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越发不敢造次,谨言慎行,大气都不敢出,甚至是躲着不敢见人,生怕触了尊主的霉头。
危辛终于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与此同时,东鹰也将清观宗的消息带回来了。
“由大长老天守继任掌门,老宗主天宸那一支除了三个嫡传弟子,其他的弟子分管到其他三个长老门下了。”
“许舜被分去哪里了?”
幸好许舜身份比较特殊,所以东鹰才顺道打听到了,不然还差点就答不上话,他庆幸道:“许舜本来被分到了二长老门下,可他长跪在老宗主灵位前,称自己继承了师公的修为,要一辈子做师公的徒孙,不愿改入他门。最终大家商量过后,就同意了。”
危辛寒声笑了笑,天宸这一脉嫡传弟子就剩下云渡、云浸,和一个去世的云清。就算多留一个许舜给他们,也不成气候,所以才会答应下来吧。
“还有呢?”
“还有......什么?”东鹰茫然。
“别的消息啊。”
“您不是就让我打听清观宗的消息吗?”
“清观宗就没别的人了吗?云渡呢?他不也是候选人吗?按理说他还有三长老一派的人支持,应该更有机会当上宗主才是啊。”
“哦!他呀......他被罚紧闭了,也没人支持他了。”
“为什么?”
东鹰神神秘秘地捂住嘴,附耳说道:“听说他与外人有私情,犯了大忌。”
危辛眉心一跳,低声问:“你可知与何人有私情?”
“这个实在查不到,清观宗的人对此闭口不谈,想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东鹰说。
危辛:......
“想不到这传闻中的云渡公子也不过如此嘛,还不如尊主你洁身自好呢。尊主,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查一查与云渡有奸/情的人是谁?”
“不必!”危辛扶额,“别听他们那些伪君子的胡乱言!”
狗屁的奸/情,贯会添油加醋!
“是。对了,属下在回来的路上,又探听到另一个不相关的消息,您想不想听?”
“说来听听。”就当解闷了。
“霞净宗您还记得吧,一百多年前曾来进攻我们玄玑宗,被您给打的是溃不成军,差点就灭门了。遗留的几个人回去又重振旗鼓,可惜到现在还只是个小门小户。”
危辛自然记得:“接着说。”
“霞净宗也就现任宗主有点本事,其他人就算了,可听说最近里面出了个好苗子,名唤温景澄,面相斯文俊朗,却是天资聪慧,不到十年就......”
“等等,你说他叫什么?”
“温景澄。”
温景澄!
这不就是要跟男主抢女人的男人吗?
此人在书中前期还是个路人,偶然间结识女主,经过点化后,后面会慢慢成长为一代宗师,自然也是女主的爱慕者之一。
而现在这个人小有名气,正是因为受了女主的恩惠,加入到一个小门派,成了宗主的关门弟子,随后顺利接手宗门,一步步做大做强,最后竟与清观宗平分秋色。
原来书中不配拥有姓名的小门派,就是那个被他打的满地求饶的霞净宗。
危辛准备去会会这个温景澄。
刚踏房门,就有弟子急急忙忙来汇报:“尊主,清观宗的云浸来了!”
“她又来干什么?”
“说是要找你算账,还骂你是......”
“是什么?”
“登徒子、臭流氓......”弟子磕磕绊绊地复述。
好不容易得来的清净又被搅和了,危辛深吸一口气,道:“我要出去一趟,你让殷长老去收拾她。”
危辛不想与她在此浪费时间,但也不很爽她几次三番来找茬,还敢在他玄玑宗门前大放厥词。
登徒子、臭流氓是吧?
行,那我就当一回登徒子臭流氓!
他从后山出去,直奔清观宗,招摇过市地捧着一怀花,来到云渡的门外,回头看着跟上来的一众清观宗弟子,扯着嗓子喊道:“云渡,我来见你了,给你带了花!你就此处好好呆着,待我办完正事后,就来娶你过门!”
“呸,好不要脸!”一弟子骂道。
“快滚,不要再来勾引云渡公子了!”
