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黔司年尴尬了。他猛然记起,刚刚得知中标时,薛灿好像就说过,这位敏行的二公子是卡内基梅隆大学MHCI高材生,但那会儿自己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四年前俩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在一起了,四年之后他先入为主地以为江凌就是子承父业,看来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江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说道:“那我现在正式做个自我介绍,我的专业是研究用户体验和以用户为中心的人机互动,在南城的销售运营中心正式建立之前,我在总部负责的一直都是技术研发口,我可厉害了。”
黔司年被最后一句话逗乐了,问:“那你为什么来南城了?”
江凌看着他,反问道:“我为什么来,你不知道吗?”
今晚的月亮很亮,主卧的窗户是落地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至,把整个卧室都照亮了。
黔司年翻了个身,面朝江凌,问道:“做吗?”
“不做,今晚放过你。”江凌也翻了个身,目光直直地看过去,“但我想亲你。”
俩人面对面躺着,瞳孔里映出的是彼此的模样。黔司年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用手掌扣住了江凌的后脖颈,往自己身前一拉——
很软,还有点凉。
对对方身体无比熟悉的俩人竟然都害羞起来,只是喘息着贴住了嘴唇,好像情窦初开的中学生。
没有唇舌纠缠,更没有更近一步,却令人印象深刻。
在更贪婪的欲望被激发之前,江凌主动松开了手,轻声说道:“睡吧,司哥,祝你做个好梦。”
第二天, 黔司年见到了江凌口中的“师兄”。
这位师兄无论是肤色还是眉眼的轮廓,都更接近北欧人的长相,却独独生了一头浓密的黑发。相貌上确实令人过目不忘, 但黔司年觉得,比起江凌来还是差了一些。
因为还有其他人员陪同,几个人表现得都非常礼貌且得体, 寒暄、握手、打招呼, 该有的职场礼仪一样不落,把“客套”二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研发中心、生产车间、会议室三地辗转, 结束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们中午吃得食堂, 江凌说晚上去吃点“本地特色”,也算是给师兄接风。其他人一听,纷纷找个了理由推却, 黔司年没办法拒绝,他是跟着江凌来的,只能留下。
“wow!你就是Jiang手机里的那个男人!重新介绍一下,我叫亚历克斯·霍华德,你可以叫我霍斯,很高兴能见到你!”人一走, 霍斯立马跳到了黔司年跟前,“你长得很好看, 比照片里还好看,我能和你拍照吗?我想让我的朋友们都看看……”
“不行。”江凌把人推开,“我们约定过了,不许拥抱,不许拍照,你到了中国就得遵守中国的社交礼仪。”
黔司年无奈地笑笑, “中国的社交礼仪也是允许拍照的。”
那边霍斯洋洋得意,已经拿出手机并打开了拍照模式。江凌硬是挤到两个人中间,就这样,双人照被迫变成了三人照。
晚饭选了一家本帮菜,定了一个私密的包间。
仨人坐下来,先干了一杯,庆祝霍斯正式加入敏行。
工作的事情白天谈得差不多了,话题自然而然地扯到了生活上,霍斯与江凌是校友,免不了追忆青春。黔司年安静地听着,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江凌讲以前的事情,竟然觉得十分有趣。
说着说着,霍斯看向黔司年,问道:“司哥,你是做什么的?”
江凌抬头瞪他,“不许你这么叫。”
“又是不许?”霍斯夸张地叹了口气,“这也不许,那也不许。Jiang,你的占有欲太强了,这样会把人吓跑的,人类都是向往自由的独立个体。”
黔司年觉得无所谓,说:“你叫什么都行,只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年龄,确实不敢答应。”
霍斯伸出三根手指,“我比Jiang大三岁。”
黔司年一愣,“我也是。”
霍斯听了很惊讶,“wow,咱们是同一年的,我想想,我是9月出生的。”
黔司年:“……我也是。”
霍斯两眼放光,“20日!9月20日!”
