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远被她搞糊涂了,揉揉眉心问:“所以你是来为他兴师问罪?你觉得是池家苛待了池焰,才逼得他只能离开?”
南棠打断他:“如果不是这样,那原因是什么?”
池星远动动嘴唇,似乎感到难以启齿:“因为他跟我动手。”
“……”
“我和你分手后不久,把后来的、后来的女朋友带回家。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我‘你女朋友不是南棠吗’,你应该知道他的性格,总是在这种场合把气氛搞得很僵。后来那天晚上,我问他为什么说那种话,结果没聊两句,他就跟我动手了。”
南棠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忽然觉得可以理解池星远的心情。
再怎么也是兄弟一场,当着新女友的面让他下不了台不说,居然还直接出手打人。按照她前几天看过池焰揍彭和安的狠劲来说,南棠基本可以判定,池星远所说的“动手”,其实可以理解成他单方面挨打。
确实挺丢人的。
换作是她遭遇此等羞辱,绝对会当场叫池焰滚出去。
提起往事,池星远仍然感到愤怒:“他跟发了疯一样,简直是往死里打。要不是我爸妈出来及时拦住,我简直怀疑他是要杀了我。出了这事,我爸妈也很生气,让他那学期留在学校暂时不要回家。结果没过两天,就有姚家的人上门,说池焰是他们家的孩子,以后跟池家没有任何关系。”
南棠越听,越感到奇怪。
她和池星远当时已经分手一段时间了,池焰就算要为她出气,也不至于迟钝到过那么久才打人。
他像是故意拿池星远开刀,好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姚仲凡相信他除了回到姚家以外无处可去。
“他跟你打架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南棠追问道。
谁知她不问还好,一问池星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吞了吞唾沫,仿佛被这短短一句问话,带回到那个狂怒与耻辱交杂的夜晚。
看似清瘦的弟弟,把他按在地上一拳接一拳地殴打,伴随着他痛苦的呻/吟,池焰低沉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他说:“早知道你会让姐姐难过,我就不该认命。”
南棠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到池星远的回答,不由得急躁起来。
她忍不住催促:“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你关心池焰做什么!”
池星远快崩溃了,他不愿意被从前的女友得知自己曾经狼狈的经历,“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池焰,从刚才开始不停地问池焰,你眼里是不是早就没有我,只剩下池焰一个人了?”
话音刚落,池星远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猛的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难怪,难怪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池焰是姚家的孩子。是他告诉你的,对吧?你今天这么果断地拒绝我,也是因为跟他交往了是吗?”
南棠难以置信地看向池星远,怀疑他脑子有问题。
池星远嗤笑一声,颓败地靠上椅背。
“我是不是该恭喜我的好弟弟,喜欢你这么多年,终于成功了。”
南棠:“……”
她刚才听见了什么?
第22章 这哪里有暗恋的样子。……
深夜十一点多, 都行躺在新买的狗窝里呼呼大睡。
南棠从旁边路过时,蹲下来戳了下它朝上翻着的小肚皮,都行没有任何反应, 完全不像一只刚收养不久的流浪狗, 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她不解地盯着都行看了会儿, 才起身去冰箱拿了罐冰啤酒。
今天以前, 南棠从不知道池焰喜欢自己。
如今知道了, 她也无从判断池星远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何况就算池焰当年的确喜欢过她, 也并不代表他现在依然钟情不改。毕竟在南棠的观念里,一个人的感情似乎很难持续太多年。
就像她这几年偶尔回想起池星远,以为对他仍然保留了一丝爱意。
可昨晚在餐厅见了面,才发现原来她早就淡忘了那些热烈与欢喜,一直以来所怀念的, 或许只是自己曾经无忧无虑、能尽情享受爱情的岁月。
南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池焰从“都行”那条消息后就没再联系过她。
她勾起唇角笑了笑, 这哪里有暗恋的样子。
短暂的笑容过后, 南棠却微微皱起了眉。
