为那人是公孙,不是张不疑温润的形象,而是她第一次见他时威严帝君的形象。
郁婕心中一动,手指忍不住动弹起来,全身有些颤抖,明明张不疑出现的时候都没这样啊,现在却格外激动,好想抱着他蹭着他对他撒娇,让他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
她克制不住的颤抖着,脸颊上出现一团红晕,明明是爱到极致了。
她道:“你来做什么。”
公孙道:“送孩子。”
她支起身,三千青丝寥落,她云淡风轻道:“是么,怎么了。”
“天道下,你快有女,特送来楚歌。”
“娘。”楚歌出现,很可爱的女娃,也就五六岁的模样,郁婕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亲近,仿佛血脉相连。
可不嘛,楚歌是她生下的呀。
“娘亲,抱抱。”
郁婕只是支着头,很是歉意。
楚歌伸出的手臂不由垂了下来,她咬着嘴唇,有些伤感道:“爹,娘亲不抱我。”
公孙说的每个字都极其冰冷:“不怨她,她忘了罢了,是爹不好,不能让她想起来,委屈你和恕己了。”
楚歌便哭了起来,粉雕玉琢的娃娃,哭起来也十分招人怜爱,她哭唧唧道:“娘,娘,你快想起来好不好,我和哥哥等了你好久了呀。”
郁婕道心中一颤,从榻上下来抱住了她。
“歇息去吧。”
“好。”郁婕抱着楚歌就要上榻。
“楚歌。”
楚歌从她怀里伸出头,笑眯眯道:“娘亲好笨哦,爹是说我啦,他向来说话都是这样,娘就安心好了。”
“去。”
楚歌一耸肩,窜到被子里了。
“你还有什么事。”
“给。”
“这是什么。”
她接过他手上的花,银色的花,仿佛是由银子雕成,华美无比,摸上去却有花瓣固有的柔软。
公孙不答,只是漠然的看着花,一息过后,他从郁婕手上抢下扔在一旁,冷漠道:“不看了。”
郁婕愣愣的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这花是他送给她的,她还有些心喜,虽然她不觉得男人送花算什么,但因为是他送的,便不一样了。
“这给你。”他手中出现一枚簪子。
“这是什么?”
“摩诃幻簪。”
“是。”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卫国卫家卫天下9
“我知道,只是它怎么成了这样。”摩诃幻簪很华美,通体白,如今却是由乌木雕成,十分不起眼。
“我想,你有用。”
“你还有什么事?”郁婕的声音也冷了起来,她也不想的,她只是听到他这么说话就来气,就不能,就不能多说几个字么!
郁婕有些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样,张不疑那样的性格来,她嫌太绵软,她让公孙这样来的,临了了,却怨他不肯多说两句话。
真是的,这么矫情,真不像她。
“没有。”他身形已经在消散,却有微微抱住她,道,“我等你,你小心。”
郁婕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真是的,这个人真是的,不善言辞就好了,干嘛这么做。
她微微的笑着。
楚歌露出一双同她一样的细长眼:“娘亲很喜欢爹爹对吧。”
“没有。”
“那娘亲笑什么。”
“他蠢。”
“恕己哥哥常说,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不论那个人做什么,都会觉得他蠢。”
郁婕第一次为她孩子们的未来感到堪忧,虽然她也是冰块儿,但她灵活多变啊,绝对比跟着他们的冰块儿爹靠谱,这男人都不带管孩子的。
生气。
绕是如此,她也仅是翻了个身,将楚歌搂在怀里。
呐,等等我,虽然知道是假的,虽然不明白我是失去了什么记忆,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很想和你们一起走一遭。
等等我。
她背后,那朵花从根部镀上一层红。
如果,如果公孙不是急着上战场,如果他能再等等的话,如果郁婕此时没有翻过身抱着楚歌的话,两人就会看见银花渡上的那层浅浅的红。
这是欲花。
你喜欢一个人,你就会对他有所欲、望,有所要求。
而你不喜欢时,他怎么样都跟你毫无关系。
公孙到底是男人,表露感情的方式也太过隐晦。
他曾为草木,又为帝王,又为大侠,轮回中有无数身份,但不论哪个身份都是至刚至强之人,让他像旁人一样把情啊爱啊的挂在嘴边,他做不到,就连问一句,你是否心里有我。
他也做不到。
这花是他从月老那里抢来的,经红尘众生的求不得舍不下忘不掉,痴男怨女的悲欢离合浇灌万年,方才有这么三十三株,是上好的炼器炼丹之物。
而这一切在公孙眼里都比不上一样东西。
欲花由我手摘,入你手,方知情深意浓。
如果花变红了,那么两人是彼此爱慕着对方的,越是相爱越是红的大张旗帜。
爱本就不可耻。
那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如果非要给爱安上一种颜色,那只能是红色,就如同月老手中绑定人姻缘的是红线。
是的,即便她和公孙纠缠了生生世世,她却记不起从前,她的记忆总是在被不断的抹去,即便如此,她依旧对这个男人有所好感。
爱是开在战地里的花,娇弱,颤巍巍的,却开得很好。
郁婕喜欢公孙,她看见公孙觉得很快活,她是一个很斤斤计较的人,但是,公孙对她隐瞒了很多东西,她却不去计较。
这对她非常难得了。
但郁婕此世不过是一介凡人,像是这等天界之事,她根本不知晓。
倘若她知道,她就知道公孙为何那刻做出那样的举动,她就会知道公孙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压下了大悲愤。
有什么比自己一直努力,所爱之人为自己生下一儿一女,尚且不讨厌自己靠近,临了了,才被人当头棒喝,她不爱你这件事更让人难堪。
也亏了是公孙。
这一切郁婕并不知道。
就像公孙亦或是安忆昨说的,他为她做了很多,可她不会知晓。
多么可悲。
然而,第二日的到来,对郁婕来说是新的一天。
她本在想多久刘彻才来,没想到刘彻这便来了,不由得想公孙压线的本事不错,岂不是他晚来一天就不得了了么,怀孩子时机就差不多得刘彻亲自上了,毕竟为了积分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切,男人无聊的独占欲。
纵使如此,郁婕也是笑了笑。
刘彻见自己面前一直温和的人突然笑了,便问她:“你笑什么。”
“妾身在想陛下多半是准备好了一切,或者说是没能找到合适的人。”
“呵。”刘彻不置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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