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应该不远了。”沈徐氏随口回应了一句。
听起来柔仪殿在朝堂区域、她又瞧着这皇宫里到处都是人,便忍不住寻思:高煦召见她、不会真的只为谈论正事罢?
此时沈徐氏已觉得、她的猜测并无不可能。高煦已贵为天子,后宫佳丽三千;当初也说好了,俩人的私情是最后一次,他犯不着再为难她。
沈徐氏想到这里,竟然微微有点失落。不过这样也好,她能少一些烦恼。
她和太监王贵二人走进柔仪殿大殿之后,只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这时王贵请沈徐氏稍候,他也退了出去。
沈徐氏独自站在偌大的宫殿里,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大殿中间靠北的那张大书桌。因为那书桌的摆放得突兀,寻常都不会摆在屋中间;这让沈徐氏想到了云南汉王府书房,那里的书桌也摆在中间。显然是朱高煦自己布置的地方。
她回顾左右,见这间大殿古色古香,周围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书桌后面靠墙壁的地方、放着一整排书架,上面摆着很多书和卷宗。
沈徐氏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书桌前面,看见上面摆着一道圣旨。她好奇地绕过去看了一番,正是封她为三品诰命夫人的圣旨,高煦亲笔的字。前面写了一番沈徐氏重义轻利,在“伐罪之役”为了大义资助伐罪军、论功封赏云云。
她看完了内容,脸上露出了一丝揶揄的笑意。
就在这时,沈徐氏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时,便看见一个魁梧的年轻汉子走进了殿门。沈徐氏愣了一下,因为朱高煦穿着一身戎服,头上束着发髻、连帽子也没戴,脑门上还有汗水;若非沈徐氏认识他,否则不可能觉得此人竟是皇帝!
朱高煦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她说道:“许久不见,沈夫人还是那么美。”
沈徐氏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从书桌北边绕过来,跪伏在地行大礼道:“妾身叩见圣上。”
朱高煦没有回应,他竟然转身关了殿门!
沈徐氏的脸色顿时发烫。
朱高煦很快走了过来,并弯腰扶沈徐氏。沈徐氏闻到了带着汗味的特别气息。
接着她便听到朱高煦的声音道:“夫人弱骨丰肌、体态美丽,跪伏在地的姿势更是美妙诱人。”
沈徐氏的脑子里顿时“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她怎么被朱高煦扶起来的、也是不太记得请。她抬起头看了朱高煦一眼,此时口中像甚么东西堵着一样说不出话来。朱高煦正盯着她的领口,目光十分火热。
她以为在这威严的皇城、古朴充满书香的宫殿里朝见,场面是在各种礼仪、慎重的言辞中开始的。然而一切都出乎意料。
沈徐氏想说、上次便是最后一次。但她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朱高煦似乎感觉到她有点不情愿,便好言劝道:“这里没有别人知道的。”
沈徐氏的心绪也很浮躁,肩膀上感觉了到朱高煦温热的手掌,她呼吸有点困难。她的心里还残留着些许觉得“不应该”的理智,但很快已变得很不坚定;或许因为早就与高煦有过肌肤之亲,此时实在找不到、可以强烈拒绝的理由。
她忽然搂住了朱高煦的脖子,把脸贴在了他的皮肤上。先前在东华门搜身没有弄乱的头发衣裳,顷刻之间便已凌乱不堪。
昨日徘徊了那么久,不料她和高煦见面不到半柱香时间,一切便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此刻沈徐氏又生出了些许懊丧。
……
四月间的阳光明媚,此时已日上三竿。
洪武门内的诏狱里仍一片幽暗,姚芳躺在一张木床上,听到了开锁的声音。他翻了个身,抬头一看,牢房的门竟然被打开了。
身穿圆领官袍的锦衣卫指挥使张盛、以及几个随从站在门口,张盛说道:“本将遵照圣上的意思,今日将你释放。姚芳,你可以回家了,以后不用再到锦衣卫上值。”
姚芳马上翻身爬了起来,身上的镣铐“哗啦”一声响。他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呆了多日,早已忘记了日子。
“给他打开镣铐!”张盛的声音又道。
一个狱卒走了进来,姚芳不动声色地主动先把双手递了过去。接着姚芳脱下了囚服,默默地跟着张盛往外走。
他刚刚从诏狱里走出来,眼睛顿时被明亮的光线一刺,赶紧又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姚芳站了许久,转过身来见张盛正在后面、送他到了门外,姚芳便抱拳道:“多谢张将军,后会后期。”
张盛立刻收起公事公办的神情,好言道:“令尊在洪武门外。本将派人告诉他的,你快去罢。”
而今姚芳已变成庶民,不过张盛必定知道、他妹妹仍是皇妃。
诏狱里沐浴很难,脱下了囚服、解开了锁链的姚芳浑身仍然很脏,头发也乱糟糟的,简直不成人样。他茫然地走出了不远处的洪武门,果然见姚逢吉与几个家奴、已带着一辆马车等在那里。
“让父亲担忧了。”姚芳走上前,鞠躬一拜。
姚逢吉看了他两眼,一巴掌拍在姚芳的膀子上:“上车,回家洗干净了好好吃一顿。”
父子二人一起走上马车,相顾无言。从小就分开了的家人,姚芳总觉得缺点甚么;他爹似乎也有此感。
马车很快被马夫赶动,车厢轻轻摇晃起来。坐在对面的姚逢吉主动开口道:“你这回能没事,二妹应该帮了大忙。以后你再也别干傻事了!”
