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程前找来证人,签了文书之后,他们上山量地,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买山地的事,麻利地办完。
这程前办事速度之快,也因他有别的心思,地已卖出去,即便顾霍再来买山,他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复,山地已被买走,若想买山,去和张程缘商量。
等程前再回到家时,那倒地的三名小厮方昏昏沉沉地醒来,一看他家少爷不在,赶紧撤走。
一回到顾府,三个小厮才知道少爷摔伤了膝盖,正在床上养伤。
三个小厮生怕顾霍将脾气发在自己身上,一脸谦卑的小心伺候。
“你们三个听着,限你们三天之内,给我查出今天那对夫妇的来历,此仇不报非君子。”顾霍恶狠狠地说道。
小厮心里想,少爷本来就不是君子,但嘴上却恭敬地说:“是、是、是。”
三个小厮领命而去。
刚回到作坊的慧娘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张程缘笑着说:“娘子,估计是顾霍那厮在念叨我们俩呢。这两天不要离开为夫身边,估计那厮会伺机报复我们。”
“夫君,都要被人报复了,你还笑得出来。”慧娘调侃。
“只要娘子在我身边,我永远笑得出来。”
“盖完鸡舍,我们就让工匠再去山上帮我们盖房子。”
“好。”
三天后,鸡舍盖好,慧娘定制的鸡笼也已到货。工匠们开始在山上盖木屋。
原先供鸡蛋的人还是按时送货,文大叔这边亦开始收母鸡,为了保证冬天有足够的鸡蛋,他们既收开始下蛋的鸡,也收一个月大的小鸡。
慧娘一一嘱咐养鸡事项,文大叔仔仔细细地记好。鸡舍又雇了三个工人,每天负责拾鸡蛋,打扫鸡舍,熏中草药消除鸡舍异味。
文大叔他们一共收回来两千只下蛋的母鸡,五千多只小鸡。
慧娘叮嘱文大叔继续收母鸡,到了冬天,博味卷尖要提价,以冬天鸡蛋少为由,每根提价二十文钱。
看着鸡舍建好,开始养鸡,山上的房舍很快便能盖好,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慧娘和张程缘决定起程去齐城。
慧娘收拾好行李,慧娘和婉娘跳上马车,张程缘亦跳上马车,刚要挥鞭赶车。
“东家,东家,不好了,不好了。”刚雇来的监工栓子边跑边喊。
张程缘跳下马车,扶着娘子下车,待娘子站稳后,方问栓子,“怎么回事?慢慢说。”
栓子跑得一脑门子汗,顾不上擦,赶忙说:“山上我们正盖着木屋,来了一群人,对着木屋一通狂砸,拦也拦不住,我就赶紧下来报信。”
张程缘还没发话,张大牛已握紧拳头,准备上山狂揍那群人。
张程缘冷冷地吩咐,“大牛,文叔,抄上家伙,跟我上山。”
张程缘轻捏慧娘手心,示意她不要害怕,慧娘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等到了山上,那群打砸之人还没有走,他们挑衅地站在那里。领头之人正是顾霍。
见到张程缘之后,顾霍吐了口唾沫在手掌上,顺势往自己头发上抹了抹。
“呕……呕……”慧娘装作恶心,夸张地做着呕吐状。
顾霍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用手拢了拢头发。
慧娘低声对夫君说:“夫君,敢情人家就是来恶心我们的呢。”
张程缘微笑着低声说:“一会为夫定要好好恶心恶心他们。”
顾霍见慧娘与夫君耳鬓厮磨,羡慕嫉妒恨,高声喊道:“张程缘,若是你肯把这山地让给我或者把你家小娘子让给我,我都会放你一马,否则,哼……”
“否则什么?顾家霍霍少爷。”“霍霍”二字的音在方言里属于骂人的话,意指祸祸,祸害之意。
张程缘一喊出“霍霍”二字,众人哈哈大笑。
顾霍忙回头黑着脸对手下说:“不许笑。”
他的手下硬生生憋住笑。
张程缘亦学着顾霍的声音说道:“顾霍霍,若是你和手下肯脱下裤子围着山上跑一圈或者把山上的羊屎粪吃下去,我都会放你一马。否则,哼……”
顾霍愤怒地说:“张程缘给你脸不要脸,敢这么恶心本少爷,我呸,小的们,给我上。”
“顾霍霍少爷,这可是你先动手挑事的,文叔、大牛既然他们挑衅,过来打我们,我们岂能不还手?你们俩过会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出了人命,我担着。”
张程缘吩咐完,拉着慧娘退出一丈的距离。他借着用手拍鞋上杂物的动作,顺手抓起一把小石子。
为了让大牛和文叔打得更爽一些,张程缘快速扔了小石子,打在顾霍那帮人身上。顿时他们浑身软绵无力。
大牛和文叔狠狠地揍他们。
慧娘高声喊道:“大牛、文叔,把这帮人扔出我们视线,看着就烦。”
大牛和文叔每人每只手提溜两个人,使劲扔出去,顺手解开那些人的裤腰带,没了裤腰带,那群人只能一手提裤,只一只手打架不占任何优势。
顾霍眼见他的人被扔出去。打不过就跑,这是他做人的宗旨。
只是还没跑几步,已经被张大牛提溜起来。
“我是松山镇镇丞之子,谁敢动我?”顾霍不可一世地说道。
张大牛哪里怕他,作势欲扔。
顾霍一看没吓到这人,赶忙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被扔。
“大牛,先别扔。”张程缘缓缓开口。
顾霍心上一喜,他的身份总归是吓到张程缘了。
张程缘淡然地说:“大牛,刚才我说过,如何才能饶他?”
