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绣看了看华丽的四周,“这有名的月浓花坊,怎么会交到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手里,毕竟论资历还是手腕,你都不如花姨娘。”
“我……”明月紧紧抿着红唇,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所以。”秦锦绣更近一步,目光凌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你,而那个人,就是湘公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湘公子就是月浓花坊背后的金主,什么琉月失身之类的事情,都是你和湘公子编造出来的假话,对不对?”
“不,不是的,琉月被人欺负的事情是真的。”明月眼神凌乱,不停地挥舞双手。
方正见时机成熟,轻轻拂过衣袖,坚定而语,“其实,很多事情,我们都已经知晓,本想再过段时日来问你,可是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所以便提前来了,希望你,不要再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真相。”
秦锦绣更是开始了温情攻势,“明月,你既聪明伶俐,有重情重义,对琉月姐妹情深,对花坊里的姑娘也是照顾有加,一定会得到福报的,不如对我们坦诚相告?现在,我只问你一句,湘公子是不是棋局山庄的大少爷--宁子浩?”
明月怔住了,惊愕万分地盯着秦锦绣和方正,声音颤动,“你们,你们怎么知道?”
秦锦绣和方正相互对视,心中大喜,看来已经成功的击破明月心中最后的防线。
方正脸色凛然,深沉地低吟道:“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基本可以认定湘公子就是宁子浩,只是缺乏有力的人证,而那个人证,就是你,虽然你对湘公子爱恋颇深,但我和锦绣都希望你能深明大义,讲出事实。”
“也罢。”明月优雅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滴,细细地讲道:“既然,你们知晓一切,我便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吧,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洗耳恭听。”秦锦绣和方正缓缓坐回四角圆凳上。
“其实,在琉月在世时,我和湘公子并不十分熟悉。”明月淡淡地盯着手中残玉,“湘公子是琉月的恩客,只要湘公子来到花坊,只找琉月一人,根本不会看别人一眼,两人又只在海棠苑内你侬我侬,很少出来示人。”
“很少出来示人?那她们没有在庭院里饮酒对弈过吗?”秦锦绣不解地问道。
“是的。”明月摇摇头,“湘公子和琉月都喜静,不喜欢喧闹,所以大多数的时间里,都在屋内。我也只是通过和琉月来往的密信中,了解到湘公子的一些脾气秉性。”
“既然如此,你和湘公子没有丝毫交集,你们又是如何相识的?”方正眼神幽深地问道。
明月脸色微变,眸光变得娇媚,脸上似乎还挂着一丝明媚的微笑,像个娇羞的小女子,低低地说道:“也是天意,那是去年的上元节时,琉月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恰巧湘公子来了,琉月素来风雅,不忍让湘公子见到她久病不愈的模样,又怕怠慢了湘公子,便拜托我去侍奉湘公子。”
明月的脸颊上显出丝丝红润,“也就是那次,我再也无法忘记湘公子。”
“你说那次,是不是莘月见到湘公子真容的那次?”秦锦绣不动声色地问道。
“对。”明月眼神明亮,“湘公子不愿呆在我的召棠苑里,我便带着他在庭院里闲逛,一路走走停停,无意间走到了僻静的溪园,因为昨夜刚刚下过夹着雪粒的大雨,岸边的石子路特别湿滑,一不小心,我险些跌入冰冷的河水里,多亏了湘公子出手相助,及时拉住了我。”
明月娇羞地低下头,“可是他戴的白纱斗笠却落入了河中,因此露出了温润如玉的真容,当时莘月正在对面的望月亭里陪客人喝酒,正好看到这一幕,所以才会……”
“原来是英雄救美。”秦锦绣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说不出来。
“后来呢?”方正追问。
“后来?”明月微微抬起头,失落地说:“后来,琉月的病好了,我就再没有机会接近湘公子,只是在他来花坊时,有几句寒暄的机会,也是仅仅几句而已。”
“琉月知晓你对湘公子的情谊吗?”秦锦绣谨慎地问道。
“不。”明月摇头,“若是她没有遭遇不测,我是不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的,毕竟姐妹一场,怎能夺人之美。”
“你的意思是,你是在琉月死后,与湘公子才有接触的?”方正眼神幽深地问。
“嗯。”明月轻轻颌首,“其实,琉月死后的第二日,我便与湘公子见面了。”