“危辛,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云渡公子不会再被你蒙骗的!”
“枉我修炼数年,竟还让此等贼子在我面前作恶,真是该死!”
危辛听着他们的话,骂得越重,他越开心,止不住地大笑。
忽然间,他猛地收住笑声。
众人警惕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一转眼发现危辛已经离开了。
人虽走了,但那方才那笑声还是令大家如芒在背,只觉瘆人。
下一刻,小院里传来一点轻微的动静。
——吱呀。
他们看见正在关禁闭的云渡公子,竟然打开了房门,随后抱起门口的野花,冲他们微微一笑:“各位辛苦了,要不要进来喝口茶?他刚刚说的话,你们能否转述一遍?我好像没太听清?”
众人:“......”
你最好是!
云浸在玄玑宗受了重伤,回到清观宗,又听闻危辛这臭不要脸的居然大摇大摆地登门调戏自家师兄的事,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师尊,你别动怒,先好好休息。”许舜把她扶到床榻上,给她治伤,又亲自煎药,如此几日,情况才有所好转。
“不行,我得亲自去问问师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起身就要去找云渡。
许舜拦不住,只好陪同前往,却被五方告知说:“云渡公子现在在关禁闭,不能见客,你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云浸徒劳而返,愁闷得不行:“许舜,你说......师兄不会是当真被危辛给蛊惑了吧?”
“有这个可能,来,先喝药。”许舜将药勺喂到她嘴边。
云浸张开喝掉,眉头却拧紧了:“还是说师兄他......他真动情了?”
“也不无这个可能。”许舜拿起手帕,擦了擦她嘴边的水渍。
“怎会如此,师兄他可是连我们都不怎么亲近的人啊......”云浸迷茫道,“情这一字,该如何解?”
“弟子也想知道。”许舜望着她的眼睛说道。
“你还是别想了,赶紧去修炼吧。师尊已仙逝,眼下清观宗已没有几人能与危辛交手了,你既已得到了师尊的修为,应当尽快融会贯通,说不定还可以与之一战。”云浸说起正事来,眉眼间便如同染上寒霜一般孤冷决绝。
许舜还想喂她喝药,被她一手夺过来,一口气喝下:“我自己来,你不用管我,修炼才是最要紧的。”
许舜恋恋不舍地起身,正准备离开,忽然一道符浮现在空中。
是云浸的传音符。
许舜瞧了一眼,故作随意地问:“师尊,这是何人来信?”
“一个老朋友。”云浸看着灵符上的内容,笑了笑,“他要被霞净宗宗主收为关门弟子了,邀请我去观礼。”
“师尊去吗?”
“去。”云浸说道,“霞净宗当年差点被危辛灭门,对危辛早已恨之入骨,我正好去见见他们宗主。”
“师尊你伤还未好全,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可你的修炼——”
“我会将心法一并带上,途中不会耽搁修炼的。”
霞净宗地处南边,花草肆意生长,晚霞像棉絮一样铺在天上,簇拥着夕阳往西边追去。
危辛坐在屋顶上,欣赏着这里的景色,傍晚的风很是宜人,惬意得令人犯困。
“尊主,就是他。”东鹰在一旁说道。
危辛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远远瞧见一个器宇轩昂、身姿板正的男人从楼下经过,身后还跟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后面这几个是什么人?”危辛问。
“他在霞净宗出了名,却也遭到同门弟子的嫉恨,有不少人希望他遭殃呢。”东鹰说。
危辛勾了勾嘴角:“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小门小户,都躲不过这些腌臜事。走吧,去看看热闹。”
到了城外的竹林深处,温景澄转身说道:“诸位跟了我这么久,到底意欲何为?”
