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这些不过都是掩耳盗铃罢了。
顾厌拿着两个面具缓缓朝许轻禛走过来,将其中一个外表精致的面具递给许轻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为许轻禛介绍:“我想你应该看到了门口的那两个人,据我所知她们应该是雄狮族,无论是体积、力量还是速度都比寻常人要更猛。”
“按照黑市的规矩,如果不戴上面具的话,她们是不会允许人进入的,至于为什么?那应该问问黑市背后的老板了,不过我想可能是因为这位老板考虑到各种出入于黑市的人群鱼龙混杂的缘故,如果不戴上面具或许会造成秩序混乱,才会定下这么一条规矩。”顾厌向许轻禛解释黑市的规矩,“黑市的规矩向来都很奇怪,你应该清楚。那么请戴上面具吧,我们要进去了。”
许轻禛听见他的话并不觉得意外,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接过了面具,扣在脸上,便朝黑市的门口走去,没有给他们两个人任何多余的眼神,“嗯。”
浑身漆黑的面具遮住许轻禛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肤若凝脂,唇若朱丹,高挺的鼻梁勾勒出的弧度如同一弯新月。
实在是一张过度漂亮的脸蛋,如果不是他们知道他有多厉害,可能真的会以为这么精致的美人儿会是依附人而生的菟丝花。
顾厌只买了两副面具,本来他自己在看见许轻禛走后也要抬脚跟上去的,但是站在另一边的陈安燃拦住他的去路,“不是,虽然我们确实都看不惯彼此,但也不用如此针对我吧?明明有三个人,结果只买两副面具,呵,这么针对……你就不怕我向他告状吗?”
告状这词当然是为了忽悠顾厌才这么说,陈安燃并不保证许轻禛会给他一个公道,很大可能就是许轻禛冷漠地无视他,但……顾厌不知道啊,所以陈安燃或许可以借助这个信息差骗顾厌。
很可惜,顾厌并没有上他的当,唇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告状?多幼稚啊。你确定他会管你的诉状吗?按照我的观察,他并不在乎你,这点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就算你真的告状,你猜先受罪的是我还是你自己?他最讨厌嚼舌根子的人了,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
“他确实不喜欢我,但我可以把你一起拉下水,再坏也不过是一个鱼死网破的结果。最后我们都不能靠近他,你确定你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所以呢?你敢吗?”顾厌没有被他的话吓到,鄙夷地耸耸肩,“不敢的话就自己去买面具,而不是在这里叫别人……居然还是叫情敌给你买,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技不如人的话,就不要怪别人后来居上。”
“没有做好这种准备的话,劝你打消靠近他的念头,他可不是你这种人能够觊觎的。”顾厌冷冷地剜了陈安燃一眼,随后朝许轻禛那个方向走去。
陈安燃被他数落一顿,脾气一点就着,气得脸都歪了,横眉怒目地瞪着顾厌,低声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我做事?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万一以后我就幸运地被许师弟看上了呢?”
骂归骂,陈安燃可不想因为这点事耽误他跟上许轻禛脚步,于是下一秒陈安燃就大步流星走向卖面具的商铺,脾气不好地一把抓住其中一个面具往脸上一戴就走了,气冲冲地加快脚步走向许轻禛。
商铺老板见陈安燃没有付钱,大声吼叫,“喂,你还没付钱呢……”
结果不等他说完,就看到陈安燃回过头朝他投来充满怒气的眼神,威胁性十足,瞬间哑声,变成低声的嘀咕:“没钱就不要买啊,干嘛这么凶神恶煞……小心以后没有对象……这年头穷人也能这么明目张胆偷东西吗?”
