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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猫?(牛阿嫂)


那人穿一身白衬衣,转过身来,皮肤白得发冷,映衬眉眼格外深,带着疲惫的怒火、被冒犯的不快,但似乎见到他又是值得庆幸的。
因为他扯起嘴角,“终于找到人了。”
高胜的眼睛几乎无法移开,他想,错了错了,他要找的是随时可以消散得无影无踪的鬼魂,绝不是一个狼狈却不掩风姿的少爷。
可他还是死死盯着,“你是谁,从哪儿来的。”
眼前男人十分警惕,罗闵压着眉头很是不快地解释:“和人开车上来转转,吵了一架,不小心留在这儿了。”
高胜视线落在他光裸的脚上,那少爷又恼怒地挤出几字:“打赌输了。”
看他一身衣服料子不错,却穿得没个正形,应当是寻摸地方打赌飙车,输得凄惨连鞋都被人脱了,丢在这荒山野岭绝地求生呢。
“你怎么走到这儿的?”
眼前青年努力压着火气,“还能怎么走的,靠我两条腿!”他指着树木空隙间透出的别墅一角,“就那一座房子,我不往那走我找死么。”
说着话,青年额间滴下水珠,大概是走了太久凝成的汗珠。
“你……”
“还问还问,你不帮我就算了,有什么好问的,我是什么不法分子你拿枪崩了我!”
高胜消了声,换作往常他早呛声回去转身便走,可他牢牢盯着那颗水珠沿着青年冷透白皙的脸颊滑落,最终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城。”
罗闵的脸上恰时浮现喜色,但他又尚存狐疑地问道:“真的?你是这家的主人?”
注意到罗闵舒缓脸色,高胜不禁露出笑容,没直接回答:“我有车。”
“切。”罗闵对他翻个白眼,小声嘟囔,“我也有。”
罗闵一双脚尽是划痕,却也倔强地没叫人背,跟在高胜身后,踩他的脚印,高胜也有意避开枯木碎石,走得稳又慢。
出了密林,罗闵一屁股坐倒在一块平顶石上,“我走不动了,你去把车开来吧。”
高胜点头,走出几步回头叮嘱:“你就留在原地。”
他看到罗闵又臭了脸,似乎在说:废话,我都这样了,还能走哪儿去。
日头高悬,大概正午。进入深秋,气温降了,沐浴在阳光下终于不似火烤,罗闵闭着仰起脸,呼出一口气。
继而他又站起身,望向高胜远去的地方,这个男人是意料之外的因素,他做好了被佣人盘问的打算,就算闹到裴景声眼前,他也有应对的策略。
但有高胜这个意外之喜,能省去许多麻烦。
高胜告了假,启动他平日舍不得开的越野,拿了双拖鞋放在副驾,在转角处接上青年。
“我叫高胜。”他主动开口。
罗闵坐在后座,靠在椅背上。没有如他所想落座在身旁,却让高胜松出一口气,他尽职尽责做这位少爷的司机。
“嗯。”少爷冷冷淡淡应声。
后视镜映出青年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别样的优美,他偏头看沿途的风景,眼尾上挑带着年少傲气,应当是逍遥落托永无忧。
与忧郁苍白的憔悴鬼魂毫无相似之处。
可高胜仍旧忍不住看他,“副驾有拖鞋,我拿给你穿?”
