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辽东知府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竟然敢煽动学子胡闹,为那个什么解元的请命。这个风气可是不能纵容,不然的话,怕是以后那些学子的气焰更加嚣张了。”太子一边轻声安抚永和帝,一边却是暗地里使坏。
永和帝刚刚发了一通脾气,此时火气也消的差不离了,听见太子这样说,就摇摇头,“就你莽撞,康儿要是像你这样莽撞,我倒是不放心他在辽东了。那是他能随意处置的事情么?他不过是去辽东监督粮草物资的,又不是参与地方政事,他要是莽莽撞撞的就行事,那还了得?”
永和帝这时抬头看了看面前站立的这些臣子们,然后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奏折,“把这些捡起来,给几位大人瞧瞧吧。”
说话间,就有内侍上前来,把地上的一些奏折文书收拾起来,然后递给了陈相和王相等人传看。
楚尚书也看到了那些东西,正是荣郡王派人送来的,参奏辽东知府煽动学子闹事的奏折。楚尚书心中暗叫糟糕,这件事一旦捅到了皇帝的面前,文韬这条小命,可就不知道能如何了啊。
“陛下,臣等刚刚也接到了辽东知府的奏折,不知道陛下可愿意看一看?”陈相对于永和帝的脾气还是挺了解的,这位陛下虽然脾气暴躁,但绝对不是昏君,还是很能明辨是非的。
“看什么?这辽东知府纵容包庇那胆大妄为的举子,他还敢说什么?这样的知府,我看他也是做到头了。康儿是什么人?康儿是朕的长孙,他还能做错了?”永和帝此时却好像余怒未消,根本就不想听别人说什么。
楚尚书一听这话,心中真的是凉了半截,皇帝这乾纲独断的毛病,这是又犯了啊。“陛下,辽东府究竟发生了何事,臣等不知情,陛下在宫中也不知情。此时不过是荣郡王的一份奏折,陛下总要听一听史知府如何说吧?”楚尚书硬着头皮上前道。
“听什么?听那个胆大的逆贼是如何辱骂朕的?还是听那个辽东知府是怎么包庇贼人的么?朕不想听,朕就知道,康儿做的对,这等狂妄之徒,就应该从严惩处。”永和帝很显然是脾气上来了,啥话都不肯听。
“陛下,辽东知府参奏荣郡王肆意陷害新科举子,捕风捉影穿凿附会,以莫须有罪名将辽东府乡试解元顾文韬抓了起来,并加以严刑拷打。另外还有荣郡王并未接到朝廷公文,就擅自捉拿陛下下旨赐封的承务郎顾承勇,及其家人入狱。如今,辽东府的学子已经联名上书,恳请陛下查明事情真相,还顾解元,还有顾家一个清白。”
楚尚书这时可是顾不得那些了,也不管皇帝爱听不爱听,直接就把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这时候要是还不说,万一皇帝在太子和王相的挑唆下,直接下旨杀了顾家人可怎么办?
楚尚书这样不管不顾的模样,让屋子里的众人都有些吃惊。这位楚尚书可是最老成持重的人了,朝堂上的纷争,他从来不轻易出头,今天这是怎么了?
“楚尚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责郡王么?郡王是陛下的亲孙,从小在陛下身边历练成长,行事向来稳妥。楚大人的意思,就是郡王做错了?”王相那边的人,还没等皇帝开口呢,便直接朝着楚尚书开火了。
“郡王有没有做错,在下并不知情。在下只以为,此事既然出在辽东,那么辽东知府的话,就不能不听。难道单凭郡王一面之词,就要定了人家的罪么?若是真像郡王所言,为何辽东府数百名学子,都肯为那顾解元证明清白?此事定然是有蹊跷的,陛下,凡事不可偏听偏信啊。”
楚尚书这时也顾不得了,他要是这时候还不力争,只怕是文韬就真的没希望了。“陛下,辽东知府做事向来谨慎周全,若不是事情真的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断然不敢上这样的奏折。还请陛下明察,不要冤枉了好人才是。”
“楚尚书,在下倒是不明白了,那位顾解元究竟跟楚尚书有什么关系?前次本相提起这件事,楚尚书就一个劲儿的替他说好话,如今在陛下面前,还是如此。难道在楚尚书眼中,荣郡王堂堂皇长孙,还会平白无故去诬陷一个举人不成么?真是荒唐。”王相借着这个机会,又重新提出了质疑。
楚尚书挺直了腰杆,“陛下,诸位大人,下官并非是针对荣郡王,只是觉得这事情太过蹊跷。诸位大人也可以看看,那些诗根本就看不出什么,要不是有人故意往上攀扯,谁会去想这些?陛下,这些在其间穿凿附会的人才是最可恶,他们才是用心险恶之人。”