驻守在门口的两名雄狮族女士见到他们过来,尽职尽责地一边鞠躬行礼,一边询问他们:“请告诉我们你们的身份信息,放心,我们有严格的职业素养,不会告诉外人的。”
许轻禛拿出腰牌,递给其中离他最近的女士观看,顾厌紧随其后掏出腰牌,落后于人的陈安燃这时也终于赶到了,目睹许轻禛的动作也同样把腰牌递过去。
两名护卫看清腰牌上的字样,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点了点头,依次拿出三个腕带给他们,“祝三位男士在我们的黑市玩得愉快。”
第111章
这道门犹如分割拍卖场和拍卖场外面的分割线,外面热闹非凡,里面寂静无声,安静得似乎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许轻禛还能隐隐约约听见门外传来商贩与买方来往、交易的声音,越发衬得门内的环境冷清空虚。
与他们同在拍卖场的“人”大多数衣着富贵,一看就是有钱人。
说的也是,没钱怎么会来如此鼎鼎大名的“吞金窟”——赤凛城黑市呢?
不过无论是其他种族还是人族,对于许轻禛来说都是同类,毕竟许轻禛是个五族杂交而成的“混血儿”。
通过他的眼睛,他可以看见周围一圈戴着面具的人都有一双散发异族光芒的瞳孔。
“啧。”许轻禛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微不可察。
顾厌怎么说也是新生代第一人,自然同样注意到周围的人大多都是妖魔鬼怪,下意识拔出剑以守护的姿态护在许轻禛面前:“这里鱼龙混杂,许少侠没有灵力,最好不要离我有一米远以上。”
许轻禛……不止许轻禛,还有陈安燃听到他的话语,看到对方这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觉得十分可笑,此刻的顾厌最高也才元婴巅峰期的修为,居然说要保护许轻禛,还让许轻禛不要离开他。
真是狂妄。陈安燃在心里默默吐槽,可是因为有许轻禛在场,所以他并不敢主动开口讽刺。
好在许轻禛对此也很讨厌。
这么想着,许轻禛缓缓走上前伸手抚上顾厌的肩膀,那双墨色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动用灵力才会显现的异瞳,慢条斯理地将冷淡的目光转向顾厌,唇边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你确定我毫无灵力吗?”
话音刚落的同时,顾厌深刻体会到一股霸道刚烈的灵力传输到他的体内,在他的体内四处乱窜,如果不是顾厌修为还算深厚,恐怕早就因为抵抗不住这股强大霸道的力量而七窍流血。
顾厌吃力地转过头,瞪大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颤抖着睫毛,上下眼皮时不时交叠,诧异地看向许轻禛,话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他想问许轻禛是不是也重生了,可是又忌惮旁边还有第三者的存在,不敢暴露他与许轻禛唯一有共同话题的底牌,黯淡的眼神却仍然显得滚烫,喉结滚动,如同一座静默的山,欲言又止地盯着许轻禛。
虽然顾厌一言不发,但许轻禛已然从他的眼神中猜出他的意思,眼底流露出几分狡黠色彩,低头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这么震惊干什么?你不也是重生的吗?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顾少侠,难道你就只有这么点气量?”
“我……不是这样的……”顾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出声解释,但他知道自己的解释在许轻禛面前显得太单薄。
事情当然不是这样的,他想直接表明他的喜欢,但他也知道他的喜欢对于许轻禛来说可能只是一个玩笑,所以他此刻并不能将他的喜欢脱口而出。
许轻禛下意识忽视顾厌眼底的充满依赖性的情绪,脸上挂着的笑意是带着天真的残忍:“既然都是重生的人,那就不必在这里兜圈子、打哑谜。顾少侠,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吧?毕竟我们现在算得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过我有些好奇,顾少侠重生回来,目的如此明确地找我是为什么?我记得我们前世只见过一面而已,难道……顾少侠这么记仇吗?”许轻禛夸张地张大嘴巴,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眼底的恶劣都快溢出来了,“不,顾少侠作为新生代领袖,应该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所以……除了仇恨之外,你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许轻禛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是想看看顾厌会不会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可以做到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不能做到的话许轻禛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反正这只是一个看起来很明显的恶作剧而已。
但顾厌把这个恶作剧当真了,罕见地愣了神,看着近在咫尺的属于许轻禛的侧脸,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色,但因为不敢直面说出口的后果,所以只能紧紧抿着唇,硬生生地偏过头,连回答都是磕磕巴巴、小心翼翼的:“如果……如果是因为喜欢呢……”
他的声音很小很低,像蚊子叫一样,许轻禛听到他的蚊子叫声,疑惑地皱起眉头,看向顾厌:“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顾厌羞耻似的半张脸都是猪肝色的,认命般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认道,“对,我就是这么肤浅。现在……既然你知道了这个事实,你想怎么做,让我做牛还是做马?”