“有人花钱买你的命,得罪了。”跟踪的一行人现出身形,说完就干脆利落地布阵。
这几人修为并不低,有两个金丹期以上的人,剩下几个也是也离金丹期不远了。
这种小组织很常见,修仙者并非全然是脱离尘世,有的人反而是为了俗物才去修炼。靠着一点法术便可在普通人面前为所欲为,满足私欲,更有甚者会成立杀人组织,只要价钱合适,目标合适就行。
显然在来杀温景澄之前,他们做过调查,知道温景澄不过是一个刚结丹不久的弟子,才敢堂而皇之地布阵。
“尊主,那小子估计够呛了,要不要帮他一把,然后把人带回玄玑宗?”东鹰问。
“热闹才开始呢,且看着吧。”危辛抬起手,东鹰立马闭嘴。
温景澄与这几人周旋,迅速攻击几个修为稍低一点的,打乱他们布阵的节奏。
布阵必须心无旁骛地专心此事,而他身形灵活,动作敏捷,攻完这人下盘,又攻那人脑袋,弄得这几人顾头不顾腚的,迟迟没有将阵法形成。
“能与七/八个人纠缠这么久,是块好料,尊主......”东鹰起了爱才之心,恨不能将人立即带回玄玑宗。
“你往前一步。”危辛道。
东鹰立即往前,就等他下令去救人了,却听他说:“挡着我吹风了。”
东鹰:“......”
一阵拳风袭来,前面的形势陡然间发生了变化。
许是发觉布阵不成,为首的头目立即改变计划,决定生擒。
他用力握紧拳头,身体鼓了起来,撑破了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拳拳生风,一拳一拳朝温景澄身上招呼。
若是只有一人,温景澄尚能应付,可其他几人也迅速加入其中。
有的用刀,有的用手,有的用毒,真是什么类型的都有,压根不是一个路子。
天色黑了下来,光线昏暗,一枚毒针刺入他胸膛,四肢慢慢僵住,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们宰割了。
“好小子,竟能撑这么久,哥几个的名声差点就折你这里了。”头目哼笑一声,再次集结众人接着布阵。
“尊主,这几个好像也不错,要不一起带回玄玑宗吧?他们压根都不用怎么教,就知道怎么作恶了。”东鹰爱才之心又起。
危辛吐掉嘴里的竹叶,爆捶他的脑袋:“我玄玑宗是专收破烂的吗?”
远处金光忽现。
东鹰抱着头望过去:“他们这是准备......”
“剖丹。”危辛道。
“什么人敢在霞净宗的地盘闹事?”不远处传来一行人的脚步声,与温景澄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是温景澄!”众人看到了阵眼中的温景澄,面色痛苦,正被人吸收内力。
“你们是什么人?!”
“我劝你们被多管闲事,否则下一个就是你们。”头目说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连温景澄都被他们抓了,修为肯定不低,要是自己的话......
“温景澄,你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景澄,不是我们不想救你,实在是实力悬殊啊。”
“温景澄,你等着,我们这就去禀告宗主!”
眼见着那几人就要夺取金丹了,众人立马朝霞净宗的方向逃走。
温景澄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渐渐被寒意铺满。
就在这分神的瞬间,腹中忽然一阵剧痛,体内的金丹冲撞着五脏六腑,绞得他生不如死。
却始终没有吭一声。
金丹即将撞破胸口,破膛而出,霎那间天地一片昏暗,月光被罩住,如同洒下了一片黑布,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杀手组织的人抬起头,下一瞬无数炽烈的火花从天而降,犹如利刃一般直直地插进他们的眼睛、嘴巴、耳朵里。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
刚逃出数十里地的同门弟子回头,惊恐地看着立于半空中的人,鹤发黑袍,身上燃烧着火焰,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是魔尊危辛!”
“他怎么来了!?”
