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舟,该你了。”老师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对于这个每次体能测试都垫底的学生,老师早已没了太高的期待,只希望他能顺利完成测试,别出什么意外。
凌砚舟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出队伍,朝着助跑线走去。
他的脚步放得很慢,甚至故意让膝盖看起来有些打弯,像是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
周围的同学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嘲讽,也有像林薇薇那样的担忧。
他站在助跑线后,假装调整呼吸,胸口故意起伏得很剧烈,像是紧张得喘不过气。
几秒钟后,他终于迈开了脚步——助跑的速度比走路快不了多少,脚步拖沓,甚至还故意踩错了两步,像是对助跑节奏完全不熟悉。
沙坑旁的老师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速度快一点,再慢就跳不起来了!”
凌砚舟像是没听到老师的提醒,依旧保持着慢悠悠的速度。
直到靠近起跳线,才勉强抬起膝盖,轻轻一蹬——起跳的力度小得可怜,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滑”出去的。
腾空高度不足三十厘米,距离更是短得惊人。
落地时,他按照预设的动作,故意往前踉跄了一步。
双手下意识地撑在沙坑边缘的塑胶地面上,膝盖也轻轻磕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咚”声。
沙坑里的沙尘只被他的脚尖溅起了一点点,连个清晰的脚印都显得有些浅淡。
“多少?”有同学忍不住大声问,语气里带着看热闹的意味。
老师拿着卷尺,走到凌砚舟落地的位置,弯腰测量。
沉默了几秒,才报出成绩:“1米52。”
“哇,真的是全年级最短!”“我就说他跳不远吧,哈哈哈这跟走两步有什么区别?”
“可怜了,体能可以差成这样,看他以后怎么毕业啊?”
议论声瞬间炸开,赵磊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凌砚舟,我没说错吧,你这哪是跳远,简直是在沙坑旁边散步!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跟老师申请让你表演个‘原地跳’了!”
凌砚舟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假装揉了揉磕到的膝盖,眉头轻轻皱着,脸上露出一副“疼痛又愧疚”的表情。
他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和嘲讽,只是低着头,走到老师面前,小声说:“对不起,老师,我……我还是没发挥好,下次我会努力的。”
“算了,”老师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无奈,“你也别太勉强自己,体能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提升的,以后多注意锻炼就行。去旁边休息吧,别影响后面的测试。”
凌砚舟点点头,转身朝着操场边的台阶走去。
他的脚步依旧很慢,甚至故意让左腿看起来有些跛,像是刚才磕到的膝盖真的很疼。
路过林薇薇身边时,她悄悄递过来一瓶水,眼神里带着担忧:“你膝盖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谢谢,”凌砚舟接过水,声音依旧很低,“就是轻轻磕了一下,休息会儿就好,不麻烦你了。”
他说完,没有停留,快步走到台阶边,坐下后立刻拧开瓶盖喝水。
假装口渴得厉害,实则是为了避开林薇薇可能的进一步关心。
就在这时,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凌砚舟的后背瞬间绷紧,虽然没有回头,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重量——那是一种带着探究和审视的眼神。
不同于同学的嘲讽或老师的无奈,更像是在观察一件“可疑的物品”,让他浑身的汗毛都下意识地竖了起来。
他悄悄用眼角的余光往操场入口的方向瞟了一眼——谢临渊正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黑色的训练服,身姿挺拔如松,身边跟着两个助手。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喧闹的测试区,也没有看那些成绩优异的学生,而是精准地锁定了坐在台阶上的凌砚舟。
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凌砚舟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刚好路过,还是特意来视察体能课?
