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司年:“你是来吃饭的?”
江凌点点头。
黔司年:“……不是来对方案的吗?”
“先吃饭再干活,两不耽误。”江凌看着他,“你是让我喂,还是过来自己吃?”
黔司年闻到了辣子鸡的味道,咽了口口水,站起来移到茶几跟前,扫了一眼饭盒里的菜。
辣子鸡里面有煸炒得香香脆脆的辣椒段,另一道荤菜看着像是灯影牛肉,两个素菜分别是干煸豆角和香菇油菜,最边上的汤盅里是一道西红柿疙瘩汤。
荤素搭配,非常合理。
“你做的啊?”黔司年问。
江凌摇了摇头,“有几道是外卖。”
“都是外卖,我凭什么吃你定的?”黔司年在沙发上坐下,“外卖还带过来,你是不是有病?”
江凌一听就乐了,“哇,司哥,原来你只想吃我做的饭啊,那你尝尝辣子鸡和疙瘩汤,这两个是我做的,剩下三个是外卖。今天时间太紧了,我下次再给你做,好不好?”
黔司年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口疙瘩汤,味道不错,又吃了一块辣子鸡,辣度掌握的刚刚好。他指着那道灯影牛肉,“你下次做这个,我想吃。”
“嗯,好。”江凌连连点头,“你先尝尝这个,看看哪不满意,我做的时候改进一下。”
其实黔司年没有那么挑剔,地沟油做的外卖都吃得来,加班时干面包配白水也能充饥,但是面对江凌时,他不自觉就挑剔起来,每道菜吃到嘴里都要点评一下。
吃过饭,一帮人坐进会议室里。
方案被投到了大屏上,黔司年负责讲解。即使面对甲方,此人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略带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把玩着遥控笔,随时调整PPT的进度。长袖衬衣被他挽到手肘位置,露出一整截白皙瘦削的小臂,顺着手臂往上,领口处的纽扣系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半寸皮肤。
江凌目光一顿,他知道那领口下面布满了斑驳的吻痕,嗯,都是他的杰作。
上个周末真是太疯狂了,虽然他是在上面的那个,但他觉得黔司年才是掌控一切的dom,无论是工作中还是床上,黔司年总是这么游刃有余,性感得要命。
“……江总?江总!”黔司年唤了两声,脸色有点儿阴沉,“方案大致就是这样了,您还有什么意见?”
江凌悬崖勒马,把那些黄色废料挤出脑子,扫了一眼方案,快速提出两点建议。
哼,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原来听进去了。黔司年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面上依旧冷淡,“江总的意见可以采纳,回头我会加到方案中,以邮件的形式抄送给您。”
江凌看起来面色更冷,“尽快,下班之前能调整完吗?”
“能。”黔司年说:“今天肯定能给,江总放心。”
“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时间比较紧。”江凌扶着额头,他的本意是希望黔司年早点下班、不要加班,但是对方显然没能理解。
黔司年毫不客气地说:“我们比您更在乎案子的进度,节点把控上您可以完全放心。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江总帮忙,此次活动人流量大,我个人建议配备两位销售人员,人员这块就需要江总来协调了。”
江凌点了点头,“这个没有问题。”他顿了顿,又问:“那——活动当天,黔总去吗?”
去不去呢?如果去的话,俩人可以逛一逛啤酒节,听起来有点像公费恋爱。
黔司年抬头望去,正好撞上江凌看过来的视线,那双眼睛里明显饱含着期待,好像在说:去吧,去吧。
下一秒,黔司年移开视线,异常冷漠地开口:“这种体量的静展没必要兴师动众,管事的去一个就行,如果江总去,我就不去了。”
半个月后,啤酒节如期举行。
曾经扬言“江总去我就不去”的黔总在开幕式当天收拾一新,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啤酒节的现场异常火爆,人头攒动,黔司年在入口处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快速跑来。江凌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展台那边我替你看了,没有问题,这会儿余经理盯着呢,司哥,咱俩逛逛?”
黔司年嫌弃地看了一眼那瓶矿泉水,“你就让我喝这个?今天可是啤酒节。”
江凌笑道:“想喝酒啊?我以为你是来视察工作的,特意给你拿的矿泉水。”
“那行吧,逛一圈。”黔司年四下望了望,“不过我还是想去展台那边看看……”
“司哥!”江凌叫了一声,“是你在众人面前说的,我来你就不来,你现在过去不是打脸嘛?还是说,你打算公开咱俩的关系?”