黔司年微微松了口气,“我是17日。”
霍斯:“哈哈哈哈咱们好有缘啊。”
江凌看着俩人一来一去,忍不住插嘴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顶多说明你们生日相近,世界上多得是同一天出生的人,生日相近不能说明什么。”
“你真是太无趣了!”霍斯佯装抱怨,“生日相近的两个人性格也相似,我们都是处女座,你不觉得神奇吗?”
江凌翻了个白眼,“星座论已被证实是利用心理学效应迎合人们对自我认知的期待,是一种伪科学理论,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说罢把剥好的蟹肉放到黔司年碗里,“司哥,你吃你的,不用管他。”
“咦——”霍斯发出一声感叹,“Jiang,我闻到了一股醋味,但我确定,这不是蘸螃蟹的醋,是不是来自你?”
席间的气氛很好,黔司年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工作,又顺势邀请霍斯去南城逛逛,并承诺“包吃包住”,还提供免费地陪服务,俩人几乎是一拍即合。江凌在一旁看着敢怒不敢言,只能化悲痛为食欲哐哐炫饭。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一直吃到快12点,饭店的工作人员过来提醒“时间不早了”,仨人这才起身离开。
江凌开车没有喝酒,先把霍斯送回了酒店,接着转头猛踩油门。
刚一回家,就把黔司年按到了墙上。
男人宽厚的手掌顺势向上,在触摸到黔司年胸前的纽扣时顿了一顿,玩儿似的拨弄着那枚扣子,“司哥,我吃醋了,你对我师兄太热情了,现在你要补偿我。”
“补偿啊。”黔司年轻笑出声,摁住江凌的手指,说:“不准用手,用嘴。”
江凌呼吸一沉,“用嘴?你确定?”
“怎么?江总的业务生疏了?不会用嘴解扣子了?”黔司年坏笑着,轻佻地看过去,视线自上而下扫过,最后落在江凌腰间的皮带上,再往下看,忍不住地“啧”了一声。
江凌头皮发麻,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目光犹如实质”,他浑身上下仿佛被人摸了一遍,抬手捂住了黔司年的眼睛,哑着声道:“又叫我江总,司哥,这可是你自找的,我得给你点教训,让你记住——”
“唔!”
黔司年闷哼一声,扬起了下巴,一股温热的吐息喷到颈间,紧接着脖颈处的皮肤被人狠狠啄了一下。
黔司年:“混蛋,又咬,你是狗吗?”
某人配合地“汪”了一声,张口含住了那浅粉色的嘴唇,昨晚他们吻得太节制,就像蜻蜓点水,一点也不过瘾。这一次江凌没有收敛,毫不客气地吮吻下去。
黔司年的唇齿间还留了一点点酒气,令人上头。
江凌的动作很温柔,轻含唇瓣,试探着伸出舌尖。这本是个很绅士的亲吻,黔司年却不耐烦了,狠狠冲那舌尖咬了一口,说道:“让你解扣子,解完了再亲!”
哼,真不讲理。
这晚的江凌很听话,一颗一颗地解开了扣子,解完了一把抱起黔司年,抬腿走向位于阳台的浴缸。
浴缸的好处是四周都有隔挡,好像是一个被圈起来的私人领地,把人放到浴缸里,人就逃不掉了,更重要的是,可以随时清理。
许是泡得时间久了,又许是别的什么原因,黔司年浑身泛着淡淡的红晕,趴在浴缸壁上喘气,说着“我要洗澡”。
江凌就把他捞过来,轻声安慰“司哥你真是糊涂了,浴缸就是洗澡的呀”,然后再一次把人抱紧了。
黔司年双眸溢出泪光,浴缸里再次激起水花。江凌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他没有听清,只依稀记得“不许看别人”几个字。
要了命了。黔司年想,他哪儿还有力气看别人,只眼前这一个,就足够了。
高层的视野非常好,江景一览无余,直至江面上映出朝晖,阳台上才逐渐平息下来,这场狂风暴雨终于了了。
阳光有点刺眼……身子好重……
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黔司年艰难地睁开眼,浑身酸软得难以动弹,一偏头,却看见罪魁祸首正坐在旁边,抱着电脑处理工作。
他大爷的!黔司年在心里骂: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吗?!