他不敢深想,只能立刻收回目光,假装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水瓶。
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瓶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然,不像是在刻意回避。
他能感觉到谢临渊的目光还在停留,甚至能想象到对方可能在观察什么——他刚才“跛着”的脚步,撑在地上的手掌,还有那苍白的脸色。
凌砚舟暗自庆幸,刚才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精心设计:手掌撑地时,特意避开粗糙地面,只让掌心边缘蹭到一点灰,没有留下明显擦伤;膝盖磕到的位置,提前在运动裤里垫了软布,既不会真疼,又能做出疼痛表情;就连走路的跛态,也是模仿真正腿部不适的人,步伐幅度小,重心偏向右腿,看起来真实可信。
过了几分钟,凌砚舟感觉到那道锐利的目光终于移开了。
他悄悄抬头,看到谢临渊已经转过身,和助手说了句什么,然后朝着高级训练区的方向走去。
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操场的拐角处。
直到确认谢临渊彻底离开,凌砚舟才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气场太大了,不愧是S级。”他靠在台阶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快速回放刚才的场景——谢临渊的眼神带着探究,显然没完全相信他的“体弱”表象。
这意味着,他的伪装还不够完美,或者谢临渊的观察力远比他想象的更敏锐。
可能已察觉到某些细节异常,比如落地时虽踉跄,但身体平衡控制其实很稳定,或是手掌没有留下该有的撑地痕迹。
“还需要更谨慎。”凌砚舟低声自语,睁开眼睛,看向远处依旧喧闹的测试区。
赵磊还在和同学吹嘘自己的成绩,林薇薇已完成测试,正站在旁边帮老师记录数据。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带着一种无忧无虑的鲜活。
而他,却像一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观察者,只能用层层伪装包裹自己,在每一次普通测试中,都要上演“示弱”的戏码。
体能课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凌砚舟是最后一个离开操场的。
他故意等到所有同学都走光,才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运动裤上的灰尘,尤其是膝盖处那片刻意蹭上的灰——这片灰是他的“道具”,能让看到的人更相信他刚才真的磕到了膝盖。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的脚步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刻意跛着,但眼神里的警惕丝毫没有减少。
他知道,谢临渊的观察只是一个开始,只要秘密还在,这样的“试探”就不会停止。
他必须更精准地控制每一个动作、表情,甚至每一次呼吸,让“废柴”形象深入每个人心里,包括那个观察力敏锐得可怕的谢临渊。
回到宿舍,凌砚舟第一件事就是脱下运动服,检查膝盖处的软布——上面果然沾了点灰,没有破损,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把软布叠好,放进书桌的抽屉里,和那些用来伪装的药膏、旧笔记放在一起。
然后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苍白、瘦弱的少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镜中的少年,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而外壳之下,是来自末世的坚韧和警惕。
他对着镜子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今天做得很好,但还不够。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都要比今天更小心,才能活下去。”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
但凌砚舟知道,这份温暖的背后,隐藏着看不见的暗流。
第65章 下属的动态汇报
高级训练区的办公室里,墙角的金属置物架上,整齐摆放着几柄训练用的能量刃,刃身反射着冷冽的光,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身份——星盟军事学院最年轻的高级哨兵教官,谢临渊。
谢临渊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身上还穿着未换下的黑色训练服,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他的指尖夹着一份薄薄的文件,目光落在文件首页的照片上——那是凌砚舟的入学登记照,照片上的少年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大半眼睛,脸色苍白,嘴角紧抿,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内向,和资料上“精神力E级、体能下游”的标注完美契合。
但谢临渊的眉头却微微皱着,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眼神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疑虑。
上周在体能场看到的场景,像一帧慢镜头,反复在他脑海里回放:凌砚舟“艰难”地完成跳远测试,落地时踉跄着撑地,膝盖磕在地上的样子看似狼狈,可他当时留意到,少年撑地的手掌没有留下任何红肿或擦伤的痕迹;还有那看似“虚弱”的步伐,节奏却异常稳定,不像是真的体力不支,更像是在刻意模仿某种姿态。
“报告。”一道恭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谢临渊的思绪。
“进。”谢临渊收起文件,抬眼看向门口,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下属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他站在办公桌前两步远的位置,微微低头,将平板递了过去:“教官,这是您要的凌砚舟近期动态汇总,从上周三到今天,所有能查到的活动记录都在这里了。”
谢临渊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和时间线。下属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站着,等待指示——他跟着谢临渊多年,知道这位教官看似冷淡,实则观察力敏锐到可怕,任何细微的异常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次特意让查一个F班的普通新生,显然是这个新生有什么地方引起了教官的注意。
屏幕上的记录条理清晰,按“时间-地点-活动内容”分类罗列,每一项都标注得异常详细:
• 上周三下午,体能课后,凌砚舟未与任何同学同行,直接返回宿舍,途中避开了食堂高峰期,未在任何店铺停留;
• 上周四全天,上午理论课坐在最后一排,未发言,课后拒绝林薇薇分享笔记的邀请,独自前往图书馆,借阅《精神力基础应用》《星际常识入门》两本书,停留2小时后返回宿舍,晚餐仅在食堂买了一份清粥和小菜,打包带回宿舍;
• 上周五,实战模拟课上,全程处于“反应迟钝”状态,被虚拟异兽“攻击”12次,未主动配合队友,课后直接离开实训楼,未参与班级同学的讨论;
• 周末两天,除周六上午去了一次图书馆(依旧借阅基础类书籍),其余时间均待在宿舍,未出门,未点外卖,未接收任何访客;
• 本周一至周二,作息规律,上课、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不与同学交流,不参加任何课余活动,饮食以清淡为主,且每次都错开人流高峰。
谢临渊的手指在“周末两天均待在宿舍”这一条上停顿了几秒,抬头看向下属:“他周末在宿舍做什么?有没有查到异常动静?比如使用精神力、接触可疑物品,或者和校外人员联系?”