“喜欢我?”许轻禛注视着顾厌,轻笑一声,看向顾厌的眼神透露着上位者的威严以及对权力的掌控和玩弄,“喜欢我的人除了对于我来说可利用的人之外就只分为两类,一类是死人,一类是将死之人。你猜,你属于哪一类?”
“所以对于你来说,只要是能给你带给利益的人,这个人就能一直呆在你身边,哪怕他做出让你不高兴的事吗?”顾厌听到后,思考了一下,斟酌着词句,然后还可以做到举一反三。
“当、然、可、以——但是,‘这个人’会舍得让我难过吗?”许轻禛毫不犹豫地回答,慵懒的眼神中充满荷尔蒙气息,瞳孔又换了个颜色,星空紫的颜色,如同致命的毒药一般让人着迷,意味深长。
大概是因为许轻禛有五分之一九尾狐的血统,所以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自带媚意,拥有天然无雕饰的魅惑感,清纯而撩人。
无论是谁看到许轻禛这幅模样都会为之心动,顾厌自然免不了落俗,不,他本身就是俗人。
顾厌俊秀的眉眼上沾上些许的痴迷神色,情不自禁举起许轻禛的手,虔诚地低头想要吻上许轻禛的手背,却被许轻禛冷酷收回,无疑,他的吻落空了。
许轻禛眉眼不乏嫌恶,居高临下地捏住顾厌的下颚,语气傲慢、戏谑,“我只是出于礼貌客套一下,你还真以为你有机会和我在一起,与其在这里做不切实际的美梦,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斗过我的师兄吧。”
说着,许轻禛不动声色地侧头淡淡瞥了陈安燃一眼,唇上的冷笑意味更浓:“他也是一直在虎视眈眈呢。你先斗过他再说吧。”
坐山观虎斗的道理,许轻禛上辈子就知道了。
站在一旁目睹一切的陈安燃看到许轻禛和顾厌“耳鬓厮磨”的样子心头一股醋味儿涌上来,又不敢对许轻禛有任何怨言,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到许轻禛身边,强势插进两人的中间,开口的话尽量不显得突兀又能挫一挫情敌的气焰,打断许轻禛他们之间的交谈,腔调抑扬顿挫,将顾厌隔绝在外:“说什么话要靠这么近?师弟,我看这人不像好人,你还是不要和他有过、多、接、触吧。”
陈安燃的咬字重点侧重于后面一句,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来,咬牙切齿地盯着刚才与许轻禛那般亲密的顾厌,仿佛顾厌在他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很可惜,顾厌并没有把陈安燃的警告放在眼里,他现在心里想的全都是刚才许轻禛对他说的话,一边细细品味着,一边在暗地里舔了舔唇,眯起眼睛,直勾勾对上许轻禛的已经恢复为墨色的双瞳。
“师兄说得对,我也觉得他不像好人。”许轻禛姿态高傲,轻描淡写地附和着陈安燃,看向顾厌……其实是看向顾厌和陈安燃的眼神不复刚才的温存,透着审视和戏谑,竖起食指晃了晃,甚至还有心思笑吟吟,“不过,他是天剑宗大师兄,出于基本的礼貌,师兄你对他还是不要太过粗鲁。”
只是……这笑容与其说是表示礼貌,不如说是威胁、震慑。
话音刚落的瞬间,许轻禛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周围猛吸冷气的声音。
“居然人族的那位帝子真的会来。”
“没想到今日有幸目睹传闻中那位人族帝子的风姿,这一趟来得真值。”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位人族帝子会来这里是因为皇帝想要送帝子去修仙界四大宗门之一学习学习。”
“学习修仙?他是被放弃了吗?但不是都说他很受宠吗?”
