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仇恨扭曲的面容,狠厉非常。
她哧哧的大笑几声,那笑声却像是在哭。
上官若愚明显怔了怔,靠!她这是被他给拖下水的?是因为他,才遭受到这种事的?
既然她要报复的人不是自己,干嘛不直接去找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缠上自己算哪门子本事?
卑鄙!混蛋!可恶!
她在心头一阵怒骂,搞了半天,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有木有?
凤眸里,跳动着两团熠熠的火苗,她咬牙切齿的瞪着这疯狂的老女人,浑身没力气,又不能说话,除了用眼神杀死她,她有别的办法吗?
“哼,”许是被她愤怒的表情激怒,这个老妖婆竟伸手用力拽起上官若愚的头发,将她整个人大力的从木板床上提了起来。
卧槽!
头皮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但好在输人不输阵,说什么也不能在敌人面前弱了气势,上官若愚愣是咬紧牙关,摆出一副没所谓的表情,甚至还冲这人抛去挑衅的目光。
对付精神时常,脑子有病的家伙,就得想办法去激怒她,寻找突破点。
之前这人一直不肯和她交流,不肯与她说话,上官若愚无计可施,可现在却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又是什么刺激她跑到自己面前来犯病,但她绝不会放过自救的机会。
“你这是什么表情?”如她所料,这老女人真的被她表现出的无所畏惧激怒,“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手掌的力度再次加重,她都快怀疑,自己的头皮要被她给扯下来。
但她越是动怒,越是说明这招奏效。
上官若愚故作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不能说话,她也只能用行动来表达内心的不屑。
老女人呼吸明显加重,就在上官若愚准备承受接下来更加可怕的暴力摧残时,她忽然松开了手。
身体砰地一下,砸到床上,疼得她差点掉眼泪。
怒火来得快,去得更快,她狰狞的面容再度回归平静,咧开嘴,露出牙齿,阴恻恻的道:“我不会轻易杀了你的,想要激怒我,让我失手杀了你,你做梦!留着你,才能让他南宫无忧品尝到痛苦的滋味,你的作用大着呢。”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
上官若愚心里暗暗着急,他可千万别为自己做出傻事来啊。
第338章 伤害他的女人
东御宫中,鎏金的龙纹宫灯闪烁着明亮的暖黄光线,偌大的寝宫内,一抹寂寥的人影幽幽坐在镶金嵌玉的八仙架子床侧,白发如云,高束在王冠内,面容寡淡似冰。
床榻上,上官白紧闭着双目,惨白着小脸昏迷不醒,据太医说,他受的内伤太重,五脏六腑皆有损伤,虽然他已在第一时间为他输送内力,却始终不见他醒来。
上官玲躺在内侧,被白色的纱带包裹成木乃伊,额头上还缠着一圈绷带,在服用下安神药后,这会儿也在梦中熟睡,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始终紧紧皱着,口中无意识的呼唤着一个人。
“娘亲……娘亲……”
心瞬间大痛,自她被掳走后,这股疼痛感,始终不曾消失,而他甚至病态的任由它隐隐作痛,不去理会,不去平复,像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着自己。
她在哪里?过得可好?
是他的错,是他自以为宫中守卫如铜墙铁壁,才会大意到,连敌人潜入,也不曾有半分察觉。
垂落在床沿的手掌黯然握紧,那双似月光般迷人的眸子,只剩下浓郁深幽的黑。
“主子。”夜月从门外进来,恭敬唤道。
主子他自姑娘失踪后,就再未管过朝事,再未处理过政务,每日每夜的待在东宫,守着两位皇孙。
想及殿外跪了已有三日的朝臣,夜月心头满是无奈。
姑娘在宫中被人掳走,主子震怒,当场就下令,要将失职的侍卫及隐卫,整整近两百人处以极刑。
这则命令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镇东王崔浩当天进宫,跪在东御宫外的院子里,只为请求主子收回旨意。
如今,已是第三天,朝堂近半数大臣,都跪在外头,不肯吃饭,不肯喝水,以死相逼。
“查到了吗?”南宫无忧头也不回的问道,嗓音平静,好似三天前,疯狂的人儿非他一般。
但他越是冷静,夜月心里就越是忍不住不安,主子若是发泄出来,那便说明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可他此时的镇定,反而叫他心头打鼓,隐隐有种风雨欲袭来的错觉。
“回主子,影部全数出动,正在京城内挨家挨户找寻姑娘的下落,暂时……”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
夜月懊恼的垂下脑袋,足足三天了,姑娘依旧行踪不明,再这样下去,主子绝对会疯的!