☆、594.第594章 皇帝气晕
辽东知府和荣郡王的奏折先后进京,送到了皇帝的面前,不想却是直接引发了一众朝臣的争议。楚尚书在御书房内,不顾皇帝已经暴怒的情绪,愣生生的为顾家辩护,同时指责荣郡王别有居心。
而太子与王相一党,这时便极力抹黑楚尚书。双方僵持不下,直把带病的皇帝给气的头晕眼花,干脆把所有人又全都赶出了御书房。
楚尚书回到府里,就赶紧让大管家去找了文修,把顾家的情形跟文修说了。文修一听说爹娘都被抓起来了,也不知道妻儿如何,当真是五内具焚,一个着急之下,就要回辽东去。还是大管家劝着,文修这才稳住了,然后众人开始商议对策。
文修以为,荣郡王肯定是连娇颜也一起抓了,于是就跟大管家说起来了荣郡王倾慕娇颜的事情。大管家听了这话之后,眼睛一亮,然后便直接出主意,让文修前去找夏家,另外再联合安家等,共同上奏。参荣郡王贪慕女色,为了强夺旁人未婚妻,而构陷污蔑新科举人,罔顾朝廷法纪,私自抓捕朝廷命官。
文修听了,当即便去拜访夏允辰。而文禄,则是前去找安运盛兄弟。此时不找他们也不行了,文齐也被抓起来了啊,还有瑾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事关安家,总得要让安家人知道才行。
文修来到夏府,夏允辰夫妻见了文修都很纳闷儿,等到听完文修的叙述,夏允辰气的直拍桌子,“荒唐,胡闹,这荣郡王果真是嚣张至极啊。文修,此事本官已经知道了,不过本官毕竟官阶低,上不得早朝。此事我即刻去见岳父和舅兄,他们想来会有办法的。”
夏允辰依旧是当年的脾气,一听说这样的事情,便径直从家中出去,然后找到了方氏的父亲,大理寺卿方大人。方大人在听说了顾家的事情之后,沉吟很久,才点头答应,上奏折,帮助顾家。
而与此同时,安家那边,也是经过了一阵紧急的商讨。安家老二安远盛本身就是侍郎的职位,官厅议事之时,他就在跟前。当时一听说辽东顾家出事,安远盛心里就咯噔一下子,安家跟顾家可是亲家呢,这样的事情,安家必须的想办法帮忙才行。
等到文禄找到安运盛,然后一起来找安远盛时,不等文禄说什么,安远盛就直接允诺,一定会想办法救顾家的。众人商议之下,决定就像文修跟楚府大管家商议的一般,就按照这个来上奏。当今圣上虽然脾气暴躁,但是最重视人的品德,荣郡王为了一己私欲而陷害旁人,有了这个把柄,想来事情要容易许多。
这一晚,京城里注定是不平静了,不管是安家夏家,还是楚家,众人都在为了救顾家而准备着。同时,王相和太子一党,这时也在精心策划着,怎么通过这件小事,来插手辽东府的事情。
第二天,皇帝难得的上了早朝,结果就在朝堂之上,双方就因为文韬的事情而吵了起来。接着就直接有人参奏,荣郡王为了抢占旁人未婚妻,肆意构陷新科解元,并且抓捕朝廷命官之事。
此事一出,顿时就掀起了滔天巨浪。至此,众人才算是弄清楚,原来那位被抓起来的举人,竟然就是柔嘉郡君的兄长。
太子到这个时候,也是才弄清楚了那个顾文韬的身世。太子气的暗自咬牙,自家这个儿子办事竟然是这样的不靠谱,为何之前在行文之中,根本就没有提及这些?如今闹到这个地步,本身就已经失了先机。
王相也是暗自懊悔,应该先派人前去查问清楚就好了。事到如今,反而是他们被动起来。当然,王相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于是就极力辩驳,荣郡王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陈相还有楚尚书等人,却抓住了这个问题不放。非得一口咬定了,这就是荣郡王故意为之,为的不过就是逼迫顾家将女儿交出来罢了。
双方就在朝堂之上争吵起来,互不相让。结果就把上面端坐着,原本就生病中的皇帝给气的不行。皇帝本来最近就身体不好,昨天又发了好大的火,此时再听见这个纷纷扰扰的事情,还有眼前众人的争吵,哪里还能再冷静?
“够了,都给朕闭嘴,陈相,你派人,赶紧去辽东查看,事情究竟是如何?”皇帝气的头晕眼花,扶着额头勉强说道。
陈相一听,便赶紧领命,这时楚尚书便自告奋勇,要亲自前去查看。不想,那边王相等人又不同意了,说是楚尚书从一开始就维护着顾家,指不定跟顾家有什么猫腻呢,绝对不能让楚尚书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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