“他来了,他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又来了,霞净宗又要遭大难了,快回去禀告尊主!”众人脸色惨白,慌不择路地往前跑。
“啧,跑什么,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危辛无奈地摊摊手,飘然落在地。
“你、你当真是危辛?!你来这里做什么?!”头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瞪大了双眼。
话音刚落,脖子忽然一凉,鲜血喷涌而出。
“尔等也敢直呼尊主名讳?”东鹰手腕一转,收回大刀,转头看向其他几个瑟瑟发抖的人,干脆利落地砍完了。
“我当然是来做一回好人的。”危辛踢开面前的头颅,走到温景澄旁边,摸了下脉息,金丹受到波动,还未平息下来。
“我说我是个好人,你信吗?”他拍拍温景澄的脸问道。
温景澄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嘶哑:“我也分不清,你和他们到底谁是好人了。”
谈话间没有惶恐与恐惧,回答也很令危辛满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当一回好人吧。”他心情不错地给他输送了点内力,顺道摸清了他的修为底子,虽然也算一个奇才,但在许舜这种天选之人面前,还是缺点运气与实力。
后面还能与许舜不相上下,必然是经历过难以言喻的艰辛与努力。
难怪没法天天追着女主示好,估计时间都拿去修炼了吧?
温景澄坐下调整内力,许久之后,才抬头道:“你偷听了这么久,为何还会救我?”
“碰上我今天心情好,要当回好人,不行吗?”
温景澄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平时总听说魔尊是个多么凶神恶煞的大魔头,自带煞气,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
今日一见,却与传闻中大相径庭,面容年轻俊俏,身上也没有煞气,和普通修仙者无二。
可见传闻也并不能全信,传闻中的魔头,与日日相见的同门师兄弟,到底孰好孰坏,还是个问题。
“多谢,今日之恩,日后若有机会,我必定会报答。”温景澄拱手道谢,然后便独自离开。
危辛头一次听到有人冲他说谢谢,颇为新奇,心情有些复杂。
回到客栈,他忍不住与人分享起此刻的心情。
掏出灵符写道:“今天做了件好事,头一次收到感谢,既有点好笑,又觉得有一丝丝美妙!”
对方回:“头一次?”
“对!”
“你确定?”
“确定。”
“吾去沐浴更衣了。”
两日后,他再次收到回信。
“你再好好想想,从小到大,就真的没有别人跟你道过谢?按常理来说,这不应该。”
“两日了,你沐完浴了?”
“啊对。”
“你就是头猪,这两日也该被开水烫烂了吧?你竟敢找借口无视我,行,你等着,我也去沐浴,起码沐个十日!”
“客官,这是本店赠送的鸡汤。”小二推开门,放下汤,看见一人坐在铜镜前,头发半白,不禁一愣,立即改口道,“老先生,请问你是......”
对方回过头来,神色不悦。
小二错愕地看着对方,巴掌大的脸,面白唇薄,活脱脱一年轻小公子。
可那双目又似冉冉升起的朝阳,泛着红。
小二不敢直视那双眼,战战兢兢地退出房门,心中直打鼓——昨日这小公子入住明明还是黑头发,这么今日就......
是没睡好吧?瞧那双眼,都熬红了!
东鹰从外面赶回来,进门就说道:“温景澄已经回了霞净宗。”
“嗯。”危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发,总觉得白的以前厉害些了。
在幼时控制不住赤血珠时,身体虚空,经常会出现白发的情况,后来有所好转,只有在催动赤血珠时才会白发。
这次经历雷劫后,他只要一动用赤血珠,便会白发,恢复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尤记得上次云渡与他讨论起赤血珠的反噬,他还不以为意,抱着和赤血珠同生共死的想法。
可此刻却有些犹豫了。
倘若他还没等到自己改写的结局,赤血珠就把他克死了怎么办?
“尊主,这鸡汤是......”东鹰指着桌上的鸡汤问道。
“店里送的。”
“我这就倒了去。”东鹰知道他不食这些,端起来就往外走。
“等等。”危辛起身,走过去低下头,喝了一大半碗汤,才说,“去吧。”
“尊主,你怎么喝它了?”东鹰疑惑。
“补补身子。”
东鹰下意识看向他的肚子,危辛一拳砸过去,他咽下喉咙里滚出来的血,再不敢乱瞟,乖乖去倒汤。
危辛关门开始调息,昨晚救下温景澄时,他特意催动了赤血珠,观察着赤血珠的变化。
赤血珠的裂痕似乎没有变化,毕竟他只动用了一点力量而已。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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