“咱俩什么关系?正常合作而已。”黔司年嘴硬,“我就是——我想去参观一下同行的展台,看看有什么可以学习的地方,以便日后服务你们这些甲方。”
提到“同行”二字,江凌稍微有点不悦,“黑舒明好像也来了,刚才余经理给我指了指他们的展台,就这种人,竟然还有公司找他。”
黔司年不以为然,“很正常的,黑舒明在行业里扎根多年,除了攀附关系,本身也积累了一定的人脉,单凭这点黑料还不足以扳倒他。”
江凌鄙夷地哼了一声,“他得意不了太久的,扳倒他是早晚的事。”
“江凌。”黔司年突然严肃起来,“我说过的,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我知道你悄悄收集了一些东西,但是,黑舒明憎恨的、针对的都是我,与你无关。”
说完话锋一转,“走吧,去逛一逛。”
周围人挤着人,连走路都费劲,黔司年主动拉过江凌的手腕,下一秒,他就被一个更宽厚的手掌握住了。
俩人就像真的情侣那样边走边逛,遇到好玩的都要停下来看看,逛着逛着,竟还是走到了展台那边。
啤酒节人流量大,参展的除了敏行这样的车企,还有很多电子产品、家用电器,企业性质五花八门,但在展台设计上却是大差不差,黔司年没看几眼就厌了。
正准备走,突然瞥见旁边“XX手机”的背景板,接着江凌的声音响起,“喏,这就是黑舒明公司做的,我觉得一点儿也没创意。”
“确实没有创意。”黔司年点评道:“啤酒节的灯光很乱,他们又做的开放式展台,受环境影响大,导致整个展台毫无特色,而且还很沉闷。”
江凌听不大懂,但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
“走吧。”黔司年说,“不必理会……”
话音未落,旁边突然蹿出一个人影,像喝醉了似的横冲直撞,紧接着,那个喷着“XX手机”字样、足足3米多高的背景板剧烈晃动起来!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黔司年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推开了。
耳畔传来重物轰然倒塌的声音,“砸到人了”的叫喊声划破耳膜,黔司年扭过头,一眼就望见江凌半趴在地上,肩头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江凌!”
“报警!”
江凌咬紧牙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目光锐利地扫向四周,然后朝着一个方向猛冲出去。
黔司年跳起来拽住他, “你流血了!”
“这是有人故意的!”江凌吼道:“我看见那个人了!”
“交给警察,我现在就报警……”黔司年边说边掏手机,江凌却趁机挣脱, 疯了似的冲出去。
周围很乱,发生了这样的事,每个人都惊慌失措, 安保很快赶了过来。
黔司年暴躁地扯过一个人, “报警!打120!有人受伤了……在前面……快去啊!”
那名安保也吓傻了,“好, 好, 先生,您慢点说,谁、谁受伤了?是您受伤了吗?”
3米多高的背景板砸在地上, 将展台砸得乱七八糟,四周都是人们的叫喊。黔司年拨开人群朝前挤,安保人员有些艰难地拽着他,“先生,先生,您等等……”
所幸, 江凌没跑多远,四周全是人, 根本跑不动。等黔司年挤过去,就看到江凌把一个人摁在地上,那个人还“哎呦哎呦”地叫着——是黑舒明。
“报警啊!”黔司年大喊一声,顾不得看黑舒明的狼狈样,冲上去抱住了江凌的胳膊。
眼前的江凌太陌生了,双目赤红, 俩手提溜着黑舒明的双臂。黔司年有点担心,担心江凌一个用力把那胳膊拧断了,现下已经远远超了正当防卫的范畴,这是要留案底的!
“江凌,放手,安保来了。”黔司年控制着声音里的颤抖,“交给他们。”
江凌却没有动,声音冷硬,“我等警察。”
警察来的很快,这种大型活动都在周边配备了充足的警力,警车一路开进现场。
江凌扭着黑舒明的胳膊将他交到警察手里,说:“这个人在现场,背景板倒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躲在后面,现场应该有监控,麻烦你们查一下,我怀疑背景板是他推倒的。”
黔司年一直在旁边守着,看到江凌思路清晰,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黑舒明还在挣扎,“我要去医院,这个人把我的胳膊拧断了!我不去警局,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我要等我的律师!”
警察并不理会他,一边吩咐人去调监控,一边对江凌说道:“你也去医院,我们会派人跟着,如果查证你说的情况属实,还要麻烦你回警局做笔录。快,先上车,去医院。”
江凌还想说什么,黔司年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别犟,听警察的,我陪你去医院。”
俩人一起坐进警车。
那背景板是桁架搭起来的,这么砸一下可不轻快,江凌的左肩一直在渗血,现下已经把衣服染红了。
黔司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问道:“疼不疼?伤口深不深?你让我看看。”
“不疼。”江凌笑了一下,“司哥,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痛阈值很高。”
黔司年黑了脸,“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好吧,其实还是有点疼的,我当时都被砸懵了。”江凌委屈地瘪了瘪嘴,“毕竟,你最疯的时候也没让我流这么多血……”
黔司年恨不得堵上那张嘴!
幸好身为人们公仆的警察同志意志坚定,目不转睛地专心开车,不然黔司年大概会打开车门跳下去。
到了医院,几人直奔急诊。
医生看了看黑舒明,说没什么事,实在娇气可以拿点红花油,抹一抹得了。看到江凌的时候却皱起眉头,转头吩咐护士拿来针线,从上到下缝了六针。
黔司年看着有点揪心,虽然江凌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他知道那肯定是疼的,而且江凌受伤是因为他。
黑舒明要对付的是他,若不是江凌把他推开,被背景板砸到的人就是他,是江凌替他挡下了这无妄之灾。
缝完针,医生又开了两盒外用药膏,叮嘱道:“不需要留院观察,一周之后过来拆线,这期间按时上药,伤口处不要碰水,家里有人照顾吗?”