“你醒了?”江凌偏头看着他,拿过床头的遥控器关上窗帘,“是不是晃眼?再睡一会儿?”
“不必了。”黔司年坐起来,伸腿去踹江凌,没踹动,气得他转头去踹电脑。
“哎哎哎。”江凌赶紧扶住,“好好好我错了,我……”
说了一半顿住,他是真的不知道哪儿做错了,为什么有人发脾气都不给提示的?
黔司年揉了揉腰,“我是怎么到床上来的?”
“我抱你过来的。”江凌赶紧交代,“你放心,已经帮你清理过了,其实最后你是有意识的,还咬我,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江凌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的肩膀、手臂、前胸……果然全是牙印。
黔司年觉得脸颊发烫,昨晚的记忆翻涌上来,最后的最后,江凌抱着他去主卧的浴室洗澡,他一时气不过咬了好几口,每一口都用了百分百的力气,江凌好像还吱哇乱叫来着。
有点丢人。
记忆回笼,黔司年当即抓过被子蒙住脑袋,闷声说道:“滚啊,我要睡觉。”
江凌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司哥,别害羞啊,你看看嘛,这些牙印都是你咬的,可漂亮了。”
有病!变态!谁会觉得牙印漂亮啊!
江凌看黔司年没动,又说:“下月南城有啤酒节,现在正在招商阶段,他们刚刚给我发了参展邀请,你要不要看一看?”
“嗯,看。”一听啤酒节黔司年就来劲了,节点营销本来就包含在全年计划里,现在啤酒节给敏行发出了参展邀请,就省得他们自己去联络了。
江凌却不大高兴,“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比我重要吗?比这些牙印重要吗?”
电脑在江凌手里,黔司年手去够,江凌顺势躲开,张开手臂,指了指自己怀里,说:“过来我抱着你,不然不给你看。”
黔司年:“……”
不得不承认,江凌的胸肌比任何靠垫都舒服,饱满又柔软。黔司年一开始用后背靠着,后来逐渐不满足这个姿势,侧过身来,一只手拨弄着胸肌上的皮肉,腾出另只一手操作电脑,嗯,工作调情两不耽误。
江凌被他玩得浑身酥麻,又不敢动,可怜巴巴地说:“司哥,这样有点犯规。”
黔司年说:“啤酒节在下个月,时间上有点紧,最好有现成的物料,如果没有的话,很难保证效果。”
江凌的呼吸有点乱,配合着说:“嗯……都听你的。”
黔司年不满这样的敷衍,调情的那只手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又说:“可以试试用灯光打效果,或许不错。”
江凌闭了闭眼,“司哥……”
“我问你话呢,灯光行不行?”黔司年玩得起劲,对着那一点点凸起又揉又搓,“这种活动人来人往的比较多,其实还要考虑安全问题,活动场地本身光线充足,可能需要去现场看一看。”
江凌忍得难受,又不敢不接黔司年的话,喉结艰涩地上下滑动着,“……去,你想去现场,我陪你。”
黔司年点点头,悄悄把手缩了回来。毕竟,谁上谁下他还是知道的,真的把火撩起来了,倒霉的还是他自己,“行,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去做方案,回头——”
“司哥。”江凌一把摁住他缩回去的手,“你玩够了?”
“玩……”黔司年一时语塞。
下一秒,电脑被无情地扔到一旁,被子劈头盖脸卷了过来。
在一切重新陷入旖旎之前,江凌挤出最后一丝神志,快速将文件保存、发送,抄送给市场部负责人以及华东区负责人,并附上了一条留言:“啤酒节相关事宜和FC余经理对接。”
——这句话言外之意便是:有事不要找黔总,黔总,很忙。
敏行的员工有一个共识:周一是“幸运日”。
因为这一天, 老板总是格外地大方,会自掏腰包给所有人买咖啡、奶茶,或者小蛋糕, 有时还会包场看电影。这种福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约是从华东区营销课题落地那天起,他们的老板就变得不一样了……每到周一,老板都是容光焕发。
于是有人打趣:老板周末肯定进补去啦!
