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订婚这件事,不止唐皓洋震惊,俞扬也很震惊,因为他知道杨乐喜欢唐皓洋,还喜欢了很多很多年。
得知这件事很凑巧,读研时的某天下午,他回宿舍一推门,正好撞见杨乐俯身亲吻熟睡中的唐皓洋。
见到俞扬,杨乐并不惊慌,而是当着他的面,将薄唇从唐皓洋的眉眼一路游移到唐皓洋的唇角。
亲完,杨乐唇角慢悠悠地勾着,伸手对俞扬做了个“嘘”的手势。
于是,惊魂未定的俞扬将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谁都不曾提起过。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主修金融专业的杨乐会辅修教育学。
原来,他和杨乐得的是同一种“病”,一种名为暗恋的不死“绝症”。
这么多年,杨乐一直不曾捅破窗户纸,默默陪在唐皓洋身边扮演一个合格的竹马人设。
如今,或许是累了,或许前路无望,杨乐终究选择回归“正常”的人生路线,放下旧爱,娶妻生子。
可是唐皓洋真的不曾动心吗?
俞扬并不这么觉得,他曾多次明里暗里的暗示过唐皓洋,只是唐皓洋太过一根筋,完全不懂他的话外音。
一想到有情人无缘眷属,俞扬心里就一阵阵难过。
站在机场外,俞扬拨通了秦陆的电话,以往都是秒接,这次却迟了十多秒,听筒那边每“嘟”一声,俞扬的难过就会加深一分,直到嘟声停止人声传来,沉重的呼吸瞬间变得轻软起来。
“谢咎,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秦陆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时,带着刻意压平的沙哑。
“我很好。”
俞扬微微皱眉,语气关切:“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吗?”
“没有,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有些累,有点提不起精神。”
“一定是连夜赶路没睡好的原因,你找个地方停车休息会儿吧。”
“好,我没事,别担心,好好陪陪你的朋友。”
“我现在在机场,刚把唐哥送走。”
“走了?”
俞扬简单解释:“嗯,他有点急事就先回去了。”
“那好,你打车回家,忙完我尽快赶回去,明天周末我休假好好陪你一天。”
“不着急,你休息好了再往回走,我等你。”
话音刚落,飞机引擎响起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吞没周围的一切声音。
胸腔随之发出一阵阵低频的震动,俞扬终于将那句羞于启齿的爱意宣之于口。
“谢咎,我想你了。”
秦陆眼眶瞬间红透,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痛苦。
“俞扬,我也好想你。”
他在心中不断重复。
秦陆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你。
话筒里响起忙音。
秦陆靠着酒店冰冷的墙壁,身体无力地向下滑去,重重地跌坐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现在的他是被现实彻底丢弃的“过去”,只能依赖虚假的身份,像个小丑般贪恋着那份已不属于他的温暖牵挂。
嫉妒像翻涌的熔岩浆,带着灼热的温度往上涌,烧得他浑身发颤。
然而,他只能自食苦果,拖着炙痛无比的残躯走向那面“照妖镜”,将那张昂贵的可笑的面皮重新覆上脸颊。
再一次做回那个幸运儿“谢咎”。
嫉妒难抑,猛地撞开理智的火山口,熔岩浆瞬间席卷全身,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扎入血肉,意识在剧痛中迅速瓦解。
“俞扬是我的!!!!!!!!!”
秦陆嘶吼着用拳捣碎身前那面无辜的镜子,镜面四分五裂,碎缝渗入血水,镜中人破碎、扭曲、怪异。
唯有那双眼睛透着浓浓的恨意。
“他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回家后,俞扬先去菜市场逛了一圈。他不知道谢咎回来的具体时间,但还是希望谢咎回家能有美味可口的热乎饭吃。
相识相恋至今,俞扬基本没再下过厨房,一日三餐加夜宵,都是谢咎做好端给他的,把他喂胖了十多斤。
亲昵时,谢咎总喜欢轻咬他腰侧的软肉,满足于舌尖上的肉感。
测量腰围的方式更过分。
柔软的唇会横跨整个腰腹,吻最终回落在深陷的肚脐处。
这时,谢咎会说出一个数字。
——10
一开始俞扬不知其意,直到谢咎第二次重复“10”这个数字时,他才忍不住问他这个数字所代表的含义。
然后俞扬听到了令他羞耻不已的答案。
“我的唇长是6厘米,而你的腰周只需要我连续的10个吻。”
“宝贝,你太瘦了,我明明有在很努力的喂饱你,为什么还不长肉呢?”
