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拙脸色微微一红,忽然一阵心虚。朱贵死的时候,他正怀抱着尸体。后来皇城司捕快赶到,众人一哄而散。苏拙则随手摸到朱贵胸口厚厚一叠银票,便随手拿了,想要伪装成劫财杀人,以免皇城司追查。后来他离开百里村时,又将鬼隐和自己的积蓄全拿了出来,凑够五百两,跟小豆子父母将那几张银票也赎了出来。
只是后来仔细一瞧,原来从朱贵怀中顺来的银票,居然都是一万两一张的,共有五张。如此大的数额,着实让苏拙吃惊。他本来觉得朱贵此人奸猾无比,所带钱财也一定是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可是数额一大,若是拿去兑换,肯定引起注意,反倒暴露了自己。因此苏拙虽然身携巨款,却无法兑现,反而更穷迫了。
他尴尬了一阵,这才试探着问道:“夫人,既然是银票被抢,只要查明有谁兑现了银票,不就可以查到凶手?”
朱夫人恨恨道:“我早就派人去查了,可是至今那些银票也没有出现!”
苏拙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故意沉思道:“如此看来,这事有可能并不是劫财那么简单啊!会不会是朱老板生意上的仇敌下的手?我也曾与朱老板打过交道,发现他时常与一些人在暗中往来。会不会是这些人干的?”
朱夫人眉头一跳,忙道:“不、不会……先夫向来做生意光明正大,如何会与什么人暗地往来?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拙将朱夫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知道她一定有所隐瞒。不过朱夫人已经起了戒备,就什么也不愿意多说了,向苏拙福了一福,便不再理会。苏拙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再也难问到什么,只得告辞。
谁知他刚跨出灵堂,就听见门口迎客的管家喊道:“金陵总捕秦大人到!”
苏拙心中一动,脸上露出微笑。过了片刻,就看见秦雷迈着大步,风风火火来到面前。一别多年,想不到此人依旧如此豪放,丝毫未改。秦雷猛然看见苏拙站在门口,不由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你怎么在这里!”
朱家人顿时怒目相向,可是秦雷毕竟是个武官,自然是敢怒不敢言。秦雷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拱手向众人致歉。他见到苏拙,心里高兴,已经忘了自己的来意,伸手便去拉苏拙左臂。苏拙的身手早已非当年可比,虽然知道秦雷没有恶意,手上却是劲在意先,手臂一缩,便脱出秦雷手掌。继而屈指成爪,在秦雷右手腕脉门一点。
秦雷只觉一股寒气顺着脉门透体而入,不由得一凛,运功将寒气逼出体外。他见苏拙居然精进如此,一时也起了好胜之心,想要较量一番,便鼓足气力,右手五指箕张,仍旧向苏拙手腕抓去。
苏拙索性任他抓着,却一鼓内劲,丹田中升起一股寒凉劲力,顺着经脉,聚于左臂。秦雷忽然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仿佛是一块冰,忍不住松开了手掌。苏拙无意伤他,也随即收回内力。秦雷却是不甘失败之人,一退又上。
苏拙无奈苦笑,左手食中二指在秦雷手掌一弹,又将这一抓逼了回去。两人转眼间,就在方寸之间交换了十来招。旁人都不懂武功,只看见两人手臂相交来去,眼花缭乱。苏拙眼角瞥见朱夫人眉头微皱,知道她已经起了疑心。右臂急出,一把抓住秦雷胳膊。秦雷竟没能闪避,被苏拙按住脉门,顿时半身酸麻,被苏拙办拖半拉,拽出了朱府。
出了大门,苏拙才放开秦雷。秦雷哈哈大笑,道:“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居然练了这么一身功夫!”
苏拙也笑道:“多年不见,秦捕头也是风采如昔啊!”
一个身着捕快官服的年轻男子牵着两匹马,走上前,对秦雷道:“秦捕头,这么快就出来了?”
秦雷道:“小李啊,今天遇见一位朋友,我要好好去喝一杯。你先回去,等我回来再说!”
那人点头,便牵着马离去了。苏拙看他筋骨硬朗,步伐轻快,显然也是武艺高强之辈,从前却没有见过,忍不住问道:“秦捕头,那人是谁?”
秦雷道:“哦,他叫李宏,年纪轻轻,本事却不小。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很聪明。更厉害的是,他钻研断案,各方面都有涉猎。有时候遇到命案,仵作还没来,他都可以代劳检查尸体。现在做我的副手,可是大材小用了!”