“有。”黔司年马上回答,“对了医生,他是被重物砸到的,您看需不需要做个CT,检查一下头部的情况?”
江凌听了不大高兴,“司哥,我脑子没有没问题。”
医生忍着笑,打量了俩人一眼,“CT你们想做就做,但刚才这位小伙子说只砸到了肩膀,我个人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实在不放心可以检查一下。”
黔司年:“检查一下吧。”
江凌:“那就不检查了。”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
医生也是见怪不怪,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样吧,二位去旁边商量一下,看看到底听谁的,决定做再过来开单子。”
就在这时,警察敲门走了进来,“监控显示,背景板确实是那人推倒的,您二位这边要是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江凌当即起身,“需要做笔录是吧?走,我跟你们回警局。”
黔司年没再拦着,他也想让黑舒明付出代价,故意伤害罪可大可小,但波及到其他人身上,便是触到了他的底线,尤其是,那个人是江凌。
对面警察的询问,两个人实话实说,连拉带扯地提到了之前的几桩事情。黔司年隐去了部分个人恩怨,江凌也很聪明,没有什么都说,双双把话题往黑舒明的“报复”行为上引。
从警局出来已经是凌晨了,他们的车停在活动现场,黔司年叫了一辆网约车,报的是自己家的地址。
江凌忍不住说道:“司哥,今天可不是周五。”
“我知道,拆线之前你就住我家吧,你一个人上药也不方便。”黔司年顿了顿,“还是你想让你的助理照顾你?”
“我才不要他照顾。”江凌说:“我要你。”
网约车还有3公里才到,黔司年握了握江凌的手,“今天谢……”
“谢”字没有说出来,江凌低头堵住了他的唇,不客气地撬齿而入,柔软的舌头滑过牙床,瞬间变成攻城夺地的利器,在口腔内搅了个天翻地覆。
直到迎面亮起车灯,江凌才放开他,“我不听谢,我要肉偿。”
回去的路上,俩人一直握着手。
黔司年在暗暗思考,以江凌的伤势来看,已经涉及到人身安全,或许可以按刑事处理,这样的话就得找一个刑事诉讼律师,既然要做,就要让黑舒明知道痛。
江凌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一到家他就拿出手机,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黔司年简单收拾了一下,给江凌找出一套居家服,“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打电话能找到人吗?”
“黑舒明今晚出不来了,但是明天,他很可能被保释出来。我现在联系人,明天一早带着资料去警局,他敢害你,我就要让他彻底翻不了身。”江凌语气认真,态度很是坚决。
黔司年听了心头有点热,“我其实没多大事,缝针的也不是我。”
“幸亏不是你!”江凌咬牙切齿,“如果是你,我会杀了他的。”
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个人毫无睡意,黔司年干脆在沙发上坐下来,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故意伤害罪已经坐实了,能让他喝一壶的,但仅靠这个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我要的也不是他那点儿赔偿金。”江凌顿了顿,“黑舒明是企业法人,法人就逃脱不了税务的问题,而我正好捏着他的把柄,这回,我要让他牢底坐穿。”
黔司年一怔,倏地就想起了啤酒节现场江凌把黑舒明摁在地上的样子,满眼冰冷,不顾一切。
江凌继续说道:“数罪并罚,触及国家红线,即便他能出来也是十年二十年之后了,那时就是废人一个,干掉一个废人还不简单?”
黔司年心里一紧,“不要做违法的事。”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我若是进去了你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找别的男人么?”江凌坏笑道:“不过,现在就有一件事,我快要忍不住了。”
黔司年翻了个白眼,“不行。”
江凌:“我都没说什么事呢。”
黔司年瞪着他,“行,你说,但凡跟颜色沾点边儿,你就从我家里滚出去。”
江凌一本正经:“我想洗澡。”
等俩人真正准备睡觉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这个澡洗得不容易,江凌的长发还要一点点吹干,吹头发的时候此人也不老实,抱着黔司年,快把他的腰勒断了。
放在以前,黔司年大概已经骂上去了,但是今天没有,今天他很心软。
啤酒节开幕式发生这样的事,影响堪称恶劣,当天晚上就在圈子里传开了,第二天更是上了社会新闻。
黔司年的手机里全是八卦问候的消息,他只挑着重要的回了几个,本打算去公司的,也没有去成,江凌的状态不大好,许是昨天消耗过大,早上醒来之后人就是焉焉的,黔司年根本不敢留他一个人。
另一方面,敏行的法务部动作迅速,一大早就把相关资料送到了警局,法务总监打来电话,说和江凌当面汇报,江凌报了黔司年家的地址。
双方见面,有点尴尬。
黔司年笑着解释,“昨晚做完笔录实在是太晚了,江总又受了伤,我就把他接到我家,说到底这件事于我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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