说完这句话,谢咎的大手游移到他挺翘的屁股上。
“倒是这里,胖了不少。”
“小伙子,要买鱼吗?”
思绪回笼,俞扬满脸薄红,他随手朝水箱里一指:“行,就这条吧,麻烦帮我杀好,鱼鳞帮我刮干净点,谢谢。”
鱼肉蔬菜买了个齐全。
俞扬心想,谢咎能把他喂胖,他也能把谢咎喂饱。
他要做一桌丰盛的晚餐,给谢咎一个大大的惊喜。
傍晚,厨房亮起暖黄色的光,抽油烟机发出“嗡嗡”的声音。
俞扬站在灶台前,手持汤勺轻轻搅动砂锅里的鱼块,确保它们能够受热均匀。
奶白色的汤汁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葱姜香料起起伏伏,鲫鱼的鲜香浓醇扑鼻,早已灌满整间厨房。
俞扬舀了一小撮盐撒进汤里,又将燃气灶上的中火调成了小火。
“好香的鱼汤啊,我在楼梯间就闻到了。”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俞扬手一抖,差点打翻了盐盒。
他连忙转身,只见谢咎抱着一束红白相间的玫瑰花束,正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宝宝,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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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爆哭][爆哭][爆哭]我实在是太困了,本来想多更点,引出秦陆掉马的第一步,但是太困了,我熬不住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先睡了,争取明天多更点!!!
晚安,小夜猫子[猫头][三花猫头][熊猫头]。
早安,元气满满[撒花][撒花][撒花]。
这一刻,想念化作现实,爱意肆意疯长,澎湃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
俞扬没有半分犹豫,快步撞进对方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脸埋进温热的颈窝贪婪地用力地深深地嗅着,味道一如既往地好闻。
心跳回落,满腔安稳。倘若此心安处是吾乡,那眼前人便是他一心向往的唯一故乡。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秦陆单手拿着花束,顺势托住俞扬的两条腿,将人竖抱了起来,然后仰头看着俞扬,眸中深情似海足以将爱人溺毙。
“不快,和你分离的每一秒都慢得我想要发疯。”
俞扬用双手爱重地捧住他的脸颊,低下头鼻尖轻轻蹭着他的鼻尖,呼吸交融,空气都变得甜腻。
“你逃班了。”
秦陆微抬下巴,以唇捕唇,舌尖在俞扬薄红的唇瓣上留下一片湿润的光泽。
“见你比上班重要。”
说完,两人默契十足地加深了这个吻。
起先,唇舌的较量不相上下,你来我往,辗转勾缠。
渐渐,俞扬舌尖发麻,整个人软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后来,他只能被动地挂在秦陆身上,任由对方毫无章法地攻城略地。
理智不断崩塌,情欲筑起高墙,两人的小腹发紧,浑身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陆一直坚守的底线在渴望爱人垂怜面前功亏一篑。
此时此刻,他只想掠夺,只想透过俞扬的体温抚慰自己那颗活该受伤的心脏。
所以,当他深入那扇紧闭的城门时,即使知道不对,也没停止动作,而是长驱直入,抛却了灵魂,自□□深处彻底占有了俞扬。
期间,俞扬似乎是发现了他左手指骨上斑驳的伤痕,在激烈碰撞中断断续续问他受伤的原因。他随意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俞扬却心疼地一遍遍亲吻着他卑劣的伤痕。
一路亲吻至掌心。
秦陆心尖发颤,他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绞紧。
俞扬似乎变得抗拒起来,却被秦陆当成生理反应强行压制了回去。
房间里,玫瑰花束被随意丢在木质地板上,花瓣凋零散落了一地。
俞扬劳累过度,眼角挂着泪痕,趴在床上睡得很沉,一张薄毯裹住他,只露出了布满爱痕的光裸白皙的脖颈和肩胛。
秦陆半抱起他抽出泥泞不堪的床单,换好新床单后,他才从浓重刺鼻的气味中嗅到一丝发苦的糊味。
恍然记起灶台上还在小火慢煨着鱼汤,三四个小时过去了,怕是已经糊了底。
秦陆冲向厨房关火,抓起一条半湿的抹布裹住炙烫的把手掀开锅盖。
果然,锅底一丝汤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烤到半焦的糊底鱼。
