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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徐徐图之)


孔老师介绍完,又对严柘道:“我记得,你以前应该上过高老师的课?”
“对,大二的时候,高老师过来客座授课,给我们上过古典舞基训。”严柘答完,恍然地端详了解弋的脸,道,“师弟是高老师的?”
解弋浑身不自在起来,道:“我妈。”
他马上又补了句:“她不让我在外面提她名字招摇撞骗。”意思就是别再提这事了。
他低垂着视线,感觉到孔老师和严柘好像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顿时更不爽了。
孔老师把他托付给了严柘,说:“你空闲时间多带带他,他刚回国来,好些事不太懂,不过解弋是个好孩子,很安静,也听话,你会什么就教他点什么。”
可是严柘师兄也是舞蹈生,艺管的课题他懂吗?解弋满腹狐疑。
严柘笑眯眯地看着解弋,道:“没问题,我会的多了去了。”
解弋笑不出来一点。
孔老师还有事,先走开去忙了。
“好孩子,跟师兄走吧。”严柘伸手过来要牵解弋。
解弋避开了严柘的手,他以为严柘要带他练功,说:“师兄,我没带练功服。”
严柘却说:“不练啦,我也练完了,带你玩去。”
玩?解弋看看旁边,练功房里的学生比刚才多了不少,别人都勤勤恳恳,天才严柘竟然要去玩?
“还不到十点,”解弋小声说,“你就练完了?”是质疑师兄偷懒的意思。
他比严柘矮半个头,视线从下朝上,四十五度角看着严柘,两颗瞳仁被睫毛盖着,像只什么小动物。
严柘拽拽地说:“我六点就来了。”
解弋无话可说。也想起传闻中说的,严柘大神每周练舞时长都在五十小时以上,偷懒,应该是不存在的。
大神要先洗澡换衣服,让解弋等他,解弋也只好在浴室外面等。
解弋没处去,来学校就是为了读书,导师让他跟着师兄学习,他也只好跟着师兄。
“师弟!小师弟!”严柘在淋浴房里面喊了好几声,解弋在神游,没反应过来是叫他。
严柘直接叫了他名字:“解弋!在就吱一声。”
解弋脑子一抽,应了声:“吱。”
空旷的公共浴室里面传出严柘的笑声。
解弋尴尬得要死。
严柘叫他,是让他帮忙到更衣柜里拿一下护发素,刚才忘了带进去。
解弋一点都不想帮这种忙,迄今为止,两个人认识还不到半小时,更衣柜是很私人的空间。况且他也不想进公共浴室里面去。
偏偏这个时间,这附近一个能代劳的其他人都没有。
解弋磨蹭了一会儿,严柘又催了一次,解弋只得去开了严柘的更衣柜。
打开那小门的瞬间,他皱着眉,屏住了呼吸,对男生更衣柜的物理污染程度做足了防御。
然而严柘的衣柜,空气质量一级优,分区置物规范合理,刚换下来的练功服也被叠放得很整齐,没什么奇怪的味道。
这难道是什么更衣柜样板间吗?
解弋翻找护发素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把样板间搞乱了。
拿了护发素进去,只有一个隔间有水声,他站在浴帘外叫人:“师兄。”
严柘把帘子拉开了一小半,露出一张笑脸和半边胸膛,散开的湿润黑发垂在他的肩上,露出的皮肤白得发亮,花洒还在冲淋,几缕水线顺着他的额边和发丝蜿蜒而下。
刚才在练功房里他扎着头发,解弋没有注意到,现在发现,严柘的头发真好,黑亮顺滑得能去拍洗发水广告,解弋忍不住看了眼手里的护发素,又看严柘散落在肩上的秀发,这牌子他用过啊,怎么没这效果?