她总觉得那个跛脚男人和池焰回姚家之间,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但她缺少太多明确的证据, 一切推算下来,反倒像她想多了。
手机在手里震了一下。
南棠点开来,发现是温语冬给她发的消息。
温语冬:【能提前结束休假吗?有点事需要你跟我亲自跑一趟。】
南棠:【怎么了?】
温语冬给她发来几条很长的语音,说过两天外地有场电影人行业分享会议, 因为南棠休假的关系, 温语冬原本定了另一位制片人同行。不料那位制片人临时有其他工作需要紧急处理,温语冬又嫌其他人还不够格,思来想去还是只有找南棠。
南棠搞清楚状况, 问:【要去多久?】
温语冬:【周五下午出发,周六会议结束后有一个晚宴,我们可以定晚一天的机票回来。】
南棠算了下时间,一般这种晚宴都是大家社交的名利场,她不参加说不过去,但提前离场搭末班机回燕市也未尝不可。
如此以来,她只需要在外面住一晚,不会让都行独守空房太久。
之后几天,南棠都没有联系池焰。
她需要和助理确认分享会议的发言稿,借此将状态从休假模式调整回来。
凡事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停止。
助理将需要她确认的其他工作也一并提交上来。
正如南棠所预料的那样,她只花了几天就重新适应了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忙碌的工作像最好的良药,将有关宁平的一切都变成了淡淡的影子,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再次浮现出来。
直到周五下午,南棠接到心理医生的电话时,才想起她还预约了今天的咨询。
可当时她人已经坐在机场贵宾室,准备再过一刻钟登机。
医生早已习惯这种情况:“上次你所说的焦虑反应,之后还有再出现过吗?”
南棠看了眼旁边忙着玩游戏的温语冬,起身走到角落里回答:“没有。”
“其他负面的情绪也没有吗?”
“有,但是我能控制住。”
南棠想起在高速路服务区遇见的中年男人,轻声说,“根据其他人的反馈来看,我甚至处理得很好。”
医生再询问了几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如果没有疏漏细节的话,那么其实你近段时间的心理状态,比你刚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要健康。”
南棠愣了一下,才想起对方所说的前男友,是千里迢迢跑来宁平、然后又被池焰赶出酒店的许子晋。
明明还没过去多久,她居然已经快想不起许子晋的脸长什么样。
“所以我建议你回想一下,给我发消息的那天所感受到的焦虑,到底是病理性焦虑,还是纯粹担心你所说的那位弟弟。”
挂断电话,南棠思考片刻,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去做口供迟迟未归的人是刘婷婷或者彭和安,甚至是马上要和她同班飞机出差的温语冬,她会仓皇失措地跑去公安局门口等人吗?
许久之后,她听见内心的回答。
不会。
·
池焰推开酒店大门,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坐在驾驶位的谭明看着他:“准备好了?这可没有回头路。”
“回什么头,”池焰嗤笑一声,“以前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现在想要的就是钱。”
谭明没再说什么,踩下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池焰闭上眼,没一会儿又睁眼打量窗外的景色,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握紧双手放在膝盖上,摆出低头沉思的模样。
他知道,一切动作落在谭明眼里,都是他跃跃欲试的表现。
几天前羊肉馆那一架后,池焰一直在等谭明来找他。
直到昨天下午,他在出门买烟的路上遇到谭明,对方让他今天跟着出趟远门,去见一个人。
池焰起初假装不愿意,直到谭明说出一句“你自己组局能干出什么名堂,难不成打算跟人下墓?”,才面带错愕地表现出愿意听他细说的样子。
谭明很谨慎,没有一来就把姚仲凡的老底掀翻。
他只说说手里有盗墓和贩卖的渠道,不仅能帮池焰顺利拿到货,还能帮他把青玉器卖到国外。
两人彼此试探了一番,池焰才装出信任谭明的模样,问:“你想带我去见谁?”
“你他妈就知道无名贵族墓里有东西,可你知道那地方到底在哪儿吗?”
谭明斜眼睨他,明显嫌弃他是个没有经验的新手,“你以前那些小动作都是小打小闹,真要组局干大事,该拜的山头都得拜。”
车辆驶上高速公路,飞驰着往目的地开去。
池焰一路留意着路牌,两个半小时后,发现他们已经出了省。
他侧过脸问:“你说的山头,到底是什么人?”
“一伙盗墓的,无名贵族墓的地图在他们手里。”谭明说,“那伙人前一阵想自己把墓开了,结果水平不行还搞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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