烧焦的鱼没有被丢掉,而是被小心地盛进了盘子里,被秦陆无比珍惜地一口口咽了下去。
很苦,却是这世上难得的珍馐。
收拾好一切,秦陆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开始浏览国内外的整容医院信息。
如果,注定无法以秦陆的身份得到俞扬的爱。
那么,他愿意成为真正的谢咎苟且在他左右。
小三花吃饱喝足,在新买的猫笼里不停扒拉着俞扬给它做的灰色毛线球。
秦陆放下手机,走到猫笼前蹲下,伸手打开猫笼,将玩的正欢的小三花从笼子里抱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陌生气息令小三花有些害怕,应激状态下,它尖叫一声伸爪挠伤了秦陆的掌心。
幼猫力道不小,手掌中留下了四道深深的血痕,外翻的皮肉割裂了原有的掌纹。
看起来有些吓人。
秦陆捏着它的后脖颈,用食指轻轻弹了下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无奈的叹息:“臭小子,你就是这么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俞扬裹着薄毯,脚步踉跄着走到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温馨的灯光下。
谢咎盘腿坐在摇椅上,一只手藏进衬衫的下摆里,只竖起一截手指轻轻戳动布料,鼓起的小山包左右晃动,吸引了小三花的所有注意力,它笨拙地伸出爪子去掏。
而这一幕,却时光倒流,与曾经的秦陆和黑仔重叠。
秦陆当初也喜欢这样逗黑仔。
俞扬恐惧地后退一步,光裸的脚不小心踢到搁置在角落里的铁皮簸箕。
“咣当”一声厉响,打破了所有美好的氛围,令两个人的心脏都狠狠地一颤。
秦陆抬头,见是俞扬,将小三花放下地面,自己则从摇椅上站起身,朝俞扬走去。
“醒了?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正好我抱你去洗澡,先前你睡得沉,我没忍心打扰你。我还煮了蔬菜粥,洗完澡我盛给你吃……”
“够了!”眼看对方越走越近,俞扬伸出一只手将他狠狠推了回去,“别靠近我!”
秦陆的一颗心瞬间揪到嗓子眼,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宝宝,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你生气了?对不起宝宝,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绝不……”
“你是谁?!”
秦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泛白的唇迟缓的张合,声音嘶哑难听。
“我是……谢咎啊。”
“不……”俞扬微微摇头,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你到底是谁?”
如果说,身形气质可以相像,逗猫习惯可以类似,但两个人的掌纹又怎会相同。
在一起到现在,若不是方才意乱情迷时,他还真不曾认真观察过谢咎的掌纹。
毕竟他曾消耗一整个夜晚,贪看过秦陆的掌纹,那只大手上的每一丝纹路,每一丝纹路的蜿蜒走向,都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令他再难复制这种情绪送给新的爱人。
他不想让他的过去和曾经有一点点重叠的可能。
可现在,两个人,相同的纹路,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诡异的巧合。
秦陆脑子里很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这种情况下坦白,只会将事情搞得愈发糟糕。
他决定赌一把,赌俞扬只是起了疑心,赌俞扬没有百分百把握。
毕竟,倘若俞扬真的有证据,那他现在绝不可能还能站在俞扬面前,俞扬一定会将他赶出家门。
他深吸一口气,不顾俞扬的嘶声制止,自顾自走到俞扬身前紧紧抱住这副打着冷颤的身体。
“傻瓜,我是谢咎,是你男朋友,是你的爱人,是可以为你付出一切的信徒。”
俞扬挣脱不开,认命地靠着他的胸膛,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力喘息着:“我想再看一看你的掌纹。”
秦陆伸出右手。
“不,不是这只,我要看左手。”
秦陆只好张开左手,上面的伤痕已经止血,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模糊了原有的纹痕。
俞扬一时间难以确定:“为什么会这样?”