苏拙点点头,笑道:“原来你秦大捕头,也有夸赞别人的时候!”忽然看见不远处走来一队送葬的队伍。五六十人穿着丧服,撒着纸钱,当街穿行而过。秦雷让到一边,等队伍过去,忍不住道:“真晦气!这几天难道是什么吉日么?怎么都赶在这个时候办丧事!”
催命银票卷第四章 天下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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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拙听到秦雷居然连别人送丧也要抱怨,不禁苦笑一声,道:“秦捕头,你说这话,小心被人听见!”他嘴上说笑,心头却也感觉有些奇怪,忍不住向着送葬队伍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离得不远的街尾一家宅子挂着挽联。那里虽与朱贵的宅院隔着一条街,却远不及朱府豪奢,看来这丧队就是从那家出来的。
秦雷看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目光看去,也看见了那家宅院,不禁奇怪道:“这不是魏掌柜的宅子么?怎么他们家也死人了?”
“魏掌柜?”苏拙随口问道。
“魏掌柜也是个大生意人,是朱贵的左膀右臂,专门替他打理天下钱庄!”秦雷答道。
苏拙“哦”了一声,眉头紧皱。秦雷不以为意,拉起苏拙就走,口里说道:“走走走,找个酒楼喝酒去!一直听说你死了,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来到这里。快把具体情形给我说说!”
苏拙又回头向远处魏掌柜的宅院看了一眼,终究被秦雷拉着走了。两人都不算有钱人,只得找了个小酒馆坐下。秦雷径直叫上两坛酒,与苏拙一人一坛。他率先倒了一碗,与苏拙干了,开口道:“三年前听说你在京城出了事,我恨不得立马赶去。谁知道今天居然又见到了你!”
苏拙知道他提起这事,一定又要没完没了,忙道:“秦捕头,你去朱贵府上,是去办案的吧?”
秦雷一怔,随即笑道:“哦?我不过是去吊唁亡灵,哪里是办什么案子?”
苏拙淡淡笑道道:“秦捕头嫉恶如仇,刚正不阿。而朱贵是个势力小人,只要有利益,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这样的人,秦捕头又如何会去为他吊唁?而且秦捕头和那位李宏捕头,都身着官服。更可笑的是,秦捕头进了朱家大门,一柱香没烧,一个礼没行,就出来了。你说你是去吊唁,只怕鬼都不信。因此,我可以断定,秦捕头去朱府,一定是为了公事!”
秦雷哈哈大笑,道:“我早知道瞒不过你!今日你我兄弟相见,不谈公事,只管喝酒!”说着端起酒碗,要与苏拙碰杯。
苏拙却不肯端碗,冷笑道:“秦捕头,你何必有意隐瞒?莫非信不过苏某?”
秦雷一愣,脸现难色,一仰头,将碗中酒饮尽,道:“苏兄弟,不是我信不过你。你的本事,我清楚的很。这件事少不得还要你帮忙!可是,可是此事关系重大……”他咬了咬牙,向左右看了看,确信并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正在秘密调查一桩大案!而且此案就与朱贵有莫大关系!”
苏拙点点头,脑中飞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等着秦雷说下去。秦雷又干一碗酒,话头便开始多了起来。他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苏拙,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苏拙瞧他神秘兮兮的模样,不禁有些奇怪,低头看那张银票,心头却是一惊。只见这张银票与自己从朱贵那里得来的一模一样,都印着天下钱庄的字样,而且数额巨大,也是一万两!他不动声色,问道:“这张银票有什么奇怪?”
秦雷叹口气,道:“这张银票并没有什么奇怪,可是现在却让我头疼不已!”
“哦?银票如何能让你头疼?”苏拙不解地问。
秦雷道:“银票本是近些年才出现的。如今天下安定,物阜民丰。南北生意往来频繁,行商在外,带许多金银很不方便。于是一些钱庄便开始印制银票,供商人使用。只要有银票,在本地存的银子,在外地也可以兑换。时间一长,各家钱庄印制的银票越来越多,反而造成了混乱。后来朝廷便开始规范银票印制,将银票的印制权,交给了两个大钱庄。其中一家,便是朱贵的天下钱庄!”
苏拙皱眉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难道这银票出了问题?”
秦雷点头道:“你猜的不错!就在半个月前,户部发现全国的钱庄忽然亏空了几十万两银子。可是户部反复核算,并没有发现有人贪赃枉法,贪污挪用。于是便有人想到,也许是这银票出了问题。可是从全国钱庄收上来的兑换过的银票来看,所有兑换的银票并没有伪造,都是货真价实!”
苏拙明白过来,道:“因此,你们便想到,可能是负责银票印制的两大钱庄出了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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