张大牛浑厚的声音响起,“光屁股跑或者吃屎。”
张程缘点点头,“让他选一种。”
顾霍两种都不想选,“我不选。”
张大牛“啪啪”扇他两巴掌,“快选,你不选,我替你选。栓子,去找些羊粪过来。”
顾霍一听要吃羊粪,还不如光屁股围着山上跑一圈,反正山上人少。“我选,我选,我选围着山上跑一圈。”
张程缘低声吩咐栓子,“去山下招呼一声,多喊些人来看热闹。”
栓子坏笑一下,飞速下山。
这会秋忙都过去了,大部分庄稼人闲赋在家,一听到有人喊山上有热闹看,立马往山上跑。
等人来的差不多时,张程缘下令,“文叔,采几片树叶串起来,送给顾霍霍少爷。大牛,给他脱光衣服。”
尽管顾霍很反对,但他的人都被扔出去趴在地上,至今还没有爬起来,他没有反对的资本。只能任由张大牛给他脱光衣服。
众人“唏嘘”。
慧娘只喜欢看夫君一人,故而躲到张程缘身后,低声说:“夫君我没兴趣看这恶心之人,我们走吧。”
张程缘拉着娘子转身,临走之前嘱咐文叔和张大牛,“务必监督好,必须围着山上跑一圈。”
顾霍怒骂:“张程缘,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我跟你姓。”
“砸了我的木屋,赔偿一百两,回去跟你爹说,瑞王爷问他安好。”张程缘扔下这句话,再不理会他。
顾霍忍不住打个冷颤,怪不得张程缘嚣张,原来有瑞王爷撑腰。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嘴巴子。但现在还是先求饶要紧。
“我赔钱,不要让我光身子,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张大牛见东家连回头都没回头,拍拍顾霍的肩膀,“兄弟,我们东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文大叔递上串好的那几片树叶。顾霍赶紧接过,系在腰上。
“走吧。”张大牛喊道。
顾霍情不自愿地围着山上跑起来。
围观的村民不知谁吆喝一声,“快跑,快跑。”
顾霍冷厉地眼神扫过他们,试图从中找出吆喝的那人,不过,难以找到。
松山镇镇丞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儿子的事,不仅没有问罪张程缘的,反而赶忙带着一百两银子,上门给慧娘和张程缘道歉。
从此之后,顾霍一脱成名。再不敢有人上门为他提亲。
自那之后,附近的村民都知道博味卷尖作坊的东家和管事厉害,连镇丞都不敢惹他们,遂没人敢闹事。但有一个人却敢。
慧娘和张程缘还没来得及再次启程,程芳草和程芳飞两人已到了作坊这里。
原来,牛家那八口人被下狱后,将身上所有的铜钱都集合起来,送给了牢头,托他给程芳飞带去消息。
程芳飞便带着孩子去求程芳草。
程芳草已收到大儿子写的信,知道她大姐家这一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不愿再管这些事,但耐不住程芳飞带着孩子们跪在院子里。她始终心软,不忍心孩子们成为没爹没娘的孩子,故而着人连夜将她和程芳飞送过来。
慧娘和张程缘一见程芳草,瞬间明白,她们是来帮牛家八个人求情的。
程芳飞恨毒了慧娘和张程缘,但为了儿子和儿媳妇,她隐藏起那份怨恨,装作可怜地说:“阿缘,慧娘,你们看在你娘得份上就饶过你那几个表哥表嫂吧?大姨求求你们。”
尽管程芳飞隐藏的很好,慧娘还是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恨意。这样的人,帮了她,不会感恩。饶过她的儿女,亦不会收起愤恨。慧娘铁了心地不会帮她。
程芳飞见他俩不说话,转身求程芳草,“妹子,你帮我说说情。不然孩子们怎么办啊?”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