“找不到?”他冷哧一声,微微侧目,面容隐匿在阴暗的阴影之中,危险至极,“找不到,我培养你们还有何用?”
简短冷漠的一席话,却带着说不尽的狠绝杀意。
夜月背脊一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请主子息怒。”
“息怒?”南宫无忧恍惚的喃喃着:“三天了,你说她到底会在何处?那人又有什么目的?”
夜月不敢回答,没人知道将姑娘掳走的人,究竟意欲何为,那人不曾主动联系过他们,连行踪也分外神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天下之大,要如何找?如何查?
这几日,京城内的民居、酒楼、客栈,几乎都被影部翻了个遍,就连青楼,也不曾放过,依旧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不论是姑娘还是那人,就像是从这世上人间蒸发。
“主子!”就当夜月踌躇的想着,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抚主子的情绪时,窗户外,一抹黑影忽然跃入。
那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羸弱书生,腰间别着一把白色骨扇,羽扇纶巾。
如果上官若愚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人,他分明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单子旭。
夜月睨了他一眼,似乎并不惊讶会在宫中见到这个男人。
“迷晕上官姑娘的迷。药,属下已经找到,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三步摇!这种迷。药的药方早已失传,数十年未曾出现过。”单子旭抱拳说道,在上官若愚失踪的北苑,地上残留着一些白色粉末,而那些粉末,正是三步摇。
南宫无忧寒潭般冷冽的眸子微微闪了闪,三步摇?
“属下顺着这条线索追查,查到,这种迷。药二十多年前,曾在宫中出现过,是罗家人所有。”单子旭摇了摇扇骨,勾唇轻笑,不似初见时憨厚书生的模样,反倒像是一个睿智的军师,智囊。
“罗家吗?”南宫无忧冷笑一声,唇角上扬的弧线,满是凛然杀机。
若是罗家残留的势力,的确做得出这种事来,他们对宫中地形极为熟悉,武功高强,即使遭到影部在暗中请教,有一两只漏网之鱼,也在情理之中。
“咔嚓。”床沿的木板竟被他掐出一条裂痕。
夜月愣了愣,当即道:“主子,是否要追查罗家残党?”
“追查?”单子旭含笑摇头:“首领,你认为在罗家倒后,这些幸存的残党,会走到明处来,主动暴露行踪吗?他们必定如肮脏污秽的老鼠,躲藏在暗处,查,不仅查不到,或许还会打草惊蛇,激怒这些残党,对上官姑娘不利。”
他的担忧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那你说要怎么办?任由姑娘落入他们手里吗?”夜月狠狠拧眉,不能追查,不能打草惊蛇,这样下去,时间拖得越长,姑娘的安危就会愈发危险。
单子旭面露深思,也在想着,有什么好办法,口中喃喃道:“若是能逼他们主动露面,那就再好不过。”
“你方才也说过,他们如今隐姓埋名,躲藏在暗中,如何能逼他们现身?”夜月立即抓住机会,进行反击。
“首领,属下只是影部的大夫,可不是幕僚,这种事,当然该由您来想咯。”单子旭笑眯眯的说道,在影部,他的身份比不上夜月,但他的性格,向来不羁,就算是面对首领,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够了。”一声低沉喑哑的低喝,瞬间终止了两人之间硝烟味凝重的交锋。
他们俩立即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恭敬的低下头,等待主子的吩咐。
“派人去大牢,将罗家残党带出来,押去菜市口,明日,当众处以极刑。”他淡淡的吩咐道,看似平静的腔调,蕴藏着的,却是可怕的血雨腥风。
夜月同单子旭二人齐齐变了脸色,听主子这意思,他怕是要主动出击了!
“主子,罗家残党应在秋后处决,若是提前,只怕……”夜月提醒道,当初朝廷已对参与宫变的各个朝臣,做出判决,除主谋三皇子即日斩首外,其他人等,将被关押至来年秋后,再行处决。
如果贸然将刑期提前,朝中大臣,天下百姓,恐怕都会猜忌,更者,如今登基大典在即,在大典开始前,处置大批要犯,这兆头,可是不吉啊。
夜月的担忧颇有几分道理,但这些通通无法成为说服南宫无忧的理由。
浅薄的眼皮微微抬起,如天籁般清润却又暗藏冷意的话语,轻轻漫出唇齿:“那又如何?”
他们既然胆敢对她下手,将她掳走,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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