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结婚,她的人生将永远的囿于这个男人的围城,争风吃醋,时刻警惕。小说里浪漫的情节不会出现,婚姻不是什么栖息的良所。
程至摇摇头,对钟尽生道:“这是她的人生,对吧?其实她应该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吧。”
“当然,”钟尽生见怪不怪,“以我对姚诗许的了解,她说不定在可怜我们,每天风餐露宿,下一顿饭都不知道有没有钱吃。”
“可怜?”程至牵了牵嘴角,“要说可怜,那她确实挺有理由可怜——”
手机铃声自包中响起,她暂时停住话头,从包里 * 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串没有被标记过的号码。
她不抱希望的接通,只在开头应了一声,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手不自觉地抓住钟尽生的袖口。
几分钟过后,她慢慢放下手机,对钟尽生抬头,一字一句道:“有一家公司打来的电话,说他们重新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投资上九,而不是青城生活。”
钟尽生脸上的笑意慢慢加深,却双眼通红,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第17章 深夜的出租屋里,张钊寒……
深夜的出租屋里, 张钊寒拎了一大包零食气喘吁吁的上楼,倚靠在门边,对还在沙发上躺着的应许期说:“愿赌服输,零食可给你带回来了。”
应许期幸灾乐祸的看他一眼, 道:“别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啊, 你自己好胜心太强, 打游戏就打游戏, 还要和我下注,真是的。”
他摇了摇头,得了便宜还卖乖,伸手接过张钊寒丢过来的一包虾条,利落的撕开, 放一片在嘴里卡嘣作响, 片刻过后又奇怪道:“你说程至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要和银行的人谈贷款的事情吗?”
“要你管。”张钊寒干脆利落道,把一整袋零食“哗啦”一声倒在餐桌上,自己拉开椅子在旁边坐下来,手上下摩搓脸颊几下, 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焦虑而又不安的样子。
应许期拿着零食袋的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道:“老兄,你别担心了, 担心没用的。”
他反手打开应许期的手, 侧脸对他,低声说道:“你不担心?”
“我真的不担心。”应许期一脸诚恳,“一来现在离我正式毕业还有一年,这个公司存在更好, 不存在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二来我自己本身就有副业在做,当然不担心了。”
张钊寒颇为无语的抬眼看了看他,鼓起腮帮子,一脸不想说话的样子,应许期却没眼力劲,凑到跟前,幸灾乐祸道:“不过你就惨了,放弃保研资格,秋招春招没去找任何其他工作。这下没有退路了吧。”
他立刻冷冰冰的看向他,手握成拳在空中挥一下向应许期示意,看到他吓得后退的样子,又兀自嘲讽的笑了声,低声道:“你懂什么。”
手机被他握在手里翻来覆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在四个人的群里发了条消息:“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还需要我煮点宵夜什么的吗?”
过了几分钟,钟尽生在群里回道:“马上就回来,有件事要见面之后再说。程至可能需要煮点粥喝,她有点喝醉了。”
张钊寒立刻站起来,厨房里把米淘完,放点杂粮进去,水放到合适位置,刚把高压锅放到煤气灶台上,门就被敲响了。
他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帮忙把门打开。
入目即是程至整个人都趴在钟尽生的身上,全靠钟尽生双手扶着她才能稳稳站立。她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的便 * 利袋,里面装了一打青啤。
应许期跟着来到门口,惊呼道:“学姐喝酒了?”
满满的酒气扑面而来。钟尽生点点头以示回应,张钊寒皱起眉,动作有些强硬的弯腰掰开程至的手指,把有些沉重的袋子拿到自己的手里。
程至嘟囔了一句,睁开眼睛,能明显的看出来哭过之后肿了的痕迹。张钊寒默不作声的收在眼里,望向钟尽生:“你刚刚在群里说,有事情要和我们说?”