“刚才逗猫被它挠了。”
证据被暂时销毁,俞扬茫然无措,失控的情绪开始回潮,压抑的他有些难堪的难熬。
“你真的是谢咎?”
“我还能是谁?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知道的,我不接受欺骗。”
秦陆一哽:“我知道。”
俞扬抬起脸看着他,猩红的双眼无比坚定:“如果你欺骗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秦陆沉默,收紧怀抱。
“我累了,”俞扬依旧抗拒,“你回家吧,我想睡了。”
秦陆只好放开他,转过身颓废地向外走。
湿凉的液体顺着两条腿滑落到地面,像无数条黏腻的蛇蜿蜒侵蚀着俞扬绷紧的神经。
拼命忍到极限,大门关上的那刻,俞扬再也忍不住,仓惶跑进浴室,打开淋浴,用凉水拼命地冲洗身体上的秽物。
谢咎和秦陆是否有关并未坐实。但俞扬就是很难受,像万蚁噬心,痛苦难忍。
他拿浴球用力刷洗单薄的身体,每一处死角都不放过,直到全身皮肤被搓得通红,甚至一些柔嫩的位置被搓出了血丝,俞扬才战栗着收手。
秦陆一回家就打开了俞扬家的监控视频。
将近两个小时才看见他从卫生间里步履蹒跚地走出来。
单薄的浴巾遮不住他满身细碎的擦痕,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红的过分,渗出鲜血。
秦陆的心脏被这一幕生生撕裂,冷风呼呼往里猛灌,每一次跳动都疼得他神经发颤。
他在无尽的悔意中绝望。
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他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俞扬回到卧室,抱着腿蜷缩在床头,即使已经凌晨,他也忍不住给亓温妍拨去了电话。
电话是刘晨接的,俞扬没让他把亓温妍叫醒,而是直接问出口:“秦陆的事我都知道了。”
刘晨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秦陆?秦陆能有什么事啊。”
俞扬语气艰涩:“他隐瞒身份待在我身边,对吗?”
有那么一瞬间,刘晨想开口替秦陆求情,但理智瞬间回笼,将即将出口的话尽数堵进喉咙里。
毕竟如果俞扬真那么肯定,那打这个电话的语气就不该会是一种疑问的态度了。
俞扬在诈他。
刘晨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自然的语气:“俞扬,你搞错了吧,秦陆一直在A市,怎么可能在你那里。”
闻言,溺水濒死的可怜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俞扬死灰的脸终于恢复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真的吗?”
“当然。”
“是吗。”
刘晨追问:“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俞扬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苦笑道:“或许……真的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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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感觉我要废了,码字速度越来越慢了……码一章肝一天,我比秦陆追妻还要疲惫[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第60章 暗恋,童话故事落幕
俞扬发了好几天高烧,不得已和学校请了一周的病假,整日里他昏昏沉沉,几乎闭眼就是噩梦。
睁眼还是噩梦。
秦陆照顾他,几乎寸步不离。俞扬多次婉拒,他全然不顾。
拒绝的次数多了,秦陆的神情会很委屈,几乎是祈求的目光、恳切的语气。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不高兴,但无论如何讨厌我,在你生病这段时间,允许我留下来照顾你。我答应你,等你病好,你不找我,我不会打扰你。”
俞扬听着心窝子发酸,便不再拒绝由着他去了。
更何况,一切尘埃未定,俞扬无法否认,他爱谢咎入骨,纵使恐惧真相、疑心未消,生病时却愈发渴望谢咎的陪伴。
夜晚,秦陆不敢贸然问俞扬是否可以睡在他身边,只默不作声地从家里抱来被褥,铺在他床边打地铺。
俞扬心疼他,却没发出同床的邀请,毕竟心结易结不易解,他暂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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