这次的周一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竟然宣布上调加班费用, 在当前基础上上调20%。
江凌在早会时一本正经地强调:敏行年底要发布新的车机系统,届时会有一场硬战, 员工加班都很辛苦, 这样小小的犒劳是应该的,如果能成功打开话题、占领市场,还会给每个人包个大红包。
财务总监冲着方小磷小声嘟囔:“咱们公司的加班补贴已经很高了, 你瞧着江总这幅春光满面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方小磷眨了眨眼,对“喜事”二字不置可否。
早会结束后,江凌把许昌珉叫进办公室,问:“啤酒节的方案和FC的人沟通了吗?”
许昌珉点点头,“昨天已经和余经理对接过了, 他说会尽快做出一版方案,就是……昨天沟通的时候黔总不在, 好像是出差了。”
“嗯,他昨天和我在一起。”江凌顿了顿,“我们去了一趟总部。”
许昌珉哑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儿不对。
江凌敲敲桌子,及时岔开话题, “这样吧,你下午和我去一趟FC,看看他们做的怎么样了。”
许昌珉一听更吃惊了,“去FC?我跟您?不用吧,手机上问一下就是了。”
江凌表情严肃,“手机上三言两语怎么说得清?这是敏行首次公开招标,所有的大区都盯着华东,你这个大区总就是这种态度?”
这一下许昌珉不敢做声了,他这个大区总的位置坐了十年,自认兢兢业业,万万不想在这个时候丢了饭碗。
另一边,FC的人忙得脚不沾地。
余昧周末收到邮件,把一个策划拽过来加了一天的班,现在刚刚攒完方案。黔司年大致过了一遍,整体的框架没有问题,但是细节上需要调整,因为时间太紧,他决定亲自修改,让余昧带着策划联系物料,两拨人分头行动。
谁也没想到江凌会带着许昌珉过来。
余昧看见俩人时吓了一跳,腾地一下跳起来,“呀……您您您来了,是为了啤酒节方案吗?我们黔总正在调整呢,这、这不是说明天要吗?”说罢疯狂浏览手机,生怕露了什么消息。
“就是过来看看,我们这边也有一些想法,希望加进方案里。”江凌面上挺淡定,问道:“黔总在办公室吗?”
余昧拼命点头。
这会儿快到午饭时间了,那些浏览外卖的、准备热饭的统统放下手机、坐回工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看。江凌看到了,又问:“抱歉,是不是耽误你们吃饭了?”
余昧哪儿敢说“耽误”,笑着解释:“我们公司比较偏,所以大家点外卖什么的都比较早。那个……江总和许总难得过来一趟,中午就一块吃吧,我给您二位点个土豪套餐?”
“不用,你点许总的就行。”江凌指了指许昌珉,又看了眼黔司年办公室的方向,“我去找黔总吃点。”
余昧愣在原地,刚想喊一句“黔总那里也没饭啊”,突然发现江凌手里拎着一个保温袋,脑袋顿时不灵光了——这这这、这是自己带饭来的?两位老板竟然躲起来开小灶?二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黔司年的办公室在最里侧,江凌闭着眼都能找到。一推开门,就看到黔司年坐在电脑后面,埋着头噼里啪啦地打字。
江凌叫了一声:“司哥。”
黔司年抬起头,“关门,调一下窗帘。”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最谨慎。”江凌一边嘟囔着,一边将玻璃墙调成半透明,“哼,看到又怎样?追人犯法啊?”
在黔司年审视的目光中,他变戏法似的从袋子里掏出饭盒、汤盅、餐具……甚至还有湿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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