“是他提出的送花宴?”秦锦绣惊讶。
“对,他说,要带琉月离开花坊,到一个美丽宁静的地方安葬。”明月悲伤地说:“他也道出了实情,原来他父亲就是月浓花坊背后的金主,他是棋局山庄的大少爷--宁子浩。”
“什么?”秦锦绣震惊地瞪大双眼,“宁庄主是背后金主,那琉月是被宁庄主……”
明月面露伤心,哽咽地回道:“此事隐晦,湘公子并没有明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欺负了琉月,但他提及此事时,表情异常的激动和愤怒,估计也八九不离十。”
“哦。”秦锦绣的小脑袋里,飞速分析着扑朔迷离的复杂关系。
“他还说了什么?”方正低沉地问道。
“他说,父亲并不知晓他寄情琉月的事情,所以不能直接找花姨娘要人,只能智取。”
明月回忆起那日的情景:“他还说,会安排旁人赎回琉月的尸身,自己不会露面,希望我能帮助他,并且直言,他会让我做花坊的管事,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做主的,毕竟月浓花坊迟早要交到他手里。”
明月顿了顿,“但我并不知道,他安排的人竟然是柳师傅,更没有想到柳师傅竟然用悲壮的方式焚烧了自己和明月。”
“难道你心里不怀疑湘公子吗?”秦锦绣巧言问道。
“我自然怀疑,但是每次想到那双温润如玉的面容,我便打消了念头。”明月低头。
“湘公子知晓你们在暗中查案,便假意嘱托我,一心与你们交好,骗取你们的信任,再将你们的动向,一五一十地告知他,我心里虽然不愿意如此做,可是实在是十分喜欢他,为了多见他一面,我只能违背了良心,不过……”
明月语调诚恳,“不过,始料未及,在和方夫人相识之后,我被方夫人的胆识和真性情所感动,我真是很后悔,不知道该如何做?为了对得起天地良心,我只能应付湘公子。”
“明月。”秦锦绣拉住明月的手,“你做的很对,并不是我感动了你,而是你善良的天性左右着你。湘公子明知道你对他的情谊,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你,根本就不是你的良人,你又何必固执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利用(二)
明月低声哽咽,缓缓抬起头,看向秦锦绣和方正,落寞的眸光中夹杂些羡慕,“世上最圆满的姻缘,便是郎情妾意,夫妻同心,就向方大人和方夫人这般夫唱妇随,亲密无间,实属难得。而我自幼沦为风尘女子,至死不渝的情谊注定此生与我无缘,对与湘公子,我也心知肚明,无非只是在心中想想,由着自己任性罢了。”
“不会的。”秦锦绣明媚地眼神迎上失落的明月,“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老天都会一视同仁,只在于我们每个人如何去想,如何去做。如果我们总是一味的伤感哀愁,怨天尤人,幸福就会与我们擦肩而过,而相反,若是我们心中怀着坚定的信念,鼓足勇气去努力实现时,幸福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近。”
秦锦绣面带微笑,甜美地说:“当幸福真正来临,我们再回过头,想想初衷时,你就会发现,只不过是自己多愁善感,看不开而已。人生苦短,生活不易,又何必一念执着?”
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看明月的反应,秦锦绣却感到方正执着坚定地眼神紧紧盯着自己。
艾玛,方才的话,好像用在自己和方正身上也合适呀,秦锦绣胆怯地微微低下头,刻意地避过那道炙热的眼神,心中隐隐作痛。
有句话,叫做天意弄人,穿越千年来到这里的自己和方正便是如此。
自己并不怕前方的路荆棘密布,苦难险阻,怕的是伤了他的心,破坏了他原本美满的人生轨迹,因为面对命运,自己无能为力。
若是有一种爱,叫做放弃,自己宁愿挥刀做那无情人,只为成全他的一世幸福!
秦锦绣无奈地咽下喉间的一记咸甜,心如刀绞。
“方夫人?”明月轻声唤着失神中的秦锦绣。
“哦。”秦锦绣故意大声地应答,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方正的眉宇间却透过淡淡的忧伤,隐藏在宽大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
莫要相恋,莫提遗忘,两人都避过了伤心的执念。
伤心痛楚中的明月哪里知晓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因为,此刻,她所有的心思都陷在湘公子身上。
只见她微微颌首,盯着残玉,苦苦叹过,“多谢方夫人的提点,方夫人心胸宽阔,真挚坦诚,想法又别出心裁,真是令明月佩服,正如方夫人所言,事到如今,明月也只能慢慢放手,将他彻底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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