“看什么?”严柘歪了下头,笑起来,说,“刚认识就打师兄主意啊?还想看哪儿?来,给你看。”
他说着竟就作势要把帘子全打开。
解弋万没想到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把那瓶山茶花味的护发素照脸丢了进去,转身跑了。

第3章 好好读书
严柘敏捷躲过并接住了护发素,又从帘后探出脑袋张望,看到解弋快步到了门口,没留心还被绊了一下,幸好没有摔倒,怒气冲冲地走了。
新师弟有点不禁逗呢。
那更要好好逗一逗师弟了。
严柘把护发素瓶子在指间转了一圈,拉好帘子,继续洗头发,动作轻柔而仔细。
他非常爱护自己的头发,也同样爱护自己身体的每一寸,当他登上舞台,他的一切都是舞蹈艺术的一部分,他每时每刻都要为他的舞蹈做足最完美的准备。
洗过澡的严柘换了一身浅色的运动服,把及肩的头发仔细吹干,又擦了第二遍护发油,才拿东西出去。
解弋站在走廊的墙根玩手机,抱着一只手臂,另只手把手机举到了和眼睛齐平的位置,头肩背腰笔直一线。
严柘没想到他还在,以为刚才他那模样,八成已经被气跑了,算算时间,等了至少也有一刻钟了。
严柘暗暗懊悔,早知道师弟没走……就叫师弟进去帮他吹头发了。头发又密又长,吹起来相当浪费臂力。
等待是很浪费生命的事。严柘自问是没多余耐心的人,除了等演出,让他等其他人和事,他只会觉得凭什么。
看解弋的身段,也很舞蹈生,严柘很肯定他一定跳过的,时间应该还不短,但也看得出,至少一年甚至更久,没有跳了。
干吗站着等?严柘看了眼旁边空荡的长椅,椅面的喷漆有点脱落。哦,被嫌弃了。
解弋正在刷狗东,要买些生活用品。
入学太晚,寝室没有了空位,他在学校旁边租了房住,家里要帮他请阿姨照顾他的生活,被他强硬地拒绝了。
讨厌别人进出他的住所,也懒得和别人打交道,上学要和老师同学接触是没办法,下课回去他只想一个人待着。
划拉了几下手机屏幕,面巾纸怎么有这么多种,棉柔不够还有丝柔,细韧又是什么东西,这牛皮糖一样的词是用来形容纸巾的?怎么还有动漫联名款?把热血动漫男主印在用后即丢的纸巾上,是人能想出来的设计吗?粉丝和非粉都沉默了。
算了选不出,他随便丢了一种进购物车,又开始看卷纸……救命啊,面巾纸种类多就算了,脸还是比较重要,卷纸怎么也这么多花样?
吃喝拉撒睡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已经进化了千万年,区区自清洁功都进化不出来?可见人类的本质就是没用。
严柘站在几步开外,疑惑地观察解弋的表情,这是在看剧?小说?漫画?剧情看来有够曲折离奇,把师弟给愁的,两眼一黑又一黑,嘴唇都要抿破皮了。
“师兄。”解弋终于看到了严柘,收起手机,又低眉顺眼地叫人。
孔老师安排研三的中国舞大神屈尊带他这浮萍一样的艺管菜鸡,无论如何,这都是孔老师在特殊关照他。
他一个插班生,还是关系户,没有资格挑肥拣瘦,人家严柘讨厌他碍事还差不多。
浴室里严柘耍流氓(未遂)的小事,就翻了篇。
“走咯,”严柘更是没事人一样,说,“师兄带你玩去。”
解弋问:“去哪玩?我的作业……”
他边说话,边跟着严柘朝外走,这时外面涌进来一班刚下课也来冲澡的本科生,认得严柘的人显然很多,一群人纷纷问师兄好,原本安静的走廊水泄不通。
解弋本就恨不能离严柘一丈远,被本科生们哗啦一冲击,乐得落在后面,不必和严柘并肩挨着。
严柘笑着点头回应本科师弟们,头也不回,手臂朝后面一钩,把解弋强行拖回了自己身边,修长的胳膊绕过解弋的脖子,搂着解弋的肩。
解弋只觉得浑身汗毛都支棱起来了,很不喜欢和别人这么亲密,从来也没和别人这么亲密过,相当抗拒,果断要挣开,五官嫌弃得直要皱到一起去。
严柘看出来了。
但严柘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师兄,师弟越不喜欢他越来劲,师弟越挣扎,他搂得越紧。
“人这么多,”严柘还故意在他耳边道,“你这么大一点,一不留神就被挤着了,踩坏了,我怎么和孔老师交代。”
解弋能闻到他发丝间很淡的山茶花香气,他说话的气息也热热地扑在解弋耳朵上。
救命救命……解弋记事起第一次被人在耳朵边说话,两人现在的姿势几乎就是严柘把他半搂在了怀里,解弋只觉得头发也要竖起来了。
虽然本科生们并不认识他,可他也有点研一师兄的形象包袱,苦苦忍着跳起来暴打严柘的冲动。
都是男生,都是男生,勾肩搭背是很正常的事,很正常,只是他自己没这个习惯,放轻松,没事,没事。
他身高177cm,和明显超过185cm的严柘有明确的差距,被评价“这么大一点”,其实气得要吐血,又不得不承认这话也算是事实。
严柘得寸进尺起来,还对师弟评头论足:“你好像一个小手办。”
小手办的脸都要绿了。
从本科生中间穿了出来,世界开阔了,严柘没了捉弄人的环境伪装,就也放开了解弋。
“我的骨骺线还没闭合,”解弋立即为自己的身高发声,“我还会长个子的。”
严柘打量他侧脸,惊奇地问:“你几岁了,怎么还没发育完?”