“暂时没有。”下属恭敬地回答,“宿舍楼道的监控显示,他周末只在周六上午出门过一次,其余时间都在宿舍内,没有出门记录。宿舍内没有安装监控,无法查看具体活动,但从楼道的电力消耗和网络使用记录来看,他没有使用大功率设备,网络浏览记录也都是星际常识、基础精神力理论相关的网页,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谢临渊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一个普通的新生,尤其是精神力和体能都垫底的新生,要么会因为成绩焦虑,主动找同学补习、去实训楼加练;要么会因为自卑,偶尔和同学一起吃饭、参加轻松的活动,像他这样‘规律到刻板’的作息,甚至刻意避开所有人的社交,呵呵!真有不觉得太刻意了吗?”
下属愣了一下,显然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录里的细节,确实如谢临渊所说——凌砚舟的每一个行为,都像是经过精准计算,既要符合“体弱、内向”的人设,又要最大限度地减少与他人的交集,甚至连借阅的书籍,都刻意选择最基础的类型,仿佛在刻意证明“我只看得懂这些”。
“教官您的意思是……他在刻意隐藏什么?”下属试探着问。
谢临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平板放在桌上,重新拿起那份入学资料,翻到“家庭背景”那一页——上面只写着“父母已故,无其他亲属,由星盟福利院抚养长大”,信息简单得像一张空白的纸,没有任何可追溯的细节。“他的背景资料查过了吗?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查过了,”下属连忙回答,“福利院那边的记录显示,凌砚舟从小就性格内向,身体偏弱,精神力觉醒后一直处于E级,没有任何特殊经历,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异能或精神力相关的培训。
福利院的院长和护工都能作证,他之前的生活很简单,除了上学就是待在福利院,没有接触过特殊人员。”
“简单到太不正常。”谢临渊放下资料,靠在办公椅上,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有规律。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的经历,哪怕是最普通的哨兵或向导,在入学初期也会有好奇心,会尝试接触新的事物、认识新的人,像凌砚舟这样“心如止水”甚至“刻意回避”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尤其是上次在体能场看到的那个细节——凌砚舟落地时,虽然踉跄着撑地,但他的身体平衡感,其实比很多体能中等的学生还要稳定。当时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现在结合这份动态记录,越来越觉得那不是错觉——凌砚舟的“弱”,更像是一种表演,一种经过长期练习、精准到每一个动作的表演。
“继续查。”谢临渊突然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锐利的光芒,“不用太刻意,以免打草惊蛇。重点查他的空间使用记录——比如是否有异常的物资进出,是否在无人区域使用过异能;另外,留意他和林薇薇、赵磊的互动,尤其是私下里的互动,看看他是否会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露出不一样的状态。还有,他周末在宿舍的时间,有没有人看到他出门过?比如宿管、同楼层的同学。”
“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这就去安排。”下属连忙点头,拿起平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谢临渊叫住他,补充道,“不要直接接触他,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在查他。如果发现任何异常,第一时间汇报,不要擅自行动。”
“明白。”下属恭敬地应了一声,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离开了。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谢临渊敲击桌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再次拿起凌砚舟的入学照片,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少年苍白的脸颊,凌砚舟你到底在想要隐藏什么,眼神里的疑虑越来越深。
他见过很多隐藏实力的人,有的是为了低调修炼,有的是为了麻痹对手,但大多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破绽——比如偶尔失控的精神力、不经意间展现的体能优势、或者对高阶知识的了解。可凌砚舟不一样,他的“隐藏”太完美了,完美到像一张没有任何褶皱的纸,不刻意发现还真是不一样,反而让人觉得背后藏着更大的秘密。
谢临渊对着照片低声自语,目光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他原本只是觉得这个新生有些奇怪,现在却越来越觉得越来越有趣,凌砚舟的身上,或许藏着一个连星盟都不知道的秘密。
而此时的凌砚舟,正坐在宿舍的书桌前,整理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精神力基础理论》。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谢临渊重点关注的对象,只是按照之前制定的“伪装策略”,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低调、体弱、内向”的人设。
他将书本摊开,在上面划下一些简单的笔记,字迹潦草,甚至故意划错了几个知识点,模仿“理解不透彻”的样子。桌角的空间里,放着一小盒刚从食堂买回来的清粥,还冒着淡淡的热气——这是他特意选择的晚餐,既符合“体弱需要养胃”的人设,又能减少出门的次数。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宿舍楼道里传来了同学们说笑的声音,热闹而鲜活。凌砚舟抬起头,看向窗外,眼神里带着一丝平静和警惕。
他不知道的是,在高级训练区的办公室里,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他,而那道目光的主人,正一点点揭开他“完美伪装”的面纱,距离他的秘密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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