罗闵转过来看向后视镜,他又补充道:“新的,没穿过。”
罗闵说“好”高胜又停下把拖鞋拿给他,还搭了瓶碘酒和棉签。待人收拾齐整,才缓缓开上路。
青年没有搭话的兴致,高胜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想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来,问他的朋友怎么狠心把他落在山里,问他怎么绕过关卡闯了进来,还想问他叫什么名字。
然而最终将车停稳,在繁华的商业街中,青年俯身下车,他才来得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闵顿了顿,告诉他,“我姓周,周珏。”
脑海里凭空冒出来的名字,他顺嘴说了,“你等我一下,我找到人给你拿点钱。”
高胜摆摆手,“不了,再见,周珏。”
罗闵目送他驱车离开,转入纵深巷道,祈祷东西还在。
杂物堆凌乱,篷布不知所踪。罗闵不死心蹲下身翻找,果然,一无所获。
或许是被拾荒的捡走了,或许有人经过无意发现,直接报了警,认定自己发现惊天大案。
他决定回去把门撬开,希望没人先他一步。
转身,一条黑犬站在不远处歪着脑袋看他。
是一只耳。
罗闵不该在这里逗留太久,但仍旧蹲下身,等着一只耳一步步挪过来,用鼻子在他身上嗅闻。
最终得到确认后,欢快地用鼻子嘴筒拱他,舌头蹭过罗闵的手背,脖子,距离脸颊还有一寸时被无情推开。
太好了,是它的小猫,它没事!它长大了,还变成了人。它不用再担心一只小猫该如何自保,那天之后它一直很后悔……
善良的小猫变成了善良的人类。
一只耳的尾巴摇得起劲,打出破风声,一个劲将自己往罗闵身上贴,尽管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动物的感情好纯粹。
一只耳泄了兴奋劲,小心叼起罗闵裤脚示意他跟着,罗闵并不熟练地摸了它的脑袋,注意到它身上的毛都结成一绺一绺。
“我跟着你,不用叼着,走吧。”
一只耳听懂了,它是只聪明的狗。
可它还把罗闵当小猫,每走两步就回过头来看,用尾巴圈起罗闵的小腿,时不时抬头确认他的神情。
“汪。”绕过众多小道,一只耳叫得小声,示意罗闵到了。
一只耳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破烂都堆在一起,它摇着尾巴走进堆叠在一起的破布间,用不灵敏的右前腿扒拉开,露出藏在底下的宝贝。
是罗闵的书包、衣服和鞋子。
罗闵没有贸然上前,一只耳疑惑地发出嘤气,又折返回去邀请他进入。
打开书包,里面的东西放得好好的,手机也在,罗闵尝试开机,但显示电量不足。
他坐到那堆杂物中间,换上不知道沾了一只耳多少口水的运动鞋,一只耳就贴在他大腿一侧,好奇地看着他动作。
罗闵将衣服留给了一只耳,背上包,准备走了。一只耳大概是希望他多留一会儿,挡在他身前不肯挪动,但罗闵一摸它的脑袋,它就让开,跟在他身侧。
他们又像第一次一样,走过街道小巷,来到城中村的入口。
这次一只耳依旧停下了,但罗闵也跟着它停下脚步。
“你要跟着我吗,我不会养狗,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至少你不会流浪。
罗闵说话时,一只耳蹲坐在他腿侧,它体格大,在城市里流浪更不讨喜,短硬的黑毛显得凶恶。此时靠在罗闵身边,却似一个忠诚的骑士。
它用头拱了拱罗闵的小腿,扭头离开,跑出几步后发现罗闵还站在原地,停步,吠声催促,直到罗闵背身离开。
罗闵快步走过熟悉的巷道,想着应当先去和陈啸打声招呼,虽然打了招呼,但陈啸向来是个大惊小怪的人,还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电话。
小卖部拉了卷帘门,人不在。罗闵皱眉,自从增添了批发水果的业务,陈啸每日风雨无阻开店,生怕果烂了白忙活一场。
走到小卖部后头的平房张望,后门也是落了锁的。罗闵没法,只好先赶回家。
还没待拐进楼道,一声惊诧先至:“罗闵?!!”
“你去哪了?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那人瞪圆了眼,上下扫视罗闵。
“没死。”罗闵三两步上楼,将人甩在身后。
门锁被撬过,罗闵捏住钥匙向上提,才转开锁芯。
窗关得紧,屋内空气不流通,呼吸窒闷,扫过陈设,倒不像遭贼。
找到充电器,为手机续命。包落在地上,罗闵将里外窗户推开,风灌入室内,窗帘哗啦翩飞。
罗闵的头发也乱了,凌乱地在空中缠斗。
来不及坐下,铃声急促地响起。
罗闵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只有呼吸声,杂乱急促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没事,在家。”罗闵答道。
又是一阵不成调的嘶哑气声。
“挂了,微信说。”
不待对方反应,罗闵挂了电话。
屏幕上跳出一串的未接电话与未读消息,罗闵的手机配置不高,充着电反应更慢,卡了足足两分钟才停下。
陈啸的消息顶在最前,999+一半都在问他去哪了,剩下一半劝罗闵别做傻事,又一半气急败坏地骂道罗闵就是个傻x,就算死了骨灰倒河里鱼都不吃。
当然烧成骨灰的前提是找到罗闵的人或尸体,到后来陈啸都不期望罗闵回消息,而是叫他托梦,告诉他是吊在南边哪片林子要进几公里,还是西边哪条江,冲了多远。
最新一条消息是纯脏话——陈啸是个非常聒噪的哑巴。
不知哪来的云飘来遮住太阳,透进卧室的光更暗淡。
手机屏幕荧荧白光打在罗闵脸上,没什么表情,深黑的眼珠盯着那一条条来信,在熄屏前,罗闵挪动手指,回道:【没事。】
陈啸问,你他大爷的在哪?