“那我怎么知道,这是别人家的私事,我能知道这些已经算是我消息灵通。”
“……”
第112章
听见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许轻禛心思一动,循着她们的声音将视线聚焦于推门而入的一列浩浩荡荡的人马。
虽然这列人马说是浩浩荡荡,但其实除了楚云锡之外只有两三个跟随的仆从,一个跑腿的小厮,一个日常服侍的丫鬟,一个保护人身安全的贴身侍卫。
准确来说,许轻禛看的只是一身素净白衣的似乎不染尘埃的楚云锡。
楚云锡面皮白净,清俊秀气,唇红齿白,眉眼中散发出温润如玉的气质,仿佛是从小在美玉堆里被温养长大的妙人儿。
他眉间有一粒朱砂痣,眼神中透着怜悯众生似的慈悲,如果不是衣服上的皇族专属纹路,可能真的会有人误以为他是寺庙里供奉佛祖佛像的妖孽僧人。
许轻禛打量楚云锡并不是因为对方踩在他的审美点上,单纯因为楚云锡的面容与他有几分相似,如果许轻禛这个时候摘下面具,有人注意到他,肯定会被吓一跳,因为这世上怎么会有完全没有联系的人(大众认为)居然会长得这么相似。
不过其实只有三分相似而已,大部分还是不同的,看久了便能从中辨别出他们的不同。
楚云锡到底是从小被众星捧月的帝子,面对这么多人围观,神情淡定自若,没有一丝变化,原本将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路线走到属于他的位置。
可是他在余光中注意到远处一个看上去与周围的人并无区别的男人,连面具都是批发的劣质的随处可见的外面商铺贩卖的面具,但他那挺拔颀长的身形与面具下一看就知道格外漂亮的眼眸让楚云锡生出一种对未知的警惕和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好熟悉,好像是他记忆中的某个人。
一不注意,楚云锡愣神了,位于身侧的丫鬟察觉到她们殿下的心绪不宁,悄然而至,在楚云锡的耳边提醒道:“殿下,请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或事耽误我们此行的计划。”
听到丫鬟的话,楚云锡迅速从愣神状态恢复过来,为了让她放心,朝她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
这点小插曲对于楚云锡来说并不重要,楚云锡依旧能够按照预料中的计划走到他的位置。
陈安燃发现许轻禛从发呆的状态清醒过来,看到他把目光移到远处的人族帝子的身上,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无名火,带着嫉妒、好奇地望向楚云锡。
看到楚云锡的第一眼,陈安燃震惊地张大嘴巴,似乎要惊掉了下巴,眼神在许轻禛和楚云锡的脸上转来转去,随后疑惑地凑到许轻禛耳边问他道:“师弟,这个人族帝子他怎么和你长得这么像?难道你是当今皇帝的私生子?你和他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嗯,我承认他确实有几分姿色,三分像你,已是人间国色,但再像……也不如你一般完美无瑕。”陈安燃又看了看楚云锡几眼,皱着眉头思考了几秒,转回头看向许轻禛作出定论,“师弟你长得真是好看,即使只是和你三分相似的人也比普通人好看。”
陈安燃本来是在赞美许轻禛基因的,结果说着说着就开始明里暗里暗示什么:“这么好的优良血统如果不能被留传下来,那该是多么悲催的事情啊,能和这样的优良血统匹配的人也必须是同样长得好看的人,不然那只会白白浪费你的血统。”
“……”虽然陈安燃说话比较夸张,但不得不承认他猜对了,许轻禛和楚云锡确实有血缘关系,同父异母的兄弟,许轻禛整了整袖口边缘镶嵌着蓝宝石的扣子,“血统……哪有优质和劣质区别,而且我也不打算留下后代。”
同性恋怎么会需要留下后代呢?他又不会糟蹋无辜的女孩。
许轻禛原本眉眼稍显冷淡,忽而抬眸朝他露出恶劣的笑容:“真不好意思,你的期待好像要落空了呢。”
“其实……没有后代也挺好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你享福嘛,如果因为儿孙而让自己心力交瘁、英年早逝,那也不值得。”陈安燃被反驳后神态略显窘迫,随后只能通过哂笑缓解带来的尴尬,“师弟,你觉得这次拍卖会上你能拍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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