“十九,”解弋说完又补充了句,“马上就二十了。”
严柘这下是真的很惊奇:“你才十九?就读研了?”
解弋努力说服着自己快点忘记刚才那一幕,说:“我跳过两次级。”
“啊,还是个小神童呢。”严柘道。
解弋条件反射地要谦虚一下,正要开口。
严柘接着说:“虽然没跳级,我应该也算是个神童。”
解弋又闭嘴不说话了。
商业互吹也要有来有回,严柘略微不满,问道:“你来了这段时间,就没有听别人说过吗?”
解弋不理他,装没听见。
当然听说过,面前这位在十五岁时,就实现了国内青少年权威舞蹈赛事奖项的大满贯。
严柘怀疑他真没听说过,道:“他们都说,我是不世出的舞蹈天才。”
解弋刚才只是不想说话,现在是无语到说不出话。
他瞪圆了一双眼看严柘,抿在一起的薄唇轻微抽搐了一下,就连睫毛也抖了一抖。
太震撼了,竟真有人能把“我是不世出的舞蹈天才”这种话说出来。严师兄的脸皮怕不是振金做的。
严柘日常也总是半开玩笑式自吹自擂,从不知道虚怀若谷四字如何写,他有不必自谦的绝对实力,身边人听了多半也信服,最多笑笑。今天,严柘说完就有点不好意思。
都怪这新来的师弟,长得天真,质疑和嫌弃的眼神也像小孩一样直白。
严柘于是打了个补丁,说:“这都是别人的评价。”
解弋说:“我怎么看你很认同的样子。”
严柘想了想,说:“就……只认同三分之一吧。”
解弋疑惑道:“哪三分之一?”
他们走出了建筑物,走进了校园的秋色里,阳光还不错,天高气爽。
严柘的发尾被风吹起来少许,阳光映进他漆黑的瞳仁里。
他偏过头,认真地看着解弋,说:“我是天才。”
解弋:“……”
太中二了太中二了。师兄你才应该被印在纸巾上。
解弋应该嘲笑他,吐槽他,太狂了这家伙。
但是,解弋又很清楚地知道,每一个天生的艺术家,基因里一定有这样的狂傲和自信。
严柘感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这可能是他今年第一次脸红。
怎么回事,平时狂是狂一点,不至于这么没边,演一个德才兼具平易近人的师兄,难不倒严柘。
都怪这小孩,长着双狗狗眼,让人不设防,又老是配上嫌弃人的表情,严柘一不小心在他面前把嚣张自大的狼尾巴露出来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安静的氛围有点微妙。
解弋开口道:“你是要去哪玩吗?我要做课题作业。”
他意思是如果严柘要去玩,他就不跟着去了,等严柘有空再教他。
严柘却说:“没事,又不冲突。”
严柘所谓的“玩”,是到图书馆找书看。
解弋刚开始以为他只是来装蒜,怀疑地跟在他身后,看他到书架拿书,他没怎么费功夫寻找,显然对这些书放在哪里相当熟悉。
拿完书找了空位,严柘丢了两本书给解弋,说:“看吧,找找开题灵感。”
解弋看了眼,给他的两本都是舞蹈史论,他又看看严柘,严柘自己也翻开了一本舞蹈批评导论。
解弋低头看书,又观察了几次看书的严柘。
明明在看专业拓展书,严柘看得眉飞色舞,活像这书里讲了多么妙趣横生的内容。
费解,太费解了。解弋翻过这书,知道有多枯燥无聊。难道严柘包了假书皮,里面其实是武侠或言情小说?