罗闵:【家。】
陈啸:【你给我老实等着】
罗闵:【哦。】
放下手机,罗闵手指摸上纽扣,一颗一颗解开,正要脱下,敲门声响起。
他肩膀挂着衣服,来到玄关,“谁?”
外面的人说:“李明正。”
罗闵打开门,对上李明正血丝遍布的眼,“李警官。”
李明正脸色很差,似乎熬了几个大夜,面皮发暗,眼下青紫,身上烟味很重,夹杂着速溶咖啡味。
“嗯。能进去说吗?”李明正咳嗽一声,让自己的嗓音不过于沙哑,尽管这无济于事。
他察觉到罗闵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过一圈,又落在门锁上。
“哦,你朋友陈啸说你突然消失,手机关机,没办法,警方找了锁匠来,怕你在里面……”
罗闵点点头,侧开身让李明正进屋。
转身时风掀开衣角,露出他不见天日的冷白肌肤,和露出的皮肤几乎毫无色差,也很干净。
薄薄一层肌肉蛰伏,在走动间若隐若现,人却薄薄一片,透着少年气。
李明正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按着嗓子咳嗽两声。
罗闵把李明正留在客厅,在卧室换了套衣服出来,“我人回来了,陈啸报了警的话就撤案吧。”
李明正自顾自找了椅子坐下,“我还是有些事想问你。”
“嗯。”说实话也不会被当真,罗闵用手整理卫衣帽沿的抽绳,这件也是商家赠送的,设计师原创款,连抽绳都花里胡哨得十分难解开,他低着头两只手一起解,抬眼示意李明正可以发起他的提问。
李明正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看着人专心解开卫衣上不喜欢的绳结,想他应该刚进入大学校园,每天只想着明天要不要逃一节课去几条街区之外买小吃,和朋友在篮球场发出怪叫抢着进球,而不是几次三番被一个警察盘话。
但他还是开口,“你有没有被人威胁?”
“没有。”罗闵回答干脆。
“刚才那套衣服不是你的风格,尺寸偏大,剪裁精细。那天你从公交车上提前下车,是看到了谁?他是不是在你母亲去世之后出现在你身边的人,你们的关系在最近比较亲密,你对他产生了依赖,而他的地位比普通人高出一截,所以你消失期间,都在他身边,对吗?”