“嗯!”姚芳用力点了一下头。
姚逢吉见状,似乎暗自松了一口气。
姚芳确已不再愤怒,而今心头只是空荡荡的;他觉得好像甚么都没意思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干甚么。
“秦氏在家里?”姚芳忽然问道。
“怎么可能?”姚逢吉皱眉道,“那秦氏是被你抢回来的,幸好你立刻就被抓走了。秦家不赶快来把人接走,保住一些清白,无名无分还留在咱们家作甚?”
姚芳听罢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姚逢吉又沉声道:“秦翁有举人功名,女儿在成婚当天被人抢走,并非甚么光彩的事。不过先前那肖家已经获罪,秦家暗里送了一份礼来道谢,若非因祸得福、秦家必被牵连大罪!”
姚芳听罢双手抱在后脑勺,人便仰靠在车厢木板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六百四十六章 党羽
姚芳刚回家沐浴更衣,便听到奴仆禀报,有一个和尚要见他。
他听到是和尚,立刻想到了庆寿寺。姚芳来到外院的倒罩房,果然见那和尚十分面熟、姚芳记得在庆寿寺见过。
“我这个人,特别能记住面相,我在庆寿寺见过你!”姚芳径直说道。
“阿弥陀佛,姚将军好记性。贫僧法号庆慧,师兄是庆元,将军可记得?”和尚双手合十拜道。
姚芳点了一下头,他当然记得庆元;以前庆元是道衍身边的心腹,没少与姚芳打交道。
但姚芳对这个庆慧不太熟悉,便道:“我刚从诏狱出来,官职已被罢免,不必叫我将军。法师找我何事?”
庆慧道:“道衍主持圆寂之后,庆元师兄做了庆寿寺的主持,但没过多久,锦衣卫便来人抓走了庆元师兄。庆元叮嘱贫僧,让贫僧来找姚将军救他;说是姚将军答应过的!”
“道衍死了?”姚芳怔了一下。
庆慧拜道:“阿弥陀佛。”
姚芳沉吟了一会儿。他当初确实许诺过、要帮庆元的忙;大概说的是,只要庆元告诉他有关道衍的事,将来保庆元性命、还不是他妹妹一句话的事!
不过那时姚芳满心怒火,一门心思要报仇,许诺庆元不过是随口说说。若非今日有人找姚芳,他都已经把那事儿忘了!
就在这时,姚芳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朱高煦。朱高煦不止一次说过的话、浮现到姚芳脑海里:我是个讲信用的人。连朱高煦的神态和语气,姚芳都记得一清二楚。
“锦衣卫抓的?”姚芳终于开口问道。
庆慧点头称是。
姚芳道:“我先去找锦衣卫指挥使张盛问问。”
庆慧喜道:“多谢姚将军!”
姚芳走出倒罩房,他与奴仆言语了一声,说自己有正事要办。当下他便带着和尚庆慧,走出了家门。
二人走长安街去锦衣卫衙门。姚芳虽无官无职,但在锦衣卫任职多年,认识不少人。很快便有熟人帮他通报。
没一会儿乐至侯、锦衣卫指挥使张盛便派人带他进衙门说话,和尚庆慧则在外面候着。
签押房内,年约二十多岁的张盛面带意外之色,不过他言语之间倒也客气:“姚兄弟刚回家不久,怎地不多歇阵子,却又回来了?”
姚芳抱拳道:“庆寿寺有个和尚、法号庆元被抓到了诏狱,张将军可知?”
张盛听罢神情一凝,立刻把手里的毛笔放下,欠了欠身沉声道:“此人你我都管不了,迟早是个死!”
姚芳皱着眉头,一时没有吭声。
张盛见状又道:“‘伐罪之役’前,圣上被矫诏骗入宫中。奸臣郭资、袁珙在文楼设陷阱,那陷阱便是迷香!奸人设计、只等圣上一踏入文楼被迷倒,便将圣上拿下!姚兄弟可知,那迷香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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