“你不好好读书,”被师弟悄悄窥探了好几次,严柘也发现了,低声道,“一直看我做什么?”
解弋心不在焉被抓包,忙低下头看自己的书。
严柘的视线从他低垂的睫毛滑到了抿起来的嘴唇上,是在害羞吗?
严柘心里轻轻咯噔了一声,感觉有点怪。
今天自从见到这师弟,就一直有点不寻常。
“喂,”严柘脑海中迅速整理了过往经验,决定给师弟先打预防针,说,“你不是真在打我主意吧?”
解弋没有抬头,不然一抬头被会被严柘看到他在翻白眼。
严柘没想到师弟正在对他嗤之以鼻,却注意到解弋头顶上竖着一根呆毛,有点可爱。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那呆毛,说:“千万不要打我主意,我最会伤人心了。”

严柘真的伤过不少人的心。
舞蹈学院里的同和双很多,普遍都很活跃,相对沉默的异性恋,身在其中倒显得像是异类。
严柘在这所学校里已经扎根深读到了第七年,见过的男男女女男女男女男女……任意性别任意数量的CP组合,比许多人在互联网上冲浪见过的都多很多。
严柘不知道自己是同是异还是双,他也不在乎,没深究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七年里,他被表白过很多次,表白者里有师有生,有男有女有跨,有异有同有双,各式各样,包罗万象。
学舞蹈是很辛苦的一条路,能进入这所院校的学生,有谁的来路不是浸满了血汗泪,哪个群体吃苦越多,哪个群体就越是容易慕强。对严柘的“爱慕”,少说也有七八分,是来源于对强者的滤镜和崇拜。
严柘不管这些,他只知道自己足够迷人,只要他想,勾勾手就有人来,随时可以开始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爱情这么简单,反而让他对这事丧失了一大部分兴趣。
何况舞蹈已经满足了他的身心需求,搞别的事情只会浪费他用来钻研舞道的时间和精力。
那些谁谁和谁谁谁们,就都被严柘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在表白前一秒,严柘还是和颜悦色没架子的大神,表白后严柘总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连笑脸都吝啬再给了。
七年里不知道有几多少男少女被他伤了心,为他受尽冷风吹,为他大雨里买醉,最后还只能在他的记忆里统一变成模糊的谁谁谁。
严柘的同级同学们都闭口不谈严柘的“情史”,实在是因为不大好聊起,一聊有很多人都没有面子,其中有老师,有已成名的学长,还有的当事人到现在和严柘仍是同学,当下关系还处得不错。往事当然就不要再提。
严柘这莫须有的“渣男情史”,在捕风捉影的口口相传中被添油加醋,越来越丰富,枝叶繁茂,开花结果,有鼻子有眼,都快成精了。
关于自己在传闻中成了舞蹈学院头号魅魔的事,严柘自己多少也知道一点,但他一点都不在乎。
区区魅魔而已,他严柘天人之姿,怎么当不起。
他此时对解弋的忠告,也是有几分真心在的。
孔老师把解弋交付给他,他要对得起孔老师,得全须全尾地把人再交回去。
不能再搞得像以前那谁、那谁谁、那谁谁谁……他已经记不住都是谁了,总之别搞得那么难看。
解弋毫无恋爱经验,也没有什么生活经验,性格使然,能交心的人也一个没有,他是个早慧的少年,但又不早熟。
因而他很难理解,这个传说中的浪子严柘师兄到底在搞什么鬼,一边撩人,一边又警告对方:你可千万别被我撩到哦。
解弋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只能得出结论:这家伙还真是个艺术家。
他认识的艺术家就是这样,只爱艺术和自己,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解弋躲开了严柘拨拉自己头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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