木椅在地板上发出沉重、刺耳划拉声,是李明正站起来了,他上身前倾,仔细辨别罗闵的神情,“为什么这八天里没有一个人见过你,没有一个监控拍下你的行踪,连警犬都闻不到你到底去了哪。让一个人从世界上消失的方法只有一个。”
“但你没有死。”
绳扣解开了,罗闵放下手,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恰好躲过了监控镜头,到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待了几天。”
他扯扯衣服,“你知道我在帮人拍照做模特吧,不缺新衣服。”
罗闵穿着宽大的卫衣,肩膀撑起衣料,略长黑发遮住眉,显得有点乖,让人舍不得说重话。
李明正深吸一口气,“我不是想质问你,上次你消失,又突然出现。”他突然逃开对视,手掌抵着桌角抓紧,“如果你因为经济上有压力,我可以资助你复学,直到你毕业独立有经济来源。生活上的问题,我也会尽力替你解决。”
许久没等来罗闵的回答,他以为罗闵还在犹豫,进一步试图打动他,“你不需要想太多,只做你这个年纪应该做的事就好,剩下的事,大人总会解决的。”
又是一道气音,带着嘲讽的笑意,数月前李明正带罗闵走出警局时也听过。
他看到罗闵冷冷清清的脸,眉目很深,“算了吧。”
李明正还想说些什么,但门又响了,来人砰砰砰地乱砸。
他站起身,做出防备姿态搭上把手,罗闵绕过餐桌开了门。
来人正是陈啸。
他一张脸憋得通红,脑门上汗大滴大滴落下,胸膛止不住起伏,热气从鼻间呼出,可他偏偏紧咬着牙关,怒视着罗闵。
罗闵一时间也沉默下来。
落在陈啸眼里便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一把将罗闵掼在墙面,力度大得震动墙壁。
“别动手!”李明正斥声阻拦,却发现陈啸只是死死盯着罗闵大喘气,罗闵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人看向李明正,他们之间自成气氛,将外人隔绝在外。
他攥紧手指,目光落在罗闵的后脑勺,突然升起一股不忿。
像罗闵这样无依无靠又执拗着独自生存的人,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乃至全身所有细胞都在向人招手说:嘿,快来和我建立关系,一旦这段关系成立,我将毫无保留地将你纳为我最重要的存在。
这种若有若无即将被珍视的错觉强烈地散发吸引力,即便明知不可能却也情不自禁地靠近。
不需要回报,不需要改变,只需要我们携手,无关任何情爱,只要这一份斩不断的羁绊。
然而李明正有自己需要捧起的责任,罗闵也并非沙漠中无助的人鱼。
李明正接了紧急电话,走前贴心地带上了门。
陈啸没再抵着罗闵,他身量不小,一张嘴不能说,脸却生动极了,光是那张脸就足够油腔滑调。
陈啸刚接手铺子不久,托罗闵帮忙,两人忙活着有客人进来,自个儿挑了东西,或许是听说了这儿的小老板是个哑巴,斟酌许久向陈啸开口:“帮我结个账吧,袋子要钱吗?”
陈啸摆摆手,罗闵拿了袋子给她,客人愣怔半天,才道:“抱歉,我不知道原来你们都不能……”
话没听完,陈啸就憋不住笑,一张脸上眉毛快跳起舞来,罗闵睨他一眼,淡淡道:“我能能说话。”
客人涨红着脸连连道歉,此后再也没来过。这件事却被陈啸当玩笑记了很久。
现在他却笑不出来,罗闵的少言寡语在此时是一把名为“不信任”的匕首,生生扎在他胸口,他比划道:“说话啊。”
罗闵靠着墙,睫毛下垂,“你不是讨厌我么。”
一句话气得陈啸原地转圈蹬步,他凑到罗闵眼皮子底下:“那是以前!以前!”
用手语比完了脏话还觉得太文明,用手机播报骂了罗闵五分钟才停。
消了一半气,他又问:“你不声不响消失八天,你说出差就出差,你当我傻,你一个淘宝模特你出什么差。警察查监控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被人分尸了沉河了!你有什么事情要一声不吭地走啊?你要走干嘛还回来?你寻死没死成啊!”
“没有。出了点意外,被人救了,去的地方没信号。”罗闵看着陈啸,言辞恳切,不似作假。
果然,陈啸立刻直起身子拉着他追问,见他一手手背上还有淤青,像是扎过针,拽着罗闵就要他扒了衣服检查。
拽了一下,没拽动。
他狐疑地回看罗闵,罗闵不慌不忙的,“没伤,低血糖晕了。”
陈啸又有说头了,机械女声也带上感情:“说了吧,叫你别把辣椒当饭吃,你头痛治不好也是吃得不够,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罗闵不动声色地挪动重心,手向后反撑,缓缓将背部移开墙面,间或点点头,虚心受教的样子。
“那你醒了不会叫人发消息给我?”陈啸突然抓到重点,重新审视罗闵,抓住他的肩膀带向自己,罗闵脚下不稳,险些摔出去。
眼见人要摔倒在地,情急之中,陈啸将他向后拉,肩背抵上墙面一刻罗闵不自觉发出一声痛哼。
薄透门板圈出一方小空间,隔绝输液区此起彼伏的咳嗽与交谈。
白炽灯下。
“你痛不知道说,你是哑巴我是哑巴?”
罗闵趴着,耷拉眼睛看陈啸比划,医师倒了药油在背后,凉凉的,但用力揉开后触感变得滚烫,仿佛烧热的铁桶在背后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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