一向大大咧咧的应许期也不再做声,专心致志的等待回应。
这样的时刻,钟尽生却卖起官司来,扶着程至坐到餐桌旁边,对他们两个人说:“待会儿再说吧,先坐。”
程至头发凌乱,满脸醉意,却用手托住腮勉勉强强的支撑自己坐起来,一本正经却又眼神朦胧的看向张钊寒身后的位置,对那个位置道:“张钊寒……”
“……”饶是在这样焦虑的时刻,张钊寒还是忍不住闷声笑了一下,随即就低下头,收敛起自己的笑意。
“张钊寒,”程至再一次正儿八经道,这一回视线聚焦到了正确的地方,看着他,“有公司愿意投资我们了,我们不用贷款了。”
“……”
张钊寒先是怔在原地好一会儿,忍不住看向钟尽生确认自己听到的消息是否正确,而不是程至喝醉了之后的随口胡言。
钟尽生对他很确切的点了点头,只让他感觉心底里涌上一阵说不上来的酸涩情绪。
旁边的应许期已经及时的反应过来,连连拍手叫好,兴奋的开了罐啤酒,叫嚷的热热闹闹。张钊寒却在这样热闹喧嚣的场景中愈发沉默,直至最终从餐桌边站起,一路隐忍的走至阳台。
手扶上阳台围栏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整个人松懈下来,几乎是要把整个人都埋起来,眼睛湿润。
清风和朗,天气和他刚来这天一模一样。他并非是毫无知觉的动物,更不是做一切事情都信誓旦旦的天才。但正因为是个普通人,做出抉择并决定不再回头之后才会如此的艰难。
好不容易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再次准备回到房间,张钊寒转身才发现钟尽生一手拿一罐打开的啤酒,靠在阳台的门边无声的注视着他。
两人对视,钟尽生把手里的一罐啤酒朝他举起来,一边嘴角牵起来,问:“喝一杯?”
张钊寒半响过后慢慢笑道,接过啤酒,仰头喝了一口。
两人一齐趴在栏杆上,对面楼房的亮光明明灭灭,熹微的灯光中映射出每一家的人生。钟尽生侧头点了根烟,望见张钊寒有些惊讶的眼神,嘘了一声,道:“就今天抽一根,没关系的。”
张钊寒问,有点迟疑:“她……也知道你抽烟?”
钟尽生说:“早就戒了。我们当时刚见面的时候,我好像就在戒烟的过程中反复挣扎。”
“哦。”他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失望还是迷茫,总之眼睛被酒烧的通红。 * 他手指摩搓了下啤酒罐子,在微风中坦陈道,“就在刚刚你们刚进门的时候,我还以为贷款也没有申请下来,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了。”
“看出来了,”他轻笑道,“当时你的脸色白的吓人,估计真的被吓住了。”
“应许期老是在旁边说我的付出有多大,说着说着我自己都烦了。”张钊寒不好意思的笑道,“他越说我就越心慌,好像我真的已经损失了几千万一样。其实当初我想来这里的时候,什么也没多想,就是单纯的想来而已。”
“那小子一天到晚就在那里制造恐慌气氛,你可别被他给骗了。”钟尽生嘴里还咬着烟,带笑着道。
张钊寒整个人趴在栏杆上,心不在焉的也笑了一下。
今天他们四个人貌似都出奇的反常,钟尽生一如反常的抽烟,张钊寒离开阳台,他还站在那里烟雾缭绕。
应许期大概已经离开,餐桌上只趴了程至一个人,手里还抓着啤酒的空瓶,整张脸都对着桌面,不知道脸有没有被睡塌下。
张钊寒被自己的奇思异想笑到,不自觉地看了眼阳台的方向,才慢慢抓起沙发上的毯子,小心翼翼的披在她的身上。
他的头又晕又胀,只觉得痛苦和甜甜蜜交织,在醉生梦死间徘徊,不问前路何方。
—
天使投资人的这笔投资来的太及时,对于上九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程至趁着这笔投资到来的时候,开始和钟尽生商议app迭代更新的事情。这一次她设想的改版要比以往的都多,也就是说,单单钟尽生和张钊寒以及几个实习生,已经完全满足不了她对产品的需求,公司需要继续进行正式的招聘才行。
既然都已经决定要进行正式的招聘了——
程至把手机屏幕界面递给房间里的其他三个人看,问:“你说我们要不要租那种写字楼里的房间当公司办公的地方?”
她已经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自己很欣赏的实习生因为看到他们的办公地点落荒而逃,连背影都不带留给他们的。
难道这辈子就只能把张钊寒和应许期两个青城大学的学生骗过来了吗?程至有时会这样惆怅的想。
“我没意见。”张钊寒说。
“我觉得可以!早该换个地方了。”应许期迫不及待道。
“控制成本。”只有钟尽生这样提醒她。
因为他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程至有如被泼了盆凉水,从刚刚收获投资的喜悦之中重回清醒,在租房的app上找了又找,最终选定了青城大学正对面的一个广场楼上的一间办公室,大概能容纳几十个人的样子,正好符合她在这段时间里对公司员工人数的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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